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道,荒蕪之地,何家府前!你竟敢如此放肆!別說你是沈家!歲涯在此,也不敢這般!沈樵!你到底想如何!”一聲叫嚇讓沈老回頭一望,原來是何敬奎,何若夢看見父親,馬上將暈倒的安敏之扛起,跑向何敬奎身邊。


    200多斤的胖子,何若夢說扛起就抗起,著實力量不小。


    “爹爹!”


    “何敬奎!不要護犢!你知道…….”沈老怒發衝冠,手中扇子不停的抖動,雷雨交加更是讓他暴怒之極。


    “沈樵!你兒子的死根本與我們何家無關,又為何此般相逼?”何敬奎說出沈樂得死,讓沈老出乎意料,眼睛瞪得碗大,瞬間血絲充滿眼仁。


    “你早就知道我兒子的死?”說罷,就要提扇衝過去,被何若夢一語叫住。


    “沈老頭!我就是不願意嫁給你的兒子,所以父親當時把我逼上黑山,最近我父親知道沈樂已死,才讓我下山外出,如果是我們所殺,我爹又為何多此一舉,你不用腦袋好好想想嗎?”


    “想甚!我兒自小孤苦伶仃,為了沈家,一直苦心修煉上乘功法,此次出山就暴斃他鄉!如若不是你們何家,哪有這麽多事端!既然我兒喜歡你,不管如何,那你今日就跟他一起下葬,好讓我兒陰間有個伴!看扇!”沈老不聽四六,腳底一蹭,腳後積水踏出浪花,一把扇子直接飛向他們父女二人!


    這扇子的速度之快,從雨水中飛過,半點雨滴未沾。何敬奎連忙往後躲,將何若夢推開,瞬間從後背頸椎出掏出一把雪亮的回環劍,擋在扇子麵前,扇子碰到劍,直接繞著劍轉起了圈,繞出的火花四射,在雨水中很紮眼。彈指之間,意外發生了。


    “嘭!”扇子繞圈的位置,直接把回環劍切斷。何敬奎大驚失色,何若夢差點叫出了聲。


    ‘這可如何是好!’何敬奎還沒等放招,劍已斷,根本無從下手,那扇子還在轉,這麽厚的功力,根本自己無法抵擋。他眼神堅定的看了看若夢,點了點頭,可何若夢不知何意。突然,何敬奎將斷掉的回環劍扔掉,以手為劍想抓住扇骨,可扇子轉的速度根本抓不到,何敬奎的雙手差點殘廢,連忙又用另一隻手阻擋,可這根本就是螳臂當車。


    “嗬嗬!想用手阻擋我沈的扇,世界無一人!找死!”沈老那陰沉的奸笑,讓人毛骨悚然!


    “父親!”何若夢痛聲大叫。


    “丫頭!快走!回府!”何敬奎喊著,因為他自己知道,用不了多久,定會被沈老所殺,但他又不想因為自己的無能,讓何若夢受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在雨水拍打中,一把金燦燦的斧頭飛了過來,這方向直指沈老,沈樵一看,感覺不對,立馬回收扇子,將扇子擋在胸前,被斧子一彈,將沈老打退了兩步。


    這功力!這是………


    何敬奎踉蹌幾步之後,坐在了地上,何若夢全身濕透的連忙跑向他的父親。


    “爹爹!沒事吧!”何若夢看著他父親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心疼的哭了出來。


    “司徒聖斧?!”沈老驚恐萬分,他知道何敬奎的夫人是司徒凡晶,但他萬萬沒有想到….


