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酒吧,vip包廂。


    林浩然坐在紅色的真皮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擺滿了名貴的酒。


    看樣子,似乎在等著什麽人。


    “當當當。”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林浩然應了一聲,以為是服務生。


    門被人推開,香芝蘭走了進來。


    林浩然的眼前一亮,隨即笑著從沙發上起身,朝著香芝蘭走了過去。


    “香總您總算是來了。”


    “我要是不來,豈不是讓林總白買了我那麽些酒?”


    香芝蘭笑了笑,邁開步子,風情萬種,身姿妙曼地朝著沙發走了過去。


    “說吧,什麽事?”


    香芝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雙腿交疊,手放在了腿上。


    “沒別的意思。”


    林浩然從醒酒器中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了香芝蘭,一杯自己拿在了手裏。


    “就是想和香總交個朋友。”


    林浩然笑著將自己手裏的高腳杯舉了舉。


    “聽聞夜景的老板是個百聞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如今一見,果真是明豔過人,猶如仙女下凡。”


    香芝蘭的心裏一聲冷笑,唇角微微勾了勾,露出幾分禮貌的假笑,心裏卻是對林浩然產生了一些反感來。


    張口就對樣貌評頭論足,不管是褒獎也好,貶低也好,一開口,就不尊重了。


    膚淺,愚昧。


    更何況,香芝蘭本身就不喜歡油腔滑調的嘴臉。


    “林總謬讚了。”香芝蘭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絲笑來。


    將手裏的高腳杯重新放回了茶幾上。


    “林總有話直說,別繞彎子了,我下麵還有幾間包廂的客人要去見。”


    林浩然臉上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挑了挑眉。


    “既然香總不喜歡拐彎抹角,那我就直說了。”


    “嗯。”香芝蘭點了點頭,示意林浩然直說。


    “據我所知,淮南河河畔的那塊地,在香總手上。”


    林浩然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語氣不急不緩,“我們林氏集團想要那塊地做個項目,不知道香總肯不肯割愛了,價格好說。”


    香芝蘭的柳葉眉微微挑了起來,看著林浩然。


    “那恐怕要讓林總失望了,那塊地我家老爺子喜歡的很,所以,不賣。”


    “這樣啊……”


    林浩然微微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香芝蘭會這麽直接的拒絕了。


    “那香總是計劃在淮南江江畔這塊地上投什麽項目嗎?”林浩然不死心,繼續問道。


    “買地不就是為了投資項目嗎?”香芝蘭微微挑了挑眉,帶著淡淡的笑。


    “那……香總有沒有興趣和我們林氏集團一起合作項目呢?”


    林浩然見買地不成,於是退而求其次,問香芝蘭能不能在項目上進行合作,好讓林氏集團也分得一杯羹。


    “那真是不巧。”


    香芝蘭拿起桌子上的紅酒,抿了一口,“這個項目我們已經有合作夥伴了。”


    “哦?”林浩然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哪家下手的速度這麽快,“香總方便透露是哪家嗎?”


    隻見香芝蘭低頭輕笑了一聲,眼睛裏閃過亮光,“到時候林總自然會知道了。”


    林浩然的眉頭皺得又緊了幾分。


    哪家集團,竟然香芝蘭現在還這麽保密?


    “好了,林總。”


    香芝蘭從沙發上起身,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向林浩然示意了下,彎腰放在了茶幾上。


    “淮南河河畔的項目我們是沒有機會合作了,等下次吧!那我就先走了,林總點了這麽些酒,慢慢品嚐。”


    林浩然舉了舉酒杯,示意了一下香芝蘭,“林氏集團的大門隨時為香總敞開。”


    香芝蘭紅唇輕輕的勾起迷人的弧度,笑著離開了包廂。


    剛出了包廂門,香芝蘭臉上的笑意就頓時收斂了起來。


    林浩然這個人,她明確,不是很喜歡。


    雖然她做生意這麽多年,見過虛偽假麵的人多了去了,也慢慢適應了,但是不喜歡還是不喜歡。


    所以,淮南河河畔上開發的娛樂城項目,香芝蘭選擇了和墨氏財團合作。


    畢竟,墨雲深看起來,比林浩然順眼多了,也能讓她更安心一些。


    淮南河河畔的娛樂城項目,是他們邁向正途的第一步,一定要走好了。


    走穩了,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想到這裏,香芝蘭的眼裏劃出一絲堅定。


    包廂裏,林浩然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聲音微微沉了沉,“查一查,香芝蘭最近和哪些集團的代表見過麵。”


    “是。”電話裏傳來一個幹淨利落的女聲。


    掛了電話後,林浩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既然生意沒談成,這瓶紅酒就不能浪費了。


    沒一會兒,林浩然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助理打來的,接了起來,“如何?”


