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一臉悲憤再次昏死過去的鄭劍明。


    薑達禮不禁暗自感歎,鄭兄的心理承受能力真是越來越差了。


    明明以前在黑山,遭受了黑山老妖那般慘無人道的瘋狂蹂躪,。


    但依舊能夠裝作無事發生,堅強笑著活下去。


    怎麽越活越回去了呢?


    “白霜姑娘,我猶豫再三,有件重要之事需要告訴你!”


    他對著正趴在鄭劍明肩頭,一臉悲戚模樣的小白狐,鄭重其事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裏終究包不住火。


    看這段時間狐女白霜與鄭劍明兄台相處得甚為融洽,想必就算是現在知曉真相,她也不會太過難過傷情。


    況且這次青獅妖王過來,也是為了她的事情。


    將小白狐帶回到自己房間。


    薑達禮自袖中取出一枚妖丹遞了過去。


    “昨夜在青獅窟,我向青獅妖王提及了你現在無法化形之事,這是它特意送來的妖丹,可助你重新恢複人形,這也算是對出手誤傷鄭兄的賠禮之一了。”


    接過這枚應該來源於某位狐族妖王的同源妖丹,白霜喜不自勝。


    雖然當無法化形的這些日子,她在飼主鄭劍明的照料下過得甚是滋潤。


    每天好吃好喝,各類珍奇靈果不停。


    而且還是剝好皮的那種。


    但無法化為人形,終究會被當做一隻獸類對待。


    尤其是自己還是一隻柔弱無助的母白狐,每次洗澡啊睡覺啊啥的,都會覺得渾身很不自在。


    雖說一回生二回熟,現在已經開始無比可怕得逐漸習慣了。


    但總是被一個陌生男子看光光,總歸是一件十分羞狐之事。


    尤其是自己,已經有伉儷情深的愛人謝小姐了。


    總覺得這樣做,十分對不起她。


    “另外,還有一件事,便是關於謝家那位小姐的。”


    薑達禮話語頓了頓,說出了另一件重要之事。


    正兩隻爪子抱著妖丹,小嘴都笑咧開的白霜。


    聽到心心念念的謝小姐訊息,兩隻狐耳當即便豎直了。


    目不轉睛,一臉渴望望著薑達禮。


    “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白霜姑娘你聽了後或許會很難受悲傷,但還是希望你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謝家那位小姐,並非值得托付終生的良人……”


    薑達禮當著還是狐狸形態白霜的麵,將所知道的一切真相娓娓道來。


    隨著他的敘述。


    原本翹起尾巴興奮搖晃,想要早日知曉每日掛念於心謝小姐訊息的白霜。


    狐尾逐漸失去活力,蔫巴巴聳拉下去。


    到了最後,通紅眼眸內已噙滿晶瑩淚水。


    心痛悲傷到幾乎無法呼吸。


    真相,原來可以如此殘酷。


    謝小姐她,為什麽要如此欺騙自己呢?


    其實就算她不說喜歡自己,哪怕隻是以好朋友的身份相處,自己也會傾盡一切去幫她的啊!


    長久以來心底堅持的信念徹底崩塌。


    她站直身子,用兩隻狐爪對著眼前屢次相助的大恩人,也同樣是未來自己小姨夫的薑達禮行禮拜謝。


    然後一溜煙跑出了屋子。


    她內心暗自打定了主意。


    等到恢複人形。


    不管是天涯海角,都要找到找謝小姐,去當麵問個明明百白!


    望著白霜傷心欲絕遁走的狐影,薑達禮默默歎了口氣。


    真相,有時候就是這麽難以接受。


    隻希望她能夠在鄭兄悉心照料關懷下,早日走出被渣女騙財騙色騙命的感情陰霾。


    想到明日就要去貢院,參加為期三天的州試。


    前世沒上過學,自然也沒有參加過號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高考的他。


    內心不僅有些忐忑小激動。


    盡管現在這具身軀,就算連續通宵熬夜,都不會覺得有絲毫困意。


    但在心理作用下,還是決定保持規律作息,早睡早起養足精神。


    洗漱一番後,便吹燈而眠。


    而另一邊,得知真相萬念俱灰內心絞痛的白霜。


    魂不守舍,猶若一具丟失靈魂的空殼。


    此時的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去排解心中的痛苦。


    然後想起了俗世百姓傷心難過時,可以用酒水來麻痹自己,用以解憂。


    於是服用完妖丹,還還未化形的她,以白狐之軀來到藏酒的地窖。


    咬開巨大酒壇上的封口,直接一躍跳入了其內。


    “噸噸噸噸噸……”


