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敗了!”


    到處都是敗逃的貝裏潰兵,在都蘭人的追擊下,貝裏軍隊從原先的後撤迅速演變成全線潰敗,他們尖叫著將武器盾牌扔在地上,撒開步伐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那些潰兵就像是浪花一般不斷衝擊著王旗周圍還在堅守的貝裏軍陣,這些忠誠的士兵還在保護著站在他們身後的卡萊爾國王。國王本人此時已經麵如土色,他想要撤軍,可原本打算來這裏匯合的己方騎兵在看見步兵潰敗後,就幹脆朝另一個方向逃跑,導致那些恐怖的都蘭騎兵徹底盯上了自己。


    “陛下,撤退吧,讓他們先擋住都蘭人,隻要我們能回到尼昂城,就安全了!”


    護在卡萊爾四世國王身邊的貴族語氣焦慮地喊道,從他們的視角看去,理查德率領的都蘭騎兵就宛如濤濤洪水一般,以不可阻擋之勢衝殺過來,他們毫不懷疑己方的步兵戰陣會被敵騎直接衝散。


    卡萊爾國王隻是猶豫了片刻,便馬上做出了決定,他選擇聽從身邊貴族的建議,將這些機動性不高的步兵丟棄在這裏,自己騎著戰馬跑路——這雖然是一眾可恥的懦夫行徑,可相較於被俘,他寧願承受這個罵名。


    “撤退!撤退!”


    做出決定後,他選了一個低級貴族讓他留守指揮步兵抵抗,自己則帶著其他騎馬的貴族一同撤離這裏,為了讓步兵們能抵抗得更久一點,他將王旗也一同留了下來。


    然而,他卻是高估了麾下步兵們的戰鬥意誌,麵對氣勢如虹的都蘭騎兵以及兵敗如山倒的場麵,他們還沒等都蘭騎兵靠近,就控製不住地開始後撤,哪怕是軍中的貴族和軍官大聲嗬斥都難以阻止他們的潰敗。


    眼見都蘭騎兵踏著令地麵都為之顫抖的混亂步伐離他們越來越近,那些貴族和軍官也不得不加入了潰逃的步兵行列之中,將他們脆弱的後背暴露在敵人的攻擊範圍內,不過好在都蘭騎兵的目標並不是他們,在衝入人群後,除了那些擋在他們奔跑路徑上的步兵被撞倒撞翻,卷入馬蹄底下,大多數人都被直接略過。


    在潰逃的浪潮中,許多人穿過插在地上的貝裏王旗,不知是誰在逃跑的時候不小心將旗杆碰倒,那象征著王室威嚴的金邊旗幟緩緩倒下,用上等布料編織而成的旗幟落於泥濘之中,被那群慌不擇路的士兵隨意地踩在腳下,原本整潔的旗麵也逐漸變得和周圍的泥土一樣泥濘肮髒。


    貝裏王室的尊嚴就宛如這一麵旗幟一般,被肆意踐踏、侮辱。


    沒有人在意這一切,追擊的都蘭騎兵快速略過逃跑的人群,朝那幫騎著馬還沒跑遠的貝裏貴族追殺過去,在周圍皆是步行潰逃的潰兵之中,這些騎著戰馬還穿著精致頭盔的貴族是那麽的顯眼,以至於理查德第一眼就能發現他們,並迅速下達新的命令。


    ……


    到最後,理查德他們終究還是沒能追上狼狽逃竄的卡萊爾國王,原因很簡單,都蘭騎兵們騎乘的戰馬經過數個小時的高度運動,早已累的氣喘籲籲,難以執行追擊潰兵的任務,卡萊爾國王他們的戰馬全程就沒怎麽動過,在被追擊的情況下,跑的自然比都蘭騎兵們快,所以才將後者甩開一大截,令理查德不得不下令停止追擊。


    雖然理查德很不甘心,認為自己錯過了一個立大功的機會,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怪隻能怪對方太過懦弱了。


    等理查德他們騎著戰馬回到戰場時,地麵上隨處可見戰死的貝裏人的屍體,那些無主的武器盾牌和斷裂的長矛也都遍地都是,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戰場的天空上還在不斷盤旋著一大群遠方被吸引過來的食腐禽類。


    那些全程在後麵觀戰喊666的農兵們已經開始打掃戰場了,他們將敵我雙方的屍體分別運到不同的地方,敵人的屍體很隨意地扔在一起,包括盔甲在內的身上值錢的玩意都被搜刮幹淨,理查德就看見那堆屍體裏有著許多被扒光的,隻留下一條底褲,十分淒慘。


    除了那些打掃戰場的農兵外,還有許多麵色帶著疲倦的士兵拿著長矛巡邏,將地上看起來沒有明顯傷口的屍體重新插一邊,防止有人裝死,同時也在盯著那些農兵,防止他們在搜刮的時候藏私。


    如果隻是一個兩個的錢幣的話私藏起來也不算什麽,像是盔甲、盾牌、刀劍、長矛、箭矢這些更值錢的東西就不行了,當然把這些收集起來也不是為了賣錢,而是準備進行簡單的處理後用在下一場戰鬥中,哪怕是損壞的都不會被放過,如果是實在修補不了的話,就會將鐵器卸下來,重新熔鑄。


    在看見騎兵們凱旋歸來時,不論是打掃戰場的農兵還是巡邏的士兵,他們都停下手中的動作,向這些決勝的騎兵和騎士老爺們致意敬禮,如果不是騎兵們的衝鋒,他們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死在宛如絞肉機中的近戰肉搏之中,如果是貝裏騎兵戰勝了他們,那麽現在狼狽潰逃甚至被俘虜的人也就是他們了。


    ……


    回到營地,奧爾鬆公爵和一眾貴族早已等候多時了,他們看著那全身都被鮮血染紅的理查德,皆出聲為理查德慶賀,理查德疲倦地翻身下馬,一邊將戴著的頭盔取下,露出底下被汗水打濕的俊朗麵容,他的長發都被汗水黏在皮膚上,伸手去抓撓,還飛出了點點水珠。


    就在這時,他才發現在貴族裏麵還有一個不久之前打過交道的人——軍事總管瑪拉吉。


    瑪拉吉全程盯著理查德,見那個擊敗了自己的貴族在脫下頭盔後,裏麵的麵容居然這麽年輕,不由得泄了氣,發出一聲苦笑。


    “公爵大人,如您所願,我帶著騎兵們凱旋而歸,不過還是沒能活捉卡萊爾國王。”


    理查德單膝跪在奧爾鬆身前,沉聲道。


    “沒活捉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你不用放在心上。”奧爾鬆公爵伸手扶起理查德,沒有嫌棄對方身上的血跡,在他的肩膀拍了幾下,而後麵向貴族們,道:“經此一役,貝裏人將再無力量與我軍抗衡,在這裏紮營休息幾天,我們繼續向尼昂城進軍,一舉拿下整個尼昂領!”海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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