    “香芝蘭最近見了很多集團的老總和代表,不過都是那些老總和代表主動找她的。”


    助理幹淨利落的聲音響起,然後頓了頓,帶上了幾分小心翼翼。


    “隻有墨氏財團的墨雲深,是香芝蘭主動提出要見他的,並且墨雲深好像是被威脅著去的,不像是自願的。”


    助理知道自家老板和墨氏財團墨雲深的不和,所以提起墨雲深的名字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惱了林浩然。


    “墨雲深?”林浩然的眉頭擰了擰。


    “他們墨氏財團不是從來不和這種類型的公司合作的嗎?”


    “之前是這樣的沒錯。”助理回著話,“但是香芝蘭不知道怎麽讓墨雲深同意這次淮南河河畔項目的合作的,聽道上消息說,他們的合同都簽了。”


    “合同都簽了?”


    林浩然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閃過一絲暗芒,速度竟然這麽快?


    不過,香芝蘭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所以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林浩然奇怪的是,墨雲深為什麽會同意合作,而且這麽快,連合同都簽了。


    “派人查查墨氏財團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為外人知的大事。”


    林浩然晃了晃手裏的高腳杯,紅色的液體在裏麵旋轉起來。


    他直覺,墨雲深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才會被迫和香芝蘭合作的。


    究竟是什麽事情?竟然能讓墨雲深違背墨氏財團合作的原則。


    墨雲深之前在媒體麵前聲明過,墨氏財團不和暗勢力合作。


    不管是以後,現在,還是將來,都不會。


    現在墨氏財團和暗幫中的第一幫青龍幫合作進行項目,豈不是欺騙媒體,欺騙大眾?


    想到這裏,林浩然的眸子裏閃過幾分意味深長,嘴角輕輕的勾了勾,帶著沒有有任何溫度的笑。


    一個月後,淮南河河畔的摘星娛樂城完成竣工。


    墨雲深和香芝蘭一起出席了發布會。


    “墨總,您之前不是當著我們媒體的麵聲明過,不和暗勢力公司進行合作嗎?現在卻和香總一起合作投資建成了摘星娛樂城,您這豈不是違背了您當初的誓言?”


    一個戴著眼鏡的女記者言辭犀利的問著問題。


    墨雲深之前早就想過今天會有記者問這樣的問題了,也早有對策。


    “我之前一直覺得暗勢力就是我想象的那樣,充滿著各種不堪,但是我發現我錯了。”


    墨雲深的臉上帶著幾分嚴肅。


    “其實那隻是個別的成員,做出的個別極端的事情,並不代表他們整體都是這樣。”


    “改變我觀點的人,就是香總。”


    墨雲深對著一旁的香芝蘭微微點了點頭。


    “香總的人品我信得過,所以才會選擇和她合作,我信的是她這個人。”


    這番話,成功將這個問題,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將墨氏財團和暗勢力的合作,變成了,墨雲深和香芝蘭之間的信任問題,可謂是巧妙。


    “可是您不怕香總借著摘星娛樂城,做什麽非法的事情嗎?”另一個梳著中分的男記者問道。


    “我剛才說了。”墨雲深的眉頭輕輕挑了挑,看著香芝蘭,“我相信香總。”


    “這個請各位放心。”香芝蘭接過了話,“摘星若是有任何非法的事情發生,我甘願受到任何處置。”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啊!”有記者在下麵喊道。


    “對啊!你們做的惡事還少嗎?我們不相信你!”有記者附和道。


    “我們不相信。”


    “我們也不相信。”


    附和的聲音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亮。


    眼看著局麵就要失控,墨雲深伸出雙手,做了一個往下壓的動作。


    場麵立馬恢複了一些,但是還是有幾個人在吵吵嚷嚷著。


    墨雲深的眉頭微微擰了擰,這次發布會上的記者怎麽這麽沒有素質。


    一般記者隻是進行采訪詢問,並不會發表自己的看法,畢竟這不是辯證會,而是發布會。


    你一個記者你說你不相信,你這是想要引導和控製社會輿論嗎?


