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之看著身前的山下太郎,眼神中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看到山下太郎緊張不已,一個勁的在他身旁道歉。


    王善之隨意的對他擺了擺手就不去管他,先是檢查了一下成琦兒的傷勢,發現沒有大礙隻是真氣消耗過度後便放下心來,又去檢查了一下其他人的傷勢。


    成殷行內傷未愈交手,傷情又反複起來,雖然沒受什麽傷,還是得休養一陣。成書衣身上隻有一些傷口,都是皮外傷,完全不礙事,隨便包紮了一下仍然是生龍活虎。


    隻不過成家的其他子弟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傷,傷勢最重的是一名四旬獨臂漢子,被一名倭人一刀劈在後背,傷口的皮肉翻開,深可見骨。


    幸好王善之出門帶了不少靈藥,撒上藥包紮一番,又喂了兩顆生生造血丸,命算是保下了。


    這期間山下太郎一直跟在他的身旁,麵色緊張,王善之忙完一圈,看到身旁的山下太郎說道:


    “你滅口的速度還挺快?”


    山下太郎大驚失色,腳下一軟就跪倒在王善之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


    “王大俠,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井上雄二什麽時候偷偷跑去告密我都不知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倭人最是知恩圖報,我報道您都來不及,怎麽會害你呢。”


    這時成殷行和一眾成家子弟也走了過來,看見跪倒在地的山下太郎滿臉憤怒,他們剛才被一群倭人偷襲,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受了傷。


    成殷行說道:


    “這些倭人最是不講信用,一個個心腸歹毒,叫我說一刀殺了罷了。”


    話音剛落,又有十幾名剛才未動手的倭人趕來,一個個都跪在地上大聲痛哭,其中還有幾個女人和倭人小孩,哭得叫一個傷心。


    王善之眉頭一皺,悄聲對成殷行說道:


    “這麽多人,難道都殺了嗎?”


    成殷行看了王善之一眼,知道王善之看到女人和孩子起了善心,歎了口氣說道:


    “王少俠,人的善意最是容易被人利用,你心裏其實是明白的。”


    成殷行的意思是,他心中明白,井上雄二隻不過是個跑腿傳話的人,如果沒有山下太郎的命令,他是不敢帶人告密的。


    王善之猶豫了片刻說道:


    “這十幾人確是不知情的,今天動手的倭人不可留,算是給他們一個警告吧。”


    成殷行想了想說道:


    “也好。”


    兩人正在悄聲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落在山下太郎眼中讓他害怕不已。


    他在決定告密之前完全沒有想過,如果安家人製服不了王善之和成家人會帶來什麽結果,因為在他的固有思維中,一城之主,那就是無敵一般的存在。在他的國家,城主都擁有著十分龐大的力量。


    他正一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演戲,一邊想著看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救他一命,突然後背一痛,便被踹翻在地,接著感覺到有人一腳踢在了他的臉上,他清晰地聽見哢嚓一聲,緊接著鼻子傳來劇痛,鼻血橫流不止,他知道自己的鼻梁骨已經被踢斷了。


    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還沒抬起頭,就聽見成書衣的咒罵聲:


    “你這個小矮人居然敢來害小爺,當真以為小爺不敢殺你嗎?!”


    一邊罵一邊踢打地上的山下太郎,山下太郎躺在地上慘叫連連,而旁邊跪著的倭人一臉緊張,但是沒人敢出口相勸。


    ···


    王善之把成書衣拉到一旁,看著地上傷痕累累的山下太郎說道:


    “這條命給你留著,明日一早帶你的人跟我去安如城,從此兩不相見。如果你再打什麽別的心思……”


    山下太郎連忙磕頭說道:


    “阿利亞多!哈衣!我以後一定約束好自己的部下。”


    他看著被成琦兒縛神索綁住的一幹倭人,猶豫了片刻,咬牙說道:


    “這些人都是被井上雄二哄騙的,不知道是否可以……”


    話音未落,之前被白發老頭襲擊的中年男人已經手持長刀,手起刀落將綁住的十名倭人腦袋都砍了下來,鮮血四溢,嚇得一旁倭人又是一陣求饒。


    王善之看著這些倭人屍體,冷冰冰的對山下太郎說道:


    “帶屍體帶走,在一旁等著,明天一早跟我去安如城。”


    ······


    安家人雖然被王善之和成琦兒聯手打跑了,但是他知道此地已經不能長待,按照行進的速度來說,安家人如果再帶人來,最快也要第二天下午才能到達此地,所以說還留給王善之一行人一整天的時間來調整。


