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酒吧的那一瞬間,龍洋就發現了他的目標:公共安全第九處副處長白斯文。


    一個大人物。


    龍洋看過有關白斯文的全部材料——確切的說,是他的雇主能夠找到的全部材料。雖然這個人隻是一個上校副處長,但事實上,他卻是公共安全第九處的實際負責人,因為這個部門的名義最高負責人是那個權力極大的達綺芬妮。


    所以,也就是說,隻要可以殺了他,即使不能讓公共安全第九處的工作陷入癱瘓,也可以讓它遭受自從成立以來所遭遇的最嚴重打擊。


    不過更重要的是,這也是對莫非和郭波在西南地區的統治的沉重打擊。


    龍洋舔了一下有些幹的嘴唇。打擊莫非和郭波的統治,當然,殺掉白斯文——他能夠幹這件事,一個小意思——把一個活著的、有生命的大人物,用衝鋒槍變成一具殘破的、渾身是窟窿的屍體。小意思,但美妙的令人滿足。


    他又向白斯文靠近了一點,隻要再靠近一點,他就可以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而白斯文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他的注意力剛才完全被鄰座的香豔表演吸引住了,現在又興致勃勃與同座的兩名少校軍官討論著什麽。


    龍洋很高興。目標毫無防備,殺死他將會非常容易。


    然而就在這一刻,一些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幾個身上穿著同樣款式的黑sè風衣、戴著黑sè禮帽和墨鏡的男子走進酒吧,徑直走向白斯文,同時舉起隱藏在風衣下的衝鋒槍。


    “一群蠢貨!業餘的家夥!”龍洋低聲罵了一句——即使初出茅廬的殺手也知道,如此肆無忌憚的方式隻會打草驚蛇。


    就好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觀點,在這群過於業餘的槍手開槍以前,坐在白斯文身邊的那個上校軍官已發現了危險。


    “趴下!”他大喊起來,同時猛的將白斯文撲倒在地,兩位少校稍微愣了一下,也立即縮到桌子下麵。隨後爆發出來的密集彈雨幾乎全部打在了沙發的靠背上。


    然後是尖叫聲。突然爆發的刺殺顯然嚇壞了酒吧裏的顧客們,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歇斯底裏的大叫著,衝向了酒吧的大門。隻有少部分人留了下來。


    其中當然包括龍洋。雖然對於他來說,刺殺白斯文的最佳機會已經消失了,不過他並不準備放棄——那幾個過於業餘的白癡刺客顯然不可能完成他們的任務,最後的致命一擊仍然需要由他完成。


    他放低了身體,躲藏到角落,小心的觀察著酒吧裏的局勢,尋找屬於他的新機會。


    不過在最開始的這段時間,幾位倒黴的軍官完全被七支衝鋒槍的火力壓製住了,並且劉波和鄧侃都受了傷。


    “見鬼!”白斯文氣急敗壞的大叫著,他一點也不明白這些快槍手究竟是從什麽地方跑出來的、以及他們為什麽會把自己當作目標……不過現在不是研究問題的時候。他很清楚,如果不能立刻開始行動,他一定會遺憾很長一段時間。


    他從衣服下摸出自己的勃朗寧大威力手槍,將它上膛,然後問到:“你們有武器麽?”


    “謝天謝地,我們都帶著。”劉波皺著眉頭的回答到,左肩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很難受——離開巫山訓練營以後,這是他第一次被子彈擊中。


    然而這也讓他相當惱怒。“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幫龜兒子簡直活得不耐煩了。”他拿出自己的M1911A1手槍,咬牙切齒的叫到。


    “不要命的東西!”趙歡也說到。他的手裏有兩支勃朗寧手槍,並且在他的小腿上,白斯文還看見了一支轉輪手槍。


    他究竟是來喝酒還是來找茬?他還沒有想明白,更令人感到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右手被子彈擊中的鄧侃竟然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珍珠”手雷!


    並且他正準備咬掉手雷的保險環。“請老子吃花生?老子請你們吃珍珠!”