    “你們相信不相信,是你們的事情。”


    墨雲深的聲音裏透出幾分冷意來,“我和香總合作,是我的選擇,做不做,由我,你們說的信不信,我無所謂。”


    香芝蘭一時間竟然有些微微感動,她自然看得出來,墨雲深在幫她解圍。


    “您和香總是什麽關係呢?您這麽信任她,花幾個億投資她,隻當玩嗎?”一個記者提出了這樣刁鑽並帶有桃花意味的問題。


    玩嗎?玩什麽?


    玩的是錢,還是女人?


    這個問題回答不好,哪怕有一絲絲的瑕疵和不完美,都很容易就讓媒體揪住這點瑕疵不完美,無限放大。


    然後演變成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問題。


    “我和香總什麽關係?”墨雲深的嘴角勾了勾,帶著幾分鄙棄,“和你有什麽關係?下一個。”


    墨雲深直接喊了下一個,擺明是不想再回答這麽幼稚的問題。


    一場發布會下來,總的來說,還是順利的,問到的問題也都在預測裏。


    “謝謝顧總。”香芝蘭對著墨雲深微微頷了頷首,表達著謝意。


    “客氣。”墨雲深點了點頭。


    “晚上有空一起吃個飯嗎?”香芝蘭笑著問道,“以示謝意。”


    “不了。”墨雲深拒絕了,“晚上有事。”


    香芝蘭挑了挑眉,笑了笑,“那就改天再請。”


    墨雲深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隻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告辭。”


    “回見。”香芝蘭笑著點點頭。


    墨雲深一走,香芝蘭也坐上了自己的車離開了。


    “派人查查那些記者。”


    香芝蘭的桃花眸微微的眯了眯,閃過幾分狠意。


    發布會她不是沒參加過,架勢她也見過,但是這次,絕對是有人故意搗亂。


    “是。”黃毛點了下頭,應道。


    晚上,黃毛查清了情況就打電話給了香芝蘭。


    “一共四撥人。”黃毛說道。


    “兩撥是針對墨雲深的,兩撥是針對您的。”


    “誰。”香芝蘭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然後點燃一支煙。


    “針對您的是虎口團和白岐社的。”黃毛回答道,“針對墨雲深的是林浩然和陸修澤。”


    “嗬……”香芝蘭冷笑一聲,吐了一口煙出來。


    煙霧頓時飄散開來,“虎口團和白岐社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消停了?”


    “明白。”黃毛頓了頓手,“看來小姐您太久沒出手,他們都快忘了我們的地位了。”


    香芝蘭又吸了口煙,長長的呼了出去,待煙霧消散了,聲音才飄了過來。


    “別死人了,留口氣回去報信就行。”


    “是。”黃毛點了點頭,眼睛裏閃過興奮嗜血的光芒。


    醫院。


    晚上,蘇溫暖的睡前故事還沒有講完,蘇言就甜甜的睡著了。


    “好了,她睡著了。”


    墨雲深起身,將蘇溫暖手上的故事繪本收了起來,“你也該睡了。”


    “嗯。”蘇溫暖應了一聲,隨後打了個哈欠。


    “那你呢?還不睡嗎?”


    “你先睡。”


    墨雲深把故事繪本放在了書架上,“我還有幾封郵件沒有處理完。”


    蘇溫暖也確實困了,今天陪蘇言玩了一天,有些累。


    “那你辛苦了,那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


    墨雲深重新回到了床前,俯下身,在蘇溫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柔的晚安吻,“睡吧。”


    “嗯。”蘇溫暖的臉上洋溢著笑,然後將眼睛閉上了。


    墨雲深將被子給蘇溫暖和蘇言蓋好,這才拿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去了裏麵的臥室。


    怕電腦屏幕的光影響到蘇溫暖和蘇言。


    第二天,墨雲深早上去了公司。


    還沒到墨氏財團樓下,就看到樓下的大廳外麵被人圍得水泄不通。


    拉著一條條紅色的橫幅,上麵寫著。


    【還我血汗錢】


    【黑心老板欠債不還】


    類似的字樣。


    墨雲深的眉頭輕輕蹙起,這是什麽情況。


    “下去問問。”墨雲深對著司機小張說道。


    “是。”小張應了一聲,下了車。


    這個時候,墨雲深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看是青雲打來的,劃了接聽鍵。


    聽完青雲的匯報,墨雲深的眉頭皺得緊了些。


    “承包公司的包工頭帶著工錢跑了?”


