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瓦變成了伊比路座下的客卿。秦璐對他的態度很客氣,他對負責人事的司務長說:“老人家年紀大了,就安排點清閑的工作給他吧。”於是每天早上天不亮。阿諾瓦就得到廚房打掃衛生。楚科奇族長的變化讓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大吃一驚。阿諾瓦在翡翠原的各部落族長中是有名的老狐狸和攪屎棍。他雖然也戰敗被俘過,不過每次都能順利的脫身。可是現在:胖老頭的表情就好像被幾個大漢拖到翡翠原上輪了大米,一眼窩子的眼淚就在眼眶邊上轉悠。


    沒人知道伊比路大人對楚科齊部的老族長做了什麽。隻有他偶爾在做夢的時候蹦出的夢話能從一個側麵訴說了他的悲慘遭遇:“伊比路,我叉叉你家先人。”他後來從歐文那裏知道,伊比路從一開始就在框他。在準備審訊之前,他就跑去對從俘虜隊伍裏挑出來的20個少年兵說:“阿諾瓦族長對我建議:與其讓沒長成的小孩子去做奴隸兵,不如趁他們聲音還清脆的時候,閹了賣給城裏的富人做小廝和孌童。這樣我們都能大賺一筆。但是我怎麽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呢?我嚴肅了批評了阿諾瓦,我說:這些孩子都是我們翡翠原未來的希望,是爭取自由的種子,雖然他們現在是俘虜,但隻要我有一口吃的,就說什麽不會餓著了孩子。


    阿諾瓦,你身為翡翠原上的一族之長,怎麽能說出這種話呢?我真為你感到羞恥。”


    這群少年兵聽完紛紛對伊比路大人的高風亮節表示無比敬仰,然後表態自己和族人完全是被阿諾瓦那個老混蛋拐騙來的:“請大人懲罰他吧,我們一定把他的罪行告訴族人,讓大家都看清楚老混蛋的真麵目。”


    伊比路欣慰的說:不愧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年紀輕輕就能明辨忠奸。以後一定能做一番大事業。不過阿諾老頭雖然一時糊塗,但他畢竟是一個老同誌,偶爾犯點錯也是可以理解,可以原諒的……


    少年們立刻群情激奮了,要是伊比路大人一個愣神同意了這個主意的話。所有的少年都打了一個寒戰。有人立刻高喊:“堅決反對倚老賣老,堅決打倒人民的敵人阿諾瓦……”


    秦璐回頭吩咐歐文:“吩咐廚房給孩子們準備好幹糧和小禮品,等會兒送他們回家。”


    歐文憋著笑,打個立正:“是,大人。”心想阿諾老頭這下子要被整慘了。


    “堅決反對倚老賣老。”伊比路帶著少年兵們喊了半天口號,然後才邁著四方步進去船長室。


    聽完歐文的話,阿諾瓦鼻子都氣歪了,怪不得一幫小孩兒看他的眼神兒那叫一個憤怒和唾棄。歐文拍拍他的肩膀:“看在老朋友的份上,給你一句忠告,永遠不要激怒伊比路大人。他這個人什麽事都可能幹出來。”


    自從上次交戰後,通過俘虜和繳獲。翡翠原分遣艦隊得到了第一次擴編。這一次夜間戰鬥中最顯眼的戰利品是兩艘比較完好的浮遊艦。這兩艘船大小和革命號差不多,都是能載員500人,裝炮12門的四級浮遊艦。戰後它們被簡單修理後重新油漆為前進號和紅旗號,和革命號一起組成了一支微縮版的小艦隊。


    半個月時間內,伊比路連續簽發三道命令。


    伊比路簽發的第一道命令是在現有兵力基礎上組建帝**翡翠原分遣艦隊的正式警衛部隊:組建陸戰第一營、陸軍教導連、總部警衛排這三支新部隊。


    銀河帝**的編製以軍團為最大單位,一個軍團下轄三個師,一個師下轄三個團,一個團的下麵又有3個營……以此類推直到戰鬥班組。每一級之間另有總部直屬部隊和軍團/師/團/營/連/排屬的火力支援單位。


