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之看著門口蹲著的石兔子,已然覺得有些不妥。


    雖然猶豫,但是一行人仍然進了園子中。


    隻見園中又是另一番景色,假山奇石,小橋流水,雕欄玉徹。園內兩邊居然還有兩片花圃,雖然入冬,仍有不少奇花盛開,惹得院中一陣陣香甜。


    院內人聲鼎沸,多是飲宴玩鬧之人,男女皆有。


    王善之看到此情景,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才落下,看來這裏就是一個普通的酒樓加客棧,隻不過位置偏了一些,大宅改酒樓也特別了一些,其它並無不妥。


    王善之正在觀察四周,突然一個女人走到他麵前施了一禮。


    隻見這人身穿豔麗長袍,雖已入冬,卻仍露出兩條白皙長腿,一頭飄逸黑發隨意在頭上挽了一個發髻,發髻上用紫色絲帶紮了一個花。


    手持圓扇,遮擋臉頰,隻露出一雙大眼睛看著他幾人。


    “幾位大爺看的眼生,是第一次來我們這仙人居嗎?”


    女人張口說話,看著王善之,眼中帶著笑意,隻不過聲音確是有些沙啞。


    王善之連忙抱拳施禮到:


    “這位小娘子請了,我們是第一次來,麻煩先安排四間客房。”


    那女子一笑,剛準備說話,突然看到成琦兒,眼神一變說到:


    “幾位爺來玩,怎麽還帶著一位姑娘?莫不是來消遣我的?”


    章子修奇道:


    “怎麽了?你這客棧敞開門做生意,難道還不能讓女子入住?”


    那女人一聽,已然明白怎麽回事,笑著說到:


    “咱們這仙人居雖然沒有明確說不讓女子入住,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再說此地都是男人,一個女子住算怎麽回事?”


    章子修一笑說到:


    “你這話說的,那裏。。那裏。。不都是女人嗎?”


    一邊說一邊伸手向幾桌酒客指去。


    隻不過剛指了兩桌,他突然福至心靈,表情變的異常難看,用不可思議又略加顫抖的聲音說到:


    “你。。這裏。。難道。。。”


    那女人突然一笑,取下擋住麵容的圓扇,聲音突然粗了幾分說到:


    “哈哈哈,你還真不知道,你指的那幾人都是男人,我也是。”


    說罷抬了抬頭,讓一行人看了看他的喉結。


    接著又說到:


    “門口蹲的石兔子沒看到嗎?我們這裏是相公館。。。”


    章子修瞬間表情石化,直愣愣的看著四周一切。。。


    成琦兒突然笑嘻嘻問到:


    “什麽是相公館呀?”


    王善之此刻表情也是難看至極,心中想著山野這廝到底要搞什麽,怎麽選到這裏聯絡。


    他正想著,突然聽到成琦兒說話,連忙對成琦兒說到:


    “琦兒,別瞎問。”


    成琦兒還沒說話,那女人又接著說:


    “相公館嘛,就是男人和男人。。。嘿嘿。。。”


    “男人和男人?什麽意思。。。”


    成琦兒剛說出半句話,王善之連忙把她拉住不讓她繼續問下去,悄悄退了兩步,小聲向後說到:


    “金虎前輩,此地。。。不太適合咱們住,您看要不。。。”


    王善之慢慢回頭,突然發現他的身後空空如也,金虎頭翁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呃,前輩高人就是前輩高人。。。’


    他心中還在瞎想,再看著滿臉好奇正欲繼續探知新知識的成琦兒,又看了呆在當場四處張望的章子修,悄悄的拉了拉成琦兒衣袖,兩個人也慢慢退出了園子。


    隻留下章子修一個人不知所措的杵在那兒發呆。。。。。。


    ······


    章子修一臉鬱悶的一個人退出了仙人居的大門,聽著剛才那名‘女人’還在熱情的對他說著“大爺再來玩啊”心裏一片惡寒。


    尤其是看到了園子門口站著的三人,表情更是精彩。


    “王師兄,你也太不講究了,怎麽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裏。”


    章子修恨恨的對王善之說到。


    王善之笑了笑說到:


    “與你開個玩笑。說正事,此地是和阿仇約定好聯絡的客棧,更是阿仇與山野身邊其他影衛聯絡之地,雖然住在這裏膈應了點,但是咱們最起碼得有一個人住在這裏。”


    然後轉頭對金虎頭翁說到:


    “前輩,你覺得呢?”


