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


    打廳的燈亮堂,就如林盡所料的那般,一旁的桌上都是酒水和甜點,也有不少時令水果。


    婁橋以前不喜歡這些活動,和拿衣服同齡人並不相熟,這也免了客套的需要,隻需找個角落的位置,安安靜靜的吃吃喝喝就好,順便看看人,哪個漂亮哪個運氣好哪個倒黴運。


    江硯山也跟著她坐在角落,一點都不想去參與那些虛偽的交流,有時間和他們客套,還不如和他家寶貝待著。


    想著撚著一顆圓溜溜的葡萄湊到林盡的嘴邊。


    林盡看也不看,推開他的手,伸手拿過盛好酒水的杯子。


    江硯山看到了,伸手摁住她的手,“你容易醉,還是多吃水果吧。”


    林盡換上另一隻手,“你瞧不起誰呢?這點度數。”說著塗了口紅的嘴唇壓到杯沿,咽了幾口。


    感覺到旁邊人一直投過來的視線,她看過去。


    行吧。


    你是積分大佬。


    把隻剩一半酒水的杯子塞給他,“算了,不喝就不喝吧。”


    江硯山這才收回視線,嘴角上揚了些,他就喜歡她縱著他的樣子。


    越是相處,越是明白身旁的女人不是你說她就會改的主。


    而剛才的舉動,就是一種縱容,一種認可。


    又怎麽能讓他不高興?


    看到杯子上的唇印,他覆上去,喝完剩下的酒液。


    “嘖。”林盡不太愉快,幹脆不再看了。


    突然感覺到餘光有個不同於白熾燈的亮光,金燦燦的。


    轉頭看去,視線越過人群,在人縫中看到了陶樂樂。


    賀邢竟然把她帶來了,這是要和家人公開的意思咯?


    “你在看誰?”江硯山靠過來問她。


    林盡收回目光,“看美人。”


    “是你老公不帥嗎?用得著舍近求遠當然去看別人?”江硯山這就不滿了。


    伸手掰過她的臉,讓她對著自己。


    林盡一把拍下他的手,“看膩了。”


    江硯山:“……”感覺心口似乎被洞穿。


    感覺到身邊低下去的氣壓,林盡抬頭給他一個吻,“回去再看。”


    江硯山高興了,不再糾結她的注意力放在別的身上。


    反正,回去之後她隻能看自己。


    陶樂樂穿著禮服,在這都是穿著得體的男人女人中,並不會顯得很突兀。


    可見心理素質很不錯,帶她來的賀邢被叫過去了,她慢慢的打量著這些人。


    他們優雅有度,參加這類晚會顯然是習以為常,各自笑著低聲交談。


    她的視線越過人群,看到那邊的賀邢,他正在和父母說著話。隨後金悅過去了,伸手搭在他的臂彎,但很快被賀邢拿了下來。


    賀邢正在和他父親說陶樂樂的事情,賀父臉色淡淡的,沉穩道:“既然帶過來了,那就讓我看看。”


    一旁的賀媽媽輕拍一下他的手臂,“那姑娘也還挺好的。”


    她見過陶樂樂,在說過的幾句話中,雖不說能看透對方的品性,但也沒有差到如金悅所說的那般。


    回過頭想想金悅所說的話,多少是有些懷疑的,但也隨它去了。


    金悅不高興的嘟嘴,“賀哥哥有女朋友了,都不能讓我碰了嗎?難道姐姐連這個醋都吃嗎?”


    後麵這句話讓聽到的賀父擰了一下眉,“你別總讓悅悅生氣,她心髒才好。”


    金、賀兩家是世交,賀父對金悅好感可不低。


    金悅笑了,撒嬌似的,“我沒有生氣啦。”


    賀邢卻淡聲反駁,“我是挺希望她吃醋的。”隨後直視賀父的眼睛,“我有戀人了,和別的男女保持距離難道不對嗎?”


    賀父麵色冷了一下,想說什麽但強忍住了,隻是冷哼。


    金悅笑意收了一些,怨恨差點透了出來。


    陶樂樂遠遠的看著他們,突然生出一個念頭,其實賀邢和金悅挺相配的吧。


    門當戶對,金童玉女,兩人還是青梅竹馬,雖然也了解到金悅後來心髒出了問題送去了國外治療。


    這個念頭起來,險些擊潰她,但賀邢的一個轉眸,對上她的眼睛,陶樂樂回神,彎唇一笑,為自己剛才的動搖感到好笑。


    她怎麽會這麽想?


    不努力過怎麽知道行不行。


    賀邢有和他們說了幾句,隨後朝陶樂樂走來。


    陶樂樂看著他穿過人群,心髒如擂鼓,一聲快過一聲,她想,也許這就是心動吧。


    還沒等她仔細品味,身後被人拍了一下。


    轉頭看去,林盡站在她身後,笑眯眯的。


    “為什麽要一直站在這裏,去坐著不好嗎。”站在這兒幹等著賀邢,太傻了姑娘。


    “婁橋?我剛才怎麽沒看到你。”陶樂樂眼底帶著幾分欣喜。


    這裏的人,她並不認識幾個,除了賀邢和金悅,其他於她而言都是陌生人,實在是體會不到晚會的樂趣。


    而在這樣的境地之下,碰到一個能算是朋友的人,自然是欣喜的。


    林盡盯著她,伸手遞給她一物,“送你了,當做是你給我養東西的謝禮。”


    陶樂樂接過來一看,是個三角形的符紙,明黃色上頭赤紅色的朱砂紋絡隱藏在折痕處。


    陶樂樂笑了,“你還信這個呀?”


    林盡淺笑,語焉不詳的說:“商人大都信這些,你隨身帶著,說不定真能逢凶化吉呢?”


    “婁橋,怎麽哪裏都有你。”賀邢遠遠看到婁橋在和陶樂樂說話,連腳步都加快了一些,來到陶樂樂身旁,護食一般把陶樂樂拉過自己身旁。


    林盡給了他一個假笑,“你能來我就不能來?這晚會你開的?還是這地你家的?”


    而站在她身後的江硯山看到賀邢,麵色冷沉,走出來牽過林盡的手,漫不經心的瞥了賀邢一眼,“你曾經眼光不太好,好在很快明亮了。”


    這話除了陶樂樂,其他三人都聽明白了。


    林盡讚同,“婁橋以前眼神確實不太行。”


    賀邢臉色黑了,這是再說他配不上婁橋呢?


    當初是誰追的死去活來的!


    她也是厲害了,自己損自己。


    陶樂樂有些懵,怎麽好好的變成針鋒相對了?


    但僵持的氣氛很快偃旗息鼓了,都是當總裁的人了,知道什麽時候改做什麽事。


    賀邢伸手出,“銳創的江總?幸會。”


    江硯山也禮貌的伸手握了一下,隻是這一下有些用力,但沒有等到賀邢的反擊就收回了手。


    隨後搬出特有的嘲諷臉,“幸會就不用了,都是‘熟人’了,我還感謝貴公司來購買我的頭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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