“老太,你們有這樣的眼睛,為什麽會淪落至此?”萬壽岔開話題,不想在聊自己。


    “說來話長,我想你也看見了,除了這雙眼睛,我們全是普通人。”


    李阿婆歎息,她看不見,但卻似乎知道很多的事情。


    “我們本是一個大族,冥瞳一族,可奈何我們一族的最強修仙者坐化仙逝,後來,其他族群覬覦我們的冥瞳,大肆屠殺我們一族的修仙者。


    結果,我們冥瞳一族的仙人逃的逃,走的走,幾乎跑光了,隻剩下我們這些凡人,沒有了仙人的庇佑,我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哪怕是普通的武林高手,都能欺負我等,結果我們冥瞳一族,遭受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屠殺,幾乎死絕,我們這些人則是僥幸逃脫的人的後代子孫。”


    李阿婆唏噓,不停的搖頭歎息。


    “那你們一族應該很團結才是啊?為什麽會這樣?”


    萬壽四顧,這裏的人,幾乎都很冷漠,對其他事漠不關心。


    “越團結,越死得快。其他族群可不想看見我們團結。”


    李阿婆臉上露出痛惜。


    “這麽說,虎頭口中的大烏賊,便是其他族群的人?”


    萬壽想到了什麽,一驚道。


    “對,他們是烏水一族,無意中發現了我們一族,看看那些殘疾人吧,都是他們幹的,逃不掉,逃,便是這種下場。”李阿婆悲嗆。


    “我們都是普通人,哪有能力反抗?”她似乎接受了現實,不再抱有奢望。


    萬壽眉頭大皺,可卻不知說什麽安慰的話語。


    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一個族群的人,他單槍匹馬,怎麽可能抗衡的了?


    哪怕烏水一族再弱,但能形成一個族群,又能弱到哪裏去?


    “謝謝您的饅頭,恩人。好久沒吃這樣好吃的東西了。”


    李阿婆索然的搖了搖頭,“烏水一族的人將我們當做牲口養著,隻要活著,他們便不會管我們的健康。”


    下麵,萬壽又和李阿婆聊了一陣,便走到了一旁。


    “老爺爺,收我們做徒弟吧,教我們仙法,打敗大烏賊。”


    狗頭跑回來,他已經將那個大袋子裏的饅頭分發了出去。


    “讓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靈根再說吧。”萬壽沒有拒絕,而是這樣說道。


    “耶!”


    狗頭高興的跳了起來。


    這時,狼頭也跑過來,小臉上充斥著興奮的光輝。


    虎頭有些畏懼,有些懼怕。


    很顯然,剛才看到萬壽周身的殺氣,還沒有回過神,沒有緩過來。


    “虎頭,沒事的,那些恐怖的東西傷不了你。”萬壽安慰。


    虎頭小心翼翼的走來,確認沒事後,才稍微好一點。


    “冥瞳一族是這樣,修仙者還好一些,普通人看見那些邪祟,會非常不適應,許久才能緩過來。”


    不遠處,李阿婆說道。


    “所以,我們一族,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想用那個能力。”


    她補充一句。


    萬壽點頭,而後道:“那些上了年紀的人,應該是被烏水一族逼著,不斷的使用那個能力,然後精神出現了異常,所以非常懼怕生人,甚至連你們一族的人也抱有警惕。”


    這很容易猜到,萬壽又不笨,通過李阿婆的隻言片語,猜透了前因後果。


    “嗯!是這樣的。”


    李阿婆沒有否認。


    “來,讓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靈根。”萬壽對虎頭等三個小家夥道。


    狼頭跑的最快,來到萬壽麵前,非常興奮。


    雖然萬壽從來沒有測試過靈根,但身為三花凝血修士,這點事情,隻要仔細看一下,一定能夠看出來的。


    很遺憾,狼頭沒有靈根,是一個很普通的體質。


    萬壽搖了搖頭,又喚虎頭過來。


    狼頭沮喪的退開,很是失落。


    結果不出意料,虎頭也沒有靈根,非常普通。


    最後,輪到狗頭,經過兩次的失敗,狗頭興奮之情消失,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非常拘謹,小心翼翼的來到萬壽麵前,眼睛眨巴著,塌陷的鼻子流出了鼻涕。


    “放鬆。”


    萬壽一笑道,他探手間,按在了狗頭的眉心,而後又在後者身上各處連續揮動手掌,點擊著。


    漸漸地,萬壽臉上露出一絲驚喜,而後,他更加賣力的揮動手臂。


    足足數十息的時間,萬壽方才停下。


    他露出喜色,微笑注視狗頭,道:“不錯,狗頭你是有靈根的,可以修行仙法。”


    “啊?”狗頭愣了愣。


    隨後他高興的蹦起來,大呼小叫道:“我能修煉仙法咯,我能修煉仙法咯。”


