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今日的清源鎮較之往日少了幾分喧鬧。


    卻是多了一些閑言碎語的嘈雜……


    鎮上的付夫子大婚!


    可誰知大婚之時竟然發狂意欲擊殺發妻。


    消息很快在清源鎮中流傳開,更是不斷朝著周遭的村鎮開始蔓延……


    一時間。


    整個清源鎮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


    一些孩子的大人更是嚴令禁止讓自家孩子去付清淵的文武學堂讀書,生怕付清淵會發狂!


    “夫子不會傷害我的!”


    一大清早。


    許府中就傳出一聲這樣的大喊聲。


    許小武不顧身後母親的追喊,背起裝有書本的布包直接頭也不回的拔腿而出……


    “小兔崽子你給我回來!”


    一個略有姿色的婦人喘著氣跑了出來。


    隻看到許小武離開的背影。


    氣的狠跺了幾腳!


    朝著慢悠悠正準備出門的許忠就氣不打一處來。


    盯著許忠罵道:“死老頭子你還等啥呢,還不快把兒子給追回來?”


    “啊?”


    許忠麵帶惑色。


    愣了一下後不由反問一句:“不是昨天休沐嗎,小武去學堂不是正常嗎。叫回來幹啥?”


    “你個老糊塗!”


    婦人氣的一把揪住許忠的耳朵。


    咬牙切齒道:“你沒聽見那付清淵昨天發狂了嗎,要不是有黎先生給擋住,說不定胡雅都已經被付清淵給殺了……不行,你快點把小武那混小子叫回來啊!”


    “夫人你糊塗啊!”


    許忠連忙把耳朵從婦人手中解救出來。


    捂著耳朵說道:“你又怎知這裏麵會不會有別的因素?而且自付夫子來我清源鎮做夫子的這幾年裏,可曾聽說過突然發狂意欲殺人的事情?”


    “可是……”


    婦人臉上帶著遲疑。


    “沒有可是!”


    許忠麵帶嚴肅。


    開口叮囑道:“拋開這些不說,昨天黎先生也是在的,而且還在黎先生的證婚之下,付夫子和胡雅姑娘成功完婚,難不成你覺得胡大夫會把女兒嫁給一個發狂怪人嗎?”


    “這倒也是啊……”


    婦人認同的點了點頭。


    開口說道:“胡大夫可就隻有胡雅那一個女兒,應該不會眼睜睜的把女兒送入火海。”


    “對了嘛!”


    許忠拍了拍手。


    這才說道:“所以你就別擔心了,再說了,不讓那混小子去學堂不得把屋頂都給掀了?”


    “哪有你這麽說你自家兒子的!”


    婦人瞪了許忠一眼。


    板著臉道:“如果小武出上一點事,看老娘我不把你的臉給抓花……”


    “放心吧!”


    許忠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繼續道:“那我就先去忙公務去了啊……”


    也不等婦人回話。


    直接快步朝著巷子盡頭走去,似乎害怕會有什麽東西在追著他一樣。


    “死老頭子!”


    婦人瞪了許忠的背影一眼。


    望著許小武離開的方向。


    眼神中滿是擔憂道:“小武啊,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你要是出了事,可讓娘怎麽辦啊……”


    ……


    “夫子才不會害我呢!”


    許小武拐進一處巷角。


    直到身後聽不見母親的呼喊聲後。


    這才背靠在牆上。


    不忿道:“真不知道娘是怎麽想的,夫子教了我這麽多,要是要害我們的話早就動手了,還不讓我去學堂,這不就成了忘恩負義了嗎?”


    碎碎念的同時。


    更是從懷裏摸出了一兩銀子。


    這一兩銀子是他昨天在爹的書房暗格裏找到的,一邊在手裏掂量的同時還一邊不停的朝著一邊張望……


    想著一會帶兄弟們去哪買糖葫蘆和糖人。


    這是昨天他答應大夥的!


    可是等了好半天了,眼看著都快要遲到了,卻是不見有一個人出現……


    “咋還不來呢?”


    許小武扭頭看著空曠的巷口。


    語氣中滿是不解道:“日頭都這麽高了,怎麽還不來?不怕被夫子打板子了嗎?”


    想到這。


    他想到早上母親聽到他要去學堂時的種種。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又是等了一會還是沒有一個人影!


    “他娘的都是一群白眼狼。”


    許小武氣的吐了一口唾沫。


    罵罵咧咧道:“不來算了,倒也省下老子的一兩銀子,老子一個自己買去!”


    該去學堂了。


    再等就真要遲到了!


    要知道遲到的話不僅要挨板子,而且還會留下來跟夫子單獨加練的,一想到那夫子手中的鐵尺……


    許小武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隻覺手心火燒火燎的疼,扭頭趕緊撒丫子朝著學堂跑去。


    等到了學堂後……


    他才赫然發現今天的學堂很是冷清!


    隻有張二牛坐在座位上打盹,其他同學的座位上都空無一人,這還是這幾年來頭一遭。


    “二牛咋就隻有你一個啊?”


    許小武將挎包中的書本拿出。


    放在了麵前的課桌上好奇的問道:“虎娃今天咋沒和你一起過來啊?”


    平常張二牛可是和王虎形影不離的。


    可是今天……


    “應該一會兒就到了吧?”


    張二牛打了個哈欠。


    揉了揉鼻子道:“今天可能是睡過頭了吧,說不定一會兒就到了,先別煩我,我再眯一會……”


    這會快困死了。


    昨晚背書背了大半晚上。


    等大致背會的時候天都快要亮了!


    “是嗎?”


    許小武愣了愣。


    隨之話音一轉湊到張二牛身邊道:“二牛先別睡,早上你出門的時候你爹沒讓你禁足啊?”


    “沒有啊!”


    張二牛眼都不睜的搖了搖頭。


    滿臉睡意道:“俺爹上山打獵去了,還沒有回來呢,而且為啥要禁足啊,今天又不是休沐……”


    “二牛你今天咋這麽困啊?”


    許小武見狀有些好奇。


    他可是對張二牛這牛犢子的體格很了解!


    就算是一晚上不睡也不會困成這樣,怎麽看這副樣子,似乎兩三天都沒睡了?


    “背課業唄……”


    張二牛說的很是含糊不清。


    不過許小武卻是依舊清晰的聽了個一清二楚!


    麵色發白的問道:“你把夫子布置的課業你完成了?那麽長一篇課業你背下來了?”


    完了完了。


    他昨天玩的太嗨把課業忘了。


    這要是讓夫子知道連張二牛這牛犢子都背下來了,他卻一丁點兒都沒背……


    那今天不是要被夫子給練死?


    “呼……”


    正當這時。


    王虎氣喘籲籲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當看到教室裏隻有兩個人,不由得長鬆了一口氣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已經遲到了呢……”


    說話間。


    王虎突然反應了過來。


    望著空曠的教室道:“不對啊,昨天不是休沐嗎,都這時候了其他人怎麽還沒來呢?”


    “誰知道呢!”


    許小武瞥了瞥嘴角。


    開口道:“說不定他們覺得自己翅膀硬了,不想在聽夫子講的課了唄……”


    “啊?”


    王虎聽的不由得愣了愣。


    正準備說話。


    就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響起。


    王虎連忙麵色一正,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接著三人一同起身見禮道:“學生拜見夫子!”


    “都落座吧!”


    付清淵看著三人笑著點了點頭。


    心中微歎。


    除了這三個小子外。


    他原以為今天還會有幾個孩子過來聽課,但現在看來,也就隻有這三小子……


    罷了。


    正好他也要走了。


    能夠有這三個小子倒也算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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