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金虎頭翁聽到微微一驚,又道:


    “令師修為十分了得,又多年不行走江湖,為人也是謹慎,怎麽會失蹤了?”


    “是西平王!”


    王善之此刻也不必隱瞞,畢竟是要聯手的江湖前輩,便把事情起因於那二老娓娓道來。


    “又是西平王,這賊人實在可惡至極!”


    那老翁聽罷,右手猛地拍向麵前那石桌,隻見他掌心金光大作,下掌極快,‘嘭’一聲,那石桌被拍之處頓時出現一個手掌般大小的洞。


    王善之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驚,暗道:


    “這金虎頭翁不虧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輩,不論是內力的控製,出手的速度都十分精妙。


    若單單一掌要將這石桌拍碎,莫說是我,怕是妙言也可做到。可要將這石桌隻是一掌便要拍出如手掌般大小的洞,且不破壞這石桌分毫,可真難上加難了。”


    這時那一旁的銀豹頭嫗心想:


    “此人手上戴的必是那紫陽劍派的青龍扳指無疑,看來淨一真人卻是遭了毒手,如此他身在西平王王府當名侍衛也說得通。


    雖然如今紫陽劍派已不複存在,可這人年紀輕輕,武功倒是不弱,又與那學了師弟武功的漢子在一起,先拉攏過來罷。”


    此時看到王善之麵色驚異,便與他道:


    “王掌門有所不知,我們師兄妹二人本是西域大漠天鬼門門下,天鬼門向來煙火稀薄,到了我們這一代,隻有師兄弟三人。


    當年我們師父要傳位與我那小師弟,雖然我那小師弟入門不過十餘年,可他天賦也是了得,甚得師傅喜歡。師兄一向自視甚高,一氣之下便與我出了山穀。。。”


    正在說道,王善之卻發現這老嫗煙圈有些微紅,而那老翁也幽幽的歎了口氣。


    那老嫗道:“哎,雖然已過了這些年,可心裏卻還是有一些遺憾,王掌門見笑了。”


    王善之連忙道:“二位前輩真性情,小輩怎敢取笑之?”


    那老嫗聽到王善之說道,微微一笑,又繼續道:


    “我與師兄出了穀,便開始行走於江湖,隻是當時從未出過手,所以當年還沒有人認得。


    未過半年便聽江湖人傳秦南洲出了位俠士,手持一柄級細的銀色長劍,踩著詭異靈活的步伐,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甚得江湖人士好評。


    而這俠士一路還再打聽兩個人。我一聽便知是師弟出穀尋我與師兄來了,出穀半年氣也消了大半。


    並且當時出穀時師傅已是垂暮之年,我與師兄二人從小便被師傅收養,也該是盡孝道之時,便去尋了師弟。


    當時師弟在江湖已經小有名聲,沒有多少時日便在秦南洲與秦關洲的邊境尋到了,可沒想到師弟見我的第一句話確是,師父已經仙去了。”


    此時這二老表情明顯悲傷了許多,那老嫗頓了頓,又接著道:


    “當時見了師弟,師弟把師父仙去的消息告之我與師兄二人後,便又匆匆離去,其中詳情卻未多說,隻是神色緊張,仿佛是有什麽大事。


    說三月之後便回穀祭奠師父,可我與師兄二人在穀中等了約莫半年,也未見師弟回來,便又出了穀入了關。


    可江湖上卻再也沒有我那師弟的消息,我與師兄覺得此事實在蹊蹺,便到處打聽,十年來走遍整個神州大陸。


    到前些日子就在這秦南洲北麵山下的一個小村莊中,從一個農戶口中得知,十餘年前卻是見過一群衣著華貴的武者追著一名手持銀色細劍的劍客。


    而那名劍客當時已身負重傷,滿身血跡,一路逃至秦山山脈裏去了。


    我聽那農戶描述那些武者的衣著打扮,確定是西平王王府之人無疑。


    當年雖然師傅把掌門之位傳於師弟之時我與師兄心頭有些不快,可過些日子就不在怪師父與師弟了,尤其師弟當時已是鬼穀的掌門。


    而如知道真相,便一路趕來想殺了這賊人,卻未想到這賊人修為如此之高,而王府侍衛也都十分了得。”


    說完,便深深的看了王善之一眼。


    王善之聽罷後心道:


    “未想這二人與那西平王居然有如此深仇大恨,如今我初出江湖,人脈未立,根基不穩,有了這二老的幫助,卻事半功倍了。”


    嘴上卻道:“這西平王實在狠毒,如今舊恨又添新仇,在下雖然力量微薄,可也要去殺了這賊人祭奠紫陽劍派和二位前輩的師弟。”


    王善之這話說得是義憤填膺,可也表明了立場,願與這二位江湖前輩聯手去對抗當前的大敵。


    這二老行走江湖也是多年,王善之話中意思一語便明,那老嫗聽到並未說話,隻是看向自己的師兄金虎頭翁。


    金虎頭翁隻是低頭思索,也未說話。王善之心道:


    “隻是單單表明立場看來不容易與這二老聯手,畢竟自己初出山門,功夫也隻算是過得去,若是把自己手中的底牌告之這二老。。。”


    王善之想到這,便道:


    “其實晚輩混到西平王王府當侍衛卻是有原因的,如今前輩也看到,這王府侍衛重重,又不乏高手,若想在這嚴防之中取得那西平老賊的項上人頭怕也確實不易,如今我等人手又少。。。”