    翡翠原分遣艦隊也完全繼承了帝**的軍製。完全以步兵為主的陸戰第一營轄四個連,共500人編製。主要兵力來源是是上次戰鬥俘虜的400名強盜水手和100人的教導連。原來革命號上的150名火槍手則被秦璐一分為二。其中100名已經跟隨秦璐訓練過一段時間並且軍事基礎科目紮實的士官組成第一教導連,而另外50個身手和槍法都比較優秀的士官則單獨編成警衛排,負責旗艦革命號上的警備工作。


    伊比路整天奔波於三艘浮遊艦之間,視察新部隊的建設情況,時不時關心一下官兵的生活。雖然新加入的士兵都是奴隸兵,但秦璐還是否決了給奴隸兵上烙印的慣例。這種**標誌過於殘忍,有的奴隸兵因為轉手太多次,頭上,臉上布滿了烙印,都看不清麵孔。這個決定讓很多已經狠下心來準備受刑的新兵在鬆了一口氣之餘,也著實的感激。原來新主人並不是一個凶惡的人。


    半個多月的時間,秦璐往來於各個艙室之間,經常找士兵和軍官談心。除了收買人心之外,也在留神收集翡翠原上的情報,和阿諾瓦提供的情報彼此印證。


    伊比路簽發的第二道命令內容是將原革命號上的官兵提拔為軍官和士官。


    讓老船員們驚喜的是,剛剛跟隨神使大人還不到一個月,原革命號官兵就都得到了晉升。經過大清洗後格列維奇號上唯一剩下的兩位軍官成了這次批量晉升中最大的明星。原格列維奇號的領航員歐文被任命為艦隊參謀長,負責艦隊日常戰備工作。原革命號上火炮長八神被任命為陸戰一營的營長,負責管理這支人數最多的步兵力量。


    突如起來的晉升讓所有人都有點暈乎乎的。官兵們彼此打量著各自肩上新鑲上的肩章,表情既好奇又興致盎然。他們之中很多人十幾天前還是在艙底擦地板的苦力。現在已經是一艘新戰艦上管理一個艙室的主任負責人。出入的時候不再是被呼來喝去,而是被喊做大人,這種稱呼讓他們感到既新鮮又興奮,中間還夾雜著一點惶恐。


    秦璐懶得給那麽多單位領導起名字。凡是同一級別的艙室負責人他一律任命為主任。主任這個名詞很快成為原革命號船員裏最流行的詞匯。“這年頭你不是主任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幾名被任命為司務長、軍法總監的軍官這樣跟伊比路抱怨:“大人,我們跟您一樣長時間,憑什麽我們不是主任啊,我們也要當主任。”秦璐大腳丫子把他們踹出去:“你們都是廁所主任,去上任吧。”


    歐文感覺有點頭暈目眩。半個月前,自己還隻是在族長大人麵前一名膽戰心驚的普通領航員。連隨便一個族長的親信都能欺辱他。每天被人呼來喝去,從早忙到晚,張口就罵,抬手就打。雖然是軍官,但是補給都是拿所有人裏最差的,就這樣還經常被克扣。


    可是僅僅一個月之後,他手下管著三艘戰艦,每天早上八點鍾他都必須要穿著整齊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開早餐會。一臉肅穆的聽取三名船長的戰備匯報。如果這些新任命的船長中有一個人遲到,那他就有權力把遲到者拉出去當眾賞他15鞭子。伊比路大人在全體官兵麵前的訓話有如雷霆律令:“不管你們的上官以前是做什麽的,現在他是軍官,那他的尊嚴就必須得到維護。軍隊的等級製度就是鐵律。”


    整齊和紀律離開人們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於當他們回歸的時候,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震撼了。經過這一番改變。現在軍官們見麵已經習慣挺直了胸膛說話,習慣了見麵敬禮和按照規章條例做事,他們的雙目不再斜著眼睛看人,而是炯炯有神的注視。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在出口前都會經過考慮,符合軍紀和條例。


