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曹操,還不知道兩人即將邀請的董卓代言人就是溫良,頗有些好奇的對袁紹問道。


    聽到曹操的話,本來麵露笑容的袁紹臉色一僵。


    都怪當年年少無知啊~


    不過,俗話說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袁紹顯然深諳此道,很快便恢複了過來,麵色平靜的訴說了溫良是如何知道他們二人之間關係的。


    然而,和袁紹想象的情景不同,曹操並沒有露出尷尬的神色,反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怪不得恭儉那小子,當時臉色不對,原來是這事。”


    如果溫良在場的話,或許能意識到,在曹操的眼裏,搶別人妻子並不是一件值得尷尬的事?


    不過袁紹就沒這個想法了,隻當曹操是故作淡定。


    之後,曹操又詢問袁紹是如何與溫良認識的,袁紹便說出了他的次子袁熙和溫良之間的關係。


    “那這樣算的話,這個溫良也算是自己人?我還答應給他在武威謀個官呢,那現在這個事就教給你辦了。”


    曹操和袁紹兩人,那可真是從小玩到大的關係,所以曹操說的時候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而且憑借袁紹和何進之間的關係,有袁紹在一旁發力,這件事也更容易些。


    對於曹操等人來說,戰後的封賞,本來就是又一次的利益交換。


    戰功的多少,其實並不會太多的影響到眾人的仕途,無非就是需要付出多少的代價,以及麵子上是否過得去而已。


    比如曹操,黃巾之亂過後,肯定會是一方郡守,用於交換的利益倒是無所謂。


    之所以需要波才的人頭,無非就是個麵子的問題。


    有了一定的功勞,獲得郡守的官職,那是曹操德才兼備,有勇有謀。


    沒有足夠的功勞,當上了郡守的職位,那就是趨炎附勢,結黨營私。


    對於名聲,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十分看重的。


    然而,聽到曹操的話,袁紹卻皺起了眉頭。


    “溫良這人,你有沒有察覺到他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袁紹臉色頗為嚴肅的詢問道。


    ‘你也是來殺貂蟬的吧?’


    當時刺客對溫良說的話,袁紹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也是因為那名刺客的話,袁紹一直對溫良的身份抱有懷疑。


    即便他一翻調查下來,並沒有發現溫良的身份有什麽問題。


    但也隻限於目前知道的情況,沒什麽問題。


    黑山山脈裏的長冶村,沒人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甚至是否有這個村都很值得懷疑。


    武威郡的冊子上,隻有寥寥幾筆記錄,再也查詢不到其他的相關信息。


    但臨洮那邊又傳來消息,溫良當時確實進入了董府,看樣子和董卓的父親確實有一定的淵源。


    “不對的地方?沒感覺。不過據皇甫將軍所說,這個溫良是賈詡的弟子。”


    見袁紹的表情不似開玩笑,曹操認真的想了想,還是給出了否定的答案,順便把唯一一項自己知道的,有關溫良的消息告訴了袁紹。


    “賈詡?武威賈氏嗎?那樣的話,就沒什麽問題了。”


    聽到這個消息,袁紹低聲說了一句。


    武威賈氏,在武威也算是豪門世家,同樣是知道那個傳說的,而且賈家這一代的賈詡,傳聞還得到了某位大能的看重,傳授了預言之法。


    如果溫良能成為賈詡的弟子,那基本上可以排除溫良的嫌疑。


    “這個溫良,有什麽問題嗎?”


    曹操見袁紹那變幻不定的臉色,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


    袁紹有些無奈的又和曹操解釋了一遍。


    曹操的父親曹嵩是宦官曹騰的養子,現在的九卿之一,但看著關係也知道,突然發跡的,並沒有曆史傳承。


    對於這些現在的世家都認為是傳說的東西,更是毫不知情。


    聽了袁紹的故事之後,也毫不在意。


    “就像你說的,這就是一群沒什麽能耐的毛頭小子罷了,老老實實的還好,要是敢為非作歹,直接砍了就是了。”


