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活動的最後一天。


    可不知道為什麽,一大早起來,雪之下雪乃心裏就一直覺得很不安。


    事實上,不止是今天早上覺得不安。


    前天,愛憐睡午覺的時候,她就感覺到過“心悸”了。


    隻不過,那天的“心悸”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所以她才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而在那之後的幾天時間裏,她因為要和大家一起幫助一個叫“鶴見留美”的小學生解決被孤立的問題。


    她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偶爾出現的“不安”身上。


    然而,今天之所以她會注意到這股莫名其妙的不安,除了今天沒有之前那麽的原因之外。


    更多的是,今天的“不安”比往常來的更加劇烈。


    ‘發生什麽事了?’


    正在收拾行李的雪之下雪乃剛在心裏對自己問完這個問題。


    突然,一道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心慌襲擊了她。


    噗——


    原本拿在手上的、被整整齊齊疊成一遝準備放進行李箱的衣服瞬間掉落在地上。


    宛如溺水一般的窒息感讓雪之下雪乃麵色有些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一隻手撐著地,另一隻手用力的揪緊胸口的衣服.....然而,盡管她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大口吸氣了。


    可生命賴以生存的空氣就像是一團棉花一樣。


    死死地堵在她的喉嚨間,仿佛像是最後的負隅頑抗一、抵死也不肯進入任何的一絲一毫。


    就在雪之下雪乃以為自己要被活活地、用如此詭異的方式給奪去生命之際。


    忽然。


    所有痛苦都消失不見了。


    就像是.....剛剛的一切都隻是雪之下雪乃見證的一場真實的幻覺一樣。


    “哈啊...哈啊....哈啊.....”


    此時.....大汗淋漓的倒在地板上,整個人像極了一條離開了水、正在拚死掙紮的魚兒一般的雪之下雪乃不停地大口呼吸著重獲新生的空氣。


    整整喘了三分鍾的氣。


    雪之下雪乃才稍稍恢複過來了一點。


    艱難的坐了起來,用右手手掌按在地板上、手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她滿目餘悸的看著眼前一切正常的房間。


    太可怕了。


    真的有那麽一瞬間,雪之下雪乃真的有一種要被“淹死”的感覺出現。


    雖然,前幾秒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就好像虛假的幻覺一般。


    可那種被淹沒的恐懼和窒息的痛苦,對於雪乃來說,卻又是那麽的真實。


    真實的就好像她真的經曆過一樣。


    滿心不安的雪之下雪乃剛恢複了一點體力,她立馬站了起來.....隨後,她第一時間就是先把房間的所有窗戶、門全部都打開。


    感受著不斷湧進悶熱房間裏的清新空氣,雪乃那蒼白的臉色才稍稍變好了那麽一點。


    精神恢複了、體力也恢複了。


    緊接著,雪之下雪乃沒有任何的耽誤、手腳麻利的將剩下的衣服雜物收拾好。


    拉著自己收拾好的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剛走出房間、正準備到大廳和乖乖的在廳裏玩耍的愛憐匯合的時候。


    雪之下雪乃這才想起來,這幾天靜司好像都沒有和自己通電話。


    就算是晚上....他隻是給自己發了一條報平安的短信就算了。


    搞得他們家的小公主都很不高興,如果不是這幾天平塚靜搞了很多的活動,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哄好生悶氣的小愛憐。


    “還在忙嗎?”


    一邊看著手機裏、這幾天靜司發來的簡短的短信,雪之下雪乃一邊小聲的說道。


    “到底在忙什麽?怎麽會忙到連打個電話給妹妹的時間都沒有?”


    然而,就在同一時間。


    森山醫院,重症監護室。


    隔著玻璃,雪之下香取看著躺在病房裏依舊昏迷不醒的晴川靜司,她扭頭向身旁葉山隼人的媽媽問道。


    “情況怎麽樣?”


    然而,作為靜司的主治醫生、同時也是靜司的好朋友葉山隼人的媽媽,葉山女士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愧疚的回答道。


    “情況不容樂觀。”


    就在這時,一陣淩亂且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病房外的兩位女士不約而同的都被這腳步聲給惹怒了。


    但等她們看見是誰的腳步聲之後,一盆冷水瞬間就熄滅了她們的怒火。


    腳步聲是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晴川靜司的親人,四楓院夫婦、雨宮夫婦和拋棄他的生母。


    “醫生,我....我的靜司到底是怎麽了。”


    往日裏那位端莊知性的一麵徹底消失,披頭散發、滿臉哀求的川崎千裕聲音哽咽的抓著葉山女士的手臂,問道。


    “求求你醫生,救一救靜司....求你了。”


    “千裕。”


    “姐姐。”


    作為姐姐的京子和作為妹妹的若葉,見狀立馬伸手拉住了已經站不穩的川崎千裕。


    麵對這樣的場麵,葉山女士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們都是靜司的親人。”


    雪之下香取見狀,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了。


    現在尚且還保持理智的四楓院夫婦和雨宮夫婦都注意到雪之下香取的離開。


    但比起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的晴川靜司,他們所有人都已經無暇理會離開的雪之下香取了。


    離開之後,臉色沉重的雪之下香取站在醫院的走廊裏,等了一小會。


    “唉.....”


    她終究還是說不出讓雪乃和靜司的婚約廢除的話啊。


    可是.....現在的晴川靜司已經這個樣子了....甚至就算是脫離了危險期,未來也很大概率會是以“植物人”的形式存在。


    難道,真的要她看著雪乃後半生的幸福就這麽毀於一旦?


    這讓身為母親的她怎麽會忍心?可是,自己女兒和這個少年之間的感情有多深、有多真摯,雪之下香取也是看得見的。


    即便是她強行做主、讓女兒離開起晴川靜司的話,以雪乃的性格來說,她是絕對不可能會認命聽從的。


    “唉......算了,讓雪乃自己選吧。”


    最後,緩緩吐出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後,雪之下香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給自己的大女兒說道。


    “陽乃,麻煩你走一趟...和福山一起把雪乃接來醫院吧。”


    “愛憐的話,等會來醫院之後,你先把愛憐帶回家照顧好。”


    .........


    雖然在其他人的眼中,雪之下雪乃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


    就連和她最親的愛憐都看不出姐姐有什麽不一樣。


    但平塚靜還是看出來了。


    “雪之下,你還好嗎?”


    “嗯。”


    聽到老師的聲音,雪之下雪乃扭頭對平塚靜說道。


    “平塚老師,我沒事。”


    “真的嗎?我看你的臉色有些差。”


    “隻是昨晚有些睡不好而已。”


    “是嗎,那好。”


    既然學生自己都這麽說了,平塚靜也沒有多說什麽。


    然而,就在她轉身去看看其他人行李收拾的怎麽樣的時候,雪之下雪乃臉色突然一變。


    雙腿使不上力氣的她不得不抓住行李箱的拉杆來站穩。


    接著,不等她內心的不安緩解幾分,一輛熟悉的轎車緩緩停在了眾人的眼前。


    下一秒。


    雪之下雪乃就看見和往常溫和的一麵不同的姐姐,滿臉凝重的從車子上下來。


    緊接著,步伐有些焦急走到自己的麵前,語氣很是嚴肅的說道。


    “雪乃,我來接你。”


    看著表現如此反常的姐姐,雪之下雪乃內心的不安一下子就被放大了。


    “姐姐。”


    “什麽也別說,上車吧。”


    多一句話都沒說的雪之下陽乃直轉身將一旁還不知道怎麽的、滿臉迷糊的小愛憐一把抱起。


    “我們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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