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韓國不知多遠,觀星台,燭火如星,落於地,照亮象征宇宙的大殿。


    空寂之中傳來一聲歎息,遙望天空的身影喃喃道:


    “妖星中移,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未來好像一片模糊,什麽也看不見了。”白光凝成團,幽幽說道。


    “無礙,主亂像的妖星也無法阻擋大勢。”


    “但也不能任由繼續發生這種變化。”


    ………


    議事廳之中,幾人聊聊了接下來想法,還有現在掌握的情報。


    “蓑衣客,血衣侯,翡翠虎,潮女妖。”韓非灌了兩杯酒,又再度醒神,擺弄手指,算著自己的對手。


    “秦國,世家,你的父王,目前隻能看到這麽多對手。”張謙品了口酒,不見沉重,這些對手都有可見性,甚至他們能做到什麽,在場之人都心中有數。


    “血衣侯。”韓非重重的道一句,笑道:


    “這個對手,才是隱藏的最深的,無法看清他的目的,甚至連他的手段也無法預測。”


    “一個世襲的侯爵,卻在十年前,憑借戰功得到了比侯爵之位更耀眼的東西,一隻六國間也有所耳聞的軍隊。”張謙沉眸思慮,彈動下酒杯,當既酒水便被斟滿。


    “他的所圖一定很大,但是或許我們已經可以預見,一隻牢中犬不會無緣無故的留他姓命的。”衛莊輕聲說道,眼中也帶上了正視,看不清的敵人便意味著危險。


    “所以,我們需要眼睛。”韓非總結的說道,隨後看了過來,猶疑的說道:


    “那小鳥…”


    咯咯咯咯咯…


    張謙當既額頭微跳,冷笑得看著裝雞的韓非,直看得他端正坐直,像個學生一般。


    等人笑夠之後,張謙沉吟著說道:


    “對內的眼睛,還缺些火候,對外的眼睛,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不過需要一大筆錢,正好,不是剛得了一批軍餉嗎…”


    韓非當既苦笑,喝酒不說話。


    皺了下眉,張謙有了些許不滿,說道:“你不會把軍餉還給那些世家了吧?”


    “怎麽會,張兄啊,此事你不應該問我,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一枚金幣原來是用來付賬的,一枚金幣是用還賬的。”


    韓非撫著頭,沒眼看,沒想到自己也有被耍的一天,而且還是被不自覺的人刷了。


    皺著的眉不見解開,不過心卻一動,張謙伸手入懷,頓時沉默,懷中隻剩下了三枚金幣。


    一下回想起,公子哥還賬的紫杯,他記得紫女是十分喜歡哪個杯子的,卻怎麽也不肯收下,隻能放在他的房間吃灰。


    轉頭看去,若無其是眨著雙眼的紫女,滿眼疑惑的看來。


    男人沒糧,不管在哪裏都是底氣不足,張謙憋出了笑意,鼓掌稱讚說道:


    “紫女當真不愧紫蘭軒主人,這貨值增長之道,逃不過你的手心。”


    “小鏢頭說笑了,沒錢。”紫女瞬間撇開了眼睛,優雅的品酒。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都有埋怨,你怎麽這麽笨啊?


    “好了,好了,今日也聊的差不多,該回頭休息,今日下午聖旨便會下達,子房,你去送給我們的大將軍吧。”


    韓非打了個哈欠,再撐下去,他這小身子骨,沒死在姑娘身上,倒真是死在酒上了。


    一直微笑聆聽的張良愣了下,不見為難,沉吟的點了點頭。


    這時,張謙發現了韓非看向自己,也當既明白了他的意思。


    流沙有兩把劍,一把劍出鞘了,自然讓大將軍品鑒另一把一番才是。


    此次姬無夜完全吃了一個明虧,是他們這夥人逼他吞下去的。


    對於流沙來說,他們沒有秦國強大的勢,自然得承受大將軍的狗急跳牆。


    自身越是長滿刺,越能讓人忌憚。


    韓兄的用意莫非是不患均,不患寡?作為自認為仰仗韓兄的坐下門客,張良想得很深。


    先是看了眼張謙,沒錯,對方沒有察覺,再又看了眼韓兄與衛莊。


    沒錯,這兩人一定有特殊的關係,韓兄對待衛莊是不同的,昨夜也是如此。


    明明可以一起返回山腰,卻非得把他先屏退,兩人做伴的返回。


    噝~莫不是宮延逸文那般,所謂龍陽…


    嗯?韓兄看來了,張良臉色頓時沉凝,迫使自己轉動腦筋。


    對,韓兄一定是打著平衡的用意,至少不能讓衛莊覺得事事都是他出力,心生不滿。


    “子房想什麽呢?”韓非伸出五隻手指晃了晃,什麽人啊這是,麵色一會古怪,一會沉重的。


    張良當既驚醒,臉上露出羞愧,自己又給韓兄丟臉了,君子曾言…


    張良也太好看懂了吧,在場之人不約而同的升起這個想法。


    “子房,子房,別想了,韓兄拜托你一件事。”韓非無奈的推搡兩下。


    “何事?”張良勉強恢複了鎮定,目光平靜的看去。


    韓兄做出“推”的動作,想推什麽呢…


    “子房?”


    “哦,韓兄是要我開窗是嗎?”張良雖然問話,卻無比篤定的站起身,走到窗邊。


    木製的窗台經過一夜的拍打,還是稍顯濕意,張良轉身確認般的,做出了輕“推”的動作。


    韓非供供手,以作感謝。


    窗台推開,室內的凝結的氣流微動,被清冷的空氣沁濕。


    一抹晨曦,穿透這交匯的界限,灑落於下。


    眾人都站起身,看著那麽橙光灑落肩頭,都感覺到了那一抹沉重,還有新生之意。


    所以,流沙,從今日開始,便會站上所謂曆史的舞台了,對嗎?


    韓非負手而立,站在所有人的背後,看著他們走在前麵,每一個人的腳下都有一條路。


    每一條路模樣不同,甚至乎方向或許也不相同,卻被一條大寬的道路覆蓋,一直通向遠方。


    這樣的結局,已經很美妙了。


    儀式感才是最重要的,張謙在這別樣的情緒共同體裏,隻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將來怎麽做,他並沒有想好,至少現在有人帶領,那麽便不會繼續猶疑下去。


    趙國,李牧將軍,新的風雲會在我們的手中誕生,你準備了好了嗎,或許這個結局不會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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