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的,好冷!


    張虛靜牙齒打著顫,再次運轉小周天,將寒涼的陰氣不斷的轉化為可用的氣機。


    將陰煞氣息轉化為氣機,也是陰陽相輔、相成、相生的原理,天地元氣分陰陽,陰陽互藏互寓,既可以相互克製,也可以通過一些條件相互轉化,而人體本身又是陰陽平衡對立互根的載體,這也是修士能夠分別吸收日月精華又能很好利用的原因。


    小周天一遍一遍的運轉,張虛靜身體上的寒意也漸漸消退,原本帶來徹骨寒意的晶核煞氣,也陸續沉澱在丹田內轉化成為了可用的氣機。


    而隨著氣機的增加,小腹處開始有了明顯的漲感,直到最後一絲寒氣化為氣機落下,張虛靜隻覺丹田內陡然一空,恍惚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隻是他看不到的是,他的丹田內原本像是淡淡煙霧一樣的氣流此時雖然體積回縮,卻是比之前顯得濃鬱不少。


    突破了。


    張虛靜深呼口氣。


    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一名授籙道士。


    除了師父以外,他應該算是近代以來唯一達到一授級別的道士,到了這個境界,他可以借助體內氣機畫出初階符籙,可以施展最簡單的印術,可以布置殺伐陣法,這是不同於普通道士全新的領域。


    張虛靜按下心中的激動,開始繼續冥想靈圖定觀經。


    按照定觀經所言,想要提升自身修為,就需要不停的吸收天氣之間的元氣,引入丹田內轉化為氣機。


    而人體丹田的大小是生來就注定的,所能吸收元氣的量也是有定數的,所謂“以初化真,以真化主,氣以精為,深藏若虛……”


    即是說,每個人的丹田大小天生無法改變,能夠改變的是丹田強度和氣機的濃度,修士要做的就是在不斷地修煉中,將元氣壓縮成液態乃至於固態儲存於丹田內,就比如一滴水雖然小,化作氣態卻能充斥在更大空間裏,氣機亦同。


    像古時的修士,身高隻有數尺,丹田也僅僅寸許,揮手間卻有漫天的劍氣出現,說白了不過是丹田內氣機已經凝結成為液體或者固體,比如體內結成金丹就是氣機固化,在釋放的過程中液體汽化,固體升華,達到大範圍打擊的效果。


    枯燥的修煉一直持續,期間張虛靜不忘給法壇更換香燭,直到淩晨三點時分,丹田內氣機充盈,元氣的吸收速度在丹田壁的壓力下開始愈加緩慢,每次可吸收的量漸趨固定,按照這個速度,想要突破二授道士也是不易。


    張虛靜睜開眼,手撐地起身,借著燭光來到玄女像底座後麵,打開其上暗格,從中取出三本書,又返回法壇後的座椅上坐下開始翻看起來。


    第一本是《靈圖定觀經》,是他們這一派道門吐納法門,這本書張虛靜已是倒背如流,翻開書頁,裏麵夾著一張幹巴巴的符籙,其上符文隻是看一眼就讓人頭昏眼花。


    元君蕩魔符。


    這是靈圖一脈代代相傳下來的符籙,不知品階,不知屬性,甚至不知道是否還有效。


    張虛靜想了想,還是將其裝在衣服內側兜兜裏放好。


    第二本是《靈圖秘咒》,上麵記錄著各階符籙、印術、陣法、咒語上百種,雖然現在大多都無法施展,但張虛靜已經全部記下,等達到相應境界,自然就可應用。


    第三本是《道家心魔錄》,乃是隋年間茅山宗真人劉師正所出,書中講述劉真人誤入神無救天,將所見異物全部記錄後帶出,後來不知緣由下這本書就成了道家心魔的演示,隻要是正統道家派係,其藏書閣中都會有這本書的拓印。


    張虛靜因為吐納的緣故,此時依舊精神極佳,便趁著時間練習施展“靈圖秘咒”中的印術,又取來黃紙,開始著手畫起初階符籙來。


    夜色深沉,幽暗陰森的城市中,伴隨著時不時傳來的隱隱慘叫,那些借著夜色出行,有幸活著回家的幸存者也都靜謐潛伏。或許在這座死亡城市中,也隻有這座道觀中還算安穩。


    第二天清晨,梁安妮幾人難得睡了個懶覺,等起來時外麵天已大亮,裴雁早早的起來準備好了早餐。這讓張檸和沈冬靈幾個很是不好意思,便說好午飯晚飯由她們來做。


    張虛靜依舊不停的畫符,當丹田內氣機耗盡後便開始吐納,如此一來修為提升的速度相對要快上不少,加上外麵危機環伺,多備一些符籙肯定是有益的。起碼現在要是再遇到胡孟山一類的異能者,或者是進化喪屍,對付起來會容易許多。


    想起進化喪屍,張虛靜有種出觀捕殺獲取晶核的衝動,那東西多來幾顆,極有可能直接突破至二授道士境。


    可轉念一想,還是穩住的好,他想起師父曾經告誡,任何一種修行,都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既不是永遠守成,也不是好高騖遠一蹴而就,基礎承載境界,基礎越穩,才能在以後窺探更高的境界,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煉好下丹田,實修真煉,逐漸升華的好。


    下午時分,主動做完物資統計的裴雁來找張虛靜,“道長,觀裏現在有八個人,食物儲備估計能堅持一周。”


    一周?


