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晉級混元大羅,女媧從未認真地出過手。


    數百年來,無一生靈知曉其真實戰力,到底幾何。


    故,洪荒眾生雖照舊對女媧娘娘敬畏有加,卻也不覺得她比通天教主、元始天尊兩位天道聖人強上多少。


    但今日之後,這種想法…


    將不複存在!


    混元大羅的威壓,上達碧落,下至冥河。


    凡未入混元大羅之列者,即便是通天教主、元始天尊兩位天道聖人,在此威壓之下,都宛如螻蟻般渺小。


    不可敵。


    不可抗。


    不可爭。


    這是一種以一己之力鎮壓天下的霸氣。


    威壓出現的那一刹,在洪荒眾生眼中,女媧…


    就是蒼天!


    “轟隆!”


    平地生雷,蒼穹落雨。


    小雨淅瀝。


    雨水打濕了女媧的青絲,浸透了女媧的宮紗。


    蛇人沐雨,如水出芙蓉,是那樣的嬌豔欲滴。


    看癡了北冥的無冕之王,鯤鵬妖師。


    似有察覺到鯤鵬無法自拔的情意,雨中,女媧抬起那雙美豔動人而又無情無欲的星眸,蓮口輕輕張啟。


    一問蒼天,二警鯤鵬,出言道:


    “何為雨?本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唰。


    威壓散盡。


    天地無雨。


    鯤鵬一口逆血噴出,憑空被削去萬年修為。


    三妖惶恐。


    混元大羅,竟恐怖如斯!


    …


    不周山。


    十二祖巫俱麵露憂心忡忡之色:他們壓根不知道自己哪裏做的不對,得罪了這尊不問世事多年的女媧娘娘。


    尤其是後土。


    她冤啊!


    她出世至今,總共就離開過一回不周山,離山的目的還是去泰山尋李長生,期間更是連女媧的麵都沒見著…


    為什麽女媧開口就要她死啊?


    後土一臉委屈,看向正熱衷於挖泥巴的李長生。


    額…


    等等。


    挖泥巴?


    李長生的舉動直接給後土看愣了:


    “仲父,你在幹嘛?”


    “挖泥巴啊,看不出來嗎?”


    聽到後土的聲音,挖土挖的正起勁的李長生微微抬起腦袋,擦了擦粘在額頭上的黃土,咧嘴燦爛一笑,道:


    “我要種一根葫蘆藤,一根非常厲害的葫蘆藤,媧皇宮裏頭沒有黃土,不周山的土壤肥沃,種這兒長得快。”


    說完,李長生又把腦袋給埋了下去,繼續賣力地幹著他的挖土大業,同時還不忘叮囑道:


    “對了,你們記得幫我盯著點,不要讓人把我的葫蘆藤給偷了,到時長出了葫蘆,我分你們一個。”


    十二祖巫:…


    喂喂喂,大哥,你有沒有搞錯啊?


    你師傅都要殺我們了,你還叫我們給你看葫蘆藤?


    能不能分清輕重急緩啊?


    一根破葫蘆藤?比我們的命還重要唄?


    一根破…


    心聲戛然而止。


    後麵的話,十二祖巫罵不下去。


    因為李長生已經拿出了那根葫蘆藤…


    一瞬間。


    妙寶先天之氣如浪潮般席卷整片不周山。


    盤古殿外,長生花開九十九朵。


    道韻氤氳,生機煥發,枯木逢春,萬物繁榮,就連不周山常年不化的悲雪,此刻都添了幾分活潑之意。


    種種跡象,無一不在彰顯李長生手中之物的不凡:


    那是…一株先天靈根!


    十二祖巫驚的嘴巴都快掉地下了。


    “先…先…先天靈根!”


    後土美眸瞪如銅鈴,呆呆凝著葫蘆藤,磕磕巴巴道:


    “我的天呐,仲父,你哪來的先天靈根?”


    李長生手裏這東西,真比他們的命值錢!


    整個洪荒就十株先天靈根,其中有大半還都處於下落不明的狀態,他們巫族不受天道待見,一根也沒撈著。


    可李長生呢?


    一個玄仙,一個玄仙啊!


    一個在洪荒排不上號的玄仙,一個如果不是女媧娘娘弟子,都沒人會認識他的玄仙,居然…居然得了一株?


    他這是什麽運道啊?


    “哦,我立人王那會兒天道送我的。”


    李長生專注掘土,頭也不回,隨意道:


    “一根先天靈根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較之大道送的玉蝶碎片,先天靈根是沒啥大不了的。


    但這隻是對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的李長生而言。


    話落到十二祖巫耳朵裏,卻成了另一番意味:


    誒,我就是有先天靈根,你們氣不氣?


