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盒子不是讓你問問題的,如果你這十天來都隻是在修煉,那麽還是趁早死在我的劍下比較好。”


    衛莊蹙起了鋒眉,冷峻的說道:


    “你覺得韓國怎麽樣。”


    聽著耳邊斟酒的聲音,張謙麵色平靜,看著下方漸起的行人,笑了,說道:


    “你知道豬嗎?”


    ……


    “是豚吧。”紫女不知何時走到了案坐,正在收拾桌麵,看著堂堂鬼穀傳人一副了解的摸樣,不知覺就生出了笑意。


    “好吧,豚,”張謙不在意點頭,反正他隻需要有人接一下話頭而已,繼續擺出一副揮斥方遒的模樣,說道:


    “這座城,這個韓國,便是一隻豬,無論是城內的繁華,還是城外的荒蕪都是一個主人需要的。


    他們越肥,那麽收獲的時候就越是肥美。”


    “那明白我讓你來幹什麽了嗎?”衛莊不置可否,再二問道。


    說起這個,張謙就沒了底氣,軟綿綿的靠在窗台上,說道:


    “說實話我不明白。”


    沒有等冷峻的眼神看來,搶先說道:


    “這十天我也不是什麽都沒做,至少學著紫蘭軒的美人們一起旁聽過某些事情。


    喂,你們不要誤會了,我是說我偷聽,混蛋,這個時候裝什麽喝酒啊。”


    紫女微側著頭,笑意盈盈,讓他無可奈何,正經說道:


    “新鄭一共有四大勢力,一個便是當今韓王,一個四公子韓宇,一個大將軍姬無夜,還有一個便是世家大族。”


    “張鏢頭,莫不是忘記了我們?”紫女托著酒壺,聽著大男子的侃侃而談,眼中卻沒有思惘之色。


    張謙笑了,道:


    “抱歉,或許我可以換個說法,姬無夜把持大權,在朝堂之上,握住所有世家的脖頸,一個隻剩下沿襲王位所謂正統的韓王,一個所謂的四公子,在朝在野默默的收攏門客,還有人心。


    四角的關係不太穩固,但是眼下的新鄭卻無比平靜,隻能一股絕強的力量在維持,而這股力量隻能豬的主人。”


    張謙舉起空杯,示意別急,這才說道:


    “至於我們…嗬嗬,是衛莊兄,看起來不想成為第五股的勢力。”


    抬起頭打量這間客房,擺放簡單,卻清幽雅靜,不顯空曠,一點也不像是紫蘭軒該有的氛圍,這間主人是個有格調的人,又不想讓人看出。


    “衛莊兄,你坐落在紫蘭軒之中,而紫蘭軒不正是那世家的力量嗎?他們好像也在下注你。


    有人倒向了大將軍,有人押注在五代為相的張家,去接觸四公子,現在好像又想把你這個鬼穀傳人推出來,來爭取他們想要的東西。


    當然我相信以鬼穀傳人的本事,隻會拿來當刀,不過衛莊兄現在還蟄服在紫蘭軒,看來你不想靠他們。”


    衛莊沒有反駁,平靜的看著遠處的城門,淡淡說了一句。


    “這個世界上沒有東西可以靠得住。”


    “但是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必須得靠某些東西。”張謙的聲音低沉,幽幽的說道:


    “士卒得靠國家才有生存必要,庶族得靠土地才能生存,世家得靠官位才得已壯大,而君王就得靠這三樣,才能維持自己的統治。


    韓國的庶族已經被剝削完了土地,城外荒草遍地,蕭條無比,世家謀求的官位,現在也漸漸陷入五代為相的困境,現在還能如此平靜的原因,恐怕還得感謝大將軍,或者大將軍背後的主人。


    衛兄,你還是聽我一句勸吧,不管你是縱還是橫,還是楚國好一點,隻要你不改革,徐徐圖之,起碼還有一戰之力,進可還可以馳援韓國,何必像這樣困龍無法升天,自絕死地呢?”


    “哼,六國都陷入這窘境,去了楚國唯有一敗而已。”衛莊瞥過一眼。


    張謙居然看懂,趙國也不是這樣?無謂是敗的快還是慢而已。


    攤了攤手,說道:


    “那便沒辦法了,我是條賤命,那怕你讓我刺殺姬無夜,也不過白白丟掉我這條命,而與韓國的局勢而言,一點作用都沒有。


    而且這六國之內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嗷嗷待叫的歡慶秦國的到來呢,所謂的改天換地嘛。”


    說完這一句話,手臂就挨了一巴掌,紫女嗔怪的看了過來,看得他莫名其妙。


    用詞粗鄙…張謙心中無語,這眼神不知道為何讓他想到了老母親這樣的角色。話說什麽時候他已經可以看眼神明其意了?