    虎頭和狼頭湊上去,同樣蹦蹦跳跳,高興的牽著狗頭,三人來回轉圈。


    “等狗頭修煉了仙法,就可以救回我們的爹爹娘親了。”


    狼頭高呼,非常高興。


    原來,他先前的失落,是因為無法救回自己的爹爹娘親。


    孩子的想法真是單純,萬壽不禁也笑了。


    狗頭擁有的靈根並非什麽絕世稀有,是非常普通的靈根‘人靈根’。


    普通靈根分為‘天地人’三種,而狗頭則是擁有了最差的那一種。


    不過,雖然是最差的,但還是能夠修煉,隻要努力,成為凝血修士也不是不可能。


    萬壽將從瞳仙那裏得來的橙黃色卷軸上的修煉方法告訴狗頭,這卷軸名為‘仙啟’。很是神異。


    狗頭興奮,立時便要去修煉。


    萬壽笑了笑,點頭同意。


    勤奮是好事,隻有勤奮,才能有更大的機會,成為強大的修士。


    虎頭和狼頭沒有去打擾,在外麵自己玩耍起來。


    萬壽告別李阿婆,而後便回酒家而去。


    臨走前,他叮囑狗頭,好好修煉,明天來檢查他的進度。


    接下來,連續四五天的時間,萬壽在酒家附近又找了個適合修煉往陽霸手的地方,開始修行起來。


    這幾天中,每當日盛消失,萬壽結束修行,便會去狗兒籬,帶上許多吃的東西。


    狗頭的進步雖然不大,但至少越來越親近靈氣,可以吸收入體了。


    照這個進度,短時間內,成不了修士,道初練氣士就更遠了。


    狗頭沒有氣餒,非常認真,非常勤懇。


    用他的話說,隻要成為仙人,便可救回自己的爹爹娘親,必須得抓緊一切時間。


    萬壽估摸著,狗頭這個樣子,要成為道初練氣士,怕是需要好幾個月乃至一年的時間。


    須知,有些天才,隻是初獲修煉道法,幾天內便可成為道初練氣士。


    相比之下,差距一目了然。


    這幾天中,萬壽將往陽霸手修煉的越發嫻熟,能夠靈活運用了。


    雖然隻是小成,但威力自不用多說。


    在他這個境界,可謂是一個不錯的殺手鐧。


    不過,唯一遺憾的是,消耗太大了,施展不了幾次,便會耗盡自己的靈力。


    在第七天的時候,萬壽像往常一樣,來到狗兒籬。


    還未進入院子中,他便聽到了裏麵幾個小家夥的吵鬧,“小仙哥哥,這回帶了什麽好吃的來啊?”


    這是狼頭的聲音。


    “小仙?”萬壽一愣。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巫馬小仙’。


    “不會這麽巧吧?”


    萬壽抱著滿腹狐疑,進入了狗兒籬院子中。


    入眼可見,三個小家夥正圍繞著一名少年,嘰嘰喳喳的,十分快樂的模樣。


    “真是巫馬小仙?”


    萬壽愣了愣,想到,這家夥不會又在什麽地方去偷東西了吧?


    隻見後者手上,拎著一袋又一袋包裹,裏麵什麽都有,吃的、用的,應有盡有。


    “仙人爺爺。”


    忽然,狼頭看見了萬壽,大呼小叫的跑過來。


    “小仙哥哥,這就是我們說的仙人爺爺,他可厲害了,手掌一揮,一些粉末出現,我的耳朵便恢複了正常。”虎頭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的為巫馬小仙解釋道。


    “啊?”


    巫馬小仙轉頭,看到了萬壽,頓時麵色一僵,有些不好意思。


    “是你啊?最近有沒有手癢?”


    萬壽似笑非笑,盯著巫馬小仙。


    “手癢?”


    三個小家夥一臉狐疑,他們不懂。


    但巫馬小仙自然明白萬壽話裏的意思,立時訕訕的笑了笑,道:


    “沒有,我這幾天都沒有手癢了。”


    “真的?”


    萬壽盯著他,有些不信的說道。


    “真的!”他篤定。


    “好吧,這次放過你,不要讓我逮到,不然少不了教訓你一頓。”


    萬壽笑了笑,沒有在繼續下去。


    “你是仙人?”


    過了一會,巫馬小仙似乎回味過來,瞪著眼睛,有些難以相信。


    “怎麽?不像?”


    萬壽反問,隨後,他抬步來到前方,將手中今天剛買的東西發給了三個小家夥,讓他們分發給院子裏的人吃。


    “像,很像。隻是沒想到。”


    巫馬小仙強行露出笑容,他可不敢與萬壽對著幹,須知,上次對方隻是輕輕一抓,他便被俘誅,難以掙脫。


    要知道,巫馬小仙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但在眼前這個老人麵前,卻像一個雛鳥,無能為力,反抗不了。


    “你怎麽在這裏?”


