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真實想法?”郭波覺得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事實上,如果向他提問的不是莫非而是蔣委員長,他可能會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我的真實想法?”他重複了一遍。“這是一個無聊但有趣的問題。”


    蔣委員長顯然被嚇得不輕,以至於忘記了某些關鍵xìng因素——或者他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那些因素。g qìng很多年前就擁有了消滅南京國民zhèng fǔ的能力,但他和莫非為什麽一直沒有那麽做呢?


    沒有任何事情是毫無理由的。委員長閣下應該認真考慮一下,他們允許他那個弱小的zhèng fǔ繼續在名義上統治中國這麽多年的唯一理由是什麽。


    “有一支軍隊,是我們既不願意麵對、也沒有能力麵對的。”郭波看似漫不經心的彈了一下手中的酒杯,“我還不準備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莫非。”


    西斯君主看上去驚訝了一會兒,但很有可能是偽裝出來的。“我以為你已經準備好了,我的朋友。”


    郭波沒有理會他的表情,平靜的回答到:“事實上,我還沒有完全準備好。”


    “你動員了一支規模龐大的、在歐洲算得上頂級的軍隊,我的朋友。”莫非提醒到,“即使你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你,也應該考慮一下我們的委員長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已經充分考慮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莫非。”郭波聳了聳肩,“否則我會將預備役部隊一起動員。”


    莫非笑起來。即使經過通訊器過濾,郭波仍能聽出他的笑聲中包含著的、西斯君主固有的yīn險成份。“值得慶幸的是,你沒有這麽做,否則我們就必須更多的承擔一些責任了。”他說,“但你真的還沒有準備好麽?”


    “我很奇怪,”郭波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他有些迷惑,“莫非,我記得你一直反對我統治中國。”


    “幾個月前摧毀的那些神秘飛船改變了我的主意。”西斯君主直言不諱的說,“我肯定那些家夥還會再回來,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危險嗎?”


    “那些家夥的作戰飛船比‘勝利’號落後一千年以上,隻要來的不是一支艦隊,應付起來完全沒有問題。”


    “聽起來還不算太糟糕。”但不知道為什麽,郭波始終覺得莫非隱瞞了什麽。然而西斯君主向他隱瞞的東西多不勝數,以至於現在他連調查一下的興趣都沒有。而且現在也不是追根究底的時機。


    郭波聽見了敲門聲。“我得走了,莫非。飛機在等我。”他說到,然後關上通訊器。接著走過去拉開門。


    站在門外的是他的政務秘書、久違了的史雪兒小姐。


    郭波感到很意外,畢竟她已經有八個月沒有露麵,但他隨即想到這可能是達綺芬妮的安排——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特工史雪兒小姐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的同誌,似乎應該讓她返回莫斯科匯報工作情況。


    不過這很可能會要她的命。安排史雪兒潛伏在他身邊的是外交人民委員別爾科夫同誌,而現在領導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卻是拉夫連季•帕夫洛維奇•貝利亞。


    這位同誌的名聲不太好,在另一個時空中就以大清洗聞名於世,誰知道他會怎麽處理一個前任留下來的、長期沒有取得成績的、同時又幾個月沒有聯係的女間諜呢?或許她會被當成叛徒處理掉……


    郭波又想了一下。雖然貝利亞同誌做事情有些,嗯……不那麽近人情,但他大概還不至於愚蠢到將一位應邀前來蘇聯訪問的外國將軍的女秘書幹掉。


    再仔細想想,達綺芬妮可能會做這種事,但貝利亞肯定不會……


    郭波的反應讓史雪兒感到很不滿意——但也可能是因為另一個人所共知的原因。總之,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股惱怒的味道。“主席閣下,我不得不提醒你,當你像一個傻瓜那樣站在這裏的時候,機場上正有許多人在等你。”


    “我隻是……”他尷尬了一會兒,但很快鎮定下來,“見到你讓我感到很驚訝,上尉。”他盯著她軍服上的肩牌,“噢,看來你獲得晉升了。”


    “還有一枚勳章,紀念我死裏逃生。”這更讓她感到惱火。史雪兒覺得,達綺芬妮將她晉升為上尉並頒發給她一枚“死裏逃生”勳章純粹是為了嘲笑她;**裸的、肆無忌憚的嘲笑。


    她痛恨這件事,痛恨她的軍銜和勳章,但不幸的是,在工作的時候,她還必須將它們戴在身上。


    這真是該死!


    郭波看著史雪兒,眨了眨眼睛。他大概能猜到她現在的心情。不過還能說什麽呢?當一個女人開始生氣時,誰也別想對她講道理。他歎了一口氣。“我們出發吧,上尉。不要讓送行的人等得太久了。”


    “他們已經等了很久了,主席閣下。”史雪兒冷哼了一聲,然後向旁邊退開,給他讓出一條路。


    郭波無奈的聳了聳肩,走出了房間。


    ……


    在一名女軍官的的帶領下,前貴州省主席王陵基——當然,他的貴州省主席職務是由郭波任命的,而這個職務前加上“前”的原因則是貴州省很快就會不複存在,西南的三個省級行政單位都將撤消,變為一些麵積巨大的市——走進了原本屬於郭波的、但現在裏麵隻剩下達綺芬妮的辦公室。


    “達綺芬妮小姐,你找我有事?”王陵基顯得很謹慎。當然,像他這種失去了軍權、卻在西南zhèng fǔ中擔任高級官員的舊軍閥,自然應該隨時保持小心謹慎的態度。


    然而他的出現卻讓西斯學徒感到有點意外。“我不記得我派人找過你,王中將。”她的態度有點冷漠,但並沒有惡意,隻是單純的、她在麵對外人時通常表現出來的那種理所當然的冷漠。


    這讓王陵基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否則達綺芬妮剛才的那句話可以將他嚇出心髒病。“我接到了電話,是你的副官打來的,達綺芬妮小姐。”


    “顯然,她犯了一個很低級的小錯誤。”達綺芬妮揚了一下眉毛,但並不惱怒。她的副官是一名新手,並且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藏族美女——安德烈指揮官的未婚妻,所以她決定容忍她的錯誤。


    何況那個錯誤也不算嚴重。“我要見的是你的夫人,王中將。”


    “我的夫人?達綺芬妮小姐,你說的是哪一個?”不管他以前有多少夫人,現在王陵基仍有四位夫人。西南地區允許一個人娶多個老婆,並且在理論上沒有任何上限……但實際上,有錢人在這個問題上卻表現得相當謹慎。


    因為根據法律,離婚時男方支付給女方的贍養費,最高可以達到男方財產的一半。


    王陵基就遇到過這種麻煩。那一次雖然他沒有把自己全部財產的一半吐出來,但仍損失了十萬美元。這件事在他心裏留下了嚴重的yīn影,以至於聽到達綺芬妮提到他的夫人時,他的心髒就立刻劇烈跳動起來。


    但達綺芬妮提到他的夫人並非因為有誰提出要與他離婚,她提到她們,僅僅是因為王陵基的夫人中,有一位是複興社派來的sè情間諜——不過她一到g qìng就變成了受公共安全第九處控製的雙重間諜,否則她早已經死了。


    現在,達綺芬妮需要她向南京zhèng fǔ傳遞一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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