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朝著島嶼中央的位置看過去,看見了一座類似於羅馬鬥技場一般的恢弘建築。


    「所以這裏究竟是誰的尼伯龍根?」


    路明非對此感到無比疑惑。


    他很確信自己此刻的坐標是在極北之地不會有錯,因此此刻身處的島嶼隻能是尼伯龍根,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雖然不太清楚這片領域究竟屬於何方神聖,但按照路鳴澤的說法,這條路一定是正確的道路。


    也就是說……


    「孫浩然那家夥也曾經到過這裏嗎?」


    路明非問著。


    但不知道為什麽,路鳴澤又開始不理他了,或者又像之前一樣消失了。


    不管怎麽樣,此刻擺在路明非麵前的也隻剩下唯一一條路了。


    通往那座恢弘古老建築的路。


    看著眼前仿佛朝聖之路一般的道路,以及盡頭處的階梯,路明非知道隻有前進才能找到答案。


    他警惕的沿著眼前唯一的道路前進,此刻四周萬籟俱寂,這裏比以往他到過的任何尼伯龍根都要更加詭異,實在太過安靜,仿佛遺世獨立。


    不……很快路明非便明白了原因。


    所謂尼伯龍根,傳說中指的是死人之國。


    但他以往到過的尼伯龍根都看不出其身為‘死人之國的本質,充其量也就是墓地一般的氛圍罷了。


    而這裏不同。


    這裏是真正意義上被死亡充斥的死之國度。


    在這條朝聖之路上,他看見的隻有屍體。


    老人,輕年,女人……他們神態各異,有的絕望有的欣喜。


    詭異的是,路明非不知為何似乎能理解這些死人臉上表情的含義。


    絕望之人是因為看見了‘真實,而欣喜之人是被‘假象所迷惑。


    雖然從未來過這裏,但路明非莫名的好像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什麽。


    不,他來過這裏。


    是的,這條路他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這個世界早已被封鎖的成道之路!


    「所以……他來這裏,是打算成道嗎?」路明非有些疑惑的問著。


    之所以會疑惑,是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那個男人對得道成仙這種事情的態度並不癡迷,更多的應該是隨緣的狀態,怎麽會為了這種事情特意跑來這裏一趟?


    「答對了,哥哥。」


    路鳴澤的聲音突然間在路明非的腦海中響起,似乎是聽見了他的疑惑,特意出來解答。


    「他還真打算成仙?可是仙路不是早就已經被斷絕了嗎?」路明非依舊疑惑。


    「你忘了,當初斷絕仙路的人是誰?」路鳴澤輕笑著反問道。


    「是他自己……」路明非恍然大悟,「可是……沒道理啊,他沒道理突然間準備成仙,還讓某些東西有可乘之機。」


    「這一點,你錯了,哥哥。」路鳴澤否定道,「不是他想要成仙,而是到了他成仙的時候了。」


    「什麽意思?」路明非無法理解。


    「怎麽跟你解釋呢?」路鳴澤似乎有些苦惱,「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切早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包括你和我,我們之所以身處此地,都是為了迎接那一刻的到來。」


    「‘那一刻?是哪一刻?」路明非還是不明所以。


    「不需要有這麽多疑惑,哥哥。」路鳴澤歎息道,「總之你隻需要繼續前進就行了,有些事情事關天機我無法透露,但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會騙你。畢竟——我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我明白了……」