    “嗯。”青雲扶了扶眼鏡框,“已經在調查包工頭胡俊生的下落了,也已經報案了。”


    “好。”墨雲深點了點頭。


    “三爺,要不您今天別來公司了。”


    青雲有些為難的開口,帶著幾分擔憂,“我感覺那些工人就是衝著您來的,怕他們看見您一衝動就動手。”


    墨雲深皺了皺眉,他沒有做錯事,為什麽要躲起來?


    可是墨雲深轉過頭看著外麵那群工人的架勢。


    拿鐵棍的,拿鋼管的,拿著鐵鍬的,還有拿著瓦刀的。


    想了想,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暫時不要出現在他們麵前了,免得他們一個個衝上來,對他動起手來。


    一旁還有許多家媒體的記者在蹲著,肯定是為了蹲新聞的。


    到時候他一下車,工人們蜂擁而上將他圍起來。


    如果工人那邊的人講理,雙方心平氣和的說,那還好。


    對方萬一是暴脾氣,再動手打他,他自然是寡不敵眾。


    若是喊來了保鏢,保鏢將工人打傷了,到時候那些媒體又不知道該怎麽寫了。


    現在的媒體,越來越會捕風捉影,無中生有。


    算了,還是回避一下,看來這件事情直到解決前,他都不能回公司了。


    墨雲深微微擰了擰眉,心裏有些不舒坦。


    明明做錯事的人不是他,他為什麽要躲著呢?


    一躲著,別人不就以為他默認了,不打自招了嗎?


    駕駛座的門被打開,司機小張坐了進來,“三爺,打聽清楚了,是……”


    “知道了。”墨雲深打斷了小張的話,“回醫院。”


    小張點了點頭,係上了安全帶,車子朝後倒去。


    不知道是誰看見了墨雲深的車,隻聽得一聲大喊,“那是墨雲深的車!快攔住!”


    話音剛落,工人們都朝著墨雲深的車子湧了過來。


    小張看這架勢,急忙將車往後快速倒去。


    但是不知道何時後麵突然出現了三輛白色的麵包車,將三條車道恰好擋住。


    小張皺著眉頭,沒辦法,隻好繼續將車向前開去,說不定能開出去。


    他就不信,那些工人真的敢往車上撞。


    墨雲深的眉頭微微擰了擰,“別傷著人。”


    “他們就是做做樣子。”小張的眼睛看著前方,“不要命了才會往車上撞。”


    話音剛落,一群工人就直接堵在了前麵。


    小張將油門轟得很響,然後朝著前麵繼續開去。


    眼看著馬上就要撞上去了,那群工人都沒有要閃躲的樣子,顯然一副不怕死的架勢。


    “停車。”墨雲深的眸子冷了冷。


    小張急忙踩了刹車。


    車子穩穩的停了下來。


    工人們湧了上來,將車子圍的水泄不通。


    不斷的用手拍打著窗戶,車身。


    車窗上貼了單向膜,隻能從裏麵看見外麵,在外麵是看不見裏麵的。


    墨雲深看著車窗外那一張張憤怒又滄桑的臉,覺得不下車是對的。


    工人們見喊了半天,車裏麵的人都沒有要下車的意思,更加暴躁了。


    “再不下車我們就砸車了!”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麽一句。


    人群的氣氛瞬間被帶動。


    “砸車!”


    “砸車!”


    聲音越來越大,縱然汽車的隔音效果比較好,還是能夠聽見外麵鋪天蓋地的叫喊聲。


    “砸車!砸車!”


    一聽這幫工人要砸車,小張的心裏微微晃了晃,“三爺,他們要砸車……”


    墨雲深的眉頭皺了皺,看著窗外的人群,腦子裏想著對策。


    可是還不等墨雲深想出解決的對策來,就聽見“哐”的一聲巨響。


    是有工人用鐵櫃敲在了車門上。


    小張被嚇了一跳。


    墨雲深的眸子則是緊了緊,染上了冷意,這群莽夫!


