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關東北二十裏有一座山穀,依照山穀地勢而建的營寨矗立在山穀中,三側都是懸崖峭壁,易守難攻。


    除此之外江關東南三十裏還有一座營寨,兩座營寨與江關呈三角形,互為犄角,互相策應。


    趙飛揚帶著掩日以及二十五名羅網出身的神鷹衛騎快馬繞山過河而來,直奔穀口所在的營寨門口,到時已經夕陽西下。


    隨後齊齊勒住馬匹,趙飛揚一揮馬鞭,一馬人一出列奔到營寨門口大喊。


    “神鷹衛辦事,速速打開營門!”


    已經快速關閉的營寨門又打開,警戒解除,一位頂盔摜甲的軍官快速奔跑到趙飛揚馬下行了一個軍禮,抱拳一禮,恭聲道:“不知百戶大人來軍營有何貴幹?”


    “你們劍校尉在哪裏?”趙飛揚沒有回答,麵色淡漠道。


    一聽這話,問話的軍官就知道他們校尉大人攤上事情了,雖然劍痕是本部兵馬的最高指揮官,但軍官根本不敢隱瞞,魚複縣神鷹衛百戶所本身就有監軍之責,搞不清事情前,沒有誰敢輕易出頭。


    “校尉大人在處理軍務。”


    “立即帶路。”


    “是。”


    那軍官連忙轉身奔向營寨,趙飛揚一揮馬鞭,馬兒跟了上去,後麵的神鷹衛緊緊跟著,馬兒慢跑著踏進了營寨之中,最後四名神鷹衛進入營寨後下馬接管了營門口。


    由於已經到晚上了,軍營中並沒有多少軍卒走動,隻有巡邏的少部分軍卒,大部分軍卒都已經去用晚餐了。


    幾分鍾,趙飛揚來到了穀中央一座二層木屋外,木屋簡單樸實,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裝飾,門口站著一什軍卒,看見趙飛揚等人奔來下意識舉起手中的長槍,不過等搞清楚身份,連忙收起了武器。


    軍中丘八一般都是很囂張的,不過在神鷹衛麵前根本囂張不起來,因為神鷹衛才是最囂張的。


    聽見馬蹄聲,正在屋中心不在焉處理軍務的劍痕走出了房門,趙飛揚等人正好到達門口,勒住了馬匹。


    “抓起來。”


    趙飛揚騎在馬上,二話不說,揮動手中的馬鞭指向劍痕下達了命令,兩名神鷹衛直奔劍痕而去。


    劍痕看見趙飛揚直接下命令,心中有些慌,但一想他又沒有直接接觸赤鳳衛那邊,想要抓住他出賣消息的證據,幾乎不可能,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可怕的?


    “且慢!”


    劍痕大喝一聲,下一刻守在門口的親兵就擋在了兩名神鷹衛前進的路上,兩名神鷹衛見狀直接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趙大人,就算你們神鷹衛牛氣衝天,但想要抓本校尉怎麽也得給個說法吧?”


    “不給說法,就算本校尉願意配合,軍營裏麵的兄弟恐怕也不願意配合……”


    趙飛揚身體微微前傾,麵無表情道:“本官俘虜了巴東赤鳳衛百戶,此人招供是你將他們引來埋伏本官的。”


    “笑話,他不過是胡亂攀咬罷了,就憑這點就能隨意抓人的話,那他攀咬其他人,你們神鷹衛是不是都要抓了?”劍痕冷笑道。


    “關鍵別人沒有胡亂攀咬,隻咬了你一個人,劍校尉對此有何解釋?”趙飛揚淡淡一笑道。


    劍痕臉色微僵,隨後恢複正常,胸有成竹的解釋道:“本校尉是四大校尉中在江關待得最久的人,對於南楚帝國軍隊的打擊也最大,赤鳳衛視本校尉為眼中釘,肉中刺並不奇怪,以前赤鳳衛行刺過不止一次。”


    趙飛揚聞言似笑非笑道:“原來如此,看來情有可原,那本官不抓你了,請你回百戶所協助調查沒問題吧?”


    這……


    劍痕頓時啞口無言了,既然有人指證他,回去協助調查那是應有之理,但一旦進入別人的地盤,被暗算了怎麽辦?


    心中有鬼的劍痕才不想去百戶所,鼓起勇氣道:“協助調查那是應有之理,但不必前往百戶所,有什麽要問的可以進屋問。”


    “哼嗬嗬……”


    趙飛冷笑起來,足足笑了幾個呼吸,眼淚都笑了出來,隨即臉上一冷,喝罵道:“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竟然敢在神鷹衛麵前一而再的討價還價?”


    “不直接抓捕你是給秦將軍麵子,現在還替本官做起主來,你以為你是千戶所的千戶們嗎?”


    “別逼本官讓你在你的軍卒麵前丟臉!”