    “來了。”這時衛莊突然出聲道。


    什麽人來了,張謙也發現了衛莊異常關注城門,自己也暗暗的在留意,這時便看到了一個穿著華麗綢緞,頭帶珠光秀麗的少女帶著士卒堆在城門處。


    “你在等誰?”張謙好奇問道,隨後便看到衛莊的一眼。


    哦,對方在懷疑的我的腦子,嗯?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繼續遠眺了一眼。


    城門的少女一身薄紗細錦,一身氣質非常華貴,氣度不凡卻又帶著一絲淘氣,容顏秀美,現在正扮著鬼臉嚇退周圍的行人。


    有趣的少女,張謙嘴角一笑,說道:


    “那是紅蓮公主吧,不過卻帶的私兵,看來不止你一個在等那個人。


    我聽說紅蓮公主嬌蠻任性,沒有好友,這副陣仗迎接親人嗎,在王室之中隻有一個人外出了遊學,近日返回,你在等他嗎。”


    說著話,便看了一個俊秀的公子走進了城門,喜悅的抱住了紅蓮公主,隨即被苦巴巴丟下,淒涼的牽著馬跟在士卒的身後。


    他的目光牢牢的放在那名沒有儲須青年身上,視線甚至有些複雜。


    韓非,法家的代表人物,他這個時候回來,已經讓他能夠想象到韓國之後的詭秘動蕩。


    “你選的人是他!”張謙一臉的難看,他總感覺有一股山雨欲來的感覺,冥冥之中秦國的兵鋒甚至刺到他皮膚。


    “或許。”衛莊搖晃酒杯,模棱兩可的說道,看到他這副樣子,說道:


    “怎麽,你的臉色有些難看。”


    “取死之道。”他隻說了這麽一句話。


    “嗬。”衛莊嘴角勾起一絲笑,沒有反駁,甚至還很一些興奮,這是張謙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露出這麽明顯的情緒。


    “六國到了現在,就像你說的,那種現象已經沉積很深,無法根除,除了秦國還在處於沉澱的狀態,但是我敢斷言,那怕秦國吃下這樣的六國,也會一下就到達飽滿。”


    衛莊轉過身,鋒利的白眉,鋒芒畢露,甚至還有一些霸氣,他顯得有些許的張狂,說道:


    “這樣腐朽的韓國,是除被推翻的價值,一無是處,唯有推到重來,改天換地。”


    我想的改天換地,不是這個意思,想要推翻韓國現在的世家,重新回到蓬勃發展的時期,你知道你要麵對的是什麽嗎。


    張謙沒有說出口,臉色還是很難看,他沒想到這一代的鬼穀子徒弟是一個瘋子,一個絕對的瘋子。


    還等他想好該怎麽說,一個酒杯就掉了下來,不自覺就接住了酒杯。


    “你最好趁現在休息下,今晚要出去一趟,如果你還是這副虛弱無力的樣子,那麽死了,別怪我把你挖出來,補上一劍。”


    清風一掃,身穿金繡黑緞的衛莊跳到了窗台上,飛身而去。


    “這一代鬼穀縱橫之爭,隻有橫劍才是勝利者。”


    張謙愕然,甚至還有一些荒繆,最終慢慢笑了起來,韓國鬼穀縱橫的事,關我屁事,我隻給你賣一次命,還是明碼標價的。


    這時,才想起一件事,急忙對著街道大叫。


    “喂,不會是要去殺大將軍吧,那你還是趁早把盒子毀了。”


    “小鏢頭倒是真是貴人多忘事,盒子不一直在我這嗎?”紫女盈盈幾步走了過來,不知從那裏掏出了盒子晃悠一下,又一下消失不見,接過了他手中的杯子往門外走去。


    “而且鏢頭確實需要休息了,最好不要再繼續行三人的偷聽之事哦。”


    張謙頹然的靠在窗台,心中淡淡的憂傷劃過,自己錯了,不應該來找縱橫家的,那怕找找道家,也比現在好啊。


    一腳踩在混濁的泥水之間之間,但是就像那句話說得,生在七國之中那有什麽都不依靠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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