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將對共工的厚禮愛不釋手,但聽共工說要帶走後土的屍首,便頓時感覺手上發燙。


    此事非同小可,他還沒有那麽大的膽量擅自應允。


    見小魔將遲疑猶豫,共工便知有機可乘,賣力蠱惑著道:“你是不是擔心尊主知道了不好交代?”


    小魔將老實回答:“尊主自來說一不二,小將是真心喜歡您的靈氣丹,可小命也重要呀!”


    “那還不簡單!”共工看了眼一旁十數名魔兵,壓低了聲音,在小魔將耳邊嘀咕幾句。


    小魔將聽得直點頭,末了收起寶瓶,與共工一起走向魔兵。


    “你們幾個,都給我過來。”他招手叫魔兵們來到身邊,帶著他們向毒瘴邊緣走去。


    共工跟隨在後,趁一眾魔兵對著毒瘴探頭探腦之際,猛然出手提起兩個魔兵扔進了瘴氣中去了。


    其餘魔兵見狀呆了一呆,又是兩個被共工接連打進了毒瘴。


    而小魔將則急急退到了共工身後,對著魔兵們滿臉陰狠。


    “你……你們要幹什麽?尊主不會放過你們的……”一個魔兵率先反應過來,但隻來得及喊出這兩句話,便在共工的魔掌下,跌進了毒瘴再無聲息。


    如共工這般大魔,一般魔兵在他手下絕無還手之力,十數名魔兵眨眼間就被他全數送進了毒瘴,無一幸免。


    小魔將在後看得直咋舌,一邊慶幸著自己識時務,一邊也不禁對共工的狠辣膽戰心驚。


    解決了魔一眾兵,共工看向小魔將:“現在,沒有後顧之憂了吧?”


    小魔將又驚又懼,但想到已經收入囊中的那些好東西,頓時膽氣壯了很多:“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說著,快速掃了眼死去的後土,頗為感同身受地歎了口氣,拱手道:“二位將軍自便,小將這就回魔宮複命去了。”


    共工揮了揮手:“記住我教你的言語,若在尊主前說岔了,本將可不負責。”


    “那是,那是。”小魔將連連附和,轉身就走。


    到底是拿人手短,此時儼然已經與共工站在了一條線上。


    盯住小魔將離去的背影,共工忽然又問:“哎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小魔將腳下不停,隻回頭應答:“小將鬱壘。”


    言罷,腳底抹油般迅速逃離了此地。


    的確是逃命般離開無疑,在親眼見識到大魔共工的陰狠殘酷之後,這位叫鬱壘的小魔將其實早就冷汗浹背了,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共工就被滅口。


    雖說他在魔尊殿前聽差,可以不受別人調遣,但麵對魔界一等一的大魔,能不得罪自是應該和和氣氣才好。


    小魔將鬱壘就此離去,倒著實讓祝融驚訝。


    抹掉眼淚,看向共工。


    祝融奇怪道:“啥意思?後土妹妹不用進混沌海了?”


    共工陰沉著臉,上前抱起後土,竟是一句話都不想跟祝融多說。


    祝融不依,攔在共工身前,暴躁道:“你要帶她去何處?今日要是不說清楚,你哪都不許去!”


    共工無奈,瞪了眼祝融惡狠狠道:“你要是再不讓開,三妹可就真死了!”


    “啊這……”祝融有點反應遲鈍:“你是說,後土妹妹還……還有救?”


    共工低斥一句,繞開祝融往前邁去:“不然呢?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蠢!”


    祝融此時哪裏能顧得上跟共工打嘴仗,一聽後土還有救,臉上簡直都能笑開花了。


    急急追上共工,祝融難得誇讚:“要不說你這廝心機深沉會玩陰的呢!快跟我說說,要如何才能救活後土妹妹?”


    共工腳步如飛,神情不悅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那個小魔將又是怎麽一回事?你就不怕他回去跟尊主告密嗎?”祝融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共工已是沒耐心應付他了,冷冷嗬斥:“你給我閉嘴!再要這麽喋喋不休下去,我就不帶你一起去昆侖丘了!”


    祝融及時捂住大嘴,但兩隻銅鈴樣的眼睛裏寫滿了不可思議。


    昆侖丘?莫非是要去搶不死神果來救活後土妹妹?


    可是那神果不是已經被道祖判給天宮太子了嗎?還是說那棵樹上又結出果子來了?


    或者是,昆侖還有其他秘藥能令人起死回生?