    王善之先帶著成琦兒和成家一行人見麵,成殷行是成浩然父親的親弟弟,按照輩分來說,就是成琦兒的親二爺,是成書衣的堂姐。


    所以成殷行見了成琦兒很是激動,成書衣是一臉好奇,其餘的成家子弟倒是對成琦兒既熱情,又恭敬。


    畢竟成琦兒是當年家主成浩然的女兒,雖然成家已經不在,但是宗室嫡係的身份光環不是十幾年可以消除的,尤其是成琦兒也表現出了十分不俗的修為。


    成琦兒和眾人聊了一會天,安撫了一下眾人的情緒,王善之抽空和成殷行說道:


    “如今已經暴露位置,我建議明天咱們就橫穿沙漠出關,我明日去采買一些幹糧之類的,在路上得用。”


    成殷行想了一會說道:


    “讓書衣和你一起去,我們明早和你一起出發。離安如城不遠之處有一間破廟,那地方平日裏沒有人,我們到時候在那裏等你,書衣知道地方。”


    王善之說道:


    “那就讓琦兒與你們一起,我和書衣,還有成書學大哥一起。”


    成書學就是被兩名白發老頭襲擊的中年人,別看他年齡四十多,倒和成書衣是一個輩分。


    成殷行說道:


    “那就這麽定了。”


    二人正說著話,成琦兒從成家人群中走了過來,對王善之說道:


    “我想去父親身死的地方祭奠一番。”


    王善之一聽,便與成殷行告了個罪,帶著成琦兒去了成家老宅舊址。


    ······


    王善之帶著成琦兒來到了成家老宅舊址。


    成家老宅在十七年前大戰中已經被毀成了一片廢墟,處處是斷壁殘垣。


    二人在路上已經說了這兩個月來的種種事情,成琦兒聽到王善之說十天願女宮一行,也是十分驚訝,並表示願意陪王善之一起去尋找這個秘密,讓王善之好一番感動。


    王善之也說道要接成家人去紫陽劍派,成琦兒也表示十分讚同。


    兩人商量好,待安頓好成家人,便去玄門派,一個是陪成琦兒尋母,另外一個就是參加玄門大典。


    王善之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為什麽他的師父淨一真人要讓他去玄門派。他心中隱約能感覺到,玄門大典上一定會有事發生。


    二人站在成家廢墟前,王善之心中一陣感歎,成琦兒已經跪在廢墟前輕輕地磕了三個頭,王善之知道,那是成琦兒在祭奠自己的父親。


    王善之剛準備去勸成琦兒,成琦兒突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然後向著一處牆壁處跑去。


    跑到牆角下,就開始在地上翻找,過了一會居然從地底挖出一個被埋藏許久的木盒。


    木盒在地下埋藏了十七年,早已殘破不堪,成琦兒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盒,從裏麵拿出一柄短刀,像是玩具,可是刀刃上冒著的寒光,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一柄真正的寶刀。


    成琦兒手持短刀,轉頭看向王善之,淚眼婆娑的說道:


    “善之哥哥,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


    王善之看著哭成淚人的成琦兒,把她輕輕摟入懷中,安慰說道:


    “琦兒不哭,你想起什麽了?”


    成琦兒恨恨說道:


    “我想起害死爹爹的人了,頭發一半黑一半白十分好認,而且我還記得他腰間掛著玉佩,當時不認識,現在想起來那是用古篆書刻著的‘太極’。”


    ······


    山下太郎捂著疼痛難忍的斷鼻,一臉冷漠的看著麵前跪著的一對倭人母子,聲音低沉陰狠的說道:


    “今夜你倆悄悄離開此地,這些日子沒讓你們露臉就是為了明天,你們隻用把對方剩下人的行蹤搞清楚,到時候向我來匯報,聽懂了嗎?”


    那名女人流著眼淚,一臉傷心的對山下太郎說道:


    “你為何要殺了井上君?”


    山下太郎有些不耐,說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動手殺人了?井上當時已經被抓,他是死定了,我殺和那夥人殺有什麽區別嗎?”


    女人一聽,捂著眼睛又是一陣哭,身旁的小男孩一邊安慰自己的母親,一臉憤怒的盯著山下太郎。


    山下太郎看到小男孩的目光,居然感覺到心中一寒,這眼神像一隻狼盯著獵物一般。他想不通一個小男孩怎麽會有如此眼神。


    不過這眼神讓他很不舒服,站起來一腳將那男孩踹翻,然後說道:


    “八嘎!明天如果把交代的事辦砸了,我就要了你的命!”


    女人一看自己兒子被踹翻,連忙跑去把男孩抱在懷中,一個勁的道歉。


    山下太郎站起身來就走,他沒有回頭,沒有看到被母親抱在懷中的那名小男孩,雙手緊緊攥著地上的砂石,指頭因為用力過猛已經發白,雙眼通紅的望著他離開的方向,發出一聲野獸一般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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