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訞下意識地搖頭:“不,不要,我不能。”


    軒轅眼中暗芒攢動,狠狠甩開聽訞,憤怒道:“你還是舍不得他!是舍不下王後之位,還是真的愛他到了這般地步?”


    被大力帶著跌倒在地上,聽訞嗚咽出聲:“我已經錯了一次,虧欠他良多,你要是逼我,我便隻有一死。至於孩子,怕是我此生無緣與她相認了。”


    如此說著,聽訞抬頭看向軒轅,淚痕斑斑地堅定道:“其實,我亦無顏相見,讓她知道她的母親曾經犯過多大的錯,隻會讓我們彼此難堪,不如不見。”


    軒轅沒想到聽訞如此心誌堅定,明明眼裏有著一縷氣餒,卻依舊蠱惑道:“你跟我走,我不會讓她知道那段過往,好不好?”


    聽訞悲極而笑,流著眼淚反問:“你能瞞著一個孩子,還能瞞過全天下悠悠眾口嗎?”


    眼見軒轅因為這句問話變了臉色,聽訞緩緩從地上爬山起,望著軒轅又道:“軒轅哥哥,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我與你,永遠做兄妹不好嗎?”


    軒轅臉色難看至極,死死盯著聽訞,一手捂上心口恨聲道:“聽訞你變了,你再也不是我熟悉的那個小妹妹了。如果有可能,能夠重新回到過去,你的那把劍刺過來,位置一定就是這兒了吧?”


    聽訞沒有回應,她有些愣怔。


    軒轅說得沒錯,如果能回到從前,還有機會重來一遍,當年那一劍她的確會痛下殺手,而現在也不必糾結於此互相折磨。


    從聽訞臉上,軒轅得到了確定的答案。


    正如聽訞所言,他明明知道會是這樣,可還是不甘心要去求證,結果便是兩敗俱傷。


    或許,沒有這次見麵,他和聽訞還能保持著最後的體麵,而現在互相撕扯隔閡更甚,卻又要以什麽心態來麵對?


    放過並沒有說得那般輕鬆!百年恩仇,又豈是輕飄飄幾句話就能化解得了的?


    從乾坤中取出一件鮮紅如血的衣衫來,軒轅心情複雜莫名。


    準確來說這早已不是一件衣衫了,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麵目全非。


    “你知道嗎?”軒轅摩挲著殘破的紅衣,低沉道:“每一次,當我想起你,想起那段過往,我都會在這上麵撕下一縷來,對著它傾訴衷腸,然後再狠狠撕碎。”


    說著,軒轅手上使力,本就七零八落的紅衣頃刻間便化作絲絲縷縷的破布,被夜風一吹,散落滿地。


    有一條正好吹到了聽訞腳下。


    聽訞彎腰撿起,頓時潸然淚下。


    這是她的嫁衣,當年薑離請人專門為她縫製的衣裳,這裏麵有少女初心萌動的記憶,有她和薑離兩情相悅的心意。


    那一切歡笑甜蜜,快如流星劃過天幕,短暫得仿佛是一種錯覺,就像做了一場夢,而夢醒是血淋淋的現實。


    軒轅話語裏的脆弱,與他鐵塔般的身形全然不符。


    揚手撒掉最後一點碎布,他亦眼含熱淚聲聲泣血:“世人都說我薄情寡義橫刀奪愛,可誰在意過我的真心?你愛著薑離,眼裏心裏全是他,我的愛又將何處安放?明明是我們認識在前,我從小就喜歡著你啊聽訞妹妹!”


    一番真情告白,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裏,其實已經聽過許多遍,聽訞那時半句都不信,可今夜此時,從軒轅嘴裏再次說出來,卻不由得燙進了心裏。


    聽訞感動著,又深深自責:“對不起!軒轅哥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很多事已經回不去了。你有了那麽多妻子兒女,而我不想成為千古罪人。”


    軒轅仰頭逼回淚意,再看聽訞時便沒了溫情,咬牙恨聲問道:“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是真的不願意來我身邊,寧可不要那個孩子的消息,也堅持做薑離的王後是嗎?”


    遲疑了一瞬,聽訞緩緩點頭,眸中一片堅定:“是。我從一開始成了薑離的王後,這一輩子就是他的妻子,請軒轅哥哥成全。”


    “好!好得很!”軒轅表情幾乎扭曲:“那你不要後悔!”


    說罷,軒轅打了一個呼哨,雄奇‘呼’地一聲竄到身側,扇動著兩隻翅膀卷得滿地枯枝殘葉四散亂舞。


    軒轅冷冷道:“既然不能為我所得,我便送你去一個該去的地方。”


    雄奇洞察主人心思,昂首嘶吼一聲衝向聽訞,獠牙外露在月光下冷芒森森,凶殘之相極為駭人。


    聽訞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內心裏驚慌有,但更多的是坦然。


    幾百年了,她與軒轅,還有薑離之間這段恩怨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軒轅自稱河東王,勢力如日中天,而薑離是天命所定的人皇,雙方紛爭漸起遲早必有一場決戰。


    聽訞很清楚,她不想成為最終決戰的戰利品,更不想成為他們互相征戰的借口,因為自己之故,讓整個人界遭受戰火荼毒,那她情願此刻就死了。


    雄奇發威,齜牙直襲聽訞,獸類的鼻息混合著嘶吼,停駐在聽訞身前半步之處。


    一陣腥風撲來,聽訞閉眼受死,長發飛揚、衣衫鼓蕩。


    夜涼如水,聽訞的麵容慘白毫無血色,沐浴著月光又是那麽的聖潔清貴,看在軒轅眼裏依然是驚為天人。


    “薑離,你還不現身,是真以為我對她下不了手嗎?”軒轅朗聲大喊。


    枯樹林中虛影幢幢,薑離一身玄衣形似鬼魅出現在聽訞身後。


    翻掌一擊迫退雄奇,薑離冷淡地看向軒轅:“幾百年了還在玩這套,河東王就這點本事還真是浪得虛名!”


    聽訞倏然睜眼,轉身盯住薑離,似喜似嗔、既怨又惱,嘴唇顫抖著到底沒有說出半句話來,心上卻陣陣翻江倒海,一時間不知悲喜了。


    軒轅一改之前麵對聽訞時的歇斯底裏,冷靜自持地笑道:“傳言人皇冷清冷性不近女色,此時得見方知所傳為虛,你對王後情根深種才是真的。”


    “那又如何?”薑離眯眼看著對方,伸手一把摟過聽訞在懷裏,表情高傲道:“本皇的家事,你若感興趣,不妨長居人皇宮時時感受,隻怕你沒有膽量。”


    軒轅掃了眼一臉癡迷仰望薑離的聽訞,眼神森冷地笑道:“那倒不必了。人皇宮乃人族至尊炎帝世代所居,我等下臣隻配自己動手製瓦削泥,祖宗餘蔭還是人皇自己消受吧!”


    一番言辭明褒暗貶連消帶打,意在諷刺薑離隻會躲在祖宗餘蔭之下吃老本虛張聲勢,沒有自己的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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