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受到攻擊——重複,我們受到攻擊!”


    槍聲響起還不到一分鍾,劉德海已經在對著無線電大聲嚷嚷了。徐洪運看了他一眼,苦笑著聳了聳肩,轉向接近一千米外的敵軍,舉起他的望遠鏡。


    然後他咕噥了一句。“奇怪。”


    “怎麽?”一個士兵立即問到。後勤單位的士兵通常都缺乏戰鬥意識,突如其來的交火無疑使他們jīng神緊張。


    “奇怪。”徐洪運回答,“我們的敵人正在撤退。”


    但事實上,這並不是讓他感到奇怪的問題。在中國,已經沒有任何軍隊能夠抵擋西南軍隊的前進步伐,而且所有人都明白這點。所以,如果一支軍閥的軍隊見到西南的黑底銀鳳凰標誌,它完全可能自行崩潰,即使它占據著戰場主動——然而問題在於,出現在他的望遠鏡裏的那支軍隊看起來並不像盛世才或者別的某個軍閥的士兵。


    他們更像俄國士兵。莫辛-納幹步槍特有的槍刺,安裝了彈盤的DP機槍,帶有防盾和小輪的馬克沁機槍,還有士兵頭上的波浪邊的頭盔,所有這些,都在證明那些士兵是俄國士兵。


    但吐魯番附近怎麽會有俄國士兵?


    “見鬼,這是怎麽回事?”徐洪運皺著眉毛。


    “需要追擊嗎?”劉德海靠過來。中尉看起來有點難堪。當然也不值得奇怪,連情況都沒有弄清楚就開始對著無線電大喊大叫,這足夠讓他成為所有人的笑料了。


    劉德海想給自己挽回一點麵子。他的排有5輛機槍卡車,用來追擊一支撤退的敵軍……有點麻煩,但也不是不可能。


    隻不過徐洪運不打算給他機會。“讓國土安全部的炮艇機解決他們。”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把那支撤退的敵軍幹掉,不管他們是不是俄國士兵。xīn jiāng是中國領土,就算真的在遠離邊境的地方幹掉了一支俄**隊,莫斯科也隻能看著。


    當然他還是耍了點小心眼。國土安全部是達綺芬妮小姐管轄的部門,如果蘇聯zhèng fǔ真的提出抗議或者想幹點別的什麽,在她的庇護之下炮艇機上的那些混蛋也不會少掉一根頭發,比陸軍的可憐蟲們幸福多了。


    “那我們做什麽,少校?”劉德海不甘心的問。


    “把事情弄清楚。”


    當然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先頭車上的士兵首先發現了那支在公路旁邊宿營的神秘軍隊。在詢問軍事情報局派來的維吾爾族向導並得到否定答複以後,那些興奮過度的士兵就用他們的M2機槍開火了,接著緊隨其後的二號車、三號車也開始shè擊,然後那支軍隊就開始撤退。


    “蠢貨!”徐洪運低聲罵了一句,劉德海的臉sè也變得更加尷尬起來——竟然把自己人的shè擊當作敵襲,他的臉麵都丟光了。


    “不過那支軍隊到底是哪邊的,盛世才還是俄國?”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劉德海低聲詢問到,隻是為了轉移別人的注意力。


    “誰知道!”徐洪運慢慢的搖了搖頭,準備下命令讓車隊繼續前進,但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大叫起來。“看!”


    “看什麽?”少校轉向士兵手指的方向,進入他的視線的是漫天的煙塵,像是一支車隊正在前進,也像是沙漠裏常見的沙塵暴。他再次舉起望遠鏡,這一次,目鏡裏出現的變成了一輛老式坦克。


    一輛俄國的T26。在它後麵,徐洪運又看到了第二輛、第三輛、第四輛……


    一支坦克部隊!


    “俄**隊!”現在,少校能夠確定敵軍的身份了,盛世才的軍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多出一支坦克部隊,即使那些都是老掉牙的T26,甚至不如安哥拉人的T35和T28,但坦克部隊就是坦克部隊,它們唯一的含義就是,他遇到了俄**隊。


    包括劉德海在內,後勤部隊jǐng衛分隊的指揮官都有點驚慌失措,而與他們在一起的步兵部隊隻有一個營,雖然指揮官也是一名少校,不過,所有人的目光還是理所當然的集中到了徐洪運的身上。“怎麽辦,少校?”


