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曆1100年1月5日。】


    【嗚嗚嗚,還是沒有逃過後土的折磨,被迫學習了巫族七十二道法門,我骨頭都要學散架了,師傅救救我!】


    【算了,喊師傅也沒用,今天要跟十二祖巫去紫霄宮聽課了,不知道師尊的鴻蒙紫氣送到東皇手上了沒有。】


    【唉,東皇啊,不是我不仁不義啊,為了師尊和後土娘娘,隻能犧牲你了,你放心,我會替你照拂妖族的。】


    【雖然你聽不到,但我還是要跟你保證,隻要有我李長生在的一天,我定會保你妖族萬代常青,永垂不朽!】


    【馬上要出發了,就寫到這兒吧。】


    【此行乃重中之重,我得全力以赴。】


    【能不能狙擊東皇成聖,就看此行了。】


    【李長生,加油!】


    收起日記本。


    李長生踩著黑雲,隨十二祖巫出發。


    嗯。


    行雲布雨之術,李長生剛學的。


    不是什麽強勁的術法,卻關乎氣運。


    唯有巫族正統,方能學習。


    習得此術者,可分一份巫族氣運,收益巨大。


    就為讓他學會這玩意兒,後土硬是讓不周山下了整整十八年的雨,最後後土精疲力竭,實在是下不動了,他才勉強把這法術學會…這十八年,他心都要疼碎了。


    不周山的雪是盤古的意誌。


    行雲布雨的雨是祖巫的意誌。


    雪轉雨,把盤古的意誌轉換為祖巫的意誌…


    其中艱辛,隻有後土自己能明白。


    但管中窺豹。


    以後土大羅金仙的境界,轉換完意誌後都昏迷了三年時間,境界跌落了一小層,足見其付出代價有多大。


    李長生曾很是困惑的問過一嘴:


    “後土娘娘,你為何要這麽做?”


    “我們感情有好到這種地步?”


    而麵對這個疑問,後土隻答了一句:


    “你是我的道侶。”


    後土也好,十二祖巫也罷,他們不像李長生,也不像其餘的洪荒生靈,他們沒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


    在後土眼裏,既然她選定了李長生,認了李長生做道侶,她就理當為李長生付出,這是道侶的義務。


    所以後土不會去想那麽多。


    比如李長生某一天會不會離她而去。


    比如李長生會不會貪圖她巫族什麽。


    她隻會不遺餘力的對李長生好。


    就像女媧一樣。


    道侶二字…


    其實這二字說白了,就是兩個門當戶對的生靈,組成一個互幫互助,互惠互利,長久合作的小勢力。


    選定道侶前,要精挑細選。


    選定道侶後,要相互信賴。


    處處防備,那還做甚道侶?


    …


    不周山離紫霄宮不算遠。


    十二祖巫的黑雲行了半刻鍾,便已抵達紫霄宮。


    紫霄宮外。


    紫氣兆祥,彩雲多多,福瑞頻頻。


    鴻鈞似乎十分重視這次講道。


    但通曉講道內幕的李長生卻曉得:


    那種種異相,不過是陰謀算計的遮羞布罷了!


    鴻鈞每次公開講道,都是算計。


    一次算計了紅雲。


    一次算計了鯤鵬。


    這次他要算計十二祖巫了。


    不然他閑的沒事,給十二祖巫講道?


    你真以為他是好人呢?


    十二祖巫和李長生落下大地,紫霄宮大門敞開。


    鴻鈞悠長平靜的聲音從紫霄宮內傳出:


    “諸位進來吧。”


    十二祖巫對視一眼,齊齊躬身道:


    “謹遵道祖法旨。”


    一行十三名生靈入內。


    紫霄宮內。


    除去十二祖巫和李長生外,還有一些生靈,不是什麽洪荒大族或跟腳深厚之輩,單純是鴻鈞拉來充數的。


    聖人講因果緣由。


    單獨給十二祖巫開壇講道,量劫因果太大,找些雜七雜八的生靈分攤,鴻鈞這老家夥,算盤打得倒挺響。


    李長生暗啐一嘴,憐憫地瞥了眼四周麵色端莊的生靈們,不動聲色地隨十二祖巫越過人海,行至人潮前。


    這些生靈與他非親非故的。


    他可沒功夫替他們操心。


    再說,就算李長生出言提醒他們,他們也不會信,反而會覺得李長生小肚雞腸,怕他們占了自己的造化。


    何必多此一舉呢?


    人潮前。


    十二祖巫朝鴻鈞拜道:


    “拜見道祖。”


    “嗯,免禮。”


    鴻鈞淡淡點點頭,抬了抬手,發下十二枚蒲團:


    “坐吧。”


    “這…”


    十二祖巫略顯遲疑的看向李長生。


    十三個生靈,就發了十二個蒲團…


    這鴻鈞道祖是何用意?


