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兮正欲回府,走到半路被一位公公截住。


    “太子妃,簫娘娘有請。”公公和藹可親的說。


    卿兮便跟著公公一起前行,繞過幾個高大城牆,不一會兒走進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


    簫貴妃正靠在鳳椅上冥思,聽到太子妃已到,便抬頭打量著眼前少女。少女姿容清麗,氣質高雅,走上前盈盈一拜,聽到“平身”後,平靜的站在殿中央,如一束光照亮整個宮殿。


    在少女微微抬頭一瞬,簫貴妃心中一驚,她那雙眼睛竟像極了一個人,然而不消片刻,簫貴妃便已恢複如常,笑盈盈的問:


    “你是尚書府流落在外的女兒?”


    “是的。”卿兮恭敬回答。剛剛簫貴妃眼神震驚雖不過須臾,但自己已經心如明鏡,於是更加小心應對,不能讓人看出身份。


    “你多大了?”簫貴妃含笑繼續問。


    “臣女上月剛滿十五。”卿兮心中暗想,尚書府真千金正好比自己大一歲。


    “十五?”簫貴妃陷入沉思,他的女兒如今該是十四了吧。


    “退下吧。”簫貴妃今日本隻想看看蒂兒這位未曾謀麵的太子妃,如今突然心緒不寧,便已沒心思閑聊。


    卿兮走後不久,簫貴妃站到窗邊靜靜的看著窗外。窗外已然起風,風吹到臉上涼涼的,但也抵不過心中的那片涼意。


    她想起了那個人,那個讓她嫉妒發狂的女子,那個女子奪走了她愛的人,奪走了她最後的希望。他的眼中隻有她,他說誰若再敢傷她,便是他的敵人,他手中的利劍對敵人可從不手軟,然後他斬斷衣袖絕塵而去。


    卿兮邊走邊想,簫貴妃為什麽看到自己反應那麽大,她不曾見過自己,尚書府這邊應該不會引起她如此反應,難道是將軍府?自己與母親還是有幾分相像的,所以平常自己才會塗些特別的胭脂粉末。


    主子說她的仇人在皇宮,會是她嗎?


    “太子妃姐姐,你還沒走呢?”遠遠一個聲音傳來。


    卿兮轉頭便看見快步往前走的裴芊芊,向她微微一笑,道:“嗯,剛拜見完簫妃娘娘,正準備回府。”


    “我也準備回府,正好我們同路,那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嗎?”裴芊芊直爽的問。


    卿兮笑著應好,這丫頭是自然熟,簡單直爽,相信她的消息也靈通,便多了幾分熱情。有時殺手用上感情,才能更加得到別人信任,在卿兮要求下,兩人同坐在一輛轎車裏。


    “你去見簫貴妃了嗎?她有沒有為難你?”裴芊芊關切的問。


    “沒有。”卿兮含笑答道。如果自己不是殺手,也是願意與她接近的。


    “沒有就好。”裴芊芊似鬆了一口氣。


    接著說,“我娘說她以前很溫柔的,自從將軍府滅門後,就性格大變,喜怒無常,下麵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伺候不周被責罰。”


    “將軍府滅門,她為什麽會性格大變?”卿兮問道。


    “悄悄跟你說,我娘說不能亂說的,簫妃娘娘入宮之前很喜歡伊封將軍,但將軍不喜歡她,便入宮為妃了。”裴芊芊附在卿兮耳邊悄悄說道。


    閑聊間已到國丈府,裴芊芊開心的下了轎車進入國丈府。


    卿兮剛回到琉璃院,突然看到一個影子飄過,跟了上去,行到僻靜破舊老屋旁,在一棵大樹邊停下。


    “炙騫,找我有何事?”卿兮淡然的問。炙騫是江湖數一數二的高手,很得主子器重。他們同為主子辦事,抬頭不見低頭見,這麽多年,炙騫對自己也一直照顧有加,自己很感激他,她一直把他當成兄長。


    “沒事,隻是好久不見,過來看看你。”炙騫溫柔的看著卿兮說。她還是那麽耀眼,自從小時候她給了自己一顆糖,讓自己不要傷心,說人生隨時需要甜一甜,她從此便成為自己心中那一束白月光。


    一陣風吹過,一縷頭發飄起,貼上嬌唇,水嫩嫩的,讓人沉醉。


    炙騫想著,自己什麽時候可以觸碰那處柔軟?什麽時候可以幫她拿開那縷發絲?


    卿兮避過炙騫炙熱的眼神說:“騫哥哥,你來的正好,幫我查查將軍府與簫貴妃往日恩怨,越具體越好。”


    “好。”炙騫溫和的回答,一聲“哥哥”瞬間喚醒癡迷的炙騫,他隻要能默默陪在她身邊就滿足了。


    太子府


    “恭喜殿下,馬上就要得到一位如花美眷。今日看了太子妃,果真不錯。”裘寒晉緩緩踏入書房,溫和取笑道。


    “你這些年東奔西跑,有沒有看中什麽美眷,要不要本殿下給你賜幾個如花美眷?”簫蒂悠悠的說,似在說讓你盯著我的女人看。


    “我單身慣了,就不去禍害別人家姑娘了。”裘寒晉馬上閉嘴,不再敢談論未來太子妃,萬一真給自己賜幾個女人,多麻煩。又想到太子殿下平常不近女色,與誰都淡漠疏遠,這還沒進門就護上了,看來是入了眼了。


    “阿晉對這次行刺有何高見。”簫蒂放下書本,含笑看向裘寒晉。雖然裘寒晉不喜歡待在京都,現在太子府聲望大,為避鋒芒影響太子府,裘寒晉隻會晚上踏入太子府,他們一起長大,感情很好。


    “這次行刺恐有人故意為之。”裘寒晉坐到一邊,倒了杯茶喝了幾口。怎麽今日這茶不香了?


    “如何說?”太子殿下站起身走到窗邊看向窗外,淡淡的問。


    “雖然表麵上,三皇子因救駕有功,開始得聖寵,禦林軍總領事便是他表兄國舅裴廉之,其實是陛下不想殿下勢力獨大,而想讓殿下與三皇子相互牽製。陛下以為三皇子好掌控,恐怕是狼是犬很難定論。”裘寒晉輕笑一聲,似看不慣當今天子的行為,為了自己位子穩固,連兒子都是踏腳石。


    “本殿下也認為三皇子恐怕比父皇更難應付。”簫蒂抬起頭望向天空,天空烏雲密布,似有暴風雨襲來,樹枝左右搖擺,似要攪亂這天下。


    “當初那個殺手組織找到了嗎?”太子殿下又問。


    “已經解散了,知道內幕的都已經死了,隻有首領重傷掉落山崖。”裘寒晉溫文爾雅的回答。


    站在窗前的殿下英俊瀟灑如一副美男圖,美的天地萬物失色,但有誰知道他那平靜外表下的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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