    “怎麽?你們沈家,現在開始欺負何家了?你們當年萬宗大戰(此戰番外會說),後果如何還不知道嗎?怎麽還敢來造次!”這聲音,何敬奎如此耳熟。


    “嶽父大人!您這是?”何敬奎雙手已經無力,用肩膀撇開何若夢雙膝下跪,頭仰望著天空。


    “爹爹!您這是?”何若夢滿臉疑惑。


    “哼!你們何家的回環劍看來在你手裏算是廢掉了,當年我本不該讓我女兒嫁給你。你這能耐如何保護家人!”音落風起,讓本來雨水交加的地麵瞬間沸騰起來,這雄厚的內力,隻見地麵蕩起漩渦,一人站在當中,帶著草帽,披肩白發,手背在身後,腰間掛一斧。


    “這是你的阿爺,快磕頭!”何敬奎讓何若夢快行禮,可是何若夢完全不認識此人,發愣的看著。


    “司徒宦!你是那個當年一人一舉擊潰萬宗大戰的聖斧司徒宦!這,這怎麽可能?”沈老兩眼發直,似乎一切的複仇想法灰飛煙滅了。


    “你們這種小事,本來我不想管,可奈何他何敬奎是我女兒的夫君,就算我再怎麽不想管,我也要為我女兒著想,至於你兒子的死,我可以保證不是他們所殺,沈樂的功夫我見過,他們不是他的對手,又哪來的殺害。我想你是找錯人了!”司徒宦這番話,讓沈老無話可說,但也要據理力爭。


    “都知道司徒宦向來以理服人,那麽事出有因,他們何家也要有所擔當!”


    “這話倒是不假,那你說如何?”何若夢聽他們的對話,完全是懵的狀態,她看了看父親,表示很疑惑,何敬奎隻是向她不停的搖著頭,讓她不要插嘴。


    “至少,他們何家要拿出一件東西,不然我不會就此罷手!”沈老氣憤的將扇子收起。


    “你這是在威脅我?”司徒宦那低沉的嗓音,聽起來就很霸氣。


    “何家事,與你又何幹,我可以答應你不殺他,沒說不讓他賠償!”


    “你這個老頭!得寸進尺,我們何家何曾虧欠與你!”何若夢惱羞成怒。


    “何人!呀!”這叫聲嚇了他們三人一跳,一個巨大的身軀直勾勾的拱向沈樵,這力度直接把沈樵拱翻在地,比剛剛的斧頭威力還要大。司徒宦傻眼的看著。


    “這力道!這小子是誰!”


    “是不是你剛才削了一群腦袋瓜子在我麵前,我一個小小娃子,你如此嚇我,知不知道我脆弱的心靈會有多大創傷,我頂死你!呀!”原來是安敏之醒了。


    “敏之胡鬧,快回來!回來!”何若夢連眼淚都嚇沒了,生怕敏之有什麽危險。


    “哼!我還以為什麽高手,一個頂牛,就頂翻了!”敏之那健碩的身材,不屑一顧的掃了一眼沈樵,大搖大擺的走向若夢。


    “夢姐姐,這些都是誰啊!”


    “那你想要什麽?”司徒宦接著問。


    “何家至少交出一把回環劍!或者一本何家劍譜!”沈老惡狠狠的盯著剛才拱翻自己的安敏之,感覺很丟臉。


    “無恥之徒,你當年來我何家就是窺探於我何家劍譜和回環劍,今日,你終於露出端倪。還堂而皇之的拿你兒子做賭注,你真的是喪心病狂!”何敬奎氣急敗壞的說著。


    “你們何家的劍法乃至回環劍,在萬宗大戰前,流派當屬沈家,當時劍、扇不分家……..”


    “胡說八道!沈的扇,回環劍怎麽可能是沈括(沈家創始人當年與司徒宦齊名)的,還不是他當年偷的!想要劍是吧,給他便是!”說罷,司徒宦後腳跟一磕,一股氣浪將其那把斷劍撅起,甩向空中掉落在沈老腳下。


    “這把劍也是回環劍,拿走便是,如若想要劍譜,先把老夫殺了,如若不能,就滾吧!”


    這赤裸裸的挑釁,沈老哪能服,剛要上前,反讓司徒宦先手,將斧頭扔出空中,隨後瞬間變成巨斧壓向沈老頭頂,沈樵嚇得將扇子變大頂住巨斧,單膝下跪,直接將地麵跪出一坑,司徒宦瞄了一眼,收回斧頭道:“如何?還想繼續?”