    是沒注意到李長生?還是有意而為之?


    然而…


    不等十二祖巫發問,李長生竟率先玩世不恭的問道:


    “師祖,我的位置呢?”


    唰。


    此言一出。


    全場訝然。


    這小子也太放肆了吧?


    敢跟道祖這樣說話?


    還向道祖討要位置?


    你知不知道你師尊對待道祖都得畢恭畢敬的啊?


    “小子,你是真沒眼裏還是假沒眼力啊?”


    眾人詫異間。


    一渴望在鴻鈞眼前表現自己的生靈從地上站起,指著李長生的鼻子,直接破口大罵道:


    “滾一邊兒去,道祖給你坐,是對你的恩賜,道祖不給你坐,就是你不夠資格,懂嗎!”


    此生靈名曰無垢,乃五莊觀,鎮元子坐下之道童。


    這場課業,鴻鈞本意是想叫鎮元子來的,但鎮元子是什麽人?那可是未來的地仙之祖!


    鴻鈞的算計,他能看不破嘛?


    於是乎,本著不得罪不討好的原則,他派來了名無關緊要的童子,也算給鴻鈞交個差:


    我不參與你們的爭鬥,你不要算計我。


    這童子是雙方的台階。


    此事不了了之,鴻鈞明麵上沒說什麽,可心中難免會對鎮元子生出了幾分不滿。


    對於鎮元子這種管又管不得,動又動不得的刺頭,鴻鈞早就想殺了,但他不想親自動手。


    鎮元子牽扯的因果太廣,若陷入其中,會很麻煩。


    是以,他一直在等機會。


    眼下…


    機會來了!


    李長生是女媧的愛徒,童子出門在外,相當於鎮元子的門麵,假如借二人,引發女媧與鎮元子的爭鬥…


    那自己不就能坐山觀虎鬥了嘛?


    想著。


    鴻鈞向無垢遞去了一個“鼓勵”的眼神,而後佯裝驚訝地看向李長生,道:


    “哈,小家夥,好久不見了,不知你要來,沒有給你準備蒲團,不如你坐吾身邊聽講吧?”


    嘖。


    放眼洪荒,還有你鴻鈞不知道的事?


    你就裝吧你。


    還坐你旁邊聽講,我看你是想監視我吧?


    李長生撇了撇嘴,也跟鴻鈞演起了戲。


    隻見規規矩矩的朝鴻鈞鞠了一躬,一臉真摯,道:


    “不用了師祖,我一後天生靈坐您旁邊,不是汙了您的身份嘛?我跟後土娘娘坐一個蒲團就好。”


    說著。


    李長生捏了捏後土的玉手。


    後土會意,擺好蒲團坐下,盤起蛇尾,淺笑道:


    “坐我尾巴上吧,蒲團不夠兩個人坐的。”


    從頭到尾,兩人都沒理會嗷嗷亂叫的無垢。


    李長生的無視,讓無垢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再加上鴻鈞的眼神鼓勵,那無知的童子罵得更難聽了:


    “混賬東西,本座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女媧娘娘的真傳弟子,就這幅德行?真給女媧娘娘丟臉!”


    唰!


    無垢這話一罵完,李長生的笑臉,頃刻陰沉了下來。


    刹那間,紫霄宮內,乍現無窮無盡的肅殺之意,那殺意於半空中凝實,竟化出一片黑不見底的凶煞之雲。


    此乃煞雲。


    雲可殺生,震魂,擾魄。


    煞雲所過之處,生靈俱是匍匐膽顫,瑟瑟發抖。


    好驚人的煞氣!


    連首座上的鴻鈞都心神大震。


    但令鴻鈞震撼的不是煞雲,而是…


    凝煞成雲,是巫族的神通!


    李長生怎麽會巫族的神通?


    是後土私自教他的?


    還是…


    後土背後的巫族教他的?


    要是後者…


    李長生身後站著女媧,女媧代表的是妖族,巫族傳李長生巫族秘法,莫非是想借女媧,和妖族化幹戈為玉帛?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鴻鈞眯起雙眼,眼中隱現殺機。


    如果巫族和妖族想聯手,而李長生又是他們聯手橋梁的話,即便會得罪女媧,他也要將李長生斬殺在紫霄宮!


    “你,找死?”


    李長生沒有注意到鴻鈞的眼神。


    或者說,他沒有去關注鴻鈞的眼神。


    此刻,他隻想殺了那個口無遮攔的生靈。


    那生靈罵他,他無所謂。


    巨人是不會跟螻蟻計較的。


    可他居然敢帶上女媧?