    有成年男子那麽高的酒壇,直接被她一口氣喝到見底。


    酒入愁腸,卻依舊感覺還是十分傷心難過的她。


    覺得自己應該是喝得不夠多,才沒有產生效果。


    於是又轉戰下一壇……


    不多時,整個酒窖內存放著的十多壇陳釀美酒。


    都流進了她那深不見底的小肚子裏。


    也虧得體內妖丹發揮了作用,否則照這個喝法。


    愁緒沒解掉,肚子直接撐爆了。


    已經不知不覺恢複人形的她。


    妖生初次飲酒,已經喝了十多壇酒,但還是覺得不過癮。


    想起作為自己曾經飼主的鄭劍明,儲物納戒內還存有幾壇靈酒。


    麵頰通紅雙眸迷離,跌跌撞撞從地窖起身回房。


    此時的她,明顯詮釋了那句——人菜癮還大。


    房間內。


    作為傷員的鄭劍明,躺在病榻之上沉睡。


    不過看到他時不時緊皺的劍眉,以及嘴裏喃喃的“我鄭劍明連條狗都不如”的夢囈。


    明顯夢裏還在承受著自尊的煎熬。


    白霜取下他的儲物納戒,憑借這幾日作為寵物形影不離,獲得的開啟法訣。


    輕而易舉便將之開啟。


    取出了其中幾壇仙門贈送的珍貴靈酒。


    也不管這靈酒後勁大不大,就抱起酒壇子接連痛飲。


    這靈酒,可非俗世陳釀可比。


    一壇就比得上方才酒窖內十倍之量。


    而將之全部喝完的白霜。


    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已經徹底意識模糊。


    斜靠在床榻邊的她,想起了過往與謝小姐相處的歡樂時光,以及無怨無悔的真心付出……


    當即“哇”的一聲。


    哭得超難過超大聲。


    正在做噩夢的鄭劍明,被這嘈雜的哭泣聲吵醒。


    疑惑扭過頭去,卻見到一位背對自己看不清麵容的女子,正在哇哇大哭。


    府邸外可是設置了防禦法陣的。


    況且還有李道友與方觀主這等世外高人存在,這女子又是怎麽跑到自己房間的?


    “姑娘,您……”


    話剛說出口,就被情緒崩潰的白霜,扭頭用惡狠狠的目光注視。


    鄭劍明當即連簡單的問候都說不出口了。


    想著自己究竟什麽時候,得罪過對方。


    “你瞅啥?再瞅一眼我吃了你!”


    她語氣凶狠叱問。


    還有這小子!


    在自己無法化形的這段時日,可沒少“欺負”自己!


    見這姑娘語氣不善,且身上有陣陣妖氣,動不動就說要吃人,明顯不是什麽好妖。


    而自己如今渾身癱軟無力,又無法做出有效反抗。


    感受到危險逼近的鄭劍明。


    當即便扯開嗓子,準備高喊救命。


    “救……唔唔唔!”


    剛喊出一個字。


    嘴巴就被白霜眼疾手快,用床邊他自己的襪子給堵住。


    鄭劍明滿目驚恐。


    自己難道……要隕落於妖物之口了嗎?


    方觀主與李道友他們人呢?


    為何會讓一隻吃人惡妖竄入府內?


    而此時萬花樓內。


    李知書熟練掏出一文錢,放入管事掌心。


    “這一文錢你且收好,日後可千萬不能說我李知書白嫖不給錢!今晚,我要挑戰下自己的極限,打二十個!”


    萬花樓的管事老者,望著掌中尚留有餘溫的一文錢,麵色鐵青。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之前送這貨至尊貴客才能擁有的玉牌,他表現出一副深明大義不受嗟來之食的模樣。


    結果呢?


    一文錢,和不花錢白嫖有區別?


    若非看在他那小師弟薑達禮,也是自家公主殿下的擇選的駙馬。


    早就把這充滿羞辱的一文錢,丟到路邊臭水溝了!


    ……


    ……


    “你叫啊!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看到眼前一臉驚恐的曾經飼主,已經醉得神誌不清的白霜,頓時找到了報複的快感。


    先前的自己,也是如此口不能言。


    被他這樣弄那樣弄,羞辱不堪。


    真是天道好輪回!


    今夜,她決定將之前所收的屈辱,都加倍收回來!


    第一件事……


    已經閉目開始等死,等待被吃掉的鄭劍明。


    突然無比驚恐,再次瞪大雙眼。


    因為他感受到自己的衣物,被粗暴剝開了。


    這妖女,要幹嘛?