    “哇哦!夢姐姐,那斧頭好大啊,好像比房屋還大,是如何變得啊?好神奇”安敏之好奇的問,何若夢連忙用手:“噓噓!別說話。”


    “司徒宦,你這是管定了?”沈老不依不饒,讓司徒宦好生厭煩。


    “還不快滾!”說罷,做出拿斧頭的架勢,沈老覺得時機不對,隻能掉頭拿著斷劍走掉了。


    何敬奎看著沈樵遠去,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何若夢趕忙扶起,拽著安敏之,走到司徒宦麵前。


    長這麽大,何若夢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啊爺。看著司徒宦這深邃的眼睛,寬大的肩膀,白白的胡須,看上去也很慈祥,如果不是剛剛那一係列的舉動,還真不知道這麽可愛的老頭,居然如此厲害。


    “何敬奎,你們何家的事按道理說我是不管的,可是那沈樵向來不本分,今日這件事,我估計他還會再來找麻煩,不過不要擔心,有我在他奈何不了你。還有不能讓晶兒知道我來過,要不然又要纏著我。”司徒宦,說罷轉身便要走。


    “嶽父大人,為何不在何府多呆幾日,若夢自出生,您就沒有看過,不如……..”


    “哎~不要多言,你的孩子,自然我是認的,她所經曆的事,我都知道,不看也罷,她在黑山還不錯,刻苦訓練鑽研功法,這我都看在眼裏,多加教導,往後定會成才。萬萬不能像你這般,丟盡了何家顏麵,當年的回環劍是何等瀟灑,哎!不說也罷,走了!”說完就不見了蹤影,根本來不及道別。街道兩旁也恢複如初,這烏雲密布的天氣,也刹那間好了起來。


    “哇!簡直就是神仙啊!在皇城,我是一次沒看到過哎!”安敏之還在感慨著。


    “父親您的手?”何若夢驚呆了一下。


    何敬奎低頭一瞧,雙手完好如初,看來是司徒宦剛剛在聊天的時候,悄悄的治好了他的雙手。


    “司徒聖斧!果然名不虛傳,當時還讓凡晶不要通知嶽父,真的是….哎,相形見絀啊!嗬嗬”何敬奎搖頭的說著。


    “走吧!回家,好好跟你說說。”何敬奎他們三人安然的進到了府內。


    “這小胖子是?”何敬奎與她們來到大廳中央坐下。


    “哦,爹爹,這便是安府的安敏之!”


    “安敏之!好家夥,這麽大了,還這麽壯,剛才那一拱,就連嶽父都很詫異,你這是天生神力啊!”何敬奎憨厚的笑著。


    “是啊,在回來的路上,還打一架呢!”安敏之怪異的看著何若夢,似乎覺得她在打自己的小報告。


    “才不是,我也弱冠之年了,不要拿我當小孩子看,對了何伯伯,請盡快救出我父親和娘親!”剛說完俏皮話,安敏之瞬間作揖抱拳。


    “嗯,果然有陸沉兄的架勢,意氣風發,不急,我現在就辦。陸沉兄的事情我定不會怠慢。”何敬奎起身,將大廳牆上掛著的弓箭拿起。


    “何伯伯拿弓箭作甚?”


    “嗬嗬,我們何家有種弓箭剪法,叫時箭,可以最快速度傳送消息,當時何若夢那麽及時的將你帶回來,就是它的作用。”說完,何敬奎寫了字條搭弓彎箭,一箭射出,從大廳中穿了出去。


    “咦?不見了?這箭連影子都沒啊,這麽快啊!”安敏之滿腦袋的疑惑,頭一次出遠門來到荒蕪之地的他,心中充滿無數的疑惑,對事物也很好奇。


    “夢兒,你帶敏之溜達溜達,逛逛吧,咱們明日出發,解救陸沉兄去!”


    而此時的皇城內,一片熱鬧景象,距離中秋不到3天,家家戶戶掛起了燈籠。滿街的欣欣向榮,讓人一眼望去,心中無比舒暢。而此時的安陸沉卻緊張萬分,他不知道到底何敬奎何時來救,而現在城內的局麵,更是籠罩著陰沉的氣息,雖說百姓幸福快樂,可他們與朝廷完全不是。


    “讓節度使成塞爾進殿!”


