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父皇駕臨,請父皇恕罪!”歲醒連忙說道。


    歲涯看著他一籌莫展的樣子問道:“怎麽?有什麽事處理不來?可以跟朕說說。”歲涯問出這句話之後,歲醒稍微抬頭看了看,隨後故作姿態的說道:“嗐,我能有什麽事?父皇已經將權利交予我手,能有什麽事?父皇多心了!”


    歲涯聽後,心裏反而是高興的,因為他不是別人,而是歲涯的兒子,是將來歲國的皇帝,怎能軟弱,怎能總是依托他人。


    他拍著歲醒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朕知道推行新的製度很麻煩,更是阻礙不斷,但隻要肯做,他日必定成功,你出身在帝皇世家,本身做事就要先天條件,要相信自己,更要把握分寸。”


    歲醒點著頭回應著:“兒臣知道該怎麽做了,請父皇安心便是。”


    歲涯欣慰的笑了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後,什麽話也沒說就走了,臨走之前他與丫鬟們嚴肅的說道:“醒兒,在這期間的所有飲食都要跟上,在生活上,不論他有什麽要求都要盡量滿足,剛才朕聽到了,你們說什麽朕不讓他出去?朕可有曾說過?如若再假傳朕所說的話,立斬不赦!”


    說罷,似乎很生氣的走掉了。


    丫鬟們嚇的紛紛下跪,身體不停的發抖,臉色蒼白。


    歲醒走到她們麵前仔細端量了下:“好了,姐姐們,父皇沒有惡意,隻是不想讓你們狐假虎威罷了。”


    丫鬟們懂了,隨即叩謝道:“我們知道了,請二皇子恕罪。”


    歲醒笑道:“何罪之有,你們起來吧,把鶴軒叫來,明天就是擂台比試,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大約到了傍晚,鶴軒在宮殿外求見,歲醒將他請進來,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


    “右將軍,眼看就要到明天了,會不會出現什麽差錯?今日父皇也來過了,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鶴軒麵對他這麽多問題,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一聽陛下曾經來過,緊忙問道:“陛下來過?他可曾說什麽?”


    鶴軒很緊張,歲醒歎了口氣回應道:“父皇倒是沒說什麽?隻是說了一些今後的事,無關緊要,主要的還是明日擂台,我究竟應該怎麽做?”


    鶴軒有些像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他看了看歲醒的眼睛,納悶的問道:“二皇子,這件事您不是交給我辦理了?為何您這麽緊張,嗓子都啞成這樣了?”


    “明日,您就坐在擂台邊上,讓選手們自己辯答,您覺的誰更能貼符您的要求,就選誰便是,沒什麽好緊張的。”


    可歲醒緊張的不是這些,他緊鎖眉頭,拳頭緊握,悄聲說道:“右將軍,我緊張的不是單獨這件事,我是怕太子與父皇知道這件事,是什麽反應?歲商那裏好說,可是父皇那裏,如果認為我結黨營私,創立自己的小幫派,又如何?”


    鶴軒倒是沒想那麽多,但聽他如此一說,倒還真有可能,他坐在茶幾旁,環視了一周。


    “放心,仆人和丫鬟們都被我遣去了,你但說無妨。”


    “你是為了新製度推行而去選擇的招賢納士,不會引起太多關注,唯一就是怕陛下有想法,這個我也想到了,放心我有解決的辦法,您不用過於擔心,現在天色已晚,二皇子還是快睡吧,明天的事明天解決,萬不能因為明天的事耽誤您今天的心情。”


    說罷,鶴軒拱手告退。


    歲醒當然相信他所說的話,可是長這麽大他剛剛接觸此事,也是剛剛擔此大任,恐慌在所難免。


    他整夜未眠,在床上更是輾轉反側。


    第二日,如約而至,歲醒早早的就換上了衣服,天剛剛亮,歲醒就來到了鶴軒的府中。


    敲了敲門,從裏麵走出來一位老者。


    歲醒畢恭畢敬的問道:“敢問,右將軍還在睡嗎?”


