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強製對基利米亞小鎮進行管控限製了本地居民的人身權利,引發人們強烈不滿,江詠慈在的前赴一線的第二個月,這個名不經傳的小鎮掀起暴亂。


    江詠慈在第三次奮力抵抗中被暴亂中的人群推到了地上,導致早產。


    經聯合國批準,邵子揚所在維和部隊進入基利米亞本部駐紮,輔助當地政府對暴亂群體進行鎮壓。早在第二次發動暴亂時,邵子揚和江詠慈就已經匆匆見過一麵。


    此時,雙方的鬥爭愈演愈烈,端著土槍土炮的居民與維和士兵進行無聲的對峙,江詠慈被夾在兩股勢力的中間動彈不得。


    “後退!”邵子揚趴在沙包上,朝對麵厲聲你怒吼。


    對方絲毫沒有投降的意思,他們將來自各個國家捐贈的救援物資踩在地底,叫囂著。


    場麵陷入白熱化。


    江詠慈仰躺在鋪滿沙粒的地表,額頭布滿汗珠,她死死咬住下唇製止嘴裏發出破碎的嚶嚀。雙腿間開始進行有規律的宮縮,淡黃色的羊水浸濕了褲子讓她無法動彈。


    邵子揚心髒狂跳不停,他當然看到了前方命懸一線的江詠慈,但左臂別著的徽章讓他不得不冷靜下來,為大局考慮。


    終於,在對方主動朝天空開了一劑空槍之後邵子揚忍無可忍做出攻擊的手勢對對方發起攻勢。


    槍聲,炮火,人聲腳步,婦女尖叫,以及人們中彈時子彈穿透肌肉組織的撕裂聲全部灌入她的腦子裏。


    她在亂象裏,崩潰喊出聲音。


    邵子揚趁著身後槍彈做掩護,將江詠慈脫離明暗交界線,女人腳步虛浮死死捂住肚子,身體幾乎無法直立。


    一路走走停停,尖銳的子彈頭從她的耳廓劃過,帶起風的摩擦音留下血的印記。


    她麵色慘白,靠在男人的脊背。


    “邵子揚…我疼…”


    邵子揚艱難的架住女人的雙腿往後奔跑,他自顧不暇沒理會身後女人的抱怨。


    “邵子揚…”江詠慈的聲音又大了點。


    這次男人終於聽到大聲回道:


    “你說!”


    “我要…生了”


    “我他麽不瞎!你羊水都淌我褲子上了,我當然知道你要生了!”


    砰!麵前一陣火光,邵子揚臉色一變握住江詠慈的小腿就向前臥倒。


    子彈堪堪在二人騰空的一瞬間,順著江詠慈的發絲略過,邵子揚被江詠慈不輕的重量壓的骨頭生疼,在這種情況下他仍舊苦中作樂,氣喘籲籲的調侃道:“我幹兒子可夠沉的啊。”


    江詠慈軟弱無力匍匐在他的肩頭:“不是幹兒子,是親兒子。”


    邵子揚裝沒聽到,抿口不答。他快速起身將江詠慈由背著變成打橫抱的姿勢往前衝,江詠慈還想說些什麽可身下劇烈的疼痛讓她到嘴的話變成了痛苦的哀嚎。


    “啊!!!”


    “你挺住啊!挺住!我們馬上就到了!


    邵子揚身上的製服被女人狠狠的攥著,也不大好受。


    幸運的是這批暴亂居民畢竟物資有限,真和政府拚起火力顯然寡不敵眾,沒一會兒就落了下風。邵子揚趁著這個空擋回到了原地,她將江詠慈遞給已經準備好救援的醫生就立刻發出向前的命令。


    維和軍官所達方向猶如利刃出擊將為首的暴亂分子摁趴在地,其餘力量的也被控製。


    處理好了一切,邵子揚才匆匆趕到用帳篷搭建的臨時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著。


    “她怎麽樣了?”他隨手抓住出來的醫護人員問道。


    “產婦大出血!情況危急!”


    “輸我的!我血多!”邵子揚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撩開袖口。


    “你是b型血嗎?”


    “不不是,我是a型。”


    “那沒辦法,請您讓開一下請不要妨礙我的工作。”


    穿著藍色大褂的醫護人員掙脫了邵子揚的束縛,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帳篷內的女人從剛開始高亢的尖叫聲音減弱,一副生死未知的模樣。


    臍帶繞脖!主刀醫生臨時決定剖腹產。


    刀起刀落瞬間,江詠慈卻突然意識清醒,她提出讓外麵男人進來的請求否則便不配合手術。


    一番權衡,邵子揚茫然的見到了躺在一片血泊之中的江詠慈。她的嘴唇幹澀起皮,聲音虛浮到她自己都聽不清。


    她說:“邵子揚,你記好了…這是你孩子!你記好了。”


    邵子揚心裏忐忑不安不敢應下,誰知下一秒突然鼓足全身力氣尖銳喊道:“你記好了!這個孩子他姓邵!”


    血壓極速降低,下身二次大出血。滴滴滴!檢測儀器發出銳利警告!


    “好!”邵子揚怕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答應在說。


    誰知道江詠慈不依不饒,死死攥住他的手掌讓邵子揚進退兩難,她喘著氣身下疼得厲害。


    “我要…我…我要你發誓…”


    “好!我發誓!”這句話終於說出口,他便徹底不管不顧:“這是我兒子!親兒子!他姓邵,是我邵子揚的親兒子。”


    砰通


    江詠慈的脊背砸在病床,眼前照射的燈光晃的她眼睛發酸發疼,她眯了眯眼再次睜眼已經淚流滿麵。


    “江詠慈,你挺住!”


    耳邊傳來邵子揚無助的呐喊,江詠慈虛弱的答了句好,然後使勁全身力氣拚手一搏。


    她咬住留血的下唇,將腿分的更開,邵子揚的手心被女人攥出了血他親眼目睹了女人身體向上極致張裂,劇烈的悲鳴從江詠慈的胸腔澎湃而出。


    轟!心髒驟停。


    “哇!”


    孩童的哭喊憑空響起,江詠慈的目光開始清明,恍惚之間他看見的解楊的身影,她聽見解楊對自己說:


    “阿慈,帶我走吧。”


    “阿慈,無論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後,無論你在哪裏。”


    年末的尾巴,江詠慈得到了自己和解楊第一個生命的結晶。


    基利米亞的暴亂沒有持續很久,邵子揚所在的維和部隊在第三個月仍然風平浪靜時時正式撤離。


    江詠慈將剛剛滿月的小女孩放進了邵子揚的臂彎,直到邵子揚走的時候也沒有像後回頭。


    “詠慈,我走了,你要保重。”


    “好”


    “你真的不打算再看孩子一眼嗎?”


    江詠慈沉默了很久,然後揚了揚眉毛回頭:“那分明是你的孩子,我回什麽頭?”


    邵子揚愣住了,他眼神複雜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好”


    江詠慈作勢要走,邵子揚卻又叫住了她的名字。


    “江詠慈”


    “幹嘛!”


    “我閨女還沒起名字呢,你這個幹媽是不是得幫忙想一個。”


    “…”


    “過了這村,可就…”


    “好”江詠慈難得的收起身上的尖刺,提到繈褓裏還在呼呼大睡的孩子她的表情變的柔軟。


    “就叫阿辭,我的名字。”


    解(xie)慈長安,謝辭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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