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原州,慶州,三州的鐵器,食鹽,茶葉,絲綢,從旬日前開始穩定上漲,距今上漲已超半成!”


    李墨將一份文本放在了李絢的麵前,上麵羅列著種種數據,並以表格的形式清晰展現。


    另外一側的李竹將一份詳盡的地圖擺在了李絢的麵前。


    如果兵部職方司的人在這裏,就會發現,李絢麵前的地圖,比他們那裏最精細的地圖,還要更加精細三分。


    “看樣子,突厥人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了!”李絢想起今天在則天門下遇到了幾位突厥貴族,心裏忍不住的一陣冷笑,太子李弘病逝,就連突厥人都看到了這裏麵的機會。


    自從當年東西突厥先後被滅,突厥人雖然臣服於大唐,但一直蠢蠢欲動,如今機會來了。


    “不僅是突厥,西域和吐蕃的大宗貨物交易價格同時開始有了上揚。”李墨臉上流露出一絲擔憂。


    如果說其他地方倒也罷了,但牽涉到吐蕃,就牽涉到了他們自己。


    鬆州、維州、保州是川西門戶,距離彭州直線不超過四百裏。


    貞觀年間,鬆讚幹布曾親率大兵二十萬人入侵鬆州,川主寺一役,唐軍大勝,這才有了後來鬆讚幹布遣送使臣送黃金以求通婚和好之事。


    “年初的時候,吐蕃遣大臣來請和,聖人不允,現在看到太子病逝,都感覺機會來了!”


    李絢忍不住搖搖頭,但隨即冷笑說道:“距離大非川兵敗,已經五年過去了,前年我們就重置了安西四鎮,去年又收拾了疏勒,眼看新的戰事再起,吐蕃自然慌了,現在太子病逝,他們又覺得能行了。”


    當年大非川一戰,雖然看起來是唐軍慘敗,但實際上即便是在高原反應下戰力衰弱到極限的唐軍,也給了吐蕃人巨大的殺傷。


    一旦唐軍卷土重來,吐蕃也感到非常頭疼。


    “不過他們現在還沒有準備好,我們還有時間。”稍作停頓,李絢臉色冷酷的說道:“通知秦家,尉遲家和其他各家,所有銷往突厥和吐蕃的貨物,價錢立刻上漲三成,半年後,我要看到往西商路的所有貨物價錢上漲三倍……”


    這些年,彭王府雖由彭王妃在獨立支撐,但與各家寡居和衰落的王爵將門都有很深的聯係,更是組織起了一支共同的商隊。


    李絢從三年前接管彭王府的財政,如今更是已經逐漸的掌握了這支商隊的最大話語權。


    最根本的原因,是他能夠給所有人都帶來最大的利益。


    “還有,讓商隊護衛和各地關卡的守軍聯絡,不容許絲毫鐵器通過商路銷往吐蕃和突厥,違者殺。”李絢的口氣十分冷酷,聽起來似乎他能命令各地的關卡守軍一樣,但實際上根本不是這回事。


    彭王府雖然家道衰落,但畢竟是李氏宗室,秦家和尉遲家雖然在中樞力量薄弱,但在軍方關係很深。


    更何況禁絕鐵器運輸本身就是朝廷法令,隻不過以往執行的不是那麽嚴格罷了。


    “那些殺胚比我們還要敏感,搞不好已經嗅到了戰爭的味道。”李墨在一旁讚同的點頭。


    “關卡自有那些守軍負責,我們要做的,是禁絕岷山一帶所有的鐵器走私,派我們的人去岷山。”李絢輕輕的敲著眼前的桌子,思索著還有哪裏遺漏的地方,然後盡可能的彌補。


    這些年,他將江南道的貨物通過長江運往劍南道,然後又轉運到吐蕃和西域,早就賺的盆滿缽滿。


    隻不過這一切都是放置在了彭王妃名下,再加上他們這些政治勢力衰弱的家族向來看重權利,對錢財並不重視,加上隱藏的夠深,甚至即便是表舅趙鞏知道李絢的手下有一批人手,知道他有一支商隊,但也不知道規模多大。


