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肖驚雲與群狼陷入僵持。


    山縫旁,歪脖子樹後,某塊岩石蕩起波紋漣漪。


    陳隨風和月芊兒從中走了出來。


    此刻,月芊兒已經重新化作狼身。


    她嗷嗚一聲狼嚎,群狼頓時來了精神。


    王已然歸來,有王掠陣,任何難題都不是問題。


    月芊兒嚐試著走近,劍意虛影並不動作。


    但她抬起爪子,展露攻擊欲望時,劍意虛影的眼中便有劍光凝聚。


    她絲毫不懷疑,這道劍意一擊便可取下自己的首級。


    甚至,這一劍的威力還要更大,足以將周圍的同族盡數屠戮一空。


    “此人是你師父?沒看出來,你這樣的水貨還會有個厲害的師父。”


    月芊兒口吐人言,語調和聲音隱藏少女的本質,顯露一族王者的氣象。


    肖驚雲滿臉羞愧,低著頭不願意答話,隻是苦苦思忖脫身之計。


    群狼圍在旁邊,蠢蠢欲動,但是王沒有下達指令,它們不敢妄動。


    老狼靠近月芊兒,低聲交流著,像是正在交代剛才發生的一切。


    這時,陳隨風蹲下來,向肖驚雲打招呼道:“好巧啊,小老弟。”


    肖驚雲大吃一驚,“是你?!快走,這些月狼不是你能對付的。”


    群狼齊刷刷望向肖驚雲,仿佛正在看一名傻子。


    狼群中,有些膽子小點的月狼更是悄然邁步,遠離陳隨風兩三步。


    陳隨風回答道:“何必這麽嚴肅?”


    肖驚雲說:“快,快走,你都被月狼包圍了,又沒有長輩劍意護體,必死無疑啊!”


    “這麽多狼環伺周圍,走不掉。”


    “那……向山縫跑去,之前有一不知名強者經過,一己之力把百多條月狼幹趴下了。”


    能說那人就是我嗎?


    陳隨風有點不好意思,食指抹過鬢角。


    月芊兒以腦袋頂了頂陳隨風,“這個傻子是誰,你和他都穿著一樣的灰衣,難道是同門?”


    陳隨風點點頭,“對啊,同門來著。”


    肖驚雲眼睛愈發瞪大,有點不敢相信,嘴巴哆哆嗦嗦。


    “你,你你,怎麽會和月狼這麽熟?”


    “交了個朋友。”陳隨風拍了拍月芊兒的後脖頸。


    他的記憶中,狗狗都喜歡被撓這裏。


    狗和狼物種相近,應該沒有本質區別。


    這時,月芊兒舒服得揚起腦袋,周圍的群狼可是全都傻眼了。


    它們的王,最高潔、最強大的王,居然被一個人族摸了後脖頸的鬃毛。


    他,他他他……怎麽敢?!


    老狼露出凶牙,其餘八品月狼紛紛圍攏過來,一副要拚命的架勢。


    肖驚雲驚呼道:“糟糕,這群月狼果然是故意引誘你上當,實際上是要吞了你啊。”


    陳隨風沒有反應。


    旁邊,月芊兒一爪子拍擊地麵,轟隆巨響中,她說:


    “誰敢,他陳隨風是本王的朋友,我的臣民全都速速退下。”


    月狼王的霸氣肆意勃發。


    老狼遲疑半秒,然後帶頭臣服,低下腦袋,以鼻尖觸地。


    其餘眾狼不敢怠慢分毫,紛紛效仿。


    王是它們獲得自由的唯一希望,王就是至高無上的光明,王的意誌便是它們的意願。


    見到這一幕,再瞥到月芊兒腦門上的弦月道文,肖驚雲差點背過氣去。


    緩和片刻,他還是很激動:


    “你到底是什麽人,怎會和狼王成為朋友?!這不和常理啊!”


