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兩人都畫完了要作的畫像。鄭經率先將他所做的畫像呈給了裁判。


    鄭經畫的是一副侍女圖,而這個侍女,就在人群之中。


    隨時可以給裁判看,他畫的到底像是不像。


    這個侍女,是鄭經最喜歡的一個侍女了,平時沒少給她畫像。


    鄭經的畫技,本來就相當不俗。


    而現在,更是熟能生巧。


    他畫的侍女,惟妙惟肖,人幾乎就是從畫像上走下來的一樣。


    就算是沒有收買裁判,鄭經都感覺,自己應該能夠獲勝。


    而現在,他們更是收買了裁判,感覺獲勝更是妥妥的事情了。


    不過,鄭經將他的畫作交了上去。


    而蘇長生,還沒有交他的畫作。


    那邊,裁判正在催促:“蘇先生,請將你的畫作交上來,我們好做評判。”


    蘇長生不由說道:“幾位裁判,是這樣的,我的畫作呢,不易移動,要不,麻煩你們移尊移步近前一觀?”


    聽蘇長生這麽一說,所有裁判,包括李世民和長孫皇後全都好奇起來。


    不知蘇先生畫的什麽畫,還不易移動?需要他們近前一觀?


    十個裁判,連同孔穎達這個這個主持人,還有李世民和長孫皇後,全部都好奇地起身,向蘇長生作畫的地方走去。


    不多時,一行人走到布幔之前。


    蘇長生將布幔掀開,眾人忽然發現,原本極為平坦的地麵上,忽然多出來一個用石頭砌成的石階。


    “咦?蘇先生,你什麽時候搭成的這石階?我們怎麽沒聽到動靜?”


    “對啊,蘇先生,你隻搭建了石階,難道沒有作畫不成?你的畫作呢?”


    “如果沒畫畫作的話,可是要被判輸的噢!”


    “蘇先生,你說你的畫作不宜移動,那麽到底在哪呢?”


    蘇長生微微一笑,指著一個裁判說道:“這位裁判,請你移步到石階之上,便能看到蘇某所畫的畫作了。”


    走到石階之上,才能看到畫作?


    唬人的吧?


    眾人既不相信,又覺得十分新奇。


    他們倒是想看看,這位蘇先生,到底把畫作藏匿到了哪裏。


    哪位被蘇長生點名的裁判——蘇長生已經察覺,這家夥一定是被收買的——所以蘇長生才找到了他。


    這個裁判,抬腳向石階走去,來到第一個台階,他高高抬起腳來。


    根據視線傳遞回來的消息,他的腳理應剛好搭在石階上。


    然後,他腳下發力,準備將另外一隻腳邁上去,蹬上石階。


    然而,下一刻,他腳下原本一空。


    視線傳遞給大腦的,原本應該是實物的石階,竟然是空的。


    這一下,他的力道用空,腳下不由一個踉蹌,一下子撲倒在地上。


    直到這時候,眾人才是發現,原來,這石階竟然是假的,是蘇長生畫出來的。


    怪不得剛才蘇長生作畫的時候,要用布幔遮蓋起來。


    怪不得他說這畫不宜挪動過來,要讓他們親自走過來看。


    怪不得蘇長生說,要裁判蹬上石階才能看到他的畫作。


    原來這石階才是真正的畫作啊。


    這一刻,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一關的題目是畫實物,誰畫的更像誰獲勝。


    但是現在,這還用比嗎?


    一幹裁判,連同主持人和陛下皇後等人,全部都將蘇先生的繪畫當成了真的。


    你們比的就是誰畫的像啊。


    現在你們都把蘇先生畫的石階當成真的了,這個結果,還用裁判判嗎?


    瞎子也知道誰贏了啊?


    這蘇先生的畫技,這不但是開創一個新的流派,這已經達到以假亂真,無中生有的地步了啊!


    實在是太神了。


    蘇長生的這個石階,讓十個裁判中的七個,開始為難起來。


    這一關,共有七個裁判收了世家的賄賂。


    而這些賄賂,是他們沒辦法拒絕和無法退回的。


    收了人家的錢財,就要給人家辦事。


    但是現在,他們就算昧著良心,也很難做出蘇先生輸掉的裁定啊。


    這已經不僅僅是偏向的地步了,這已經上升到不要臉的高度了啊。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敢判蘇長生輸掉的話,他們相信,他們一定會斯文掃地,名聲徹底臭掉。


    這對這七個裁判來說,是個致命的打擊。


    此時,他們十分為難。


    首先站出來的是閻立本。


    他忍不住讚歎道:“蘇先生的畫技,出神入化,以假亂真。”


    “這種畫技,神乎其技,開創了一個嶄新的流派。”


    “毫無疑問的,這一場比試,蘇先生獲勝。”


    世家並沒有去試著收買閻立本,他們也十分清楚,閻立本這種人,很難收買過來。


    或者說,他們舍不得支付如此大的代價。


    而他們不需要收買閻立本,隻需要收買剩下的超過五個裁判就夠了。


    最終他們收買了七個裁判。


    在閻立本之後,另外兩個裁判,也是當場表示支持蘇長生獲勝。


    這讓剩下的七個裁判,更加的為難了。


    其中一個裁判,斟酌了一番之後說道:“蘇先生畫的自然是極好的。”


    “但蘇先生其實也是取巧的,因為他畫在了地上,也沒有事先給人說這是畫作。”


    閻立本眼神不善地看著他問道:“你的意思,如果鄭經也畫在地上,事先也不告訴你這是畫。”


    “你也會將他畫的女子當成真人?甚至還準備領回家裏去?”


    這句話就有點誅心了。


    蘇長生用的是素描手法,這種畫本身就以立體形象為第一要務。


    而鄭經畫的,是人物畫。


    人物畫重的是神韻,要說以假亂真,除非是個瞎子。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犯這種錯誤。


    那個裁判還想找補:“鄭經公子畫的,也是極好的,主要是神韻方麵,極為傳神。我還是更看好鄭經公子。”


    這時候,李世民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說道:“噢,這一關,比的明明是誰畫的實物更像吧?”


    “你真的覺得,鄭經畫的更像?是嗎?”


    李世民眼裏,迸現出駭人的殺機。


    現在他是真的憤怒了。


    一半是因為世家的猖狂,一半是因為這些畫師的腐敗。


    李世民的眼神,讓這個畫師,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他連忙說道:“並沒有,雖然鄭經公子所畫人物像,神韻的確難得。但是若論起像來,他差的可不止一籌啊!”


    “這一關,我自然是力挺蘇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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