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碗趕到花廳時,正好撞上丫鬟口中的崔大少退婚的場景,態度十分之堅決。


    而她這個身份的父親,隻是意思意思推拒了一下,然後兩家便十分爽快地交換了信物。


    花廳外的角落裏,與趙小碗一塊偷聽的丫鬟急得直跺腳,恨不能拽著她衝進去阻止這一幕,奈何趙小碗早有防備,她一伸手,便條件反射地縮回了手。


    “小姐!”見拖拽無用,丫鬟更著急了,“小姐不是一直傾慕崔少爺嗎?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崔少爺退婚呢?!”


    趙小碗睜著眼睛說瞎話,反正她又不是正主,“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傾慕他了?再說了,人家要退婚便退唄,與我何幹?”


    說著,竟當真要轉身就走。


    丫鬟像是被她的話震得一下沒反應過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趙小碗真的要掉頭回院子去,這才忙不迭追了上去。


    “小姐!您莫要說氣話了!全陵城的人都知道您愛慕崔少爺已久,曾經為了追求崔少爺,還將崔家表小姐氣吐血了,現在仍臥病不起呢!”


    趙小碗頓住腳步。


    她?為了追求男人?將人氣吐血?還鬧得全城皆知?


    “這姑娘可以啊,當真是性情中人!”趙小碗感歎道。


    丫鬟卻還絮絮叨叨,“小姐,二小姐覬覦您未婚夫婿已久,此次退婚定然有她的手筆,就算您現在不喜歡崔少爺了,難道就心甘情願便宜二小姐?”


    趙小碗又抓到了一個關鍵詞“二小姐”。


    她狐疑,“你怎麽就確定崔少爺與我退婚就會與二妹妹定親?”


    “哎呀!小姐!”丫鬟卻像是被氣到了似的,抱怨道,“從小到大,小姐喜歡的哪樣東西二小姐不是想方設法搶走了,明明是個庶女,吃穿用度卻樣樣比小姐好!也不知她那狐媚子娘究竟給老爺灌了什麽迷魂湯!”


    說著,意識到說錯了話,捂著嘴驚恐地四下張望,見附近沒人偷聽,這才大鬆一口氣。


    趙小碗原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對她招招手道,“走吧,咱們回花廳。”


    “小姐終於想通了?”丫鬟很是欣喜地跑了過來。


    趙小碗卻沒直接回答她,而是直奔花廳而去。


    依舊是站在那個位置,聽著裏麵人的對話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每次選的時機都很巧,才豎起耳朵呢,便聽見崔少爺向她那便宜爹求娶傳聞中的二小姐。


    便宜爹似乎早有預料,雙方於是繼爽快退婚之後又爽快地達成了一致。


    而後又開始交換信物。


    趙小碗還沒怎麽呢,一旁的丫鬟卻先義憤填膺起來。


    “小姐!崔少爺和老爺怎麽能這樣!”


    趙小碗已經懶得敷衍她了,卻聽她下一句道:“那信物分明是夫人生前的嫁妝之物,怎能用來給二小姐當定親信物!”


    丫鬟正想帶著小姐衝進去呢,結果回頭一看,小姐不見了。


    再一轉身,發現趙小碗已經氣勢洶洶地衝了進去。


    正在交換信物的二人見到趙小碗出現時,還有些愣怔,直到趙小碗一把奪過錦衣青年手中的玉如意,兩人這才回過神。


    便宜爹直接黑臉:“晚晚!誰讓你進來的!”


    錦衣青年更是看見她就一臉厭惡,像是她是什麽避之不及的存在。


    趙小碗卻是理都不理他們,目光自二人桌前一掃,最後將視線落在那塊同心玉上。直接撿起同心玉,連著手上的玉如意一起塞進了自己的袖袋之中。


    “你這逆女!這是做什麽!還不把東西放下!”便宜爹氣得不輕,“那可是你妹妹與大郎的定情信物!”


    “什麽定親信物?我怎麽不知母親的嫁妝成了二妹妹的定情信物?”趙小碗無辜地眨眨眼,趕在便宜爹發火前,幽幽一句,“還是說,父親連母親的嫁妝單子上有些什麽都不知?”


    “你你你……”便宜爹氣結,指著趙小碗“你”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怎麽和你爹說話的!”


    趙小碗卻是直接忽視了她,而是看向一旁依舊一臉厭惡的崔大少身上。


    “聽說你退了與我的婚約後,便迫不及待地要與二妹妹定親?”


    “是又如何?!”錦衣青年看也不看她。


    “沒如何,”趙小碗眨眨眼,“不過我還從未聽說過,陵城中有誰家子弟會孤身一人上門退婚,不知伯父伯母可知此事?”


    錦衣青年臉色一沉,正要說些什麽,卻聽趙小碗又道:“也未曾聽聞過,誰家退婚當天便迫不及待與前未婚妻的妹妹訂親,崔家大少,難道這就是你崔家的教養與禮數?”


    “趙晚!你這毒婦哪裏來的資格與我講教養?!”錦衣青年氣笑了,怒斥道,“半年前,芙兒不過說了你兩句,你便隨意汙蔑芙兒名聲,將人氣吐血,至今還臥病在床!”


    “你問憑什麽?”趙小碗卻笑了,她視線一掃,落在置身事外便宜爹身上,“好,我今天就告訴你我憑的是什麽!憑我是趙家嫡長女!憑我趙家沒有做出你這般毫無禮義廉恥的事來!”


    便宜爹:“???”莫沾邊!


    趙小碗卻不準備放過他,她走到便宜爹身邊,看上去父女二人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一般,趕在他出聲前,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從錦衣青年的角度來看,就像是趙小碗替趙父按壓肩膀一般。


    而實際上,便宜爹卻被肩膀上突如其來的大力壓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不知崔大少今日行徑被陵城百姓得知,崔伯父是否會為崔大少感到一絲絲欣慰呢?”


    明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對麵的青年麵如紙色。


    壓根不複先前的囂張氣焰,連信物都未來得及拿,便灰溜溜告辭了。


    直到目送人離去,趙小碗這才收回了手。


    便宜爹肩膀驟然一鬆,反應過來後,還想怒罵不孝女兩句,卻不料趙小碗將桌上值錢的物件全都掃進了袖袋裏,隻留給他一個瀟灑離去地背影。


    便宜爹:“!!!”


    “當真是反了天了,來人!將大小姐捉回她院子裏,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放她出來。”想到她那詭異的力氣,又添一句,“多派幾個人!”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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