    前兩道命令是正常的軍隊編組。但是第三道命令是有關生活上的。伊比路簽發命令在軍隊中全麵禁賭和禁酒。


    嚴酷的自然環境和激烈的戰鬥生活鍛煉了船員們的體質。秦璐發現這裏的人類男性肩要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寬,身材較矮,但是手臂長而粗壯。身體的肌肉結構像倒置的三角形。他們的體能充沛,富於耐力而且兼具爆發性。士兵能夠在最低限度的給養條件下仍然保持充沛的精力。


    但與身體條件成反比的是,他們的精神狀況很糟糕。做事衝動沒有耐心幾乎算不上毛病。聚眾賭博和酗酒才是真正讓他覺得頭疼的問題,而且這些人屢教不改。革命號上的300名士兵因為是秦璐親手**來的,這方麵做的還好一點。但是新加入進來的俘虜兵就明顯差了很多。


    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這兩種行為也許隻能算是生活中無傷大雅的小毛病。但是在軍隊中,問題就變得嚴重了。賭博容易產生軍內矛盾,是軍隊內部黑惡勢力的源頭。酗酒不僅誤事而且直接間接的破壞軍紀。


    前兩條軍令執行的很徹底,但一到禁賭和禁酒,命令執行中就出現了問題。重新編組完成後,已經發生過多起新兵和老兵之間的衝突。主要的原因就是軍紀的問題,新來的士兵嫌軍紀管的太寬。有的人抱怨:“就算是奴隸兵,老爺們也該賞杯酒喝呀。”有的人幹脆就陽奉陰違。


    據他私下調查,最抗拒命令的就是新兵,而隨著新兵的帶動和挑撥,連革命號上的老兵也漸漸有人公然違反禁賭令和禁酒令。秦璐心下明白,這些新人和革命號上的船員不一樣。因為俘虜來源太雜,甄別工作進展中遇到了極大的困難。他不知道新兵中到底有多少隱藏的強盜頭子和悍匪中的骨幹力量。但這個數字一定不少。這些人都是藏東西的天才,船上明明已經沒收了所有的賭具和酒精類飲料。但是每次巡邏隊夜間突擊檢查都會搜出一大堆賭具和酒瓶子。秦璐對部下的陽奉陰違也很頭疼。他知道任何國家的征兵部門肯定都知道征召軍人的時候應該首選勤勞樸實的良民,而不是盜匪二流子。可是偏偏自己的部下就全是由這些人組成的。


    時間越是繼續下去,氣氛就越是緊張。伊比路的堅持和士兵們的堅持,必有一方要退讓。


    他需要的是一支能打硬仗的軍隊,不是一群平時吹牛耍橫,戰時就光膀子玩命的狠人。權衡之後他決心繼續堅持嚴抓禁賭和禁酒。但是讓他意外的是:這一回士兵們終於團結起來和他對著幹了。每天能收繳到的賭具和酒具越來越少,接到報告後,秦璐不認為這是因為禁令發生了效果,他判斷很有可能是連巡邏隊也受到了腐蝕。


    歐文和八神兩個人好幾次勸說秦璐:“賭兩個小錢,喝點酒都是兄弟們的傳統,無論哪艘浮遊艦上都是允許賭和喝酒的。有的艦長組織賭局還發了大財呢。”


    看到伊比路張貼的禁令後,阿諾瓦冷笑著說:“別以為隻有你才想到禁賭禁酒。可是那些艦長的下場……哼哼。”


    就在這個危險的時間段,艦隊裏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一天晚上,前進號上一名士兵趁著醉意把一個路過的候補聖女拖進了船艙。好在他醉的太厲害,加上女孩兒拚命掙紮才沒有讓這個醉兵得逞。秦璐聽到匯報後命令立刻逮捕肇事的士兵。猥褻婦女罪是翡翠原分遣艦隊最基本的軍紀:軍令十條之一。是必殺的重罪。