    歲涯在龍椅之上如坐針氈,看著走來的成塞爾,著急的問道:“成塞爾,朕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找沒到到安陸沉?”


    成塞爾被宣進宮,就知道肯定會問起此事,內心忐忑的他說道:“陛下,如今據我所知,安陸沉就在皇城內,隻是皇城之大頗為難尋,請陛下再給我些時日,定會找到的!”


    “看你那瑟瑟發抖的樣子!朕能怎樣?這麽可怕嗎?還有你剛才說什麽?再給你些時日,那朕呢?誰給朕時間!那日,李佑的下場如何,朕想你是知道的吧?你要時間,那好,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在中秋之前,也就是三天後,如果你還找不到安陸沉或者有關他的消息,提頭來見!”成塞爾,聽到這話,連忙嚇的下跪磕頭道。


    “謝陛下,謝陛下!在下定會找到安陸沉,不負所望!”


    “不要以為朕在開玩笑,整個天下都是朕的,如果你動什麽歪心思,朕讓你全家受最毒的刑罰!你好自為之吧!”說完歲涯走了,剩下成塞爾在大殿之上不知所措,躊躇滿麵。他緩慢的走出大殿,看著天空,思緒萬千。


    “成大人好心情啊?還在欣賞風景!”成塞爾聽到有人說話,立馬轉身一看。


    “呦!中書令李大人!剛才沒看見您!您這是.....”


    “前幾日陛下找我談話,讓我來輔助您找到安陸沉,不知道成大人有何打算!”成塞爾聽這話,明擺著陛下根本信不過自己,無奈隻好順從。


    “哦,我剛要挨家挨戶的搜查,還請大人放心便是。”畢恭畢敬的成塞爾顯然心中不服,李思成當然看得出,故意找茬道。


    “可我聽說,成大人已經挨家挨戶的搜查數日,不見成效啊!想必,成大人已經盡力了,不妨我來搜查一番如何?”成塞爾聽著如此刺耳的話,看著如此喧賓奪主的架勢,無可奈何,誰讓自己終究這幾日未能找到人。


    “陛下還讓我問候大人您,最近和李佑之女過得如何?”


    “李佑之女!我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成塞爾突然想到這些天差點忘記了,歲涯將李佑之女李如婉許配給自己的事情。


    “陛下就知道您日理萬機,肯定將此事忘了!”成塞爾聽他這麽說,若有所思,他在想,為何陛下會對此事如此上心。


    “陛下為何對此事如此上心?”


    “陛下的意思是,當初李佑是和李如婉合謀,那麽此事定和她脫不了幹係,你可以去問問她,是不是知道些事情,哪怕不是安陸沉的事情,說不定也會揪出其他事情出來。”


    “陛下聖明,我怎麽沒有想到。”醍醐灌頂般的成塞爾,馬上就要走,卻被李思成拉住。


    “成大人,那麽搜人的事?”


    “哦,還請李大人多多費心,多多費心。”


    自從李佑被處死,李家上上下下被監視,包括外出買菜,不管做什麽都受他人控製,李如婉生不如死,被圈在府中,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咱們還是想辦法離開此地吧!那個成塞爾早晚會想起來的,萬一想起來,過來怎麽辦?”朵朵著急的說著,原來她們知道許配之事,隻是成塞爾遲遲不來,這讓她們備受煎熬。


    楚楚可憐的李如婉在床榻上安靜的坐著:“我不會離開。家父的仇,我必須報!”說話聲音都如此溫柔的李如婉,想報仇是談何容易,這讓朵朵很難做,她不停的勸導,可李如婉手裏拿著刀,枕頭下麵也藏著刀,就連吃飯桌子下麵也放著刀,這報仇之心可想而知。但柔弱的她,又何止沒曾想過放棄逃跑,但這殺父之仇,讓她早已將生死拋之腦後。


    “可那成塞爾是陛下得力幹將,就算咱們能殺的了他,之後呢?天大地大,都是他歲涯的地盤,咱們又能跑到哪裏去?”正說著話,突然朵朵身後站一人笑道。


    “想跑?”


    “成塞爾,你終於來了!”李如婉從床上躍起,拿著刀惡狠狠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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