    說完,趙飛揚一揮手,除了趙飛揚本人,其他神鷹衛全部下馬拔劍朝著劍痕圍了過去。


    “滾開,敢阻礙神鷹衛辦事,想造反嗎?”


    掩日麵色冷峻的暴喝一聲,嚇得劍痕的親兵連忙閃開。


    這個罪名萬萬吃罪不起。作為直屬於皇帝的親軍,阻礙神鷹衛辦事,往嚴重說還真可以安上造反的罪名,特別是沒有什麽背景的對象。


    劍痕臉色一時間非常的難看,直覺告訴他不能前往百戶所,否則指不定出什麽事,但也不敢真的呼叫下屬反抗,一旦動手那性質就徹底變了,沒事也得有事。


    “算你狠,本校尉跟你們走。”


    “來人,立即去通知秦將軍。”


    趙飛揚沒有阻止劍痕的求援舉動,他這麽光明正大,不加掩飾的行動肯定不是瞞不住人的,當然他也沒想瞞。


    劍痕乖乖的卸去佩劍,跟著神鷹衛上了馬匹,夾雜在馬隊中間,離開了營寨。


    離開營寨時天色已黑,眾人拿出火把點燃,連夜趕路。


    “混蛋,不是說協助調查嗎?”


    “憑什麽給我上腳鐐,手銬?”


    “呸呸呸……”


    半路上,左右前後的神鷹衛突然撲出將猝不及防的劍痕給製伏,隨後按在地上,一人按住一肢,趙飛揚從馬上跳下來,一腳踩在劍痕的後腦勺,讓劍痕的嘴巴與地麵來了一個親密接觸,體驗了一番吃土的感覺。


    “本官喜歡,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趙飛揚鬆開腳,蹲下身子,一個腦瓜崩彈在劍痕的額頭,得意洋洋道。


    連續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的舉動直接把劍痕給激怒了,瘋狂掙紮,破口大罵。


    “誰的襪子臭,給他堵上。”


    劍痕聞言麵色驟變,不再破口大罵,開始求饒道歉,臭襪子堵嘴巴實在太惡心了。


    然而求饒道歉也沒有用,趙飛揚就是要整他,誰讓他要算計他呢?


    靈劍宗其他人太遠,整不到,隻能整這個近在咫尺的了。


    失去了佩劍,修為雖然還在,但劍痕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很快就被自認為自己襪子最臭的神鷹衛冷笑著將臭襪子塞進了嘴巴。


    那酸爽惡臭的氣味讓劍痕惡心得反胃,偏偏襪子塞得緊吐都吐不出來,臉色漲紅,眼淚水都憋出來了。


    人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還沒到百戶所劍痕就已經接受了現實,一副被摧殘得生無可戀的樣子,呆呆的跟個傻子一樣,內心卻是恨意滔天。


    就在劍痕被摧殘時,坐鎮在江關的秦宣收到了劍痕被神鷹衛帶走協助調查的事情,立即動身前往魚複縣百戶所。


    倒不是秦宣有多看重劍痕,他統領的軍隊有人被神鷹衛帶走,無論官職高低,他都必須表現出關心的態度才行,官職越高,關心程度就越深。


    當然,秦宣心中還是有些生氣的,感覺自己被小看了,沒被尊重。


    雖說神鷹衛地位特殊,掌握了情況抓人他也無權幹涉,但再怎麽也敢跟他通個氣吧?


    豈有此理!


    ……


    百戶所牢獄審訊室,臭襪子被獄卒齜牙咧嘴,一臉嫌棄的從劍痕嘴中取出。


    臭襪子被取出後劍痕坐在審訊椅上一點反應也沒有,跟傻了一樣。


    趙飛揚開始發問,劍痕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無論問什麽都不開口說話,就繼續裝傻,用沉默戰術應對。


    掩日就在旁邊勸說動刑,這個時候劍很有些反應了,偷偷用眼角餘光瞟。


    對於掩日的提議,趙飛揚拒絕了。


    孫東的指控足以將劍痕帶回來協助調查,但動刑就過分了,畢竟劍痕不是一般人,是鎮守邊關的校尉之一,有些手段不能肆無忌憚的用,不能做得太過分。


    做得太過分,秦宣那裏不好交代,軍方的勢力還是很強大的。


    神鷹衛雖然地位特殊,權勢極大,但還是不能為所欲為的,哪怕是指揮使都不能為所欲為,除非西涼皇帝親自下令。


    審問不出什麽,趙飛揚也就不審問了,反正他也不打算真能從劍痕口中得到什麽,隻要劍痕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坦白從寬。


    因為說出來不但他是死路一條,靈劍宗也會被牽連。


    大司命的讀心術倒是可以用,不過用了也沒有用,這種術法不能作為釘死人的證據,反而會暴露出大司命的手段。


    然而讀心術雖然不可用,但六魂恐咒可用。


    趙飛揚將劍痕帶回來的目的就是讓大司命給他下咒,直接陰死劍痕。


    沒有更有份量的證據奈何不了劍痕,但沒有證據也奈何不了他,哪怕其他人猜測到了劍痕是在百戶所中被陰了。


    六魂恐咒已經下了,在獄卒給劍痕取臭襪子的時候,否則一個普通的獄卒怎麽敢在趙飛揚麵前露出異樣的臉色?