    張虛靜停下畫符的筆,還沒等他說話,就聽裴雁又道:“還有用水,片區儲水池裏的水不知道還有多少可供,反正自來水廠現在肯定是沒人上班的,我已經把所有容器都接滿了水。”


    張虛靜皺眉,原本想著就他和妹妹兩個人,不管怎麽說也能堅持一個月,等外界形勢變化再隨時應對。果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先維持吧,市區裏麵應該還有不少食物,到時候我再去找一些。”


    裴雁點點頭,暫時也隻能這樣。


    等裴雁離開,王古鄭又是心事重重的走了過來,對張虛靜不好意思道:“張哥,有件事想問一下。”


    張虛靜看眼胖哥扭捏的神態,道:“說吧。”


    “我想著……”王古鄭試探道:“張哥,你收徒弟嗎?”


    徒弟?


    張虛靜看著王古鄭:“你想當道士?”


    王古鄭點點頭,說道:“張哥你也知道,冬靈他覺醒了異能,而我卻還是個普通人,這樣以後肯定走不長久,我很擔心她會離開我,所以我想拜張哥為師,學習道法。”


    “不行的。”張虛靜搖搖頭,“你年齡過了,現在入道,頂多坐圜守靜,修身養性,做一些基礎法事,於你來說無害但也無益。”


    靈圖定觀經是需要在十歲前打開丹田,才能接納天地元氣,依此修行,若非如此,他早就讓妹妹做坤道了。


    “張哥,你是不是也嫌我沒用,冬靈肯定也是這麽想的。”王古鄭不甘心道,見張虛靜不再言語,也隻能失望的走開。


    “王同學。”張虛靜抬頭叫道。


    “張哥。”王古鄭趕忙轉身,期待的看著張虛靜。


    “幫我叫一下沈冬靈。”


    王古鄭呆愣兩秒,語氣黯淡道:“哦好的。”說完轉身往外麵走去。


    等來到殿外,正看到沈冬靈和裴雁坐在側院槐樹下的石椅上說著什麽。


    “冬靈,你過來一下。”王古正表情很是不自在。


    沈冬靈見是王古鄭,臉上露出欣然之色,跟裴雁說了一聲後往這邊走來,“胖哥,你找我。”


    “不是,張虛靜找你。”


    “張哥。”沈冬靈茫然,“他找我幹什麽。”


    “不知道,你去了不就知道。”王古鄭表情鬱悶,等沈冬靈腳步輕快的走進玄女殿,他終於忍不住長歎了口氣。


    “為什麽呢,梁安妮和錢楠都比冬靈漂亮的。”


    玄女殿內,見沈冬靈進來,張虛靜放下畫符的筆,從木椅上坐起。


    “張哥,你找我。”


    “嗯,等我一下。”張虛靜說著,到左側間內提著兩把板凳出來,放在門口示意沈冬靈坐下。


    門外的王古鄭看見,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又不好聽二人談話,於是低著頭往殿後繞去。


    “沈同學,方便說一下你的水靈術法嗎?”張虛靜直接開口問道,末了又加了一句:“這很重要,不過,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說。”


    他對沈冬靈和胡孟山所展現的元素術法很是重視,如果這種術法運作得當,他甚至可以在施法者的協助下製出高階的屬性符籙來。


    隻是讓張虛靜沒想到的是,聽到他話的沈冬靈卻是一臉茫然,“水靈術法……張哥,我不太懂欸,你說的是我的水係異能吧。”


    “嗯,異能。”張虛靜自動接受了這個叫法。


    沈冬靈推了推粉色眼鏡,作思考狀道:“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這種感覺很奇妙,就是很突然的,我的大腦就清晰的感覺到了空氣中水分子的存在,而且還能影響它們,就像這樣。”她說著伸出手,手心淡藍色光點閃動間,很快一層水波浮現。


    “控製水分子?”張虛靜有些不解,按照道門藏書記載,元素術法是通過特殊修煉法門,在體內形成不同屬性的氣機,以此發揮不同效果的傷害,和沈冬靈所說的控製空氣中的水元素大相徑庭。


    張虛靜想著,起身來到法壇前拿起一張黃紙返回,“沈同學,試試能不能把水分子附在紙上。”


    “張哥,你叫我冬靈就行。”沈冬靈淺淺一笑,接過張虛靜手中的紙,大腦意識集中,嚐試將水波延伸過去。


    然而經過多次嚐試,黃紙連一個角都沒濕,沈冬靈略顯疲憊,無奈的搖搖頭,“不太行,水分子離開我的身體就無法集中了。”


    竟然會是這樣。


    張虛靜略顯失望,要是如此,高階符籙是畫不成了,看來異能和元素術法終究不同。


    沈冬靈有些不好意思,她一直覺得電影中各種異能裏水係是最沒用的,尤其像她這種的,除了能操控水分子輔助提升力量和速度,再就是保護自己不被喪屍咬,其他毫無用處。


    “不過也好,即便是被喪屍包圍,你也不用怕了。”張虛靜笑道,空氣中的水分子可說源源不斷,不比氣機還有被消耗一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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