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倫敦,複刻版肯辛頓花園別墅,這裏是羅帝提的住所,當然,這裏是用衛星無法捕捉到的,被稱為“諸神黎明”。二樓某處房間傳出巨大的打擊聲。


    開啟三重弑血的佛爾加·羅用盡全力擊打著掛在天花板上的巨大鐵柱,鐵柱隨之晃動,但破壞力不足以令鐵柱變形。一遍又一遍的ipho


    e經典鈴聲回蕩在訓練房中,使佛爾加·羅心煩意亂。臉上的紋理呈現血紅色,薄唇顯的蒼白且虛弱。


    “喂?老頭,什麽事?”羅接起電話不耐煩的問到。身體已經保持在第三重弑血狀態,汗珠順著肌肉凹陷處流淌,精煉的軀體如石一般堅硬。


    “第四重還是沒辦法突破嗎?”電話那端傳出羅帝提的聲音,沉重且沙啞。


    “你不打這個電話可能已經突破了。”


    “‘誅神計劃’開始,明天要開神會,先打電話通知你一聲。”


    “‘誅神計劃’?你沒在開玩笑吧?離預期的時間還差好久。”


    “計劃出現變動了,董事會決議必須提前完成統一。”


    音落,電話掛斷,留下羅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胸一起一伏,呼吸變的更加急促,他為了打倒心目中的目標已經付出了太多,這個機會終於來了,這種興奮令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蘇醒。


    “呼……”羅呼氣,抓拳。紋路的血色愈加明顯,秀發隨身旁的氣流飄散,露出了金黃色的獸眸,由於能量的聚集,訓練房中的溫度提升至45度,久久不能退卻。


    他望向窗外……也許,並不是為了‘誅神計劃’才去訓練四重弑血,也有可能,‘誅神計劃’才是開啟四重弑血的契機。羅歎了口氣,披上毛巾走出訓練房。


    而這時,城池某處宿舍,謊言目光呆滯的坐在窗前,微風吹亂了她的香發,她看著院子裏的樹上暫且停留的花鳥。


    真好,如果自己也可以像它們一樣自由,任意選擇停留在哪顆樹上的話,該有多好。


    謊言起身,走到一個封存多年的箱子旁。“什麽時候,我才可以正大光明的打開你呢?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了。”她拿著鑰匙的手懸在了空中,微顫。


    戰爭從古至今,是生命的敵人,也是愛情的敵人。不論是城池亦或是地支,都想讓這個世界變的清澈,隻是走的道路不同,甚至走的道路相反,這種微妙的關係,就像是一顆棒棒糖掉在了兩個孩子的中間,為了證明這顆糖是誰的,開始拿出了尺子測量離誰的距離更近,若實在測不出也分不好,那隻能用武力去解決這個事情了,一顆棒棒糖在其他人眼裏,不重要,但在兩個孩子眼裏,這就是心頭最重要的事情。勝利的孩子會占主導權,心情好了,會握手言和並把糖分給失敗的孩子。恰恰城池和地支都不願做那個被分糖的孩子。而那顆糖,像極了方辰碩現在的處境,但他卻渾然不知。當前的他,已經沒有剛到‘天庭’的矜持,兩杯酒下肚,整個城池都是他的。這樣一個缺心少肺的人,將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某一場聖戰的引火繩。


    “我有可能是塊寶,你信不信?”方辰碩幾乎被酒精麻痹了大腦,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翡翠。而一旁的徐海因為最開始的一杯ma


    tell,早已經昏睡過去。


    “為什麽?我咋看你不像寶呢?”翡翠也已經醉意上頭,她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像這樣的放鬆,不需要防備的日子,不知道離她已經多遠了。


    “古代大哥告訴我的,說我是蚩尤的種,說我……是塊金子。”辰碩趴在吧台上,眼睛緊閉,嘴裏喃喃自語。


    “蚩……尤?”這句話讓翡翠清醒了不少,孩子喝多了胡言亂語嗎?還有就是……古代……


    “辰碩,你說的古代是誰啊?”


    “把我領進這裏的人……”音落,輕微的鼾聲想起,他也早已經精疲力盡了,酒精消除了他最近的所有疲乏,由於酒精的作用,他睡的安穩,睡的踏實。


    “真的是搞不清楚你倆,我還以為是個酒將呢。”翡翠點上了一根煙……古代……這個名字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了……差不多……有30年了。上一任的城池領袖古代,在一場實驗異變中,戰死在了異化體下。辰碩嘴中所說的古代,應該不是他。


    現在和過去的‘天庭’,完全是天差地別,30多年前,這裏遭受過一次大洗禮。一場實驗異變,‘天庭’幾乎麵目全非,畫麵逐漸在翡翠的腦海裏浮現,那時,自己還是實驗部的一員,但那天,自己因為身體不適請了假,隱隱約約記得,那天很熱,因為一聲巨響,把翡翠從睡夢中拉醒……


    “頭痛……”她扶額,由於長期接觸化學實驗品,導致頭暈目眩了三天,剛剛的爆炸是怎麽回事?除了那聲巨響,周圍安靜的不像話。陽光從窗戶探進屋中,格外刺眼,翡翠下意識的遮擋。


    可能是做夢了吧,她這樣想到,之後一陣陣慌亂的腳步聲讓她打消了再次躺下的念頭。


    “快,快過去,通知武裝部!”一頓頓噪雜的聲音令她頭暈耳鳴。


    出什麽事了?下床穿上拖鞋準備出門詢問,電話響起——是實驗部的電話。


    “翡翠!我做錯了實驗!現在已經——呲——呲——”一聲刺耳的聲音後,通訊斷了,是她閨蜜的聲音,實驗部的天才精英,怎麽會做錯實驗呢?穿好衣服,打開了屋門。


    炸耳式的爆裂聲響起,衝擊波氣流把宿舍幾乎掀翻,翡翠被氣流轟靠到了牆壁上……


    “這種情況,該會有多糟糕。”一切實在發展太迅速了,喊叫聲和痛苦的嘶吼從遠處不斷傳來,南天門那邊的戰鬥開始了,這是和誰在戰鬥?