    開門的是將軍府的管家,一見是個孩子,笑道:“找我們家將軍嗎?他還在洗漱,不妨進屋等等?”


    正說著,鶴軒從院子裏走了出來,看見是二皇子,連忙躬身作禮:“二皇子這麽早,快快請進,管家去後廚拿來上好的茶水。”


    管家一聽是二皇子,驚慌失措的差點跌倒,歲醒立即攙扶了下:“老者小心些。”


    鶴軒見後笑道:“二皇子果然是仁義之君,快快請進。”


    來到大堂後,歲醒看了一周笑道:“我還是第一次來到右將軍的府中,看上去還挺簡約大氣的,甚好,甚好。”


    鶴軒納悶的問道:“二皇子,你這麽早來,還是為了擂台之事?”


    歲醒微微的點了點頭:“現在倒也釋然了,就是想跟你一同前去。”


    說罷,他們就簡單的聊了幾句家常話,隨後就出發了。


    在街市上,很多人都在聚集,而且說什麽的都有,歲醒聽後還是挺高興的,因為終究還是表揚的話比較多。


    他走在街市上,百姓並不知道歲醒是二皇子,姑娘看到了還要多看好幾眼,歲醒的臉蛋美輪美奐,一顰一笑甚至比女孩子更加惹人愛。


    “你看,這是哪家公子?長的好生白嫩,嘻嘻。”


    歲醒聽她們議論自己,還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起來,悄聲說道:“右將軍,如此威武,一襲紅衣,為何議論的都是我?將軍不是更應該被稱讚?”


    鶴軒看他那害羞的樣子,說道:“二皇子不用太過害羞,他們是第一次見到您而已,時間久了,自然而然也就習慣了,二皇子請看前方,那個高高的擂台,馬上就到了。”


    歲醒隨即抬頭一瞧,好高的擂台,擂台兩邊的字符懸掛在擂台兩側。


    “為何字符上什麽也沒有?”歲醒疑惑的問道。


    “哦,這個是我特意準備給二皇子的,到時候您可以親自題字。”


    他們緩慢的來到擂台下,這擂台望去足足有三米高,圓形的擂台,如同一架大鼓。


    台下紛紛站著很多文質彬彬的才子,看上去都器宇不凡。


    鶴軒二話沒說,直接跳上擂台聲音低沉而又有力的說道:“諸位,諸位安靜下,還是首先感謝諸位能在百忙之中能來參加、觀看此次的擂台。想必大家夥都知道,此次的擂台,不是尋常的比武切磋,而是鬥智,主要內容也是前幾日所提到的,新土地所有製,是更能貼合百姓們需求的。”


    隨後,台下一片掌聲,很多百姓都在起哄:“是啊,這件事俺知道,絕對是有利於民的,俺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在最後能真正了解此製度,俺們也很期待啊!”


    “是啊,這個製度如果最後能真正投放到百姓身上,那可是造福一代人啊。”大娘大媽分別讚賞著。


    歲涯在台下看著群眾呼聲如此之高,也對自己推行的製度,信心滿滿。


    “好,好,那麽這次比試隻有一天時間,因為很多事還需要辦,所以三天前就已經把消息傳給了大家,比試很簡單,有學之士,盡管上台各抒己見。”


    “下麵,有請我們的二皇子。”


    話音落,鶴軒向台下的歲醒勾了勾手,歲醒一躍而起。


    跳到台上看著台下的群眾,甚是歡喜。


    姑娘們一瞧原來他就是二皇子紛紛鼓掌叫好。


    歲醒簡單的說了句:“如今大歲蒸蒸日上,不論從軍事、農事、還有民事上都在穩步提升,勢必要給予百姓最好的生活,於是新土地所有製誕生了,我的意思呢?就是要找個誌同道合之人,共謀此事,為國為民,共創美好未來!”