    隨後伸出手解鎖,打開了車門,長腿一邁,下了車。


    小張看墨雲深竟然下車了,有些意外,於是也急忙跟著下了車。


    墨雲深從車上走了下來。


    裁剪得體的西裝將他的身材襯托得更加完美,五官分明又立體,一雙劍眉帶著毫不隱藏的鋒銳。


    眸子裏閃著寒光,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顯得貴氣高冷。


    還沒說話,這氣場已經讓剛才哄鬧暴躁的人群立馬安靜了下來。


    有的人,與生俱來就帶著上位者的尊貴和霸氣,讓人情不自禁的俯首稱臣,前擁後簇。


    “工錢已經給了你們的包工頭胡俊生,現在他攜款跑路,我們已經聯係警方展開調查,定會追回你們應得的工錢。”


    墨雲深的聲音裏帶著冷意和威嚴,難得的說出這麽一長串話來。


    “剛才誰砸我車,我不追究,但是如果你們繼續危害我的合法權益,我將會對你們進行起訴。”


    話音落下,頓時寂靜一片。


    隨即,一個聲音冒了出來。


    “你說你把工錢給我們包工頭了,誰能證明?”


    “對呀!誰能證明!”


    有人跟著附和起來。


    “我們公司財務那裏會有發票證據,還有合同證據。”墨雲深解釋道。


    “那你們財務要是做假賬呢?你們墨氏財團和包工頭串通一氣坑騙我們工人呢!”


    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對呀!你們要是合起夥兒來坑騙我們呢!”


    “別聽他瞎說,就是他們聯起手來騙我們的血汗錢!”


    “道貌岸然的奸商!”


    “黑心商!”


    “不給錢就打他!”


    “打他!”


    墨雲深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眸子裏目光也愈發寒冷起來,他就不該下車同這些莽夫講道理。


    想到這裏,墨雲深就準備重新坐回車裏去。


    沒想到卻被人用力拉住了胳膊,然後拽了出來。


    門被人狠狠的關上了,差點夾住墨雲深的一隻腳。


    拳頭如雨點一般砸了過來,墨雲深一開始還能勉強應對,直到被人推倒在了地上,這才徹底沒了優勢。


    這個時候,公司的保安才急忙從大廳裏衝了出來,想要進去將墨雲深救出來。


    但是工人實在是太多,將墨雲深圍在了中間,他們根本擠不進去。


    在保安的再三警告下,人群依舊沒有散開。


    保安這才用電擊棍開了一條道出來。


    墨雲深緊緊的護住了自己的頭,免得被人打傷,縱使如此,頭上還是被人狠狠踹了幾腳。


    保安將墨雲深攙扶著站了起來。


    墨雲深忍著身上的疼痛,緩緩站了起來,眸子幽深的仿佛寒潭,“把這一圈人帶去警察局,告他們故意傷人。”


    保安們很快行動起來,立馬就將墨雲深周圍的那七八個人製服了。


    墨雲深去了趟警察局,錄了口供出來,坐上車準備回醫院。


    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一看,是蘇溫暖打來的,墨雲深的眉頭輕輕蹙了蹙,想了想,還是劃了接聽鍵。


    “你在哪?”電話剛一接通,蘇溫暖焦急的聲音就從手機裏傳了出來,帶著濃濃的擔憂。


    “我在電視看到你了,怎麽回事啊?”


    “我沒事。”墨雲深溫柔的聲音響起,帶去幾分安慰。


    “怎麽可能沒事?你又騙我……”說著,蘇溫暖的聲音裏的擔憂更甚。


    “都被打成那樣子了,怎麽會不疼,你在哪,快回醫院……”


    墨雲深的眉頭皺了皺,聲音軟了下來。


    “我剛在警察局錄完口供,這就去醫院了。”


    掛了電話後,蘇溫暖平複了下自己的心情,做了一個深呼吸。


    墨雲深回到了醫院。


    墨雲深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蘇溫暖站在大廳門口,她手裏還牽著蘇言。


    墨雲深的眸色一緊,於是急忙朝著母子倆快步走了過去。


    “怎麽出來了?”