    但是帶隊過去的八神回來後的報告卻讓秦璐感到極為意外。八神竟然根本找不到那個士兵。而作為被害一方的女孩兒因為天太黑也沒看清楚對方長的模樣。


    秦璐的臉色開始變差。他沒有想到這些人的陽奉陰違竟然這樣猖狂。他幾乎可以想象在前進號上一定有幾個不懷好意的分子在積極的鼓動大家鬧下去。事到如今,已經不是對犯罪士兵的處理問題。而是手下士兵在試圖對抗禁酒令和禁賭令。


    他周圍圍了一圈的軍官。幾名前進號上的主官也在旁邊,渾身大汗淋漓。


    歐文勸道:“既然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大人,您看是不是就這樣算了。或者我們明天做一次全體通報,嚴格禁止以後此類事件發生。”歐文在普通人中軍銜最高,他的話代表了一部分軍官的心聲。周圍立刻有幾個人附和。


    “嗬嗬,你們是在開玩笑嗎?”旁邊傳來一陣笑聲。喬莎笑過之後表情變得極為嚴肅:“今天算了,那明天呢?後天呢?全艦隊通報,那後果就是軍紀的威嚴蕩然無存。你是不是想讓大人丟臉丟到全艦隊?


    歐文反駁:“可是我們確實沒有辦法確認嫌疑犯是誰?那個女人自己又認不出來。前進號上的人都說沒見過她。誰又能證明她說的是真是假。”


    莫裏斯開口了:“我對她用了心靈驗證術,她沒有說謊。”


    秦璐問八神:“事情是晚上10點鍾發生的。我記得軍規上有明確規定,過了九點鍾全艦隊宵禁,每個士兵去哪裏他的長官都會知道。你怎麽會找不到?”


    八神低著頭,不敢說話。


    秦璐淡淡的說:“是誰在違抗我的命令。”


    八神的頭深深低下:“大人,卑職無能。我帶著人挨個艙室都查了,可是沒有一個帶隊的長官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秦璐微笑:“他們當然不會承認,承認部下肇事也就意味著承認自己縱容士兵在船上喝酒。既然這樣,那就麻煩你再去喊一遍吧。就說隻要犯錯的士兵和他的長官出來自首,我可以從輕處理,隻追究違反禁酒令的責任。告訴他們,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禦下有恩就必須有威。秦璐深知,這些曾經的悍匪都是桀驁不馴的鬃狗,光是施恩而不加威,很容易被部下所輕。隻是沒有想到這些人的挑戰來的是這樣快。


    八神帶著巡邏隊在前進號上來來回回又喊了十幾遍,各艙室裏始終沒有人應聲。喬莎冷笑一聲,拉著伊芙回艙。伊芙乖乖的回去,她知道伊比路又要施展辣手了。這些士兵以為自己人數夠多,或者覺得前段時間伊比路的施恩舉動是一種討好的行為,想由此壓迫他讓步。可惜他們就大錯特錯了。


    八神的嗓子都喊啞了:“兄弟們,你們想清楚,不要跟著渾人犯糊塗了。”船艙裏傳來幾個人大聲說:“沒有就是沒有,是大人自己搞錯了。”八神聽得出來這幾個人也曾經是道上有名的悍匪。


    盡管軍法中有明文規定:軍人以服從命令為第一要務,違者立斬。但大家都並不怎麽太相信。幾名在甄別中隱藏下來的原強盜首領都一個勁的鼓動大夥:“大家出來混,為的是大秤分金銀,大碗吃酒肉?憑什麽我們要受這份鳥氣。”;“堅持,堅持下去就是勝利。”全副武裝的教導連在西斯武士的率領下登艦後。這些人安慰士兵:“神使大人他也就是嚇唬嚇唬。我們有兩百多人呢。”他們的話既是安慰士兵,但更像安慰自己。


    是啊,畢竟前進號上是200多人的新兵隊伍,其中還有幾名軍官,幾乎占了全軍三分之一的人數。伊比路大人是維護紙上的軍法,跟三分之一的部隊決裂。還是息事寧人,把今晚的事當做誤會輕輕揭過呢?該如何選擇取舍隻要是正常人都知道吧。


