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寶仔細看了眼,完全不認識,為何會找安素二哥?


    “你是什麽人?找他幹什麽?”玄寶的聲音很大,其他人聽到聲音,也都陸陸續續的睜開了眼。


    “玄寶,大晚上的不睡覺,做什麽?”範中閑起身打著哈氣,看見玄寶麵前站著一個人,連忙站了起來,來到此人身邊問道。


    “你是?”


    時宇畢恭畢敬的鞠了躬道:“請問你們認識安素嗎?”


    範中閑看著玄寶,由於睡得太香,還沒反應過來,指著時宇對玄寶說:“此人你認識?”


    玄寶使勁的晃著腦袋。


    “這位小兄弟,這麽晚你找他作甚?再說你和安素認識?”


    時宇麵對他的問話有些遲疑,低頭想了片刻回應道:“這裏距離隴右道不遠,而隴右道中的邏些城住著一位長者叫何敬奎,也很出名,他的準女婿安素全天下都知道,所以我在這隴右道到處找他,想找他切磋一下,僅此而已。”


    範中閑被他繞迷糊了,兩眼一抹黑,拍了一下腦門說道:“你就是想找安素切磋,為何要說出如此一大串的話,而且你的身上怎麽散發著一股香氣?你到底是男是女?”


    玄寶也很好奇,剛剛距離他很近,身上那股香味讓他差點熏過去。


    此時何若夢也湊了過來。


    “誰找安素?怎麽剛剛還聽到了我爹的名字?”若夢納悶的問道。


    範中閑與玄寶一起向時宇看去。


    “呐,他找安素,想切磋。”範中閑一臉好奇的說道。


    若夢觀察此人一圈,香氣很好聞,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隻是這倆臭男人不懂得欣賞而已。


    “看你應該年紀不大?為何想要找死呢?你不知道如今的安素號稱天下沒有敵手嗎?”


    玄寶頭一回聽嫂子這麽誇二哥,有些承受不住,差點笑出來。


    “這位想必就是何若夢,何敬奎的女兒吧?”時宇雙手抱拳,鞠躬說道。


    何若夢很詫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時宇嘴角微微一笑說道:“剛剛你在後麵說過了。”


    何若夢有些尷尬,隨後又說:“那你找安素就隻是切磋的事情?你的武功應該打不過他,我奉勸你還是打消了此念頭吧,省著到時候讓自己屍骨無存,可就不好了。”


    她真心希望不要讓這個年輕人去找安素,是真擔心他會命喪彼海。


    時宇點頭說道:“今日這麽晚打擾你們休息,實屬在下的不是,但是在下並不是切磋安素的武技,而是想切磋一下他的謀劃。”


    時宇這麽說,有點讓他們三人不太懂。


    範中閑皺著眉頭問道:“你這小兄弟是想與安素比拚文采,還是想比拚兵法?我怎麽感覺你這人為何如此怪異?”


    時宇聽罷,雙膝下跪坐下,隨後將雙腿盤起笑道:“看來你們當真是安素身邊的人,我沒有找錯。”


    玄寶嚇得一激靈,連忙從地鋪上起身說道:“這個小子怎麽如此嚇人?還噴著如此香的香水,難道他?他喜歡?”


    範中閑嘲笑道:“就算是你想的那樣,他也不會喜歡你,真的是,你以為人人都像宋寧寧?眼瞎了看上你啊?”


    他說的這句話,很明顯是在嫌棄玄寶,玄寶翻了個白眼,看著盤腿而坐的時宇問道:“說吧,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找安素切磋?不管你要切磋什麽?總應該有理由吧?”


    時宇從懷中拿出一根紫玉銀槍棒,看似就是個和麵的普通棒子,他時不時的用棒子來回敲打自己的肩膀和其他部位,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


    “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時家村沒?”


    範中閑聽到這個名字,突然後脊發涼,聲音瑟瑟發抖:“你是說,百年前被歲國屠盡的時家村?你叫時宇?難道你是?”越說,他的眼睛瞪的越大。


    “不錯,我就是時家村的後代,那時我還小,當歲國開國皇帝屠殺我們時家村的時候,我才八歲。”


    玄寶並沒有注意什麽,隻是聽著像故事一樣,而何若夢突然問道。


    “等下,你說你們村是被歲國開國皇帝屠殺的,那時你才八歲,而如今,是歲國的第八代皇帝,你現在不是應該....”


    說著說著開始掰著手指算了起來。


    玄寶這才反應過來,渾身一哆嗦,思細級恐。


    “那你是人還是妖怪?莫非是神仙?”


    “在下不是神仙,懂得時家村秘密的應該知道,不用我解釋太多。”隨後,他看向範中閑。


    範中閑點了點頭慢吞吞的說道:“的確,這不是什麽秘密,時家村各個長壽,最大年紀的,古書有記載,是活了七百一十三歲,最後死的時候,還是因為....”


    時宇說道:“還是因為他不想再繼續活下去了。”


    範中閑看著他問道:“那你?”


    “我今年四百零六歲,按照正常人計算相當於二十七八的樣子。”


    回答過後,險些讓若夢與玄寶當場昏迷。


    玄寶問道:“那你為何要找我二哥?”