    “就地轉入防禦,呼叫空中支援並向軍團指揮部報告。”徐洪運果斷下達命令——盡管他根本沒有指揮過一場常規戰鬥——不過他還是有最基本的判斷力。單薄的機槍卡車顯然無法抵擋T26的45毫米火炮,但輕型坦克也不一定能夠抵擋.50口徑機槍集中shè擊,而且步兵還有RPG,俄**隊占不到便宜。


    隻要能夠堅持到那兩架安裝有105毫米火炮的炮艇機到達,那麽他就贏了。


    在這一刻,其他指揮官也都清醒了,立刻行動起來,指揮自己的士兵構築陣地。同時,新的呼叫也通過無線電波送了出去。


    “我們遭到蘇聯軍隊進攻——重複!我們遭到蘇聯軍隊進攻。”


    電波的傳送速度無疑非常迅速,西進軍團指揮部的反應也無可挑剔,g qìng司令部的工作人員更是行動敏捷。隻過了二十分鍾,達綺芬妮和傑拉德指揮官就得到了消息,然後正在與別爾科夫談判的郭波也知道了。


    “你怎麽看待這個問題,同誌。”郭波平靜的將剛剛拿到的報告放到外交人民委員麵前。


    “這顯然是一個不確切的情報。”外交人民委員同樣平靜,“我國zhèng fǔ沒有在xīn jiāng部署軍隊。”


    “我們的情報機構也這麽說,不過我的軍隊確實遇到了蘇聯軍隊,或許,明天我們就能看到照片了。”郭波將那份報告收起來,動作輕鬆,還有點漫不經心,似乎並不在意。當然事實上也確實如此,xīn jiāng沒有蘇聯軍隊,達綺芬妮的情報絕不會出錯,胡子笑的緊急報告具有的唯一價值就是用來訛詐外交人民委員。


    他稍稍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麵的那一位。


    別爾科夫正板著一張臉,暗自詛咒自己的某些同僚——當然還有郭波。他當然對xīn jiāng出現的那支“蘇聯軍隊”心知肚明。那不是蘇聯紅軍,是盛世才的軍隊,隻不過用蘇聯武器進行了武裝——去年,當g qìng宣布將在西部進行大規模軍事演習時,那位xīn jiāng王開始擔心自己將成為下一個馬步青或者馬步方,因此向莫斯科提出購買一批武器。在那個時候,g qìng還沒有表現出對xīn jiāng的興趣或者企圖,因此在前任外交人民委員李維諾夫的推動下,同時紅軍也覺得這是一個處理垃圾的好機會,所以盛世才如願以償的獲得了一些退役的老式武器。


    但是現在,這些武器卻成了麻煩。要是郭波弄出一堆蘇軍士兵……或者看起來像蘇軍士兵的屍體的照片,以及一些繳獲的蘇製武器,莫斯科就要有一些麻煩了。


    別爾科夫隻能祈禱郭波沒有這樣的企圖。當然按照他對這個瘋子的了解,外交人民委員覺得他隻是想在談判中獲得一點優勢。但問題在於,他要這點優勢有什麽用?他一直占據著優勢,但有在許多有正義的問題上采取了主動退讓的態度……他到底想做什麽?


    “我建議暫停談判。”外交人民委員宣布。這是一個符合實際的提議:他需要緊急聯絡莫斯科弄清楚情況,盡管事實上他隻是想考慮一下郭波的企圖。


    但郭波總能讓他感到意外。“我認為沒有必要麻煩莫斯科的同誌們,別爾科夫同誌。”他輕描淡寫的揮了下手,“就算那是一支蘇聯軍隊,也不會損害中國與蘇聯的友誼。正如我們都知道的那樣,有些時候,軍隊會拿到過時的地圖,使他們向錯誤的目標發動進攻……”


    “上帝,誰來告訴我,他到底想說什麽!”別爾科夫在心裏劃了一個十字。


    或許是覺得他太虔誠了,上帝回應了他的祈禱。


    “……當然,盡管中國與蘇聯的傳統友誼已是如此深厚,但仍然有必要進一步增強它。”郭波故意暫停了一會兒,然後揭開謎底,“所以我真誠的建議,修築一條連接中國與蘇聯的石油輸送管道。當然作為兩國友誼更深入的體現,我們會向蘇聯購買更多石油。”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別爾科夫很想直截了當的拒絕郭波:在過去幾年裏,他和莫非已經圈定了大批石油產地作為未來的勢力範圍,而且他們還能以相對低廉的價格買到美國的石油,但就是這樣,他居然還想著蘇聯的油田!糟糕的是,在與中國進行的石油交易當中,蘇聯zhèng fǔ無疑是吃虧的:每桶原油的實際價格才75美分,不但低於國際正常價格而且g qìng支付的美元裏還有大量假鈔……


    不過隻有別爾科夫自己知道這個秘密,並且他也不打算把它抖出來,至少現在不。


    他找了個理由說服自己:這是一個不合時宜的舉動,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將要爆發的時候惡化蘇聯的遠東國際局勢無疑是個錯誤。因此,最終他也沒有直接拒絕郭波的建議。


    “我會向莫斯科轉達你的建議,將軍閣下。”


    “希望貴國zhèng fǔ的動作稍微快一點,畢竟我們都知道,國際形勢將會出現明顯的變化。”郭波友善的提醒到。


    奧地利之後,就應該是捷克了。


    然後,德國在西邊,蘇聯在東邊,再次瓜分那塊歐洲擦腳墊。


    他知道莫斯科不會錯過這躺班車。


    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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