    聲音越來越近,隱隱約約看到了地平線盡頭無數的不明物體奔來,它們朝這邊來了,幾乎在那一瞬間,僅僅呼吸一下的功夫,不明物已經到了臉前,翡翠癱坐在了地上,兩腿發軟到無法站立,她看清了怪物的樣貌——眼眶中沒有瞳珠,空洞洞的一片黑暗,皮膚呈灰色且肮髒腐爛,軀體無比健壯,死無生氣,滿口獠牙滴落的黏液,把地麵化成了熔坑。


    將會死在這裏。


    “吼!”怪物站在她的麵前吼叫,震碎了耳膜,血順著耳垂滴落……


    “啊!!!”


    “翡翠!”一聲緊張憤怒的聲音傳來,睜開眼發現是自己的愛人,剛剛那個怪物已經被手刃成了兩半。


    “該死,這些東西異化了,現在他們朝‘天庭’的方向去了,領袖古代已經把‘南天門’的情況控製住了,這些東西有意識,這裏破壞不了,就轉移目標了。”


    翡翠隻感覺一陣眩暈,異化體全部朝‘天庭’的方向奔去,數量之多無法估算,天塌地裂,塵土蕩起一米多高。


    “可是……”話沒說完,撕裂聲伴隨一灘血濺在了翡翠臉上,一隻異化體咬到了她愛人的肩膀拖進了塵土中……一瞬間的速度,埋沒在了異體群中。


    “躲起來!!!”這是她愛人最後一句嘶喊。


    腦子一片空白,一陣恍惚後,暈了過去,閉眼前,看到了古代滿身血從異體群中躍起,極速落下,震碎了大地。


    不知昏睡了多久,當她起身時發現自己還在宿舍前,但已經沒有了動靜,地麵已經麵目全非了,天空有些昏沉……壓抑……


    “嘀——嘀”探刺燈照到了翡翠……


    “快!這裏還有一名傷員!”穿著醫療部服飾的人向自己跑來。


    “聽得見嗎?哪裏受傷了?”她沒有回答,呆呆的坐在原地,想到了昏前的瞬間,她的愛人……對!她的愛人!


    翡翠驚慌的抓住醫療部人員的領子,快送我去‘天庭’,她幾乎喊了出來。


    “我們也要趕去那邊,‘南天門’的傷員已經送往醫療室了,‘天庭’地區傷亡慘重。”


    “傷亡……慘重……”她回憶起最後她的愛人是被咬到後拖走的,一瞬間心像被什麽東西抓到了,縮了又縮。


    她坐到醫療部的車上,全速趕往‘天庭’。從醫療部人員的嘴中得知,現在領袖負了重傷,生命瀕危,救治的幾率不樂觀,‘天庭’的居民很多遭到了屠殺,不過事件已經平息了,異體已經全部被消滅了,現在計算部的人在做這次的損害評估。


    平淡無奇的一天,平淡無奇的一個下午,隻不過,是身體不適請了假,一切都發生那麽突然,像是一場夢,一切都來不及阻止。


    ‘天庭’幾乎成為了廢墟,連入口的方向都難以辨認,東南西北四大區,隻有西區沒有受到波及,其餘三個區受到了嚴重的破壞,無一幸免。走在皸裂的磚路上,看著曾經自己經常逛的商場已經成為了碎磚爛瓦,曾經的高樓,曾經的巷道,曾經的樂區鬧市,什麽都沒了,那些道路旁的樹都橫截或連根拔起,有的筆直倒在路中央,有的斷裂在湖中,一切都變的安靜了下來,醫療部的人陸陸續續從她身邊梭過,緊促的腳步聲被傷亡家屬的哭喊聲壓過,但這些對她都不重要了。滿地的綠色黏液和異體殘肢和廢墟摻雜在一起,血腥與腐臭飄漫在空氣中。


    醫療部的人拚命的扒著廢墟,尋找下麵的傷者,失蹤人員的家屬也瘋狂的尋找,一個又一個傷員被送往擔架拉走。


    “滴滴——滴滴——”,越來越近了,翡翠手中的通訊設備與愛人的心髒起搏器有位置信號感應,他的心髒總是會出現心衰現象的。已經……越來越近了。


    天空下起了雨,衝刷了空氣中的灰塵,雨的傷感彌漫了整座‘天庭’,還來不及看清現實,就通往了迷茫的路,雨越下越大,砸落在翡翠精致的麵容,與臉上的淚水融為一體順著臉龐滑落,絕望的哭聲被雨聲湮沒。


    她癱跪在一堆廢墟旁,壓在裏麵的,是她的愛人。隻露出了上半身,滿臉的血被雨一點一點衝刷下去,顯出毫無生機的瞳,眸中映著翡翠的歇斯底裏……


    他死了,已經徹底離開了,不會再回來。這個世界,再也不會有關於他的故事,再也不會聽到他的聲音,再也不會站在你的身邊,再也沒有了那個熟悉的的笑容和回頭。屬於他的樣貌與音色,在這個世界中,已經按下了delete鍵。


    一聲竭叫劃破了天,撕心裂肺的哭聲塞滿了街道。


    你說過,你喜歡雨……


    你說過,你喜歡雨聲……


    你說過,雨是有感情的……


    你還說過,不會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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