    金虎頭翁撫著胡子說到:


    “王賢侄言之有理。隻是老夫年齡大了,住在這種地方,有些不妥。”


    王善之連忙接話到:


    “留前輩住在這裏確實不妥。”說罷看了一眼章子修。


    章子修往後退了一步,滿臉震驚的說到:


    “王師兄,你為何這麽看我。我覺得你也可以啊。”


    此時成琦兒已經從劉四兒嘴裏搞明白了‘相公館’究竟是和含義,聽到章子修這麽一說,便對著王善之說到:


    “善之哥哥,你要是去這裏,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說罷背過身去,身子一抖一抖的,向是在哭泣。


    王善之對著章子修抱了抱拳,章子修心中已然明白,恐怕他是逃脫不了了,歎了口氣說到:


    “也罷,那就我住在這裏了。琦兒姑娘,你別哭了,不讓你家善之哥哥住到這。”


    成琦兒一聽,連忙轉過身來,滿臉笑意,臉上因為強忍著笑已經憋的微紅,開心的說到:


    “你說真的?”


    ······


    山野此時已經成了下威城城主彭徒手的貴客。


    此時兩人坐在城主府的花園之中,一邊飲宴,一邊欣賞著園中歌姬舞伎的表演。


    山野嘴一張,在他身邊一衣著妖嬈的美豔女子,便用筷子夾著桌前的菜,喂到他的口中。每次布菜,剛好是他想吃的,彷佛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一樣。


    山野一臉享受,覺得這女子真是一個妙人。


    彭徒手看著這一幕,笑嗬嗬的說到:


    “此女子可入得了你的法眼?”


    山野嘿嘿一笑,把桌上的酒壺遞到那女子手中。女子臉一紅,輕輕含住一口酒,慢慢的度到他的嘴邊,給他來了一個‘皮兒杯’。


    彭徒手也不催他,仍是笑眯眯的看著。


    山野吞下玉液美酒,一邊把玩著懷中女子的身體,一邊笑著說到:


    “這女子可不是一般人呐,知情識趣,彭城主可舍得?”


    彭徒手哈哈一笑說到:


    “區區一女子,你喜歡就行,又有何舍不得的?”


    山野說到:


    “那就多謝彭城主了。”


    說罷向四周忘了一眼,說到:


    “此時說話方便否?”


    彭徒手擺了擺手,四周伺候的奴仆,園中的藝妓都退了下去,隻留了幾個貼身小廝丫鬟伺候。


    看人走的差不多了,彭徒手說到:


    “不知道世子有何事要問?”


    山野思索片刻,收起臉上輕狂,緩緩說到:


    “老彭,直說吧,你如此款待,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彭徒手一聽,眼睛精光一閃,盯著山野嘿嘿笑了起來。


    笑聲刺耳,讓山野覺得十分不舒服。。。


    ······


    王善之幾人等著章子修在仙人居訂了一間客房,四人便在劉四兒領路下,去了賓悅客棧。


    賓悅客棧中規中矩,不過卻分為內外兩棟木樓,外樓是酒樓,此刻已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一桌桌武林人士正在豪飲。


    內樓是一棟三層的木樓,正是客房。外樓與內樓之間還隔著一個小院。


    三人去房間看過後,甚是滿意,在章子修幽怨的目光中訂了三間客房。


    四人在賓悅客棧隨便吃了點,金虎頭翁對銷金坊一應娛樂不甚感興趣,便早早回房間休息了。


    劉四兒引著三人,在銷金坊逛了起來,一邊逛一邊對街邊店鋪攤販介紹開來。


    王善之雖然也跟著他們在街上閑逛,但是心思卻不在這裏,他看到此地有這麽多武林人士,自然想到有沒有何方法可以讓這些人為己所用。


    可是想來想去,都繞不過下威城彭城主這座大山,心中也是鬱悶不已。


    成琦兒最是興奮,一路東轉轉西看看,不一會就買了一大堆東西,王善之有心提醒她,這一趟可不是出來玩的,到時候萬一動手,這些東西可拿不走。


    隻不過看她興趣盎然,還是沒開得了口,隻是心中納悶,她懷裏哪來這麽多銀錢。


    三人不一會就走到了‘生死台’比武場,此處才是整個銷金坊最熱鬧的地方。


    生死台門口仍然圍觀了不少人,一個個抻著脖子往前看去,王善之幾人一頭霧水,看著已經關閉的入場大門,不知道這群人都擠在這裏看什麽。便好奇的向劉四兒問去。


    劉四兒興奮的給三人介紹到:


    “裏麵的比武已經開始了,這些人都是買不上票的。每過一刻裏麵就會派專人出來去講解裏麵的情形。”


    成琦兒納悶說到:


    “又看不到比試,聽講解有啥意思。”


