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她不是愛麗絲。但我還是將計就計,湊到了她的麵前,低聲詢問:“首領,有何吩咐?”


    很遺憾,“愛麗絲醬”似乎不能很好的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意思,她隻能一遍又一遍的用目光示意著我。


    我循著她的目光看去,那裏隻有那塊已經廢棄掉的懷表。


    我輕笑,走過去摘下懷表,在手裏甩了好幾圈。


    “中也,”我衝門外喊道,餘光裏“愛麗絲醬”的身影顫抖,“這塊懷表你是在哪裏找到的?”


    不出片刻,中也回應,他的聲音因為木門的存在倍顯模糊:“在一個變形者的手裏。”


    “這樣。”


    “當時它變成了你的樣子,”中也幽幽道,“可惜,扮的不太像……畢竟你從來不用這個懷表當武器。”


    當武器?


    我迅速抓住了關鍵詞,回頭望去,“愛麗絲醬”的麵孔也在此刻變得猙獰。


    “‘變形者’也擁有和我一樣的異能?”我問道。


    “與其說一樣,不如說是模仿,它哪怕竭盡全力也到達不了你的高度。”


    我扶著下巴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那天同時看到“愛麗絲”和“森鷗外”也是情理之中了。


    畢竟“森鷗外”是異能,而“愛麗絲”則是異能的異能。


    但令我感到不安的是,這個樣子有七八分像是朝霧卡夫卡的異能,隻不過稍微低端了一些。


    “還有一點值得提,”中也道,“變形者會偷被模仿者的物品。首領就有一把匕首被偷了,現在也沒找到。”


    “這樣,”我眨眼,心裏的不安感卻更強了,既然隻是這樣,那為什麽日記裏霧原的記憶會出現斷層,“這個任務誰接手了?”


    “哈,我就知道你會感興趣。放心,這個任務首領一直給我們留著……三天之後你就能出來執行任務了。”


    三天,足夠我把這個屋子的角角落落都勘察一邊了。


    我比較滿意。


    “糟糕,”門外傳來了中也的驚歎,“我不小心說漏嘴了,首領本來打算讓你好好懺悔。你這家夥出來之後可不要到處宣揚是我說的啊!”


    我聽後笑笑,故意不回答走開,把中也一個人晾在門口。


    我注意到,“愛麗絲醬”已經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從夕陽消失,一直到月亮升起再落下,我算是開啟了我的第一天禁閉。


    昨天還可以和中也嘮嘮嗑勉強熬過適應期,但今天就不一樣了,除了絕不可能遲到的早餐,我今天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於是我幹脆不再期待中也能回應我,並暗自決定等禁閉結束後一定要出去給他一個教訓。


    但畢竟自己一個人還是無聊,我在屋裏轉來轉去,還是掏出來那本日記。


    上一次看的匆忙,除了表麵上一些無關痛癢的事以外什麽都沒挖出來。故而這次我沉下心來,逐字篩查。


    然而還沒等句子中發現什麽端倪,我不經意間的一瞥窺見日記中是少了頁數的。


    我雖說不是什麽心思細膩的人,但書之類的用具我還是會保存的十分仔細,這點我相信霧原沢也是一樣。


    反觀日記被撕下去的殘口,從斷處可以看出,把那頁紙撕下去的人必定十分在乎它或者這本日記,否則這殘缺的地方定不會這麽平整,而且不易看出。


    這麽看下去嫌疑人隻有兩個了,一個是變形者,一個是我自己。


    因為隻有這兩個人可以在愛惜那張紙的同時兼顧到日記的完整。


    我思來想去還是把日記合上放回了書架。


    可就在轉身的時候,我一個不小心,碰掉了掛在牆上的懷表。舊懷表發出了一陣清脆的叫喊,隨即一張疊起的紙從它的“嘴裏”吐了出來。


    我心裏一動,附身撿起,打開它卻發現紙張早已泛黃,上麵的字模糊不清,難以辨認。


    正好這時我的懷表還在胸口掛著,我掏出它,發動了異能。


    伴著一陣淡淡藍光,紙張完好如初。


    毫無疑問,這張紙就是剛剛從日記裏撕下來的那一張。


    我著手去辨認起紙上的字,愕然間發現,這竟是一封霧原沢寫給渡邊司葉的信!


    上麵的字略顯慌亂:


    您好,另外一個我。


    這篇日記是我準備離開後寫的第二篇。


    如果你能有機會看到它,也許它會解開一點你心中的疑惑。但這也就意味著我再也看不到這封信以及這篇日記了,希望你能代替我去尋找這一切的答案。


    其實早在我第二次的記憶斷層,我就發現了。其實我的記憶並不會被變形者奪走,真正能奪走我的記憶的是你。


    至於我為什麽能知道變形者的存在,你大可不必驚訝。首領給我的權限超乎你想象。如果你有幸認識太宰並了解他的過去,可以由此對比。


    畢竟我們都是他撿回來的孩子。


    言歸正傳。


    我發現了世界上存在另外一個我,我沒有驚訝;我發現你可能會取締我而代之,我也沒有害怕。


    唯一能讓我固執的,就是變形者們有意給我留下的線索——我身體裏有「書」的碎片。


    這就代表著,我們的過往可能都是雲煙,我們的一切遇見都可能不是巧合。


    我不清楚他們為什麽一定要告訴我,也許就是想讓我去趟這一趟渾水。


    但我無可奈何,我必須要去。


    自打我出生起我就沒有家人,是森成為了我的老師中也和太宰成為了我的朋友。


    我不想最後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是「書」的一部分。


    我希望你能明白。


    (讀到這裏我發現紙上有明顯的淚痕,是我沒有想到的。)


    所以,我前往的理由和地點想必你已經很明確了。


    沒錯,變形者們是信鴿成員的異能,而且他也掌握了很恐怖的信息。


    我此番貿然前往定不能善終,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的同時,去尋找我無法再得知的真相。


    「書」的碎片從哪裏來?我又是誰?


    這世界太奇妙了,不是嗎?


    信到這裏就結束了,落款是霧原沢三個字,和我的字體毫無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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