    百姓們一聽,更是皆大歡喜。歡呼聲,掌聲連綿不絕,甚至比看比武切磋的還要高興雀躍。


    鶴軒看了看二皇子,眼神中充滿期待。


    “二皇子,說話果然出口成章,讓臣聽了更是大飽耳福,放心吧,你坐在這,就看著台上,我負責台下安全。”


    說罷,鶴軒將歲醒安置好,轉向群眾大聲道:“現在比試正是開始,有準備的盡管上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隨後跳下台,站在人群中,觀察著。


    而在此時,人群中出現了一架馬車,果然怕什麽來什麽。


    馬車上的正是歲商,他大肚翩翩的走下馬車,指著台上的歲醒大聲說道:“推行製度哪有你這般,丟盡了皇室臉麵,你這樣像是什麽二皇子。”


    歲商罵罵咧咧的,讓身邊百姓很不耐煩,瞬間將他圍了起來並說道:“我就知道有人對製度反對。今日誰反對,我們就弄誰?”說著說著,人群中就要有人動手,連忙被鶴軒製止,


    “大家不要激動,他可是當今太子,如果有閃失,不但會定你們的罪,就連二皇子也會被牽連,到那時又有誰站出來推行新政策、新製度。”


    說罷,人群中一人大聲喊道:“大家夥,不要動了,右將軍說得對,如果將此人打傷,回去告訴陛下,那麽肯定影響政策與製度,大家不要衝動,不要衝動!”


    話音過後,瞬間人群散開,剩下歲商捂著腦袋蹲在其中。


    被嚇的直哆嗦的歲商,見周圍沒事了,緩緩起身道:“你們這些刁民,竟敢對本太子這般,信不信我登上皇位之時,一個個將你們處死!”


    歲商的這句話,著實讓有些讓百姓擔憂,紛紛議論道:“此人倘若真是太子的話,他日就是陛下,那我們?”


    鶴軒見狀,大聲說道:“太子殿下,這些百姓什麽也不明白,隻是剛才一時衝動,請太子殿下莫要怪罪,自古歲國的太子都是虛懷若穀之人,想必您也是如此。”


    歲商被他這麽一說,反而說不出什麽話來,如果再說什麽,好像自己小心眼一般,可這口氣……他氣憤不已的又說道:“讓我不生氣可以,這個擂台必須給拆了,如若不然,我的護衛軍,將蕩平這方圓五十裏。”


    百姓們一聽,方圓五十裏!紛紛下跪,態度急轉。


    “哼,刁民,就是刁民,隻管自己的性命,又有誰能在乎你的新製度?當權力壓過你時,那麽你所做的事便沒有了任何意義。”


    歲商嘲笑著台上的歲醒,可歲醒又有何辦法?百姓固然重要,他也無能為力,看了看台下的鶴軒搖了搖頭。


    鶴軒也沒辦法,剛要準備派人拆,從人群最後方傳來一聲。


    “風雨搖昔,又豈能因螻蟻殘害?百姓命昔,又豈能因帝權剝奪?自古至今昔,又豈能因壓迫而恐慌!”


    一人拿著魚骨扇子緩慢的從人群中徐徐走來,不慌不忙走到歲商身邊看了看:“想必您就是太子殿下了?”


    歲商見身邊站了個人,仔細瞧了瞧,鼻子嗅了下嘲笑道:“一個大男人,還塗抹香水,不倫不類。”


    此人將扇子收回,下顎抬的高高對著他的鼻子,也聞了聞笑道:“怎麽?太子殿下的迂腐狐臭之氣,比在下的好聞?”


    說罷,人群中憨笑不止。


    歲商氣不過,又說:“你究竟是什麽人?敢在我麵前如此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丟了性命?”


    此人一身白衣,腰間吊墜閃閃發光,一瞧便是不俗之人,頭發束冠規整有佳,舉手投足都有些貴族氣息,在歲商麵前更能顯出自身的修養。


    “我叫百裏葉華。人當然怕死,但如果被你這種人所殺,在下就不怕了。”


    歲商納悶的看著他,一臉瞧不上的樣子問道:“為何?”