    萬壽忽然問道,他剛才就很奇怪,幾天下來,沒有遇見過巫馬小仙,今天才遇到。


    而且,看巫馬小仙與三個孩子很熟悉,應該經常來才對。


    “我也是這裏的人。隻是不喜歡待著這裏。”巫馬小仙道。


    “你也是這裏的人?”萬壽一驚,他著實沒想到。


    “對了。”突然,萬壽目光一亮,道:


    “你也有冥瞳?”


    “你也知道冥瞳?”巫馬小仙頓時驚愕,而後警惕的盯著萬壽,道:


    “難道你也要打我們一族的主意?我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我會以死抗爭到底。”


    巫馬小仙眉頭一皺,徐徐退開,眼裏充滿了戒備之色。


    “小仙,休要對恩人無理。”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是李阿婆。


    她斥責巫馬小仙,這樣說道。


    “李阿婆,他……”


    巫馬小仙指著萬壽,好似想要說什麽。


    但被李阿婆製止,“不用擔心,恩人不會對我們不利。”


    如果萬壽要對他們不利,也不至於每天都來,早就動手了。


    她明白,以萬壽的實力,很容易做到,沒必要等這麽久。


    “說了讓你少回來,沒事別往這裏跑。被烏水一族人抓住,你沒有好下場。”李阿婆忽然以責怪的語氣,訓斥巫馬小仙。


    “阿婆。”


    巫馬小仙喊道,聲音顯得悲傷。


    ‘他們的姓氏怎麽完全不一樣?’萬壽突然想到這裏,心中覺得奇怪。


    許是看出了萬壽的狐疑,李阿婆道:“恩人,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很奇怪,都是冥瞳一族,怎麽姓氏不一樣?”


    “嗯!”萬壽點頭,他是挺好奇的。


    “其實,我們本來是同姓的,宗族‘巫馬’,後來,我們為了逃難,所以改性,可由於我們都具有冥瞳的原因,終究還是被有心人聚在了一起。”李阿婆歎道。


    “烏水一族?”


    萬壽想了想,說道。


    “很多原因,或許,外界還有隱藏起來的我們冥瞳一族,沒有被發現,這也是我們冥瞳一族的希望。我們是逃不掉了。”


    李阿婆看了看萬壽,雖然她沒有眼睛,但似乎能夠清晰的看見一切。


    “阿婆!”巫馬小仙同樣顯得悲傷。


    “為什麽他不改姓?”萬壽看向巫馬小仙。


    “他是我們巫馬一族的嫡係,冥瞳更加正宗,所以,烏水一族的人最想要抓住他。好在他從小習武,野慣了,頗具幾分逃跑能力。在加上,烏水一族的人並不知道他是嫡係,也就並未花大力氣抓他。”


    李阿婆看著巫馬小仙,褶皺的麵龐充滿了慈祥。


    ‘所以逃過一劫?’萬壽暗自補充。


    “小仙你該走了,烏水一族的人隨時可能回來。”李阿婆叮嚀。


    戀戀不舍中,巫馬小仙和李阿婆告別,而後又去與三個小家夥告別,最後朝著後院走去。


    顯然,他是要翻牆離開此地。


    萬壽笑了笑,呼喚狗頭,詢問今日的修煉進度。


    “仙人爺爺,我現在能夠看見那空間中遊離的細微顆粒了,那就是靈氣嗎?”狗頭問道。


    “真的?”


    萬壽一驚,狗頭的進度出乎他意料的快,竟然能夠看見靈氣律動了。


    “狗頭加油,早日修成仙人之軀,打敗大烏賊,營救爹爹娘親。”


    虎頭狼頭在一旁助威。


    “嗯!一定。”狗頭道。


    “好好努力,還有幾日,爺爺將會離開,不知多久回來,不過應該不會太久。”萬壽忽然說道。


    “仙人爺爺,您要走嗎?去哪裏啊?”三個孩子很天真,眼睛程亮。


    “去那座山上,修習更加強大的仙法,或許以後還能教給狗頭呢。”


    萬壽微笑著,耐心說著。


    “真的嗎?聽李阿婆說,那裏有真正的仙人,能夠淩空虛渡,禦劍飛行。好厲害呀!”


    虎頭和狼頭蹦蹦跳跳。


    “以後我也要像他們一樣厲害。”狗頭說道。


    “一定能的。”


    萬壽不吝誇讚,對狗頭讚賞道。


    “轟隆!”


    突然,一聲轟鳴震天而響,仿佛地龍翻滾,非常驚人。


    “怎麽回事?好像是後院。”


    ——


    未完待續……


    今天涼快,出去走一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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