    他有什麽資格帶上女媧?


    怒火在李長生胸膛炸竄,他緩緩轉身,瞳孔泛白,毫無生靈生氣,眉心青色蝶紋不斷閃耀,迸發出極度危險的神光,朝著被煞氣嚇得六神無主的無垢,步步逼近。


    “你…你要幹什麽?”


    無垢雙腿癱軟,想跑卻沒有勇氣邁步,隻能色厲內荏的搬出鴻鈞道祖和自家師尊,妄勸退李長生:


    “本座是五莊觀的人!”


    “你敢動我,我家老祖不會放過你的!”


    “你要與五莊觀為敵嗎?”


    “鴻鈞老祖,救我!”


    …


    無垢再也沒有了前頭的囂張氣焰。


    他拚命威脅,拚命求救。


    可鴻鈞並未理會他。


    他在權衡殺李長生的利弊。


    李長生亦是如此。


    他隻顧以煞雲之威,威懾無垢道心。


    無垢這才明白,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小醜,不管是哪一方人馬,都沒把自己當回事。


    甚至不是仗著鎮元子的名號,他都進不來紫霄宮。


    “自大誤我啊!”


    李長生攜著煞雲越來越近,無垢閉目等死。


    跑不掉了,跑不掉了…


    無垢眼角流下兩行清淚,心中無限懊悔。


    “我為什麽要去招惹這個煞星啊…”


    無垢悔不當初間。


    李長生將手摁在了他的脖子上。


    無垢不曾反抗。


    反抗不了的,十二祖巫還在呢。


    時間流逝。


    一息…兩息…三息…


    等待死亡的過程,有些漫長。


    百息過去,想象中的死亡仍未到來。


    無垢心生疑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


    卻見李長生的瞳孔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黑白相間的正常之色,那片暴戾恐怖的煞雲也消失不見。


    無垢一愣。


    下一秒,李長生猛地一甩手,把無垢甩出紫霄宮:


    “本座饒你不死,滾回去告訴鎮元子,讓他親自備禮去三十三重天媧皇宮,找我家師傅賠罪道歉!”


    唰。


    聞言。


    很快啊。


    眾人都沒反應過來。


    無垢便連滾帶爬地跑離了紫霄宮。


    李長生長籲一口氣。


    最後一刻,他幡然醒悟:此人,眼下殺不得。


    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斬殺了五莊觀的門童,鎮元子的臉麵肯定掛不住。


    洪荒巨頭最要麵子,打臉如害命,自己打了鎮元子的臉,鎮元子能善了?


    屆時。


    鎮元子要殺自己,女媧要保自己,媧皇宮必然與五莊觀交惡,正中鴻鈞下懷。


    他是那種隨便給人當槍使的人嗎?


    為了不給師尊添麻煩,李長生強行鎮下怒火,動用魔道魔神之力,在無垢識海種下了六欲心魔,待他突破境界之日,或因某契機勾動心魔,便會即刻心魔爆體而亡。


    如此一來,死無對證,鎮元子縱然瞧出端倪,顧及顏麵,自然也不會對外宣揚,更不會無故尋女媧不快。


    女媧混元大羅的境界擺在那兒,不到萬不得已,鎮元子也不願與女媧鬧矛盾。


    殺人無形!


    “魔道…真好用啊。”


    李長生嘀咕一嘴,走回後土身後。


    不知者不畏。


    李長生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想知道,如果剛剛鴻鈞未曾心亂,從而發現他動用了魔道之力,他會死的有多慘!


    “你給我安分點。”


    見李長生回來,後土一把把他拉進自己懷中,一邊梳理著他淩亂的墨發,一邊碎碎念道:


    “不準惹事了,下次要殺人我來出手,你師傅臨走前叮囑過了,要我們照看好你,你再惹事,我沒法跟他交差哦,萬一她怪我辦事不利,不讓我嫁給你了怎麽辦?”


    “哦哦哦,好的後土娘娘,沒有下次了。”


    “乖。”


    “那回去可以休息一年嗎?”


    “沒睡醒?”


    “壞女人!”


    “再抱怨一句,老娘讓你日夜不停的修煉!”


    …


    望著打情罵俏的兩人,鴻鈞終究掩下了殺機。


    態度不明朗,他不好動手。


    他殺了李長生,女媧百分百拉著他你死我活。


    因為一個子虛烏有的猜測…


    不值當!


    “好了,鬧劇結束,休得再提。”


    想罷。


    鴻鈞單手壓下,鎮住全場。


    鴉雀無聲時,鴻鈞神情淡漠,高高在上,聖口輕啟,吐出一字:


    “巫!”


    授課,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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