    說到這,王善之頓了頓。那老翁聽到他這話,便知還有下文,道:“賢侄不必擔心,此事事關重大,除了在場之人,老夫可以保證不會有第五個人知道。”


    王善之一聽,微微一笑,這一聲‘賢侄’可把二人的關係拉近了不知多少。


    而妙言也在一旁焦急的看著自己的師兄,畢竟從下山至今,師兄從未與她說過報仇之事,此刻她也顧不得還有外人在場,便道:


    “師兄你快說吧,若能殺了那賊人為父親報仇,妙言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也決不皺一皺眉頭。”


    妙言眼睛微紅,淒楚的看著自己四師兄,王善之心中一動,暗道:


    “看來此事是瞞不了妙言了,罷了,就告之與她,有了這二老在她身邊,哪怕遇到劉坤,也可保其周全。”


    想到這王善之便道:“這西平王,他要造反了。”


    “什麽?”那二老一聽,麵上也是一驚,那金虎頭翁發問道:“賢侄如此說可是有什麽證據?”


    王善之從懷中貼身處拿出了一張信紙,輕輕展開,遞於那老翁手中,道:


    “此乃密信的拓本,原件已於前些日子送還給那潛蛇府的探子了,如今怕是已經快到京師天子手中了吧。”


    說罷,便把如何得到這封密信的前因後果告之了這二老,隻是那幾名送信官兵的身份並未說出,畢竟這幾人也是正派之人,此事關緊,還是少於他人告之為妙。


    潛蛇府乃天下第一密探之府,切口暗語常人難以知曉,連那聯絡之處也頗為隱秘。若是旁人想遞信於此,怕是想破腦袋,掘地三尺怕也難以找出。


    幸好他的小師叔就在潛蛇府,也幸好淨一真人給了暗樁的聯絡方式。


    隻不過如今他還沒見到他的小師叔。


    二老已看完了那密信的拓本,又聽王善之描述了那原信件的樣子,已信了七八分,兩人又仔細思索了一番。


    王善之並未急著說話,隻是微笑看著那二老,而妙言聽到這些事卻是震驚不已,想了想知道師兄是為了不讓自己陷入到危險之中便從未告之,心中也是理解。


    “此事卻是重大,賢侄是想借助當今天子之手鏟除這西平賊人嗎?”金虎頭翁問道。


    “非也,如今西平王在這秦山三洲的勢力根深蒂固,而他已有反意,這囤積的兵糧怕也不少,這些年又大大吸收江湖上的俠士高手,就連那流火刀劉坤也招之麾下。


    若是單單靠國家之力去剿滅這叛賊及其餘黨,怕是十分困難。若是不能一擊取勝,最後受到災難的也是那些黎民百姓。”


    王善之頓了頓,又道:


    “這些日子在下一直苦苦思索,雖有一計,可因條件限製,隻有五成把握,可今日見了二位前輩,又聽聞了前輩講述這些,如此一來,這計策可有了七八分了,隻是要借用下二位前輩在江湖上的威名了。”


    說罷,又看了看這二老。


    那金虎頭翁聽罷,隻是哈哈一笑,道:


    “賢侄莫要擔心,隻要能除掉這老賊,我這把老骨頭就暫且交給你了,莫說是江湖上的一些虛名,哪怕從此臭名昭著老夫也是認了。”


    “那就有勞二位前輩了。”


    王善之又道:“此計雖說簡單,若是達到成效,卻也可從內部分化西平王府的勢力......”


    此時他也不再有絲毫隱瞞,將自己內心所想計策與這二老一一道來。


    “此計甚妙。”


    不等王善之說完,那金虎頭翁已經連連稱讚,就連那打聽與大牛之事也暫時忘卻了。”


    ············


    此時在西平王府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混賬!孤王被刺已經過了這麽多天了,為何那兩賊人卻還未抓住!”


    西平王躺在床上,臉色十分蒼白,對著身旁的侍衛咆哮道。


    “王爺贖罪,隻是那二人武功極高,身法也是詭異,我等已經在城內尋了幾日,也不見那二人蹤影,怕是已經逃到城外去了。”


    那侍衛聽到西平王的怒吼,心中也是鬱悶不已,心道:


    “自那夜二人逃掉,便再為留下絲毫線索,西陽城早已被翻了個底朝天,百姓怨聲載道,可是王爺的命令卻是難違,哎。”


    都說那西平王心眼小氣量窄,可是沒說錯。自打被行刺之後,每日都會喚府中侍衛前來訓話,看是否抓住那二人。


    而每次來的侍衛的搪塞之口都如出一轍,這西平王一聽,便氣的七竅生煙,口鼻出血,大口喘息起來。


    方才那侍衛剛剛說完,這西平王已翻身坐起,一掌打在了侍奉於床前的侍女身上,那侍女應聲便倒,口中熱血噴出,已一命嗚呼了。


    而他自己重傷未愈又運功出手,此刻也是口角出血,猛的咳嗽了一陣,眼看就要倒下。


    就在這時一道藍色人影快速飄了進來,立於西平王窗前,隻見這人手心中隱約透著些藍光,在西平王胸前輕撫了一下,而西平王身子就仿若海綿一樣,把那藍光盡數吸了進去。


    待那藍光消失殆盡,西平王的臉上也稍微有了些血色。這時那旁邊的侍衛才看的清了,原來剛進來這人是王爺身邊新進的幕僚,文昌書生周先生,這才鬆了口氣。


    藍衣書生此時臉色並不好看,往日那嘴角的笑容已經不在,看到西平王臉色已有好轉,便附於他耳道:


    “王爺,出事了,銅都城有人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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