    六魂恐咒已下,趙飛揚就不管劍痕了,帶著掩日和大司命一起去吃晚餐了。


    飯堂包廂中,趙飛揚三人正享受著美食美酒,咚咚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大人,秦將軍來了,氣勢洶洶的,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你們吃著,我去去就來。”


    趙飛揚拿起桌上手帕擦了擦嘴,起身打開了房門向百戶所正堂而去,很快就見到了秦宣,正堂內外站滿了兩隊全副服裝的悍卒。


    “秦將軍大駕光臨,本官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趙飛揚堆滿笑容踏進了正堂中,笑著拱手,對於秦宣坐了他的主位也不介意。


    論秩俸,趙飛揚比起秦宣要差一些,但神鷹衛地位特殊,比起秦宣這個鎮守一方的將軍差不了多少,因此不用自稱下官。


    “嗬嗬,恕罪?”


    “本將哪敢啊,你們神鷹衛都是屬牛的,個個牛氣衝天!”


    “應該是你趙大人恕本將的罪才是,本將管教不嚴,特來請罪。”


    秦宣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


    趙飛揚聞言也不生氣,笑嗬嗬的拱手道歉:“沒有事先知會秦將軍是本官的過錯,秦將軍大人有大量,別跟處事不周的年輕人計較。”


    “主要是本官這次被赤鳳衛伏擊,要不是本官謹慎,毫不保留的帶足了人手就真的栽了。”


    “而俘虜在本官的審訊下招供是劍痕在後麵搞鬼,本官也深信不疑,因為本官得罪的勢力中有那麽大的能量的非靈劍宗莫屬!”


    “本官與靈劍宗的恩怨想必秦將軍如今也有所了解,氣憤之下昏了頭,忘記了知會秦將軍,實在對不住。”


    聽了趙飛揚的道歉和解釋,秦宣心中的氣消散了大半,不管是真是假,別人態度已經做出來了,再揪著不放就不識好歹了。


    非戰爭時期,他還真沒有指揮神鷹衛的資格,別人有義務配合,但不配合,陽奉陰違,他也沒有辦法。


    就算是戰爭時期,也不能蠻橫硬來,得順毛捋。


    “原來如此,情有可原,看來是本將誤會趙大人了。”


    “不知道趙大人帶回劍校尉查出什麽沒有?”


    “劍校尉拒不配合,問什麽都不說,看在秦將軍的麵子上,本官暫時沒有讓下麵的人動刑,目前還真沒查出什麽來……”


    這話讓秦宣挺高興的。


    “既然如此,能否讓本將帶人帶走?”


    “趙大人放心,本將會把他控製起來,有什麽需要問的隨時可以派人來。”


    “這……”


    趙飛揚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實際上卻想讓秦宣將人帶走,他並沒有讓大司命用陰陽術封禁劍痕體內的內息,隻要劍痕一運轉內息六魂恐咒就會慢慢發作。


    劍痕死在外麵肯定比死在牢獄之中好,當然肯定不能那麽快答應,否則與他之前的舉動不相符,非常容易惹人懷疑。


    “怎麽?”


    “趙大人是信不過本將嗎?”


    “要是出了差錯,本將親自出手將人抓回來,尋找靈劍宗要說法,再欠趙大人一個大人情!”秦宣眉頭微皺,頗為不快道。


    趙飛揚隻需要將雲昆拿出來指證,絕對堵死秦宣的話,也能將劍痕長時間扣留,但既然決定了用陰死劍痕,那就沒有必要暴露雲昆了。


    劍痕又沒有明確吩咐雲昆,隻是暗示,就算明確吩咐了也可以不承認,除非有書信之類的證據,否則以劍痕的身份和背景,想要盯死還是差了一些。


    不把雲昆牽扯進來,以後說不定有用。


    “唉……罷了。”


    “秦將軍都說到這種地步了,本官再不答應未免太不給麵子了。”


    “就依秦將軍所言。”


    趙飛揚微微歎了一口,隨即麵色一正沉聲道。


    “哈哈……本將現在是真的相信趙大人不是故意不知會本將了。”


    “趙大人如此給麵子,本將記在心裏。”


    “若是趙大人看得起本將,有空常來江關做客,本將定然掃榻相迎。”


    秦宣大笑一聲,笑容滿麵道。


    “忙完了這段時間定然要叨擾一番。”


    “走吧,本官帶秦將軍去提人。”


    審訊室中,聽到動靜的劍痕臉色瞬間改變,變得傻傻的,呆呆的,仿佛沒了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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