    見曹操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袁紹也沒多說。


    曹操的性格,袁紹還是比較了解的,清楚的知道,和曹操說這件事其中的厲害關係,就是對牛彈琴。


    隨後,兩人又交談了一些雜事,便各自離開,等待晚飯時,和溫良與賈詡進行商議。


    下午四點鍾左右,溫良和賈詡準時來到了這處屋舍內。


    一進院子,溫良便對賈詡暗暗點了點頭,示意賈詡,這就是他看到的那間屋子。


    賈詡也微微頷首,示意明白。


    談判這種事,除非是死敵,否則隻要願意過來談,那事情就已經成了一半。


    剩下的無非就是利益交換而已。


    而談判雙方所掌握的信息多少,直接決定談判雙方所擁有的談判籌碼。


    袁紹此前並未透露這次交談的目的,而賈詡已經通過溫良預測到的畫麵知曉了袁紹的目的。


    本來應該是袁紹用世家的利益威脅曹操妥協,但現在,可就不一定嘍。


    互相打了聲招呼,溫良和賈詡便坐在了袁紹和曹操對麵。


    和溫良看到的情景中的座位一模一樣。


    哪怕在漢朝,喜歡在飯桌上談話的習慣,也已經形成了。


    倒不是因為什麽不良習慣,主要是因為,在吃飯的時候,大家可以趁喝酒吃菜等插科打諢的間隙,去思考自己下一步怎麽做。


    剛坐好,便有侍女將兩個鍋分別端到了每個人旁邊的桌子上,溫良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一個鍋裏是煮好的肉菜,一個鍋裏是提味的蘸料。


    沒錯,就是火鍋。


    漢朝的人,已經吃上火鍋了,像現在比較時髦的‘九宮格’,早在西漢便已出現。


    溫良最開始發現這點的時候,是十分驚訝的。


    因為他記得,有些曆史裏,現代人回到唐朝,就是靠發明火鍋撈第一桶金的,大概大家穿越的不是一個時空吧。


    不過普通人隻能用普通的鍋,像‘九宮格’的前身‘五熟釜’,隻有皇帝允許,才能在公開的場合使用。


    火鍋沒問題,讓溫良忍不住翻白眼的是火鍋的蘸料。


    這個時候的人,不僅菜和肉是熱的,蘸料也是隨時用炭火加熱的,溫良就沒搞明白這是個什麽習慣。


    雖然已經吃了幾次了,但溫良對於吃‘熱料’,還是有些不習慣,但又辦法直接說這些‘長輩’的吃法他不能接受。


    常吃燙嘴的食物,不怕得口腔癌、食道癌這一類的病症嗎?


    看來回去以後可以讓華佗研究一下這方麵的知識,給這個年代的人科普一下吃東西燙嘴的危害。


    至於現在,慢慢的,吹涼了吃唄,還能咋滴?


    袁紹不開口,賈詡也不說話。


    而溫良和曹操就像是背景板似的,專心和眼前的火鍋戰鬥著。


    當然,曹操可比溫良吃的舒服多了,也爽多了。


    肉菜直接從蘸料裏拿出來就往嘴裏送,也不見他吹。


    ‘特麽的,武力高就可以不怕燙嗎?’


    溫良隻能有些發酸的在心裏吐槽著。


    “文和兄,這次請兩位過來,是有一事相求。”


    吃了一會,還是袁紹率先開口,但賈詡的反問,直接讓袁紹和曹操靜止在了原地。


    “可是希望太守敗退?”


    在此之前,對於‘預言’一說,袁紹是並不怎麽相信的。


    所謂的預言,無非就是靠著現有的事情,做出遠超常人理解的預判。


    比如所謂的張角即將起義,起義必定失敗,漢朝大廈將傾。


    這種預言,袁紹也能說出來,甚至可以說出具體的年月日和人物地點。


    因為這件事就是他們一直在參與的。


    如果他將這些未來將要發生的事說出去,這不叫‘預言’,這叫‘忽悠’。


    但今天,麵對賈詡的詢問,袁紹卻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出這樣的判斷的。


    開始的時候,袁紹等世家成員對於黃巾軍並不怎麽看好。


    隻要在他們的幫助下,黃巾軍能夠威脅到洛陽,逼得皇帝解除黨錮,那便足夠了。


    但黃巾軍現在的發展,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


    此時的黃巾軍,竟然已經可以給朝廷軍隊造成‘麻煩’。


    雖然不能正麵對抗,但消耗朝廷那本就為數不多的軍費,卻是足夠了。


    朝廷沒錢了,但仗又必須要打,怎麽辦?


    繼續進行利益交換!


