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齊光補充道:“這種病拖不得,還是得盡快治療。萬一留下了後遺症,恐怕一輩子都會留有犬性,甚至武道也沒法修煉了。”


    王才良一回想起這幾日的經曆,就心急萬分:“爹,你聽到沒有,再拖下去會練不了武的!還會有狗性!”


    “三百兩銀子……”王承望摸了摸下巴說道:“這個周賢侄啊……吾兒不發病不惡化的可能有幾成?”


    看著自己父親這番模樣,王才良心突然想到了之前楚齊光和他說的話。


    ……


    “……有些家裏舍不得銀子,最後溺死了自家孩子……”


    ……


    王才良雖然怎麽都覺得自己父親不會因為三百兩的巨款放棄自己,但還是越想越不安。


    隻見他衝上去抓著王承望的手臂喊道:“爹,你難道要看你唯一的兒子就這麽毀了?我要是沒了,這可就不是300兩銀子的事情了。”


    “這王家未來還不是隻有你兒子我才能為你遮風擋雨。”


    “你要是不給我銀子,我就去找奶奶!”


    王承望被吵得頭疼,最後歎氣道:“行了行了,這銀子我給就是了。”


    其實王承望剛剛是在想著能不能還點價,但現在看看自己這毛毛躁躁的兒子這麽一番話講下來,他還怎麽和楚齊光討價還價,隻能心裏滴著血出這三百兩銀子了。


    於是接下來王承望帶著人從地窖中取出了三十錠共三百兩的銀子,全部裝進一個布袋裏,送到了楚齊光的麵前。


    雖然心疼這三百兩銀子,但既然給了,那麽王承望就希望這銀子能發揮出最大的效果。


    於是談完了銀子的事情,王承望吩咐下人置備了一桌酒席,接著和王才良一同招呼楚齊光坐下。


    各色魚肉果菜點心放了滿桌,一旁還有使女時時侍奉,有歌童唱曲,有彈唱丫鬟演奏琵琶古箏,還有趙大也被王承望叫了過來在一旁幫閑湊趣。


    陳剛也跟著張大一同過來,結果一看到周二狗就拿著石頭想要衝上去砸,被張大攔住了一頓爆錘。


    “你幹什麽!”張大一邊打一邊喝罵道:“他現在是王大官人的客人,輪的到你動手嗎?”


    張大不好意思地看著王承望和楚齊光:“都是我沒管教好,這夯貨就知道拿石頭砸人,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陳剛抱著被打的腦袋,一臉不服氣地看著周二狗,他就搞不懂了,這從小住他隔壁,被他欺負的周二狗,怎麽就混成王大官人的座上賓了?


    王承望瞥了一眼陳剛:“滾吧。”於是一臉不服的陳剛被小廝們推了出去。


    剩下的眾人不論是王承望還是楚齊光,又或者湊趣的張大,似乎完全沒受到影響,猜枚行令,耍笑哄堂,賓主盡歡,時間過得飛快。


    喬智躲在一旁的房簷上吹著冷風,低頭看著楚齊光在下麵熱酒熱菜,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似乎一頓飯吃下來,已經和每個人都感情深厚,稱兄道弟了。


    ‘不愧是你啊……楚齊光。’喬智心中暗暗道:‘但這一次我一定要逆天改命。’


    一直到了晚上二更天,也就是大概九點多的時候,楚齊光這才推說還有修行課業離了酒席,一步三晃地朝家門方向走去。


    王承望吩咐下人將醉醺醺的兒子送回臥房,自己則看著周二狗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說話。


    管家從他身後走了過來,輕聲說道:“老爺,你說少爺的病會不會是這二狗……”


    王承望目光一凝,看著管家止住了對方的話頭,冷冷道:“不會是他。”


    “就算是,也不能是。”


    王管家聞言微微一愣,片刻後才點了點頭。


    王承望繼續吩咐道:“讓張大繼續接觸皇天道那邊的大師,別斷了聯係。”


    ……


    另一邊的楚齊光離開了王家之後,瞬間恢複了清醒的模樣,原本搖晃地雙腿也已經恢複了利落。


    喬智興奮地跳上了楚齊光的頭頂,尾巴左右擺動個不停:“有銀子了,終於有銀子了,三百兩銀子啊!”


    楚齊光晃了晃手裏的這袋銀子,如果不是最近習武強身,他還沒那麽容易揣著這三百兩銀子。


    聽到喬智說的話,楚齊光答道:“這隻是開始而已,接下來還需要用王家的人脈,把我送到縣裏去,然後參加武科,到朝廷混個編製……”


    今天的經曆也讓楚齊光越發肯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斷。


    他將喬智摟到了懷裏,一邊摸著貓頭,一邊感慨道:“喬大師,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妖怪,凡人對他們又怕又恨,卻大多無可奈何。”


    “所以誰能掌握妖怪,誰就更能在這個世上如魚得水。”


    喬智的身體抖了抖,聽著這番話,一股令他感覺到無比熟悉的恐懼感從記憶深處升騰而起,好似一下子扼住了他命運的後頸皮,讓他本能地將尾巴夾了起來。


    他回頭看向楚齊光,發現楚齊光正看著自己,一臉真誠地說道:“喬大師,你會幫我吧?我們一起往上爬,爬到能主宰自己的命運為止,順便把這個世界改造成我們喜歡的樣子。”


    楚齊光在心中補充道:‘爬上去……也是為了找到那送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紫府秘籙》。’


    但在喬智的眼中,對方和他記憶中的那個恐怖人影不斷重疊,越看越嚇人。


    喬智咽了咽口水,心中不斷跟自己講:“喬智啊喬智,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你怕什麽怕,這小子現在可還打不過你,別怕他!不要害怕!”


    “戰勝恐懼的最好方法,就是直麵恐懼!”


    喬智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盯著楚齊光說道:“那你可知道,這世上為什麽極少有人願意聯手妖魔的嗎?”


    楚齊光以自己這些日子來所了解的情況分析道:“首先,天師教乃是大漢國教,幾乎人人信仰。而天師教的教義之中,從來人妖不兩立,以妖魔為敵,以斬妖除魔為己任。這兩百年來,對妖魔的厭惡和恐懼幾乎已經刻在了大漢百姓的心底裏,這是信仰的力量。”


    “其次,對朝廷來說,妖魔也始終是一股不穩定的力量,特別是西北草原、東北邊鎮、東南沿海還有西南群山,整個大漢都可以說是被妖族環伺,從兩百年前開國之初起,便時有妖族作亂。


    妖魔……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所以才會有道觀和鎮魔司兩大力量,專門在朝堂內外獵殺妖魔。所以曆來有人被發現勾結妖魔,都會被朝廷以雷霆萬鈞之勢所滅。”


    聽到楚齊光分析得頭頭是道,喬智驚異道:“那你還和我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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