    祝融的疑問太多太多,滿腦袋裏都是問號,懾於共工冷臉冷語的嗬責,隻得統統壓在心底不敢再多問一句。


    誰讓這廝掌握了關鍵技術,隻要能夠救活後土妹妹,就做一回他的跟班又如何!


    祝融很快勸慰了自己,跟上共工的步伐。


    這般行事自是越隱蔽越好,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為此,祝融不遺餘力地承擔起了護送大任,祭出自身魔焰包裹住共工和後土,一起飛離了魔界,直往昆侖丘方向而去。


    眼下救活後土才是當務之急,至於那個小魔將是否可信,會不會向魔尊告密已經顧及不到了。


    大不了到時候乖乖挨一頓打,尊主他已經殺了後土,還能接著滅殺了左膀右臂,令魔界元氣大傷不成?


    非是祝融居功自傲,魔尊想要對外擴張就離不開他們這些肱骨,除非他徹底歇了稱霸三界的心思,那有沒有十大魔將就無關緊要了。


    關於這一點,大大咧咧的祝融還是有著清醒認識的。


    瞥了眼陰沉沉的共工,祝融不禁心情大好,這廝從不做無把握的事情,他說後土還有救那就真的有救。


    ‘還別說,這水貨的冷臉細細看去還挺中看的呢!’祝融暗暗腹誹著,手上又加了一份勁力,托舉他們行進的魔氣便又快了幾分。


    共工始終一言不發,直管專心趕路。


    別看他表麵波瀾不興,其實胸中仿佛被裝了煮沸的一口大鍋,令他焦灼不堪。


    共工沒有跟祝融細說,不是他故作高深,而是對能否救活後土毫無把握。


    花了許多心思才換得一線生機,成功與否也還存在很多不確定因素,他真的不想最後失敗了還得再看祝融痛哭流涕。


    ‘這家夥哭相委實難看,勝在還有一顆赤誠之心,倒也令人欣慰!’如斯腹誹,顯然是對祝融也有了一點親近之心。


    這兩大魔頭各自衡量彼此,一心隻顧挽救後土性命,那個小魔將自是入不了魔眼,還不夠資格令他們忌憚。


    倘若此時這二位能夠知曉,魔宮殿前聽差的小將鬱壘,將來會躋身十大魔將之列,成為與他們平起平坐,最終得以證道成神的人物,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麽樣的嫉妒來呢!


    這都是後話,此處不表。


    ……


    孤身回了昆侖,麵對長乘和窫窳,少昊略略有些心虛。


    “帝君,瑤姬沒找到,還是天宮不肯放人?”窫窳詢問。


    瑤姬的生死安危,從沒有如同現在這般令窫窳神君上過心了。


    在他心目中,已經將瑤姬定義為一個行走的藥人,自是關切非常。


    而長乘則關注點不同,開口問的卻是向天宮提親的事情。


    少昊調整了一下坐姿,選擇比較舒服的臥倚之勢,看向殿前二位神君。


    “本君需得提前跟你們說一聲,對此行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少昊如是說。


    窫窳聞言便急了:“又來這套!天宮不承認他們的太子拐帶,把瑤姬藏起來了對嗎?”


    這裏說個“又”字,實在不能怪窫窳質疑天宮,當年青芧跟皎意相好時就曾有過這麽一出。


    此事長乘記得,少昊當然也清楚。


    隻是事關青芧聲名清譽,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


    清了清嗓子,長乘轉移話題道:“帝君,隻要天宮應下這門親事,瑤姬的安危就不是問題。”


    少昊點頭:“你說的是不錯。但本君現在什麽也不能保證,隻能說,瑤姬的那條小命目前還在。”


    長乘訝異:“這是何意?莫非天帝將提親駁了回來,不予應允嗎?”


    窫窳更是冷冷道:“駁了正好,本來就不該搞什麽聯姻。”


    看這二神君截然相反的態度,少昊表示心累不已。


    扔在儲物乾坤角落深處的那道結親文書,就像落在茶盞中的某不知名飛蟲,讓人膈應至極,卻大剌剌擺在你的麵前難以忽視。


    真是有苦難言!