    劉四兒說到:


    “這位姑娘卻是不知道裏麵的門道,這些人都是下了注等結果的。


    而且我們這生死台可不是開局前才能下注,比武中途也是有下注機會的。


    比如台上比武的兩人,有一人已經露出敗勢,這個時候壓他贏,賠率就會高很多。


    而且還會有‘死活’、‘殘廢’等五花八門的押法。所以門口人氣比較高。”


    章子修一聽覺得十分有趣,心思便開始活泛起來。


    章子修觀念正派,但是自小在醉劍山長大,性格卻是有些輕佻,和醉劍山眾多弟子一樣,吃喝玩鬧一樣不差。


    隻是當年遇到未過門的媳婦被辱自盡,自己臥底複仇,導致性格壓抑多年。


    如今修為已然破境化形至大成之境,心態也慢慢恢複過來,不似之前那麽苦悶傷心。


    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手頭太拮據了。。。


    他臥底西平王府當侍衛幾年沒有攢下什麽銀子,醉劍山每月的俸銀也僅僅夠滿足個口腹之欲。


    這一路過來,吃的花的都是王善之的錢,已經有點不好意思,所以看到這裏開設賭局,不由得想押一把,賺點錢來花花。


    王善之可不知道章子修心中所想,以為隻是單純的手癢想玩了,也不去管他。


    章子修對著劉四兒問東問西,不一會就讓劉四兒領著去下注了。


    成琦兒看王善之沒有跟去玩玩的意思,心中好奇心大起,便悄悄的跟著兩人去下注的檔口瞧熱鬧去了。


    押注的檔口此時熱鬧非凡,檔口可不止一個,一眼望去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


    章子修被劉四兒引著走到一個人少的檔口,剛剛瞧解說那人講完離開,便問檔口的夥計到:


    “裏麵現如今什麽情況,怎麽下注?”


    那夥計看了看章子修,突然劉四兒從一旁冒出,趕忙說到:


    “二哥,這位爺第一次來玩,你給說說唄。”


    那夥計一看是劉四兒,笑著說到:


    “原來是你這廝。也罷,那我就給說說,正在比武的二人一個叫‘鐵戟銀鉤趙萬三’,一個是‘惡夜叉張悍’。這兩人都是得勢之境的好手。


    目前兩人已交手了半個多時辰,趙萬三被張悍一叉刺到左肩,倒是沒戳透,不過行動已然不便了。”


    章子修連忙問到:


    “怎麽個賠法?”


    那夥計說到:


    “輸贏趙萬三一比五,張悍二比一;生死趙萬三一比二,張悍一比一。其他的花樣你瞧瞧布告。”


    這時劉四兒湊到那夥計身邊,笑著說到:


    “二哥,這位爺第一次來,給透露點消息唄?”


    那夥計先是思索了一會,然後看周圍沒人,悄聲說到:


    “趙萬三在生死台不是一次兩次,那張悍卻是個雛,懂了吧。”


    劉四兒一聽,給那夥計到道了個謝,連忙湊到章子修身邊,把剛才得到得信息給章子修說了。


    章子修一聽,心中暗笑,想到,


    ‘這劉四兒,還真當我是什麽都不懂的雛了?居然還來套路我?誰不知道你們這牙人跟這檔口夥計都是一夥的,想賺我錢好拿分紅。’


    便笑著說到:


    “我倒是看好那張悍。你不是修行人可能不知道,這生死台,既決勝負,也分生死,一上場估計都全力以赴。哪有故意挨一叉的打法。你且瞧好吧。”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對那檔口夥計說到:


    “全買張悍勝。”


    檔口夥計看了章子修一眼,又奇怪的看了劉四兒一眼,滿是疑惑。


    劉四兒滿臉苦悶的給他擺了擺手。


    而這一切都被章子修盡收眼底。


    ‘哼,這兩人果然有問題。’


    檔口夥計看沒辦法,他也不好勸,便收了錢,給了一張賭票,告訴章子修等會可以憑賭票兌錢。


    然後又大喊了一聲:


    “有要下注的快些,這是本場比賽最後一盤了。”


    周圍又有幾人陸陸續續的下了注,章子修收了賭票,貼身入懷裝好,然後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中已然想到等賭贏這一局,得再灌點好酒嚐嚐,一邊想一邊咽了咽口水。


    那夥計看再沒人下注,剛準備收盤,突然一個笑嘻嘻的女聲說到:


    “一百兩,押趙萬三勝。”


    聲音剛落一張銀票便落到檔口夥計麵前。


    章子修轉頭一看,愣神說到:


    “成姑娘?你這是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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