    本來憑借酒意,做出這種報複之事,


    看到男子不著寸縷身軀的白霜,內心是有些退卻的。


    想要抓起旁邊的被子,幫他蓋上。


    但在看到他那驚恐小眼神,頓時更加得意興奮了。


    對的!對的!


    就是這種表情!


    當初他可是不管不顧,就對自己做出了同樣的羞恥事情!


    他一個大男人,看了又怎麽滴!


    說起來,還是自己一個女孩子血虧!


    越想越氣,覺得自己還是沒報複夠本!


    於是她拿掉了堵住鄭劍明嘴巴的襪子,想聽聽他如今受辱感想。


    “妖女,我鄭劍明此身如劍,寧折不彎,可殺不可辱!你要殺便殺,我絕不皺一下眉頭!若是敢毀我清白,我就算做鬼也決不會放過你!”


    對於自身臉麵極其看重的鄭劍明,第一時間便展現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然姿態。


    自己進入劍宗這二十年來,一直恪守本分,從不亂搞任何男女關係。


    說是守身如玉也不為過。


    在思想保守的他看來,隻有到了成婚那一日,方可洞房花燭長夜春宵。


    而如今,一輩子的清白,都要毀在這妖女之手了嗎?


    若是被這妖女得手。


    他日後可再也抬不起頭來做人了!


    “哦豁!是嘛!”


    看到他這小表情,飲酒過度的白霜更加覺得有趣了。


    說不要做,她偏要做!


    就是任性,就是玩兒!


    反正現在就連謝小姐也將自己徹底舍棄了,孑然一身,也不需要對任何人負責。


    可沒有任何這類事經驗的她,隻得回憶起以前在青丘狐族時,其它同伴說過的經驗之談。


    慢慢摸索。


    突然,察覺到什麽有趣之事的她,俯下身子在鄭劍明的耳邊打趣道:


    “咦?某位劍宗大師兄嘴上說著不要,但身體卻很是誠實嘛……”


    鄭劍明滿麵羞紅。


    支支吾吾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也不想的。


    但誰讓這具身軀,它實在是不爭氣啊!


    難受。


    想哭。


    長夜苦短。


    春暖花開。


    ……


    ……


    翌日。


    當清晨第一縷晨光照入屋內時。


    鄭劍明也迷迷糊糊睜開眼醒來。


    隻覺得本就受傷的身軀,此刻像是散了架似的酸軟無力。


    旁邊也沒有任何妖女身影。


    昨夜的一切,應該是一場極其荒唐的噩夢吧?


    他在心中,如是寬慰著自己。


    可當他坐起身來,卻見到床單上的那一抹刺目殷紅……


    以及數根,熟悉的雪白狐毛。


    當即如遭雷擊,怔在原地。


    當李知書與方老道兩人,神情疲憊自萬花樓留宿歸來時。


    便見到身為傷員的鄭劍明,拖著病體艱難在院中晾曬清洗好的衣物床單。


    場麵詭異無比。


    “鄭道友,你受了傷不好好休養,大清早這是幹嘛呢?”方老道甚是不解詢問。


    “我閑著沒事,隨便洗洗。”


    鄭劍明低著頭,小聲回答道。


    昨夜之事的真相,他已然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自己這些日子收養照顧的小狐狸,竟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無恥妖女!


    自己好心救了她的性命……


    可她卻恩將仇報,強行睡了自己!


    他內心難受,可他卻不敢說。


    “劍明兄你這臉色很不對勁呀,咋憔悴得和昨晚剛在萬花樓打了二十個的我一樣?”不了解真相的李知書,隨口調侃道。


    聽聞此言,以為自己悲慘之事暴露的鄭劍明。


    手中剛洗好的床單都被嚇掉了。


    連忙找了個自己要回去躺著休養的蹩腳理由,急匆匆離開現場。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方老道與李知書具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他不對勁!”


    憑借豐富的人生經驗,方老道率先出口斷言。


    “你看他走路一拐一拐的,十分不自然,一副蛋疼無比的模樣!昨夜的他,隻被傷到了上半身,而沒被傷到下半身啊!”


    李知書也在此刻化身名偵探,有理有據分析著。


    此刻神清氣爽的薑達禮,也收拾好赴考用具來到了庭院。


    聽完了師兄與方老道的分析後,他也露出思索的表情。


    也將出了為了赴考早早休息的他,半夜迷迷糊糊所聽到的吱吱呀呀奇怪聲響。


    愛閱書香


    並且還一直持續到天明。


    最後,薑達禮十分善良貼心建議道:


    “鄭兄他這個人極好麵子,我看大家就當做無事發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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