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索聽得簡直是有點哭笑不得。


    今兒到底是什麽日子?怎麽都紮堆兒了呢?


    對阿狸的外使身份,特別是自己還有馬上就要去艾歐裏亞的打算,這自然不能太隨便。


    阿方索終於放下了手裏的魔法書和紙筆,站起身笑著了迎了過去:“阿狸小姐,歡迎歡迎,這可真是稀客呢。”


    阿狸今天穿著一身巫女的長袍,這是艾歐裏亞最正統的裝扮,潔白v字領的長袍裙,腰間係著寬寬的紅色綢帶,和大多狐族一樣,阿狸並沒有穿鞋,隻是在那潔白如玉的腿頸上綁著兩個銀亮的小鈴鐺。


    “其實早就想來拜訪阿方索部長了,隻是這段時間會議纏身,一直分身乏術。”阿狸微笑著問:“剛才宴會的時候才聽到有人說,阿方索大人在音樂上也有很高的造詣,可既然就住在這附近,怎麽不去參加宴會呢?”


    “這段時間太累了,好不容易休息幾天,就是想圖個清淨,怎麽樣,音樂會辦得還可以嗎?”


    阿方索笑著和她客套起來。


    兩人並不是第一次見麵了,阿方索這段時間常和權貴交往,加上原本地球人的眼界開闊、思維敏捷、不拘泥於形式,因此談吐自然不俗。


    而阿狸本就是外交專家,相當懂得說話的火候和分寸,此時兩人聊的雖然都不是什麽正事兒,但卻聊得相當自然、其樂融融,乍一看還以為是兩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坦白說,阿狸心裏並沒有什麽齷齪的想法,她並不打算勾引對方,能先成為朋友,然後在朋友的交流中,去達到讓對方同情艾歐裏亞、幫助艾歐裏亞的目的,那就是最好的。


    不過都是成年人了,阿狸也很清楚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要想用最快的速度取得對方的信任,那最好最快的方法就是用狐族那魅惑天下的肉體。


    卡爾瑪首領那句‘不惜一切代價’,其實就是在很明確的暗示她這一點了。


    所以她才特意挑選了午夜這個略顯曖昧的時間,而且還在喝了一點點酒之後才上門拜訪。


    她不會主動去勾引對方,但如果對方要是誤會了這個時間點的選擇,打算和她做點什麽,那她也不會拒絕。


    把這一切都交給阿方索、交給老天去決定,這就是阿狸的打算。


    當然,今晚是並不適合談論艾歐裏亞目前困境的,那目的性也顯得太過明顯了些,她打算隻和阿方索隨便聊聊,談一些年輕人感興趣的話題。


    她原以為像阿方索這樣優秀又強大的年輕人,身上即便沒有倨傲之態,但該有的傲氣總歸是會有的,可讓她意外的是,這位年輕的外交部長,也是如今德瑪西亞最炙手可熱的帝師,居然一點架子都沒有。


    相當健談、相當親切、相當紳士,姿態放得很低,知識麵也相當淵博,可以與她從最北邊的弗雷爾卓德和艾歐裏亞,聊到最南邊的恕瑞瑪和暗影島,從王宮貴胄聊到平民百姓,且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隨便一開口就是妙語連珠……


    在聽了阿狸介紹的家鄉景色後,阿方索忍不禁有些感歎的說道:“水清石可數,林深鳥相呼,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包括皮城等等,早已被過度的開發破壞了自然,現在,大概也就隻有在艾歐裏亞還能領略到如此美妙的風景了。”


    阿方索本是想給自己拜訪艾歐裏亞先鋪個路,可阿狸卻愣了愣。


    水清石可數,林深鳥相呼。


    簡簡單單十個字,卻讓她感覺比她剛才細細描述了好幾分鍾的家鄉景色,還要更加地道,那種自然的清新與幽靜,仿佛伴著這十個字撲麵而來,擊中了她的心房,讓她心裏忍不住微微一蕩。


    有才華的男人總是更能吸引女人的注意,會說話的男人就更有趣了。


    阿狸忍不住多看了阿方索兩眼,心裏不禁冒出了一絲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想法。


    她終歸是個女人,那種事兒遲早都會發生的,給誰不是一樣呢?或許,阿方索今天如果真誤會了點什麽,也不算是件壞事……


    可就在阿狸這麽想著的時候。


    砰砰砰~~


    吟……


    細膩的琴聲,有叩門拜訪之意。


    毫無疑問,這個世界會用琴音來敲門的,也隻有娑娜了。


    坦白說,倘若這聲音響起在數秒前,阿狸或許不會有任何多餘的反應,但剛才正逢她想到‘誤會’的事兒,有點心跳加速的時候,再加上看得出來娑娜對阿方索的情意,此時此刻居然有一點點不由自主的心虛。


    她輕咳一聲站起身來,微笑著說道:“夜太深了,我在這裏隻怕別人誤會,對大人的影響不好,我還是避避吧,阿方索大人自待客就好,不用在意我。”


    說著,她一眼就看到了大廳左側的那間小屋。


    “那是……”


    阿狸的速度奇快,阿方索還沒來得及製止或提醒,她已經一閃身進了那房間中,然後阿方索就聽到裏麵響起阿狸輕輕的一聲驚呼,可隨即就沒了動靜。


    阿方索哭笑不得的捂了捂臉。


    今兒到底什麽情況?那間屋子到底是有什麽樣的魔力,讓這些女人們全都毫不猶豫的就選了那裏,那裏麵現在都可以鬥地主了!