    墨雲深急忙走過去擁著蘇溫暖,抱起蘇言,朝大廳裏麵走了進去。


    “外麵風大,別吹著了。”


    蘇溫暖看著墨雲深臉上的傷,眼裏劃過心疼。


    “什麽人下手這麽狠啊?肯定很疼……”


    “一群莽夫罷了。”


    墨雲深的嘴角輕輕勾了勾,想要做出一抹笑來,但是卻牽扯到了嘴角的傷口,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忍下了疼意,“沒事,不疼。”


    蘇溫暖看著墨雲深這副明明疼還要忍著的樣子,用眼睛瞪了一眼他。


    “你就嘴硬!快去先處理傷口,然後做個全身檢查,醫生我已經找好了,在這邊。”


    說罷,蘇溫暖就朝著右邊拐去,挽著墨雲深,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些。


    墨雲深微微愣了愣神,他的女孩,似乎長大了。


    若不是墨雲深一路拉著蘇溫暖走慢點,他懷疑她都要跑起來了。


    醫生先給墨雲深處理了一下皮外傷,然後又做了一個全麵的檢查。


    還好,骨頭和內髒沒被打出什麽問題來。


    不過看著皮膚上那些或青或紫的淤痕,還是有些觸目驚心的。


    回到了病房,蘇溫暖這才詢問起事情的經過來。


    “那些工人是怎麽一回事?”


    墨雲深將事情的原原本本告訴了蘇溫暖。


    “包工頭跑了?”蘇溫暖微微皺了皺眉,“報警了嗎?”


    “嗯,已經聯係警方了。”


    墨雲深點了點頭,“已經發布了通緝令,江城的各個出口要道也做了設防。”


    “那就好,很快會找到他的。”蘇溫暖心裏的擔憂淡了一些。


    “嗯。”墨雲深點了點頭,然後打開了電視。


    打開後,電視停留在財經頻道上,怪不得蘇溫暖會那麽快得知他被工人打的事情。


    此時此刻,財經頻道上正播放著一則新聞。


    墨雲深和蘇溫暖的目光都落在了電視上。


    越看,墨雲深的眉頭皺得越緊。


    越聽,蘇溫暖眸子裏的火就越旺。


    “這些媒體怎麽可以這麽顛倒黑白啊!”


    蘇溫暖指著電視裏的主持人說道,“這不是引導負麵的社會輿論嗎?”


    墨雲深的眸子微微暗了暗,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簡單。


    從包工頭帶著工資跑路,工人在集團樓下鬧事。


    到堵他打他,再到媒體根據視頻片段斷章取義。


    這一切的背後,都好像是被一隻大手操縱著,推動著。


    墨氏財團的信譽向來很好,可以說得上是商界的良心。


    可是現在卻出了拖欠工款不給,集團保安出手傷人的事情。


    “他們怎麽可以這樣顛倒黑白啊!”


    蘇溫暖的眸子裏閃著怒火,緊緊蹙著眉頭,說話也不自覺提高了音量。


    “胡說八道不怕舌頭爛掉嗎?”


    墨雲深看到蘇溫暖這氣呼呼的模樣,心裏的不快瞬間就被衝散了一些,微微笑了起來。


    “不氣不氣,跟這些人計較什麽,回頭開個新聞發布會澄清一下就好了。”


    “那你倒是快開啊!”


    蘇溫暖皺著眉頭,目光緊緊的盯在墨雲深的臉上。


    “趁著你現在臉上的傷還這麽明顯,讓大家看看,那些民工把我老公打成什麽樣了?”


    說話間,蘇溫暖臉上就染上了心疼。


    墨雲深的眼角抽了抽,什麽叫趁著他臉上的傷還明顯?


    她倒是看事情越來越透徹了,還知道用他的傷來給墨氏財團洗白。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蘇溫暖的臉色變得堅定。


    “嗯?”墨雲深愣了下,“去哪裏?”


    “去新聞發布會啊!”蘇溫暖認真的說道,神情嚴肅。


    “他們媒體不是說那些民工有多可憐嗎,我們保安下手有多重嗎?那我就讓他們看看,那些民工下手有多重!還要把事實真相告訴大家!”


    墨雲深的目光溫柔的落在蘇溫暖的臉上,仔細觀察著。


    她想保護他。


    他被人欺負了,她就要帶著他去找場子。


    雖然墨雲深自己也可以很完美的處理這次的事故,根本不需要蘇溫暖的出麵或者任何幫助。


    但是,被保護的這種感覺。


    蘇溫暖的態度,讓墨雲深心裏生出別樣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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