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黑衣男子走進山廟後,整個山廟中的氣氛忽然間變得極為冷冽。


    直到火堆上燃燒的火焰實在將要覆滅時,那個灰甲男子才終於冒著大雨跑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來,懷裏抱著一些隻沾著些雨水的木頭。


    將這些木頭扔進火堆中,火焰一下子就小了好多,還伴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


    又過了會兒,火焰將其中的水分烘幹後,火焰才又熊熊燃燒了起來。


    “幾位是怎麽到這深山來得。”那黑衣男子忽然打破了沉寂。


    冷風呼嘯,從山廟的四方吹來,時不時發出些卡茲的聲響,甚至讓人懷疑這座山廟隨時都有倒塌的風險。


    無人應答,柳石也不覺得尷尬,反倒笑了一聲。


    “這山廟中甚是無趣,不如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如何?權當解個悶罷了。”


    “在益州,有一仙宗,名曰太華......”


    ......


    八年前,太華宗一位太上長老善風水相術,一日其夜觀天象,忽然心有所感。


    得知益州必生一位天命之子,蓋世天驕。


    這位天之驕子與太華宗有些緣法,但尚不穩妥。


    於是這位真人用大法力使出一種驚世寶術,逆天改命為太華宗尋一傳人。


    後來,太華宗便在益州各地留下了一種令牌,名為太華令。


    這種令牌便是為了那天命傳人而設,當時留下了十塊令牌。


    得此令牌便可直入太華宗,這個消息乃是太華宗自行放出,當時在大元朝泛出無數風浪。


    後來,那位天命果然第一個拿到了令牌,當日太華宗中便生出感應。


    直接下山收了這位天命傳人為徒。


    而這位天明傳人便叫做謝玉,乃是當今太華宗嫡傳大弟子。


    按理說得了這位天命傳人後其餘令牌也便失了效用。


    但當日太華宗又放出消息,說後者得到太華宗也可以直接入宗,從外門弟子做起。


    十年前,在益州江湖有兩個少年郎,他們當時對這種傳說很感興趣。


    兩人在江湖中同生共死,義結金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也不知是天生緣分還是什麽,在多年後,兩人一次在山中閑來無事準備打個野味。


    當時天色晦暗,風聲如雷,懸在空中連綿的灰雲不斷聚散,細雨很快便隨風飄落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兄弟二人中的弟弟卻不知為何眼角忽然瞥到了一抹玄黃色的靈光。


    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之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給身旁的兄長訴說了這件事情。


    兩人本來便無事可幹才來山中打些野味,一聽到這個消息,兩人立刻決定去尋找這異光所在。


    那起先看到異光的人尋著心中的感覺來到了一處山洞。


    兩人剛來到山洞就聞到一股臭烘烘的問道,仔細看去,裏麵竟然蹲著一隻熊羆。


    它正在排泄,這個山洞裏麵堆滿了黑熊的屎尿之物。


    黑熊看見兩人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露出尖銳的獠牙。


    兄弟二人江湖混跡多年,雖然未曾修得仙法,但一身武藝也並非等閑。


    登時便與這黑熊大戰成一團。


    一番廝殺之後,兩人渾身傷痕累累,就在這時,那黑熊忽然襲來,那兄長卻沒能擋住。


    正當他滿心慌亂,隻覺得自身今夜要死在這裏之時,一個人影忽然從旁邊衝來。


    是那發現靈光之人應受了這一爪。


    鮮血頓時從他的胸膛濺出,一道巨大的傷痕出現。


    縱然已然身負重傷到如此地步,兩人仍是將那灰熊解決。


    一番賣力之下,那兄長卻是進了山洞,從一塊塊黑色的糞便當中尋到了一個紫木令牌。


    其上鐵畫銀鉤般兩個大字,“太華”。


    這便是那太華仙宗給出的令牌了。


    隻要執此令牌,便能直入太華宗中,修那仙人之法,從此榮華富貴盡皆唾手可得。


    非但如此,那無數人魂牽夢縈的長生大道也並非虛妄之事。


    那兄長心中激動,甚至不顧令牌上沾染了些許熊糞,直接親上一口,而後小心翼翼的裝在懷裏。


    等他出去時,他那位兄弟已然昏死在了地上。


    他將受傷過重那人送到城中醫館,此後多年,此人便帶著令牌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那發現靈光之人醒來之時,卻發現兄長早已不知去向。


    而他身受重傷,身體虛弱到甚至拿不起一把刀來。


    這時他哪裏還不明白,這分明就是那兄長拿了寶物自己逃跑了。


    一時間,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打擊下,此人再次直接昏死了過去。


    但天無絕人之路,這位姓柳的青年在多年後修養在家中,因早年有些積蓄,倒也能活得下去。


    一次他打開自己的大門,剛好門外躺了一個道士。


    倒是身受重傷,麵容蒼白,他心生善念,便將此人救治。


    俗話說,好人有好報。


    這道士醒來後非但練就仙丹將此人身體恢複完善,又傳授仙法供此人修行。


    十日之後飄然而去,不留痕跡。


    而那姓柳的青年得了仙法之後,那多年來一直折磨著他的惡念終於覺醒。


    直到今日......


    講到此時,那對男女臉色已然煞白,就連另外兩個護衛也已然抽出刀劍。


    唐宣冷冷的在一旁看著。


    都聽到這時了,他哪裏還不明白。


    這冷麵大漢分明就是衝著這四人而來。


    “你是柳石。”葉靖臉色煞白,他已然站起了身來。


    看著柳石,他渾身顫抖個不停,死亡的威脅已然籠罩了他。


    先前他們幾人便是被這柳石一路追殺至此,隻是當時,這柳石率領著幾十山匪,自身根本就沒有露麵。


    故此兩人盡管見到了此人也並沒有認出來。


    “說對了。”柳石站起身來哈哈大笑。


    他一把扯掉上衣,露出胸腔處的一個巨大傷痕,看著極為可怖。


    “我的兩位好侄兒啊,我是怎樣對待我那兄長的,他又是怎麽對待我的。”他裝作滿麵憂容的樣子。


    “這八年來的痛苦,我會一一還給他的,可惜他死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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