    算了,管不了的事兒不管。


    哭笑不得間,隻見娑娜已經提著一個精致的小桶走了進來。


    看到阿方索,她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看到你燈還亮著,就知道你又在看書。


    兩個同時擁有第七識末那識的人,如今的娑娜與阿方索,已經能做到比較順暢的心靈交流了。


    ——餓了吧?正好宴會上剩了不少東西,我一個人就算好幾天也吃不完。


    她把小桶放到了茶幾上,打開蓋子,隻見裏麵有仍舊還熱氣騰騰的整隻烤鵝、有漂亮的愛心蛋糕、一些擺盤精美、削好了皮的水果……要說這是吃剩的,恐怕豬都不會信。


    娑娜將那些東西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放到茶幾上,笑著衝阿方索比了個請慢用的手勢。


    ——瞧,都是你愛吃的。


    ——嗯嗯嗯,還是娑娜對我好,最關心我了,來,抱抱!


    娑娜的俏臉微微一紅,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


    ——快吃東西,趁熱!


    無聲無息的交流,在這兩人看來是相當正常的事兒,可落在小屋透過門縫觀看的三個女人眼裏,卻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阿狸的神色有些複雜,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美娜忍不住有些羨慕,眼裏冒出小心心:“好溫馨哦……”


    卡西奧佩婭則是輕輕的冷哼了一聲。


    外麵的阿方索哈哈大笑,娑娜這是沒拒絕的意思?


    對娑娜畢竟不同於其他女孩,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對他好的人,也是唯一對‘曾經的阿方索’好的人,因此不管是來自身體殘存的感情,亦或還是後來這幾個月培養的感情,都讓阿方索對她有著一種格外的親切,偶爾開點無傷大雅的玩笑也不會覺得別扭。


    他正想要再逗逗娑娜,卻聽到門外居然又響起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娑娜姐姐!阿方索先生!”


    這次不等阿方索喊上一聲‘請進’,風風火火的女孩兒已經從外麵衝了進來,而且這次可不止一個。


    薩勒芬妮衝在最前麵,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阿方索和娑娜。


    皮城出來的女孩兒都是性格開朗,這丫頭平時就風風火火、大大咧咧的,此時哈哈大笑道:“瞧,我沒猜錯吧,家裏找不到人,肯定就是在這裏!嗨,阿方索先生,你好呀!”


    娑娜忍不住好笑,正想要用琴音好好抗議一下閨蜜的調侃,可沒想到緊跟著就又看到另一個女孩兒走了進來。


    希維爾,此前在所有人眼中都表現得無比冷豔的公主,此時竟一反她之前那冷豔的姿態。


    隻見希維爾穿著一身幹練的中性服飾,左手拿著個裝有糕點的盤子,右手則是拽著半瓶紅酒,臉上潮紅,顯然已經快要徹底喝醉了。


    說實話,要不是今天美娜提起,阿方索還不知道娑娜的麵子和名氣居然如此大,這位希維爾公主格外喜歡琴瑟之音,常常去維也納城觀看演出,每年的音樂節更是不會缺席,因此早在一兩年前,她就已經和初露鋒芒的娑娜成為至交好友了。


    進門的希維爾看都沒看阿方索一眼,一屁股就坐在了阿方索他們對麵的沙發上。


    她將穿著皮靴的修長美腿往茶幾上一靠,直接無視了坐在對麵的阿方索,滿眼都是娑娜的影子。


    “邀請我做客,主人怎麽能中途離場呢?不過看在大家都是好朋友的份兒上,就不和你計較了!喲……這兒還有吃的。”希維爾迷迷糊糊的抓了塊烤鵝塞到嘴裏,然後將手中的酒瓶往前一伸,好像要和娑娜碰杯似的,霸氣十足的說道:“好娑娜,來,接著奏樂,接著舞!”


    “哇偶!”


    薩勒芬妮顯然喝得也不少,此時在希維爾的鼓動下,立刻就嗨了起來,她的身體搖擺著節奏、嘴裏唱起了歌,娑娜笑著,一邊暗暗交代阿方索吃東西,一邊順勢也彈起了琴,給閨蜜助興。


    對心懷音樂的人來說,果然處處都是舞台。


    房間中頓時熱鬧起來,隻是看得阿方索有點哭笑不得。


    另外兩個都算了,希維爾這是喝醉了暴露本性了?


    坦白說,此前他還真覺得希維爾那冷豔的公主造型怎麽看怎麽別扭,反而是現在,這就真有點沙漠雇傭兵女王的範兒了。


    隻是,苦了房間裏還等著要出來的那三位,現在是出來也不方便、待在裏麵也難受。


    搞什麽飛機,這音樂宴會是換地方了嗎?還有第二場?


    難道還真要讓她們在這冷冰冰的儲藏室裏呆一晚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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