    “月狼一族是忠實的守護者,更是月夜之下的獵殺者……”


    “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來到群狼穀,還能結交月狼王。”


    陳隨風說:“也許是他們都不太懂得說話的藝術,本身就不是善於交朋友的人。”


    肖驚雲連連咳嗽,半天說不出話。


    陳隨風道:“怎樣,小老弟,你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肖驚雲順了氣,張開嘴巴,卻在開合之間啞了聲音。


    此時,他的腦海裏回想起來,進入月蒼山前,他對陳隨風說:


    “不氣盛能叫年輕人嗎?”


    “待會進去,讓你看看啥叫一騎絕塵……”


    念及於此,肖驚雲嘴邊的求救之言咽回喉嚨裏,咋都說不出來。


    肖驚雲繃著臉不說話,眼皮子卻在快速眨巴,仿如午夜鬧鬼的廁所燈泡。


    小老弟是在給我暗示?


    陳隨風眨巴眼睛,攤開雙手,回應道:“看不懂。”


    肖驚雲翻起白眼,心中暗道:


    “這家夥真不識趣,待會脫困後,我一定要好好記住他的名字。”


    這時,陳隨風豎起食指,對準肖驚雲頭頂的劍意虛影。


    “他的腦袋頂著的人型虛影是一道劍意,這多半是師門長輩給他的保命手段,你才不得不停止攻擊。”


    月芊兒側歪腦袋,靈動的豎瞳閃過幾許流光。


    “是啊,這該如何破解?”


    陳隨風微笑,“此劍意凝而無神,隻有一擊之力,其實遠遠沒有想象中那麽難以破解。”


    “你知道?”


    “或許知道,我給出一點小小的提議。”


    “說。”


    “首先不要心懷殺意,也不要重創他,其次隻是割取他身上的肉,將他所承受的傷勢控製在較為輕微的程度,那道劍意便不會被觸發,你則可以與同族分食他身上割下來的肉,兩全其美。”


    “好像……有點道理。”


    月芊兒歪了歪腦袋,上下打量肖驚雲,仿佛屠戶看著一頭待宰的豬。


    “可是,這樣一來肉實在太少,不經得吃。”


    “那可不一定,你吃過熟食嗎?”陳隨風說。


    月芊兒搖頭,“聽說過,但我不會做。”


    “這個簡單,找點枯木枯葉生火,然後烤一下就能吃到烤肉了,我保證這是你沒有嚐過的美味。”


    陳隨風笑容和煦,說話時還在用手比劃。


    肖驚雲嘴巴止不住地抽動,用僅有的力氣擠壓聲帶,說道:


    “我去,你這個魔鬼!你,你你你這是在謀害同門啊。”


    陳隨風擺擺手,“我隻是給出一種假設而已,哈哈哈,其實這還不是最好的方法,畢竟你有可能失血過多而死。”


    肖驚雲丹鳳眼被氣歪了,男生女相的俊美五官各有各地扭曲。


    他想到了一萬種可能性,偏偏沒有想到陳隨風如此不按套路出牌,居然給月狼王出謀劃策。


    月芊兒的尾巴來回抖動,靈動的眼眸充滿好奇,“更好的方法是什麽?”


    陳隨風彎曲食指,抵住下嘴唇,慢吞吞說道:


    “當然是生火之後,將他架在火上,慢慢熏熟。”


    “就像溫水煮青蛙,青蛙不會跳出水中,那是因為身體一點點適應了緩慢提高的溫度,便不會感覺到傷害。”


    “隻不過時間需要更長點,但是也可以吃到風味更好的臘肉,而且他全身的肉都能留下。”


    月芊兒毫無一族之王的封渡,嘴角掛著哈喇子,連連點頭。


    “聽起來就很香很帶勁的樣子。”


    陳隨風豎起食指,指向周圍。


    “熏製的過程中,你與你的同族隻要遠遠地盯著他,就足夠了,到時候就算致死的瞬間到來,他身上的劍意觸發,最終也會因為沒有目標,隻能無功而散。”


    “好計劃,可是,我不懂生火。”


    陳隨風欣然一笑,“我教你啊。”


    “真的?!”月芊兒滿臉驚喜,“早就想要吃熟食了,可惜,我的手比較笨,不會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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