    路明非微微點頭。


    「那麽……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打倒祂,對吧?」


    不知何時路明非已然來到了鬥技場之中。


    與此同時,他也看見了此刻正在這處鬥技場中像是一直在等待著他到來的人影。


    不知道為什麽,路明非在看見這道影子的第一眼,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使命。


    「是的,上吧,哥哥。」


    路鳴澤的笑聲在路明非腦海中響起,「你眼前的家夥,雖然是個被壓製了力量的不完全體,但本質上卻是殘暴無比,被極致的惡念纏身的怪物。你可得小心一點,否則真的會死哦。」


    「這點……我看出來了啊……」


    路明非苦笑著仰頭看著那偉岸的身影。


    轟——


    天空中突然間閃過雷霆,似乎是因為看見了他的到來,鬥技場中的影子怒了,而祂的憤怒引動了天象的變化。


    下一刻,原本寂靜無聲風平浪靜的島嶼,頓時被傾盆暴雨所籠罩。


    遠處的天幕如同鐵鑄的城牆一般讓人有種被籠罩的窒息感。


    神一般的影子伴隨著閃爍的雷霆倒映在漆黑的天空之中。


    那家夥帶著可怕的麵具,手握神槍‘昆古尼爾,胯下是踏著雷霆的八足神駿。


    這樣的特征簡直是在將其身份公之於眾。


    但路明非卻對眼前這道身影為何還能屹立於此感到無比疑惑。


    奧丁——不是已經被解決掉了嗎?


    據說那個叫做‘孫悟空的家夥帶著奧丁的麵具以及楚子航的父親歸來。


    楚師兄沒道理會騙自己。


    那……是‘奧丁不止一個人?


    沒有人解答路明非的疑惑,連他自己也沒時間思考了。


    因為已經咆哮著朝著他發起了衝鋒。


    就像路鳴澤說的一樣,眼前的奧丁似乎是一頭被殺戮與惡念纏繞著的怪物。


    砰——


    地麵微微震動,路明非放棄了思考,咬著牙,重重地將背上的七宗罪劍匣砸在地上。


    他得先應對‘奧丁的進攻。


    噌——


    一時間少年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眼裏燃起了駭人的金色。


    此刻的路明非又進入到了之前在ls討伐龍類時候的狀態。


    沒有人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狀態,但任何人看見他此刻的眼神,都會感覺——有如神降。


    伴隨著兩聲激烈的刀鳴聲,七宗罪打開的劍匣中一把利刃被路明非毫不猶豫的拔出。


    那是對應著此刻眼前之人罪行的‘暴怒。


    隻見‘暴怒刀身之上在路明非的力量影響之下流淌著鎏金色的光芒,鋒銳的殺意在神兵之上乍現,毫不留情的朝著迎麵而來的‘奧丁斬去。


    暴雨與雷霆之中,驚天的力量瞬間相遇。


    砰——


    一聲連天地間的雷霆都隻能暫避鋒芒的巨響聲響徹整個空間,仿佛被敲響的滅世之鍾一般,讓整個空間不斷顫抖,就像是在瀕臨崩潰的邊緣。


    踏——


    踏——


    兩道身影幾乎在同一時刻退後。


    路明非竟然無視了體型的巨大差異,強行抵消了奧丁乘著八足神駿的衝鋒。


    「吼——」


    八足神駿踏步穩住身形,分明是馬卻發出了仿佛龍鳴一般的痛苦嘶


    吼聲。


    它隻是一匹坐騎而已,似乎是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暴力。


    區區一匹戰馬,又如何能承受馬上之人與眼前的怪物般的少年的角力。


    不過馬上的奧丁似乎並沒有那樣的理智,更不會憐惜它的無力,再次夾緊了雙腿強行讓它衝鋒。


    哢——


    路明非甚至能聽見馬背上傳來的嘎吱骨骼碎裂聲。


    「還真是……怪物。」


    雖然自己也是怪物,但好歹還保持著理智。


    路明非認為自己應該有資格吐槽眼前瘋狂的‘奧丁吧,大概。


    不過他並沒有去同情可憐的八足神駿,因為沒有那個餘力。


    僅僅是剛才的一次碰撞,他手中的‘暴怒就已然出現了缺口。


    這可是諾頓最驕傲的作品,堪稱神器的利器。


    沒想到竟然在那根漆黑的‘昆古尼爾麵前如此脆弱。


    路明非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雖然像這樣的刀他還有6把,但一直這樣下去恐怕也經不住折騰,必須想辦法速戰速決才行。


    該說那不愧是傳說中的‘昆古尼爾嗎?據說那玩意兒是由世界樹的枝丫所化,不可摧毀,並且是一柄因果律的武器。


    如果剛才的奧丁發動了昆古尼爾的能力,那麽他未必能擋下來。


    或許是因為此刻的奧丁不太正常吧,似乎忘記了‘昆古尼爾的真正用法,沒有將其擲出而是拿著它衝鋒?