    少昊略一沉吟,並不打算將天帝許了瑤姬做太子側妃的事說與別人聽,尤其是這兩個昆侖神君,絕不能令其知曉。


    昆侖丘即便沒落,至尊聖地的架子卻不能倒。


    要是讓昆侖神君們知曉天帝如此對待,那將又是一場紛爭,理會起來怕也是對昆侖不利。


    這是少昊早就想明白的問題,見二神君如此情態,他更打定了主意要徹底瞞下瑤姬婚約一事。


    懶懶看了眼殿前,少昊笑道:“本君空手而歸原在意料之中,你二人又何必太過在意。等過幾日,細細訪著了瑤姬的去處,去將她帶回來也就是了。”


    長乘恭敬地應道:“帝君說的是。太子俊拐帶了瑤姬私逃而去,想來也不是為著害命,小神會想辦法好好查訪的。隻是可惜了那張鳳求凰。”


    少昊正順手擎了白玉壺往嘴裏倒酒,聽長乘提起鳳求凰差點就嗆到自己。


    話說那張讓他感到羞恥的鳳求凰,是被瑤姬搶去還弄汙了,不知道那丫頭將之藏到了何處?


    哪怕毀了也好啊!可千萬別隨意丟棄在外,若是讓識貨的撿了去,他這個鳳王的臉麵就真的丟大發了。


    悶咳了幾聲,順平了喉嚨口的逆氣,少昊狀若無事地揮揮手:“那你好好去查訪吧,盡早把人找回來,大家都安心。”


    長乘答應著退出了神殿,窫窳卻並沒有一同離開。


    “你還有事?”少昊睨著窫窳問。


    窫窳遲疑一瞬,似有什麽顧慮般看向少昊:“日前人皇來了昆侖要求覲見帝君,小神告訴他您不在,人皇氣咻咻離去了。”


    “還有這事?”少昊隨口道:“你不曾問問人皇具體是來做什麽的嗎?”


    窫窳眼神閃了閃:“人皇未說,小神亦未問,一言不合倒是與他動了手。”


    少昊覺得好笑:“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非人皇脾性。本君猜得不錯,是你借瑤姬之事遷怒人家了吧?”


    窫窳果真心虛:“小神承認是有遷怒。不過,人界有難跑來昆侖求助於理不合,小神讓他去找天宮,這才起的衝突。”


    “原來如此。”少昊淡笑著抿了一口果酒。


    果酒入喉,少昊原本愜意地神情突然大變,眼神淩厲地看下來:“你說什麽?人界有難?”


    窫窳見少昊這般臉色,情知此事有異,忙據實以告道:“人皇是這般說的,但小神並未詳查,不知真假。”


    少昊倏然起身,端坐在玉座中鳳眼微眯道:“本君到天宮一來一回並未久待,人皇找上昆侖卻是何時?”


    “已有幾日了。”窫窳簡短回道。


    少昊眉頭一挑,那日他去天宮本可當日返回,但為等瓏俊耽擱到了晚間。


    其後,見晚霞鋪設旖旎有趣,興之所至便回了趟長留山,對紅光和蓐收敲打一番,在自家歇了幾日才回的昆侖。


    如此說來,人皇來的真是不湊巧。


    若人界真的有難,薑離應該直接上達天聽,卻繞過天宮來昆侖求援,還性情大變與窫窳動了手。


    能夠讓一向委曲求全、八麵玲瓏的人皇動怒,可見人界是真有十萬火急的大事發生了。


    天宮對人界向來以君臣從屬關係視之,等閑非天宮召喚,人皇無權直登九重天,也難怪他先行跑來昆侖求援了。


    昆侖雖有炎火之山圍之,弱水之淵環之,相對天宮來說卻沒那麽多的爛規矩。


    病急亂投醫,說的就是這種情形了。


    想到此,少昊坐不住了,吩咐窫窳道:“人界定是有大事發生,你速去查明來報。”


    窫窳領命而去,想是認識到了其中利害,離去之時收起了滿臉倨傲,頗有些腳步匆匆的樣子。


    少昊起身走下玉座,來到神殿大門口,望著眼前平靜寧馨的昆侖丘,眯眼自語:“人界有難,天宮不知,天地間更無異象呈現。敢跟天道玩手段,魔尊蚩尤還真是瘋狂!”


    ……


    與此同時,天宮紫霄殿上,一名玄色衣衫相貌堂堂的神君,正在向天帝稟報人界發生的大事。


    這位鮮少在天宮露麵的神君,卻是神界鼎鼎大名的武戰神重華。


    重華不喜一切應酬,從不在人前輕易現身,而一旦出現必然是重大事務。


    “陛下,人界之事大致就是這般。”重華自來寡言少語,三言兩語就將他所了解到的事情說給了天帝。


    天帝聞言卻是麵色驟變,‘謔’地從神座中起身,怒容滿麵道:“你說的這些事,是何時發生的?吾怎麽半點消息都未有得報?”


    重華常年端著木然寡淡的一張臉,麵對天帝也不例外。


    “何時發生並不重要,如何援手,何時出兵才是重點。”他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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