    “還有件事,秦家和尉遲家希望能夠增加在商隊當中的份額!”李墨說出了棘手的事情。


    “看樣子還是有聰明人的。”李絢輕輕冷笑一聲,然後說道:“告訴他們,可以各給他們半成……不,半成太多了,他們會更貪婪的,這樣,給他們總共半成,至於誰多誰少,他們自己去商量!還有……”


    李絢抬起頭:“告訴他們,我們要往金吾衛和長安、萬年兩縣當中安插一些人手,讓他們幫忙。秦家和尉遲家雖然衰落了,但這點小事還是辦得到的。”


    李絢目光中閃爍著一絲精光,這時候,一邊的李竹有些不明白的問道:“少郎,我們不是已經有人在長安、萬年兩縣和金吾衛當中了嘛,為什麽還要安插人手。”


    “笨蛋,這是做給別人看的,我們的行動想要在長安更加的順暢,就需要更多人遮掩。”李墨更明白李絢所想。


    “可是既然如此,那為什麽少郎不容許我們的進入洛陽。”李竹一句話問出,就連李墨都看向了李絢。


    盡管他們暗中的潛勢力已經十分龐大,但李絢一貫禁止他們進入洛陽,甚至就連他自己在洛陽都沒有半分宅院。


    “因為隻要我們不進洛陽,那麽誰都不會將我們放在眼裏,一旦我們進了洛陽,那情形就完全不一樣了。”李絢淡淡的擺擺手,說道:“不入洛陽,那我們在其他地方做任何事情都不會被別人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有人會幫我遮掩,可到了洛陽,什麽事情都會被被人放大來看。”


    李竹和李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李絢繼續道:“好了,把關於天陰教的情報都找出來,我們到了婺州要用的。”


    “是,少郎!”李墨和李竹立刻開始在趙鞏送過來的婺州,睦州,衢州,明州,括州的秘衛情報中整理起來。


    李絢一個人坐在胡椅上,這一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個婺州長史的位置應該是有了。


    但李絢肯定,他這個郡王長史隻是個擺設,真正做主的,是一位強力的婺州刺史。


    王方鱗重傷之後,朝廷應該很快就委任新的刺史,這位才是婺州真正做主的。


    李絢對於爭奪婺州的權利沒有任何興趣,以他的年紀,恐怕還要在下州長史,上州參軍,主簿,長史的位置上曆練很多年,差不多要到三十歲才有機會當然一州長史,而那基本上要到十年後了。


    十年後,什麽都晚了,所以抓住機會,李絢便死不放手。


    “少郎,這裏有一份官報,有一支超過三百人的倭國商隊抵達了明州!”李墨將一份官報遞到了李絢手上。


    “倭國前來大唐需經大海,應該不是因為皇太子的事情而來的,看樣子是三月份左相把新羅打痛了,他們害怕再來一次白江口海戰,然後唐軍登陸倭島,所以來試探的,這裏麵應該有倭國使者,隻不過聽到太子病逝的消息,他們就按耐住了……倭國如此,新羅怕也要起心思,內憂外患啊!”


    李絢忍不住的搖搖頭,朝中不時的有人在散播太子鴆殺的傳聞,連帶四周的突厥吐蕃和日本新羅也不安分起來。


    “那我們的計劃還要繼續嗎?”李墨有些擔憂的抬起頭。


    “對於一些人來講,戰爭是發財的好機會,但對於我們來講,天下太平才是最重要的。”李絢微微搖頭笑著說道:“繼續吧,日本和新羅已經被打疼了,他們不敢胡來的,東南出海的計劃很重要,絕不能停。”


    在很多人眼裏,李絢做這麽多,其實都是為了振興王府,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究竟是為了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被敲響了,趙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大郎,英王府傳來消息,英王妃已經醒了過來,暫時沒事了!”


    莫名其妙的,李絢長長的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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