    “快阻止他!”白斯文的臉sè瞬間變得異常慘白。在酒吧裏丟“珍珠”手雷?這簡直是發了瘋了,如果炸壞了什麽東西——這是必然的——最後誰來賠償酒吧的損失?而且酒吧裏或許還有沒有逃離的平民……


    劉波和趙歡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xìng。三個人同時伸出手,試圖阻止情緒失控的同僚。然而他們還是晚了一步,鄧侃已經將手雷拋向了幾個槍手。


    “手雷!”幾名槍手都被飛向他們的黑sè小圓球嚇壞了,甚至龍洋也被嚇了一跳。雖然美國的黑幫在火並時偶爾也會使用手雷,但……好吧,哪個國家的軍官會帶著手雷到酒吧喝酒?難道他的目的本來就是炸掉酒吧麽?


    也許是,也許不是,反正,手雷已經爆炸了。


    猛烈的爆炸聲中,無數鋼珠如同暴風一般橫掃了槍手們所在的位置,整個酒吧裏都充斥著玻璃或者別的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當一切恢複平靜的時候,慘叫聲立刻響了起來。


    接著是一陣悲鳴:“老三!老七!”


    大部分槍手都躲開了手雷的襲擊,除了被稱為“老三”和“老七”的兩個倒黴蛋。老三已經死了,至少有兩百多顆鋼珠擊中了他的身體,就像被十二號霰彈槍在極近的距離連續擊中,現在沒有哪個槍手還能認出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是他們的老三。


    當然,他們知道他就是老三,因為老七還活著——但比死了更加糟糕,而且他的死亡也隻是一個毫無意義的、與時間有關的問題——他的小腿完全被掃成了蜂窩,大腿上也像首飾鑲嵌珠寶那樣向點綴著十幾粒鋼珠。


    除了不斷發出淒厲的嚎叫,他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等死。


    老七的慘嚎和老三的屍體在聽覺和視覺上嚴重刺激著其他五名槍手的神經。不幸的是,他們的神經並不像真正的殺手那麽堅強。在幾秒鍾以內,他們的大腦就已完全被血液和腎上腺素充滿了,歇斯底裏的衝動起來。


    “殺了你們!”一個槍手首先開始行動,他一邊向瘋狂的發shè著子彈,一邊衝上前跳到一張沙發上。酒吧的沙發靠背很高,隻有站在高處,他才能直接看見白斯文並向他開火。


    然而他明顯忘記了兩件事:首先,“芝加哥打字機”的彈鼓裏的彈藥並非無限,它隻能容納五十發子彈,而他在衝上前的時候並沒有更換它;其次,雖然站到高處可以讓他看見白斯文,但同樣的,白斯文也可以看見他。


    很不幸的是,這個槍手的運氣……或者說人品,並沒有他認為的那麽好。在他看見白斯文的一瞬間,槍機擊空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白斯文沒有給他犯第二個錯誤的時間。槍聲響起,然後槍手便向後倒了下去。額頭上的彈孔明白無誤的告訴所有人,他已經蒙主恩召了。


    這顯然又是一個他的同伴無法接受的悲劇。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內接連失去三位同伴,槍手們的情緒徹底失控了,他們猛烈向敵人的發shè著子彈。作為回應,白斯文、劉波和趙歡也用手槍回敬著他們。


    四比三,衝鋒槍對手槍,理論上仍然是剩餘的四個槍手占據著優勢,然而很快他們就變成了三個人:酒吧的調酒師拿著一支霰彈槍從吧台後站起來,對準離他最近的槍手扣動了扳機。


    槍是好槍,而且距離也很近。伴隨這“轟”的一聲悶響,槍手的腦袋就隻剩下了一半。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槍手在低頭換彈鼓時被劉波和趙歡擊中。現在隻剩下兩個人了,而他們的敵人卻在增加——酒吧的老板,一個身材瘦小的意大利人,嘴裏叼著一支特大號的雪茄,端著一支“芝加哥打字機”,率領著一群看起來顯得窮凶極惡的、同樣端著“芝加哥打字機”的保鏢從後台殺了出來。


    當更加密集的槍聲響起的時候,龍洋知道,刺殺白斯文的機會已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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