    誒,我有我還不珍惜,你們氣不氣?


    誒,我把先天靈根不當回事,誒我氣死你們!


    聞言。


    十二祖巫眼角不停抽搐。


    估計是在心底把李長生問候了成千上萬遍:


    來。


    你丫給我們解釋解釋,什麽叫先天靈根沒什麽大不了的?


    還而已?


    你知道它能買一尊準聖的命嗎?


    倘若今個兒拿出先天靈根的,不是李長生,是其他素不相識的生靈…不,哪怕是跟巫族有大因果的生靈,十二祖巫也會悍然出手,將那株先天靈根搶占為己有!


    先天靈根的誘惑,太大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後土苦笑著感慨一聲,拖著蛇尾遊到李長生身旁,也像模像樣的學李長生蹲下身子,刨著坑裏的黃土。


    得不到先天靈根,過過種先天靈根的癮也好啊!


    “哐…哐…哐…”


    挖土聲一聲接一聲,嘈雜喧鬧。


    十二祖巫卻充耳不聞。


    嗯…


    挖土,真香。


    挖了幾許,後土忽然問道:


    “仲父,我問你,你師傅為啥要殺我?”


    “我哪知道?”


    李長生把先天葫蘆藤的根莖埋進土裏,一邊往上麵覆著黃土,用手拍實,一邊道:


    “可能是看你把我擄到了不周山,以為你對我包藏禍心吧,你知道的,我家師尊見不得我受傷。”


    “哈?”


    後土一怔,猛地扭頭,委屈的都要掉金珠珠了:


    “誒,仲父,咱摸著良心說,我那叫擄嗎?我那不是客客氣氣把你請來不周山的嘛?咱不能冤枉好人啊!”


    “大功告成!”


    將坑洞內填滿土後,李長生心滿意足的抹了抹臉上的泥巴,笑的像個陽光大男孩,轉頭朝後土道:


    “哎呀,後土娘娘,安啦,我待會幫你跟師尊說說情就好了,我師尊又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她會聽的。”


    “我…”


    後土滿臉楚楚可憐,還欲言語。


    突然。


    天邊。


    一枚紅色流光攜不可擋之勢,砸向不周山。


    “是紅繡球,女媧來了!”


    十二祖巫臉色大變。


    “結十二都天神煞大陣!”


    作為大哥,帝江率先回神。


    他橫出一步,厲喝一聲,將其餘十一祖巫喚醒。


    “是!”


    雖然帝江不擅於人溝通,但他作戰水平是一流的。


    聞得其號令,後土等人不假思索的盤膝落座。


    “喚父神意誌!”


    十二道暗色的蠻荒巫氣鑽出十二祖巫天靈,如龍蛇相戲般於空中交匯,凝出盤古道身,血色漩渦乍現。


    “戰!”


    隻見那盤古道身左手一揚,握一虛化巨斧,混沌之氣直衝天宇,與女媧的混元威壓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殺!”


    十二祖巫齊心協力。


    盤古道身抬起手中巨斧,朝紅繡球劈去。


    “轟!”


    電光火石間,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


    一層接一層的氣浪,直接掀翻了十二祖巫。


    “噗!”


    帝江吐出一口鮮血,目露震撼,望著半空煙波:


    “好強!”


    要知道,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可是集結了十二祖巫共同的力量,還佐以了盤古的意誌,其威力足以與聖人抗衡。


    可如此恐怖的大陣,在女媧手下卻連一回合都沒撐過…


    那女媧,得有多強啊?


    “你們十一個,不想死就滾。”


    不給十二祖巫重新結陣的機會。


    女媧人未到而聲先至,喝道:


    “你們若想給她陪葬,本宮可以成全你們!”


    唰!


    音落。


    不周山風雪停滯。


    十二祖巫臉色蒼白,心生大畏。


    李長生眯起丹鳳眸子,咂咂嘴,一臉憧憬:


    這便是她的師傅麽?


    唯我獨尊!


    舍我其誰!


    氣吞山河!


    我不需要跟人講道理,也不需要問清事原委。


    我說你有罪,你等死便好。


    李長生折服於女媧的裙擺之下:


    越來越愛師尊了呢~


    “女媧,你堂堂混元,以勢壓人,欺淩我等…。”


    但後土似乎有點不服女媧。


    她掙紮著爬起,踉蹌向前走了兩步,衝著虛空喝道:


    “你不怕事情傳出去,丟了你混元大羅的臉麵麽?”


    完蛋。


    要出事。


    一聽後土言論,李長生暗呼不妙。


    師尊最討厭聽到這種話了。


    “滾!”