    但是下一刻,路明非就開始咒罵自己真是烏鴉嘴。


    因為他剛這樣想,眼前的‘奧丁馬上就做出了投擲的動作。


    「靠!」


    在路明非忍不住罵娘的聲音當中,‘昆古尼爾劃破天際。


    很難想象這樣一柄傳說中的神器投擲出來竟然是眼下如此寂靜無聲的。


    這似乎完全不符合神話傳說的波瀾壯闊。


    但事實就是如此。


    此刻的昆古尼爾仿佛融入了雨幕中的一滴水一般,沒有在空中掀起任何波瀾。


    當然,這是在外人看來的。


    唯獨被‘昆古尼爾鎖定的路明非,此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眼前的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逐漸因為這柄長槍的靠近變成灰白色。


    那是‘死亡的氣息正在朝著路明非靠近,或者說正在侵染路明非的‘生命。


    傳聞中昆古尼爾是一把一旦擲出便必定命中的神器,而被其命中的結果自然隻有死亡一途。


    這仿佛是死神在某人的生命中隨手畫了一筆,將‘現在直接與‘死亡相連,無法回避。


    麵對著這致命的威脅,路明非滿頭大汗。


    他很懷疑自己所領悟的生命法則能否挺過這一關,因為這似乎也是法則層麵的攻擊,一般人被命中幾乎就是必死。


    「現在該怎麽辦?路鳴澤?你在嗎!?」


    不確定的因素讓路明非感到不安,而不安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想到了路鳴澤,並在心中發出這樣的疑問。


    「在。哥哥,我說過了,我們本質上是同一個人,我時刻與你同在。」


    路鳴澤的聲音無奈的回應著。


    「不過很遺憾哥哥,你現在遇見的問題我也沒辦法~這是一場試煉啊哥哥,也是我們回到這裏必須麵對的命運。你該考慮的不是逃避,而是麵對它,畢


    竟——我們正是為此而來。」


    「為此而來?」路明非有些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是的,為此而來。」


    路鳴澤解釋道,「還記得在我構築出來的世界中你所經曆的一切嗎?」


    「記得……但那不是假的嗎?畢竟如果真按照你讓我經曆的那樣發展,我們不是早該得道飛升了嗎?」路明非一臉懵逼。


    他記得那最後一幕,當時——他立於天上。


    他是唯一衝出世界踏上仙路之人,而那個男人在下方斬斷了仙路。可以說正是因為有那個男人一人橫斷仙路,他才能有機會飛升,畢竟當時的仙路似乎隻能容許一個人飛升。


    「等等……你剛才說……‘我們回到這裏?」


    自言自語之間,路明非似乎想到了什麽,瞳孔猛縮。


    「沒錯,就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路鳴澤嗬嗬笑著,「不要懷疑自己心中的想法,我說過我們是一個人,雖然有些話因為天道的緣故無法說出口,但我們心意相通,無需懷疑。」


    「明白了……」


    一刹那之間,路明非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此刻的他,目光中已經沒有了臨近的昆古尼爾,而是越過‘死亡眺望向了遠處的‘奧丁。


    在理清楚思路之後,他仿佛能夠看穿此刻‘奧丁臉上的麵具。


    「原來如此……我是回來迎接你們的啊。」


    長槍在路明非發呆的時候依舊在半空中飛行,似乎貫穿他的胸膛隻是下一刻的事情。


    然而路明非眼中的懼意已然消失無蹤。


    路明非終於理解自己為何會領悟生命法則了。


    不,這根本不是領悟,而是他本身就擁有的力量。


    畢竟……如果他是歸來之人,那麽他理應早已經跨越了生死。


    眼前的‘死亡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這樣想著,路明非伸出手迎向了長槍。


    哢——


    果然,碎裂的聲音在下一刻傳來。


    隻見‘昆古尼爾的槍尖,竟然在觸碰到路明非指尖的刹那便寸寸碎裂,整個槍身似乎都在逐漸崩潰。


    「果然……這哪裏是什麽昆古尼爾。」


    看著那漆黑的長槍崩裂後其中顯露出來的事物,路明非忍不住笑了。


    那是一根棍子。


    眼前發生的事情和路明非所想的別無二致,而此刻他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


    「回來吧。」


    咆哮聲中,他的身影已然來到了奧丁麵前,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等待著他將眼前之人的麵具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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