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江的大潮持續了大半天,再加上突然天降暴雨。直到深夜都沒有完全平靜。江邊的數個縣,都遭了水災。甚至有許多村子直接被大水完全吞沒。


    天引無情水,路浮斷腸人。


    在這個年代,一場大水足以讓人一生的積累毀於一旦。而朝廷也必須開始鎮災。


    兩天後的神都,黑雲蔽月,電閃雷鳴。一場少見的大雨從天而降,洗盡千年神都的風華。


    學海高樓內,四方燭火搖曳,樓外的陣陣暴雨絲毫沒影響到樓內的清靜典雅,弦主與學主此刻正對視而坐,他們的麵前放著一盤棋。蕭別痕的消息已經傳回,由弦主親自交給學主。


    本來四門中,弦主也掌握著學海的情報網。這種消息他會第一個知道。然而麵對著樓外的風雨,此刻的他們卻正下著棋。


    “師兄之才,我自愧不如。”不久,弦主主動開口。


    “這局棋還沒下完,你不一定輸。”學主十分淡定。


    “我的意思是,師兄的《昊正武典》能改變人的天資,我自愧不如。如今我的那個徒弟不小心弄丟了師兄的武典,我此行是為他求一個人情。”弦主如此說道。


    武典這種事情可大可小,關鍵是學主怎麽看。盡管雪千夜目前已經失蹤,但他仍為自己的弟子求著這份情。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他都不希望雪千夜會死在水裏,也不相信。


    但如今的他早已經曆過太多的風浪,這也讓他不會跟雪傾城一樣失態。


    “原來你今天來是為了這件事。不過,弄丟武典是怎麽回事?”學主放下棋子,歎了口氣。


    就算弦主不說,他也不會追究什麽。


    “師兄你當時不是將武典給了千夜嗎?”


    “我是給了,他們也給了。但他早就還回來了。”


    明明武典已經歸還,但卻還是故意用了這個名字。這等於直接跟淩功絕說:放心吧!那是個假貨。這麽明顯的意思,淩功絕又怎麽可能不明白。所以他現在非常淡定。


    “還回來了?”聽到這裏,弦主的心中驚訝一瞬間蓋過傷感。


    如果雪千夜早就還了書,那他自己手裏的那本武典是哪裏來的?都記下來了複寫的一份?琴獨絕不覺得自己的弟子有這麽蠢。


    “你的弟子比你年輕時候懂禮貌得多。對了,你剛剛說我的武典能改變人的資質,你從哪兒聽來的這種流言。人的資質是可以通過學習改變,但那是長久的深造與日積月累的感悟,光靠一本武典怎麽改變得了。”學主淡定的看著自己師弟。


    “真的不能?”


    “你覺得我在騙你?”


    “那外麵傳消息的怎麽回事?”


    “還能是怎麽回事。不出意外就是你那個弟子弄出來的,他現在在外麵玩得開心,我們這些老人就別管太多了。難得有點閑暇,下完這局,學海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們去做。”學主此刻的表情也異常淡定仿佛沒聽到關於雪千夜的消息。


    他倒不是不關心,而是明白他就算在這裏擔心也沒用。他當時如果在場還能做點什麽,但現在……


    “師兄,關於我門下的弟子……”弦主沉默片刻,隨之繼續說道。


    他沒有開口,但學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親自去把另外一個弟子帶回來。同時也是去趁機了解關於雪千夜身上發生的事情。


    “這次,我去吧!”學主起身主動說道。


    他也想親自確實一次,關於雪千夜身上發生的事情。


    “……”


    “你的弟子都說了丟了我的武典,我這個儒門之主不去看看未免說不過去。就小小的配合一下他吧。況且,如今儒家千秋大計正值眼前,給他們一點教訓,之後推行儒學的過程想必也會輕鬆不少。”


    正常來說,淩功絕不會隨意出手。但這次的情況不同。既然雪千夜已經還了武典,那現在出現的這本武典肯定是假的,淩功絕隻要稍稍想一想就知道這個結果。


    這也是雪千夜給他的一種暗示,武典是假的,但儒家卻可以借機發揮一下。兩個相距千裏的人十分有默契。儒家之後要推廣儒學於雲唐,其中少不了阻礙。


    而現在已經不是隱藏實力的時候,而是需要展示實力,讓所有人都明白儒家不好惹。這樣之後一些宵小才不敢打擾儒學的傳播。而做這種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殺雞儆猴。


    現在,雪千夜主動選出了那隻猴子。這隻猴子也並不無辜。隻是一條消息,淩功絕就讀懂了雪千夜的意思。


    “師兄考慮得遠。那就有勞師兄你將傾城帶回來。至於千夜……”


    “他既然能布下這一局,我相信他就不會那麽容易死在水裏。作為老師,你應該了解他。他這段時間鋒芒畢露,也許這次的大水可能都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對於雪千夜,學主十分淡定的開口道。


    是的,不知道為什麽,學主就是覺得雪千夜不會死。或者說見過雪千夜的布局後,他有種微妙的感覺。感覺雪千夜是那種稀少的人:能殺了這種人的人隻有他們自己。


    “說的是啊。他是那種就算被逼到絕境也能想到一絲求生機會的人。”


    話落,留下這局未完的棋,淩功絕已經消失在雨中。


    這次的學主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而是光明正大的離開城門。這是皇帝曾經給予學主的特權之一,隻不過還是他第一次用到。而這個做法也不言而喻。


    深夜,皇宮,正批著奏章的皇帝聽到密探傳來的消息,立即放下手中的筆。


    “什麽?淩功絕離開了學海?”皇帝盯著眼前的一位帶著一縷白發流海的中年男人。


    眼前這個人是他直屬的衛隊—暗衛的總頭領,名為李騰,其本人也是宗師級高手。而他的表麵身份是禦史台的一位小吏。


    “確定嗎?”皇帝再度問道。


    “確定!淩功絕這次走的是城門,好像是故意讓人發現他離開一樣。”


    “不,不是故意讓人發現他離開,而是故意讓人知道他去了哪裏?看來那份武典的傳聞是真的,而且對淩功絕很重要。以至於他在用這種方式警告其他人。”說到這裏,皇帝的臉上也不禁浮現出懾人的笑容。


    淩功絕正式離開學海外出,要找什麽不言而喻。本來他可以暗中隱藏,沒人能發現。但他卻主動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會離開。這就是一種信號,讓神都的大族都安靜點,不想與他為敵就別派出人搞事。


    也是警告其他人放棄打武典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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