    果不其然。


    後土剛說完,女媧的身影瞬間從虛空衝出。


    二話沒說,當著眾祖巫的麵…


    一巴掌抽在後土的俏臉上。


    “啪!”


    巴掌聲清脆,響亮。


    “這一巴掌,打你自不量力,妄自揣摩天意!”


    女媧傲然淩立於後土眼前,俯視著被自己一巴掌打懵了的後土祖巫,指著李長生,冷聲道:


    “別跟本宮講什麽麵子不麵子的,本宮不要麵子,本宮隻要他,誰敢跟本宮搶他,隻有死!”


    不周山上,噤若寒蟬。


    即便是風,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無人、無物,敢觸及女媧眉頭。


    女媧的肆無忌憚,令天地萬物都感到恐懼。


    亦令李長生恍惚陣陣。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女媧釋放本性。


    他的直覺告訴他:


    這一刻的女媧,才是真真正正的女媧,才是那尊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洪荒第一妖聖!


    是的。


    她本就該如此霸道!


    過去歲月,女媧為了不讓李長生害怕自己,她主動收斂了自己的殘暴及蠻橫。


    這就導致,時至今朝,李長生才曉得:


    他的白月光,他心目中最是溫柔體貼,最是善解人意的師尊,恣意妄為起來…


    竟這般有魅力!


    “師尊…”


    李長生癡癡的喚道。


    “啊,長生。”


    被李長生一喚,女媧仿佛泄氣的皮球:


    混元大羅的無敵氣勢眨眼傾泄一空。


    都說女人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古人誠不欺我。


    以為李長生被自己的氣勢嚇到了,剛剛還盛氣淩人的女媧,頓時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緊張地用手指拽著自己衣角,小聲道:


    “嚇到你了吧?對不起啊,師尊不是故意的。”


    這幅我見猶憐的神態,不禁使後土懷疑:


    剛剛抽我耳光的,真的是這貨嗎?


    “師尊,我沒事。”


    李長生搖了搖頭,笑道:


    “你緊張過頭了。”


    “那就好。”


    女媧點了點頭,像在跟李長生解釋,指著後土,道:


    “她喜歡你,為師不喜歡別人喜歡你。”


    “我就知道。”


    李長生無奈一笑,道:


    “師尊上回還說不管徒兒私事的呢。”


    “為師改主意了,不行?”


    女媧橫了李長生一眼,拉起李長生的手,傲嬌道:


    “哼,回媧皇宮,看你的麵子,本宮放後土一馬。”


    “師尊…”


    李長生扯了扯女媧的衣角,弱弱道:


    “我欠了巫族一段因果,很大。”


    “因果?”


    女媧皺了皺柳眉,望向後土:


    “他欠你們什麽了?本宮替他還。”


    李長生沒在日記裏提過盤古精血的事。


    所以女媧並不知道其中因果。


    “唔…”


    後土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十一祖巫,不知該怎麽說。


    “看什麽?說啊!”


    見後土磨磨唧唧,女媧不滿道。


    這娘們,辦事太拖泥帶水了,沒有格局!


    倒還真不是後土墨跡,她得組織語言呐。


    就女媧那小暴脾氣,她哪句話說的女媧不開心了,女媧不得再賞她一巴掌啊?她可不想再挨一耳光。


    “娘娘…不是我不跟您說…”


    但要嘴笨的祖巫說漂亮話,的確是有些難為後土了。


    斟酌了許久,她才憋出一句很沒有情商的勸誡:


    “隻是這段因果,您真不一定還的起。”


    她本意是想讓女媧不要問了的。


    問了會丟臉。


    天曉得惱羞成怒的女媧會不會殺人。


    可女媧…似乎曲解了她的意!


    “嗬,笑話。”


    隻聽女媧冷笑一聲,不屑道:


    “本宮乃混元大羅,世上有本宮還不起的因果?你再不說,本宮搜你魂了!”


    說著,女媧抬手,手上青芒繚繞。


    吃醋的女人是沒有理智的。


    後土現在說什麽,在女媧聽來都是錯。


    一句好意提醒,女媧也能理解為輕視。


    誰都可以輕視她,後土不行。


    後土是她的情敵啊!


    怎麽能讓情敵輕視呢?


    叔可忍,嬸不可忍?


    “好,那我說…”


    搜魂之術能讓被搜魂者淪為白癡。


    畏於此術,後土隻能講出實情:


    “你家徒兒,收了我們巫族三滴盤古精血。”


    啪!


    女媧的手,僵在了半空。


    “什麽?”


    她艱難地扭過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李長生:


    “你真收了他們三滴盤古精血?”


    “啊…是啊…”


    李長生聳了聳肩,苦笑道:


    “我是混沌魔神,師尊,盤古精血對我的作用有多大,您曉得的…我忍不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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