    “恕在下直言,我有三個問題,你能回答上來,我就讓你隨便奪去性命,如果回答不出來,就請離去。如何?”


    歲商冷冷笑道:“三個問題而已,你居然把自家性命放在三個問題上?好,我答應你。”


    百裏葉華其實心中也不確定,但是為了自身性命,他必須問:“那麽好,第一個問題,你如何知道自己就是命中注定的明日之皇?第二個問題,你怎麽看待新製度?說出新製度的三個好處。第三個,就是你怎能知道他日二皇子就不如你?”


    三個問題,每個問題都如此尖酸刻薄,讓歲商一時間不知道先答哪個好,雖然問題很簡單,可是…


    他暗自想了想,第一個問題,自己確實不知道是不是陛下所選的接班人,沒法肯定,這麽多人在場,如果說一定是,那父皇聽到了肯定勃然大怒,此問題不能回答。


    第二個問題,挑出新製度的三個壞處能挑出來,可是好處,這怎麽知道?又沒深刻了解過。


    第三個問題,如果一旦將來歲醒被選為太子,自己又何嚐不是這般下場,根本三個問題都無法回答。


    “怎麽?太子殿下,如此簡單的問題,為何遲遲不答,我想就連小孩子都明白吧?”百裏葉華諷刺的問著。


    歲商二話沒說,歎氣的甩袖向身後馬車走去。


    兩名護衛紛紛說道:“太子殿下,此人囂張跋扈,讓臣殺了他以泄憤如何?”說罷,舉刀上前,被歲商一語叫回。


    “莫要再生事端,回宮!”歲商一聲令下,便急忙返回原路,朝皇殿內走去。


    百裏葉華解圍之舉,讓群眾們大呼過癮,一起歡呼起來,並紛紛鼓掌。


    鶴軒見歲商退去,心中放下了一塊巨石,看向百裏葉華,上前說道:“多謝公子出言相救,還沒請問百裏公子出身何處?”


    百裏葉華看了看周遭,又瞧了瞧麵前的一襲紅衣笑道:“想必您就是右將軍鶴軒吧?我出身普通寒舍,並沒有多大背景,此次前來也不是為了解圍,而是為了今日的擂台。”


    說罷,抬頭看了看台上的歲醒。


    而在台上一直觀看的歲醒,見此人絕非凡人,便立即跳下擂台說道:“哪裏還有什麽擂台,公子看樣子比我年長些許,就稱呼百裏先生了,不知可否為我所用?”


    百裏葉華沒曾想,如此容易便得到了賞識,單膝下跪道:“二皇子如此用人,當真不怕用錯?”


    歲醒笑了笑,並沒有馬上將其扶起,而是簡單的問了句:“怕是怕,但是你如果能回答上來今日開設擂台的目的,我便不怕。”


    百裏葉華低頭微微一笑道:“今日擂台無非就是考證二皇子的新製度,在下隻用一句話就能概括。”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天下之地莫非王地,用地乃用人,用人乃用民,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延綿不絕,分封所致。”


    百裏葉華一句話,勝得過千言萬語,甚至讓歲醒也有了新的見解,一針見血。


    歲醒連忙雙手扶起,並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百裏先生,果然智者無雙,如今我有了右將軍鶴軒,又有了百裏先生,新製度想不推行都難,甚好,甚好!”說罷,便笑個不停。


    百姓們聽了剛剛百裏的話,也紛紛讚賞有佳,紛紛拍手稱讚。


    而在暗中觀察的還有一人,便是安敏之,從頭到尾看完後,搖了搖頭歎氣道:“鶴軒,你難道不知道,下棋者當用則用,被下棋者,無用則棄的道理。”


    過後,鶴軒將擂台撤掉,人群也漸漸散去,歲醒想邀請百裏今日就去皇殿住下。


    百裏葉華看他如此愛才,笑道:“二皇子莫急,待我回家中收拾收拾,明日還來此地。”


    鶴軒也跟著笑道:“二皇子這麽心急,不也得讓人家收拾下?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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