    教導連的老兵們在新兵不安的目光中控製了前進號上的所有主要艙室。身材高大的羅德曼在武器室前一站,登時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掐斷了新兵們最後的反抗機會。夜晚的風刮過三艘戰艦,刮過伊比路緊抿的嘴唇,刮過新兵們的竊竊私語,也刮過老兵槍刺上的寒光。直到船上隻剩下八神和幾名軍官的喊聲:“犯事的人你有種就站出來,別連累大家跟你一起受罰。”轉而他的聲音近乎哀求:“大人說了隻懲罰違令喝酒的罪過,20軍棍而已,挺挺就下來了。”“兄弟們,清醒點吧,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


    在竊竊私語中,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是一種沉默覆蓋了整艘浮遊艦。大家彼此對視,都在眼睛裏看到了一種共同的含義:“團結起來,把那個勞什子的禁令廢掉。”麵對八神的哀求,有的士兵扭過頭去不再看。他們不理解這個強壯的漢子為什麽那麽怕軍法,那麽怕那個瞎子。


    教導連的100名士官占據了戰艦上的製高點和主要艙室,這些士官麵無表情的執行命令,把這些倔強的新兵推推搡搡的趕到甲板下麵更寬敞的艙室裏。一些身上有紋青、麵相凶惡的大漢和士官們起了衝突,但又在火槍的威逼下不得已後退。等所有人進艙後,兩名士官把艙門用鐵鏈牢牢所鎖住。


    和新兵們相比,這些早先格列維奇號上的船員們無疑要清醒的多,他們全部清楚的明白自己已經和強盜不一樣了。那些身為候補聖女的女孩兒們從仇視他們變成尊敬他們,照顧所有人的生活。這其中伊比路大人的教導固然是一方麵。另一個更重要的方麵是這些擁有虔誠信仰的女孩兒內心深處的善良。當這種善良遇到改邪歸正,奮發有為的人群時,仇恨就像陽光下的冰雪一樣迅速消融。


    西斯雖以惡揣度人,但每個人心中最深的地方必然都是希望自己能是善良、正義的一方。從格列維奇號號改名為革命號的那天起,船員們所經曆的事情正是這樣一個浪子回頭的過程。解放翡翠原的事業召喚、天天奮發努力的進取心讓他們與眾不同,而且隻要奮鬥就能帶來榮譽和金錢的回報。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候補聖女們從喊他們“喂”,改稱為他們的軍銜,或者玩笑的稱他們為先生們。晚上發生的事,真正激怒的不是伊比路,而是這些士官們。


    和教導連士兵的肅穆相比,彼岸組的人神情卻很輕鬆。巴羅索夫人甚至有空和萊依娜小聲的咬耳朵,女孩兒的臉被說的俏紅,一看就知道兩人談的話既不嚴肅也不緊張。看到這一幕的新兵們緊繃的神經稍稍鬆了一點。


    兵們犯了一個大錯誤。他們以往的經驗限製了思路,還以為統治自己的是另一個強盜首領,而不知道這是一群西斯。如果讓伊芙來講一堂風俗課的話,她一定會提到:在銀河係,西斯就是傲慢和跋扈的代名詞。雖然姓杜隆坦的人比較渣,但他們好歹也是西斯。


    莫裏斯用心靈技能和伊比路密語聯係:“陛下,彼岸組的降臨時間有限,還請早做決斷。”


    秦璐回應:“莫裏斯,你能用心靈技能判斷出誰是肇事者嗎?”


