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依靠著黃天觀的踏蓮步一點點的把活屍引到了門口,引到了趙慎的身邊。


    黃天觀的諸多法門都是平平無奇,唯獨這一個踏蓮步出類拔萃。


    即便是在正道十二宗的飛騰挪移之法中也屬於中等的那一類,真不知道黃天觀的祖師是從哪裏搞來的。


    因此,李玄都踏著踏蓮步衣袖飄飄的便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此時那活屍的注意力似乎已經被趙慎吸引了。


    本來趙慎被捆屍繩給捆住,由於捆屍繩接觸了太多的活屍,沾染了屍氣,因此遮蓋了趙慎活人的氣息,所以剛才那些活屍都沒有攻擊他。


    可是,此時離得這麽近,捆屍繩也蓋不住趙慎那活人的味了。


    所以,那活屍自然而然的就看向了躺在地上的趙慎。


    李玄都這個小螞蟻蹦來蹦去的,即便是活屍沒有靈智,本能也大感暴躁了。


    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一個不會動,那還用說肯定是先啃這個不會動的啊。


    李玄都看到那活屍果不其然的朝著趙慎咬了過去,心中大喜。


    不過,李玄都喜不露色,踏蓮步輕輕在雨水之上一踏,一朵蓮花便托住了他將其往門外送去。


    眼看著李玄都在趙慎目眥欲裂的眼神中就要踏出門外,逃出生天。


    突然,一道傘影劃破雨幕,瞬息之間便來到了李玄都身前,這竹傘就那麽輕輕一撥,便把李玄都從門口直接撥回了院子當中。


    順帶著把那活屍也給撥到了一邊,免了趙慎被活屍吞咬之危。


    李玄都明明已經看到門外那顆大柳樹了,眼看著就出去了,然而卻被這一柄竹傘給打破了幻想。


    李玄都被撥回院子當中,連連在水麵上采出好幾朵蓮花這才穩住了身形。


    心中懷著怒氣,往那竹傘處看去,赫然便是那剛才應付活屍還有些狼狽的玉白芷。


    此時再看她,那裏還有半分狼狽,嘴角的血跡早就消失不見,玉手擎著竹傘,好似閑庭信步一般的撥弄著那些想要靠近他的活屍,活脫脫又是一副仙子的模樣。


    ???


    李玄都見此,心中不由的一個咯噔。


    什麽情況這是?


    你不是被吳師良打的吐血了嗎,怎麽這麽快就恢複了?


    難道說玄女宗的功法是快速回血嗎?


    這有點不科學。


    還是說,她本來就沒受傷,她是裝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她在演戲?


    那她想要欺騙的是誰?


    吳師良還是張知白?


    還有她為什麽要把自己擋回來,還順勢救下了趙慎?


    李玄都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亂,完全搞不懂這位玄女宗的弟子在搞什麽。


    不過,不管你想搞什麽,你攔我幹啥,我這麽一個小蝦米,何必呢?


    李玄都臉色陰沉:“玉仙子,我就是一個無名小卒,一個路過的人,隻是想要住店而已,既不想奪寶,也不想殺人,你又何必為難我呢?”


    玉白芷微微一笑:“會使踏蓮步的無名小卒嗎?”


    “踏蓮步?”


    李玄都困惑的反問一句。


    玉白芷搖搖頭:“你又何必明知故問,踏蓮步乃是太平宗的秘傳,非嫡傳弟子不可傳,你既然會使踏蓮步,必然是太平宗的弟子,你這樣的無名小卒可不能放你離開。”


    李玄都此時心中的心情簡直就是握了一顆大草。


    老頭子沒說過踏蓮步是太平宗的功法啊,隻是囑咐過自己要小心使用。


    自己平常也沒怎麽用過,隻是今日危機關頭,不得不頻繁使用,沒想到竟然栽在了這踏蓮步上。


    欲哭無淚。


    老頭子啊老頭子,你何必遮遮掩掩的啊,你就明說這踏蓮步是太平宗的功法就好了。


    那我肯定不會這麽隨便的就使出來了。


    這下好了,全露了。


    李玄都苦澀的說道:“玉仙子,我說我不知道這踏蓮步是太平宗的功法你信嗎?”


    玉白芷沒有說話,隻是淡笑。


    看模樣,顯然是不信的。


    “哎,既然玉仙子不相信我,那我也隻好使出我的底牌了。”


    說著李玄都麵容一肅,一股莫名的氣勢開始勃發,似乎真的是想要使出太平宗什麽不傳之神功。


    玉白芷的臉色都開始嚴肅起來了。


    下一刻,就見李玄都腳下狂點,朵朵蓮花綻放在水麵之上,一溜煙的就跑到了張知白的身邊。


    然後李玄都咧嘴一笑:“師兄,救我!”


    這一番操作別說玉白芷被整的不會了,就是張知白也是愣了三楞。


    先前張知白並沒有在意李玄都,隻把他當做是和那些江湖客一樣,都是想來殺人奪寶的。


    此時被玉白芷點出,再一看李玄都嫻熟的禦使的踏蓮步,便知道眼前這人即便不是太平宗的弟子,也是跟太平宗弟子有很大關係的人。


    不管是哪種情況,再如今太平宗式微的情況下,張知白都要保住他。


    說不定就是哪一脈的傳人呢。


    所以,張知白楞了一下之後,也隻能點點頭:“師弟勿慌,且躲在為兄背後,今天有我在沒人能傷到你,咱太平宗的弟子不是誰都能傷的。”


    要不是說李玄都佩服張知白呢。


    因為這家夥無時無刻不在裝杯,而且裝的毫無痕跡,簡直妙手天成。


    隻要給他一個機會,他就可以裝一波。


    好在不管如何裝,能護住自己那就是好樣的。


    因此,李玄都不由得說了一句:“師兄威武,愛護同門,抵禦外辱,不愧是我太平宗弟子,真不墜我太平宗執天下之牛耳風範,小弟自愧不如啊。”


    別管咋樣,先吹一句,心理也好安穩一些。


    要不然,一會形勢危急了把自己給拋棄了怎麽辦,先把他架起來再說。


    張知白矜持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反而凝重的看向玉白芷。


    “玉白芷是吧,不愧是能跟慈航宗蘇妃萱一時瑜亮的人物,計謀果然出眾,這一出戲不僅騙過了我,也騙過了這位皂閣宗的妖人,即便是世俗之中的所謂戲子名角也趕不上仙子一分,貧道欽佩。”


    玉白芷此時從李玄都的騷操作中回過神來,繼續淡笑:“些許伎倆,張道友謬讚了。”


    看模樣竟然一點也不羞愧,這臉皮真是了得,李玄都不由暗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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