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沈冬靈借著身型嬌小,爬在胡孟山身下,雙手貼近岩石小腿,水波立時沿著小腿往下流動,和地麵連接在了一起。


    胡孟山一驚之間雙腳動彈不得,身體控製不住的後仰倒,雙臂揮舞之下根本來不及躲閃,張虛靜氣機帶動破煞符已經拍了下去。


    就聽一聲脆響伴隨著胡孟山的痛呼,滿臉碎石土塊裂散,沉重的岩石身軀在反震力的作用下不受控製的向後倒去。


    背上的陳寶因和地麵爬著的沈冬靈連忙閃開。


    胡孟山轟的倒地,張虛靜毫不留手,口中念咒,手中七八張破煞符分別對著胡孟山麵部、胸部、腹部重重按下,接著又取出一遝攝陰符拍在岩石周身!


    “姓張的,我要殺了你!”胡孟山的岩石身軀開始潰散,眼中滿是瘋狂,還粘帶著沙土的拳頭狠狠的砸向張虛靜。


    張虛靜毫不躲閃,一掌接住沙拳,冷聲道:“你以為你能活?”說罷站起身來對著胡孟山的麵部一腳踩下!


    攜帶者二授道士氣機的一腳力道何其之大,就聽“哢嚓”一聲,胡孟山脆弱的頭蓋骨便碎裂開來,漿液溢流,一枚指甲蓋大小的深紅色晶核出現其中。


    果然,異能者的大腦中有晶核存在,這應該就是操控元素的意念能量來源。


    張虛靜拿走胡孟山的晶核,起身環視周圍,等看見從車輛後麵跑出的張檸後,終於再也堅持不住,隻覺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道長!”


    “張虛靜!”


    “哥!”張檸嚇得花容失色,幾人快步圍了上來,卻見張虛靜已然昏迷不醒,慌的張檸趕忙將手放在哥哥鼻子下麵。


    “怎麽樣,還有氣沒?”梁安妮緊張不已。


    “還好,還好,隻是暈過去了。”張檸長長鬆了口氣。


    “先找地方安頓,等道長醒來再走。”裴雁拿定了注意,和張檸攙起張虛靜,左右看了看後往一家店鋪走去。


    孔令海叫了張檸為其接骨,陶元秀見劉洪雨抬不起體格沉重的王餘,便趕忙過去幫忙。


    隊伍中戰力最強的兩個人都重傷不醒,一行人被迫默契的在店鋪中暫時休養。


    就這樣一直到臨近傍晚,張虛靜才從昏迷中轉醒,見妹妹就在身邊,緊繃的情緒稍緩。


    “醒了!”沈冬靈驚喜出聲,其他人紛紛看了過來。


    “哥,你感覺怎麽樣?”張檸蹲下身,上下打量。


    張虛靜費力的坐起,回了回神,說道:“我無事,休息一下就好。”


    “醒來就好,可嚇死姐姐了。”梁安妮拍著胸脯道。


    張虛靜勉強一笑,對妹妹道:“來我給你接骨。”


    “令海師兄幫我接好了。”張檸說著抬了抬右臂。


    “嘿,這手藝我可沒忘。”孔令海再旁笑道。


    “多謝師兄了。”張虛靜說道,轉頭就看見躺在地上的王餘,“王隊長情況如何?”


    劉洪雨憂心忡忡道:“全身發冷,沒有好轉跡象。”


    張虛靜沒有再說話,盤腿坐下拿出胡孟山的深紅色晶核,放在小腹下吸收起來,其他人見狀沒有打擾。四五分鍾後,張虛靜睜開雙眼,丹田內已是氣機充沛,周天運轉之下身體機能也在慢慢恢複。


    他起身來到王餘跟前,摸了摸額頭,觸感冰寒,觀察氣色,麵部發青,嘴唇也已經發紫,若再不想辦法驅除體內陰煞之氣,久而纏綿,生命氣息最終也會消失。


    “師兄,幫忙。”張虛靜招呼一聲,和孔令海一同把王餘扶起,靠在牆壁上,然後脫去了他的上衣,露出了精悍結實又隱隱發青的肌肉來。


    “師弟,你打算怎麽做,王隊長還能救嘛?”


    “我先用攝陰符嚐試拔除其體內煞氣,至於能否恢複,看造化。”張虛靜說著,拿出三清鈴以及香爐放在王餘正麵,點燃降真香,接著從包包裏取出一疊攝陰符,分別貼在王餘的印堂穴、膻中穴、天池穴、中脘穴等大穴位上。


    做完這些,張虛靜盤腿閉目坐在王餘對麵,雙手結成五品蓮花印,口中念念有詞:“天道畢,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窕,入冥冥,氣布道,氣行處奸邪鬼魅皆消亡。”


    念罷左手結單白鶴印,右手持三清鈴,輕輕搖晃起來。


    叮鈴鈴的清響在店鋪中散開,看著眼前身穿道袍的道士念著神神叨叨的口訣,眾人隻覺又驚奇又怪異又期待。至於了解不深的陶元秀和許顯兩人,更是看的發懵。


    “他這能成嘛?”許顯忍不住想笑,又因為氣氛嚴肅隻能憋著。


    “噤聲。”劉洪雨表情嚴肅。


    張虛靜對周圍動靜充耳不聞,手中三清鈴繼續搖晃,頻率逐漸加快,口中依舊念著咒語:“巽離左右,坤兌前後,四靈天燈,六甲六丁,驅邪縛魅,魄無喪傾!”