    莫裏斯:“原力情殤隻能感應到情緒波動,不足以判斷出具體的想法。如果要仔細甄別,那隻有對他們一個一個的使用心靈驗證術。我沒有能力一次性使用超過十次的心靈驗證術。”莫裏斯的聲音停了一下才說:“陛下,事到如今,找出這個肇事者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而且不找出來比找出來要更好。”


    秦璐心中雪亮,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一件事的問題了。而是這些新兵在強盜頭子的鼓動下向自己的權威發出了挑戰。借口就是禁賭令和禁酒令,而導火線就是這個醉酒肇事的士兵。現在自己把他找出來,那就是觸動這個導火線,新兵們已經集體抗命了,他們不會因為這件事有了結果而屈服,相反那些強盜頭子很有可能趁著這個機會把事情鬧大。


    莫裏斯等待伊比路的回應,他能感覺到伊比路在猶豫。彼岸組的其他成員已經問過好幾次什麽時候動手了。他們不能理解伊比路為什麽這麽優柔寡斷。莫裏斯安撫屬下的情緒。彼岸組的人對西斯皇帝的態度就是很複雜,他們的效忠更像是合作,連秦璐也知道如果彼岸組有更好的選擇,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棄自己而去。哦,或許除了萊依娜。


    抬頭感受晚間的涼風從耳際掠過,秦璐心下輕歎一聲,然後淡淡的說:“既然這樣。那就把前進號上的人都殺光吧。”


    “大人,請三思啊。”歐文和其他幾名軍官一起求情。八神突然大吼:“你們糊塗什麽,想陪著那幫沒心沒肺的畜生一起死嗎?”。歐文悚然而驚。前進號公然對抗上官,這個時候他再帶人求情。那豈不是觸犯軍律自己找死。


    “聽好了,全體都有。”教導連的軍官抽出了戰刀,在夜風中大聲喊。


    圍在船艙外的士官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火槍。他們每十到二十人組成一隊,槍口直指關押抗命新兵的船艙,準備排槍射擊。(排槍:多隻步槍的水平線齊射。具有高穿透力和高精度,在重機槍普及前是步兵所能掌握最有效的壓製火力。)


    “預備”執行軍官吐氣開聲。船艙內的新兵們突然一下子安靜了。


    “射擊”執行軍官的戰刀重重落下。


    “碰碰……”


    20多分鍾的時間裏,前進號上槍聲、慘叫聲響成一片。滯留在船上的士兵在發現西斯武士是動真格的。長官竟然真的是要把他們殺光。剛才還雄赳赳的氣勢立刻崩潰了。


    “我們投降。”“大人饒命啊。”船上哭喊聲一片。另外兩艘船上的新兵們默默的看著前進號上發生的事。在他們身後,總部警衛隊的黑衣士兵全副武裝站成一排。火光映紅了他們的臉,一個新兵扭過頭去不想看。身後一個黑衣警衛用刺刀按著他的臉轉回頭:“給我瞪大眼睛看清楚,這就是違背軍令的下場。”


    混亂中好像有人喊:“別殺了,我知道是誰?”但是帶隊的莫裏斯根本就沒理他,一劍斬下了這個知情者的腦袋。


    20分鍾後,前進號上聲音漸歸於無。隨後上艦的200名新兵為了清洗現場忙碌了一整夜。清洗後傾倒在雪地上的血水染紅了艦隊的停泊地。這一夜,剛剛組建的陸戰一營被教導連和彼岸組聯手自己人殺自己人損失慘重。


    第二天一早,秦璐就在這片血水上集合所有士兵訓話。


    臨時教場上,500名官兵的隊列鴉雀無聲,往日裏自由散漫的景象蕩然無存。往日裏那些撓頭擰**,舉手要上廁所的兵痞都沒了動靜。場地上靜的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到。


    秦璐的話說的很慢,聲音也不大。但是所有人都把耳朵支楞到了極限聽清楚“昨天,我親自下令處決了200名自己的士兵。也許明天,我也將親自下令處決你們所有人。”500名官兵齊齊打了一個冷戰。


    “在這裏,我再強調一遍:我不管你們記不記得住自己的老子是誰,但你們必須把軍紀的每一條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個字都不差。士兵們,我鄭重警告你們,誰若想法不責眾或者覺得自己資格夠老可以無視軍紀,那他就要做好掉腦袋的準備了!我再次強調一遍:在翡翠原分遣艦隊中,沒有人是例外。一人違紀則殺一人;一隊違紀則殺全隊;一團違紀則殺全團;全軍違紀,那我就殺全軍。世上人何止萬千,我伊比路建軍也不在乎推倒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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