    這裏麵,就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張角的太平軍,真的能夠撐下去。


    如果真的換有著豐富的,和草原遊騎兵作戰的董卓來率軍。


    不是袁紹小看張角,在這件事上,袁紹壓根就看不起張角。


    找不到張角的是朝廷,而不是袁紹等人。


    既然早就盯上了張角,袁紹自然有把握張角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但就因為他能掌握張角的動態,所以確定,此時的張角仍舊在巨鹿一帶活躍著。


    但凡有點腦子,此時也應該跑遠點,就算不跑,也要潛伏起來。


    而不是現在這樣,時不時跳出來,喊一句‘你過來啊’~


    而袁紹最初的計劃裏,並不打算和董卓商量,直接硬來就好了。


    反正董卓是獨自前來,整個朝廷大軍的各級武將,還都是原來那批人。


    隻要這些武將陽奉陰違,出工不出力,董卓再厲害也沒什麽脾氣。


    隻不過,今天早上,得知溫良跟隨皇甫嵩到達了邯鄲時,臨時起意,邀請協商。


    作為漢朝最大的‘軍閥頭子’,不是必要的話,袁紹也不想站在其的對立麵。


    “敢問,文和兄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數算,一切的問題都可以用計算的方式獲得答案。


    通過對現有情況的分析,自然可以得到本初你的目的。”


    要不說,越炫耀什麽,越缺什麽呢。


    像賈詡,這件事雖然確實是從溫良的預測知道的,但卻說成了‘推測’。


    一方麵,提高了自身的逼格,另一方麵,又獲得了袁紹的好感。


    袁紹自以為這是賈詡認可了他的‘觀點’,卻不知道這一切都在賈詡的計算之內。


    觀念上的不謀而合,讓袁紹本來陰霾的心情瞬間充滿了陽光。


    “我不如文和兄啊。那文和兄既然坐到這裏了,是不是意味著這件事……”


    “太守確實願意和你們合作,但你們能幫到太守什麽?


    討伐黃巾賊這件事,對於太守來說,贏了固然好處有限,但輸了,損失可是不小。”


    談判,有時候會很難,但有時候又會很簡單。


    隻要雙方都認為這件事對自己有利,那事便談成了。


    至於兩邊都是贏家,那個吃虧的朝廷,大家就都不怎麽在意了。


    現在的皇帝,幼年執政,不管是賈詡還是袁紹,對其都沒什麽敬畏心。


    “重立州牧後,以董太守的名聲和實力,涼州和並州兩州的太守,任取其一。”


    “但討伐黃巾賊失敗的太守,可沒有足夠的威望服眾,這點,太守不會答應的。”


    ……


    賈詡的話,讓袁紹伸手喝了口酒,又吃了兩口菜,趁機思考如何說服賈詡。


    開始的時候,袁紹是計劃以‘大勢’相威脅,哪怕董卓想要率兵進攻,沒有軍隊裏的各級武將配合,也是毫無勝算。


    但賈詡上來就說明白了,隻要袁紹能解決董卓的後顧之憂,這件事是可以合作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賈詡如果態度強硬的話,他袁紹出口威脅也是合情合理。


    但賈詡上來就表示可以談,他袁紹再威脅著說,合不合作你說了不算,那就有點太過分了。


    偷偷的下手,董卓沒發作的理由。


    但要是明著挖坑,董卓會讓任何人知道,給他挖坑的後果是什麽。


    想了一會,袁紹心一橫。


    “張角的人頭!”


    字越少,事越大。


    袁紹隻說了幾個字,賈詡卻明白了袁紹的意思。


    事後,會把張角的人頭交給董卓,由董卓秘密交給朝廷,算是給朝廷一個‘交代’。


    我戰敗,不是我能力不行,而是這群兵不是我收下那群兵。


    張角的人頭,就是我董卓實力的證明。


    帶自己的兵來冀州,董卓當時確實是要求過的。


    但漢靈帝又怎麽敢讓董卓帶兵,途徑洛陽再到冀州巨鹿呢,西涼那邊造反的次數,可比中原地區頻繁多了。


    最後是強行要求董卓獨自前往。


    所以,這個說辭對於董卓來說,合情合理。


    “對外解釋呢?”


    “張角病死!”


    聽到兩人的商議,溫良嘴裏吃著火鍋,卻味同嚼蠟。


    ‘黃巾起義’‘火燒波才’‘董卓兵敗’‘張角病卒’‘州牧分治’……


    溫良突然發現,這曆史,好像變了,但又好像沒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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