    最後一字念完,張虛靜雙眼睜開,依舊結著單白鶴印的左手伸到嫋嫋香煙跟前,連續屈指彈出,在所有人驚奇的目光中,就見九道煙氣被彈射而出,帶著輕微的嗖嗖聲直射入王餘身體的符紙當中。


    下一刻,符紙“呼”的燃燒起來,一股熱氣在店鋪內騰起,火焰在所有人瞳孔中晃動,而隨著符紙逐漸燃燒殆盡,一縷縷清晰可見的黑氣也隨著紙煙飄散,王餘發青的皮膚竟是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


    “好了,變好了!”劉洪雨忍不住激動道。


    我去,這也行!


    許顯和陶元秀忍不住對視一眼。


    張虛靜深呼吸口氣,仔細觀察王餘的變化,嘴唇開始紅潤,臉色也逐漸恢複銅色,大部分的煞氣已經被清除,就算殘餘一部分,憑借大腦九轉連環也能將其煉化。


    “呼!”昏迷的王餘突然吐出一口晦氣,胸腔起伏著眼睛緩緩睜開,迷茫的看向四周。


    “王餘,你醒了!”劉洪雨連忙俯身關切問道,“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還好,我這是……鬼物呢?”王餘仍舊十分虛弱。


    “鬼物已經散了,不用擔心,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劉洪雨心底的石頭落地,又轉頭看向張虛靜道:“多謝道長施救。”


    張虛靜擺擺手道:“不用,舉手之勞。”


    孔令海咧嘴笑道:“王隊長,多虧了我師弟救你,不然你這次鐵定掛了。”


    “多謝。”王餘勉力笑著。


    “要不是王隊長,大家也是凶多吉少。”張虛靜說道,看了一眼師兄,著手將法器挨個裝好,又脫下道袍疊起。


    出來沒幾天,就損失了鎮壇木、八卦鏡、八卦錦布以及令旗四個法器,損耗還是有些嚴重。也不知何時才能抵達蘭州,還要從蘭州繼續出發前往蓉都,末世之路難行啊。


    “道長,天馬上就要黑了,是要繼續出發還是明天再走。”裴雁問道。


    “還是明天走吧,王隊長都這個樣子。”許顯很主動的發表意見,試圖盡快融入新的圈子。


    張虛靜沉吟道:“裴警官,還是先離開這裏。”鬼物源頭就在附近,留下會有再次困住的風險,而且霧氣散去已經有大半天,說不準就會有其他東西闖進來,王餘體內煞氣被抽出大半,接下來就是自行調養,這一點上也無大礙。


    “想要留下的自便。”張虛靜說道。


    “我跟你們一起走。”陳寶因很是果斷。


    張檸梁安妮幾人自不必說,和張虛靜是共進退的。


    “好吧,我也走。”許顯很果斷表示同意。


    “我隨大家。”陶元秀道,在見識張虛靜神乎其技的道術後,他就已經下了決定。


    “王餘,你感覺怎麽樣?”劉洪雨還是擔心下屬身體情況。


    “我沒事,可以走。”王餘扶著牆壁費力的站起,“張道長,鎮子西麵入口那有我們的裝甲車,開著裝甲車走會安全些。”


    “好,現在就出發。”張虛靜說著,正要帶妹妹往店鋪外走去,卻是忽然止步。


    “師弟,怎麽了?”孔令海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外麵有東西。”張虛靜話音剛落,全身肌肉驟然緊繃起來。


    “嘶——”


    一隻巨大的褐色影子突然出現在了店門口,長滿倒刺尖牙的口器中紅色的血肉蠕動,向著張虛靜的麵部撲來。


    張虛靜悚然之間,迅速橫劍擋在身前。


    嘭!


    貫入氣機的桃木劍雖然堅韌卻也幾近折斷,蟲子怪嚎著停下身形,張虛靜卻被大力直接撞的蹬蹬蹬向後退去,直接撞入後麵的孔令海身上。


    好痛!天尊的,這是!?


    “是大蟲,是那隻大蟲子!”陶元秀驚慌的喊了起來,似是早就見過。


    張虛靜這才看清襲擊自己的並不是普通的蟲妖,它全身褐色,背覆甲片,前肢生鉗,四隻尖足觸地,腹部滾圓,近兩米長的身軀壓迫感十足!


    蟲妖髏蛄!


    “過來!”張虛靜低喊一聲,一把將妹妹拉到身邊,其他人看著眼前怪物也是心驚,來不及多想,褐色蟲妖已經再次撲了上來!


    “我來!”陳寶因一聲清喝,衝前靠近,手中鋼矛疾刺向蟲妖惡心猙獰的口腔!


    然而這隻蟲妖反應速度極快,不等陳寶因得手,一隻大鉗便從右側鍘來,陳寶因隻能腰部後仰躲開。


    借此時機,張虛靜大步上前,一腳踢向蟲妖下顎。


    嘭的一聲,蟲妖被踢的身軀側移半米。它發狂的嘶叫一聲,兩隻大鉗直接剁了下來!


    沈冬靈提著武器就要上前,張虛靜也不回頭叫道:“護好幼寧!”說完不退反進,直接貼近了蟲妖麵部!


    “混化萬真,欽吾隸令!”張虛靜口中速念,同時手結三清印,三指間金光閃爍,乾、坎卦形符號轉動,向著蟲妖血口印去——


    頃!


    伴隨著一聲響,張虛靜右手和蟲妖口器間金光溢散開來,強大的氣機將蟲妖的麵部打的破碎開來,蟲軀被震得連連後退。


    蟲妖怒暴怒,兩隻巨鉗瘋狂揮舞,店門玻璃被打的粉碎,同時嗷嗷叫的再次逼近張虛靜,雖然口器已經稀碎無法咬人,可龐大的身軀衝撞力無比強勁,橫推過來貨櫃傾倒,商品灑落一地,就是張虛靜也不得不慌張避讓。


    “往樓上走,不要下來!”張虛靜朝著慌亂的眾人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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