    時宇抬頭望


    了望,然後歎氣道:“此話說話來話長,但是不說明白,你們是不會懂的。”


    然後,就看範中閑他們三人也席地而坐,一字排開仔細聽著他的故事。


    “我當時八歲,正直秋季,就聽我們村子外麵嘶吼聲一片,隨後就看見歲國大旗插在了我們村子中央,帶頭說話的正是歲國皇帝,他說時家村藏著長生不老藥,經過查證,當時的歲國大臣有一名是時家村的人,被人發現他已經活了兩百多年,所以,皇帝就要來問清緣由。”


    “但是我們時家村祖祖輩輩都是這個歲數,根本沒有什麽長生不老藥,也不是什麽神仙,就是很簡單的長壽村,可是皇帝不信,屠殺了我們的村落,包括小孩子和女子,我當時被父母藏在了一口地窖中,幸免於難。”


    範中閑疑惑的插嘴問道:“那古書上曾經記載,你們時家村的人腦袋都是一等一的聰明,而且隻要你們出了計謀,便無人能破,這又是”


    時宇笑道:“這也是我要說的,時家村壽命很長,具體從哪個朝代沿襲下來的,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因為活的比較久,所以在早些朝代中的所有名人名事的事跡我們都清楚。”


    “也就是說計謀與計謀之間的碰撞,早就有先例,我們當然能完全避開這些漏洞,也就百戰不殆了,隻是經驗而已,並沒有書上寫的那麽出神入化。”


    玄寶嘟囔著說道:“哦,也就會說,比如一個人出了一計,另一個人破了或者中計了,這過程如何勝又如何敗,你們時家村早就了然於胸了,所以在你們出謀劃策的時候就會避開敗的因素,從而達到百戰不敗。”


    時宇聽後,點了點頭:“可以這麽理解。”


    可若夢又不懂了,她問道:“那你們這麽厲害,為何不投靠荒蕪或者吐蕃?”


    “何家大小姐問得好,我曾經不是沒想過,在這兩個部落中,最能引起我注意的便是吐蕃。”


    “他們的吐蕃王乃是陳玉白的師兄,更是武功絕學中的大修行者,隻是他思想太過老化,本應該早些開啟禁忌之門的,他晚開了好幾十年,這種人我想了想,還是不靠譜,他的部落終究會被他的思想所啃食殆盡。”


    “而荒蕪,荒蕪王有勇無謀,隻懂得奇襲,這種戰略用一次還好,如果總是不斷的用,距離滅忙也不遠了。”


    玄寶有點不愛聽,站出來問道:“我就是吐蕃人,雖然吐蕃已經不要我了,但是吐蕃的思想絕對不像你所說的那麽頑固不化,楚雲逍雖然開啟禁忌之門晚了些,但是一出手就力挫歲國,這件事你不敢否認吧?”


    範中閑看他樣子笑道:“呦,還有點家國情懷,不錯啊。”


    “不錯,楚雲逍此人肯定是聰明的,不然也不是大修為者,隻是他身邊無能臣,就算有能耐的臣子,都被他消耗殆盡,比如司馬彥,王奇誌,等等。所以我不會去投靠他。”


    “歲國?剛才何大小姐也沒問,想必你們也知道,我是非常痛恨他們的,來找安素也是為了推翻歲國,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希望你們能明白。”


    範中閑聽他說了這麽多,總算聽明白了,他就是想找個人托付,然後施展自己的才華,達到自己報仇的最終目的。


    “那你為何篤定安素就可以?”


    若夢問道。


    時宇突然站起用銀棒敲了敲右手的手腕說道:“安素開啟魔刀刀法,並且這些年沒聽過他用此刀法屠害武林乃至江湖,就已經代表他並不是惡人。”


    “還有聽說他的父母慘死與歲涯之手,覬覦他的功力就算皇城內的士兵全加上,他的刀法也能殺出一條血路直逼皇殿,手刃歲涯也不是難事,更何況我還聽聞他做過歲國的狀元,而且還在皇殿上當麵與歲涯接觸過,但還是沒有動手。”


    “那時我就知道此人城府有多深?我就下定決心要找到他,切磋一下他的心智,如果是我找的人,我便會為他效犬馬之勞。”


    範中閑聽後,喜極而泣,與若夢和玄寶說道:“找到了,找到了,原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此人正是咱們出海要找的人,如果此人被仙歲所重用,想想便知道,那得有多棒。”


    若夢恍然大悟,連連稱讚,她麵朝時宇問道:“你可跟我回去見安素?”


    時宇也有些高興,他點了點頭道:“何時?”


    玄寶說道:“安素二哥,如今在彼海自建國邦,這次我們出來就是為了幫助二哥找一個智者,共謀大事,你看,這麽巧你就出現了。”


    時宇一聽很是歡喜,他問道:“安素建立自己國邦?果然是我想象的樣子,他應該就是在等一個鍥機,一個能滅掉歲國而不傷害百姓的契機,那就是用自己的國占領另外一個國,從而還能使百姓安居樂業。”


    若夢欣喜若狂的抓住時宇的雙臂,瘋狂的說道:“你怎麽跟安素所說的話一模一樣,他的抱負就是用仙歲攻打歲國,從而占領歲國,這樣就能保證百姓既不會失去家園,又不會變成流民到處流浪。”


    說著說著,天已經初亮,玄寶他們正要帶著時宇一同走,可時宇卻緊皺眉頭說道:“你們先去隴右道,我要把一件


    事處理完,才能安心上路,如果處理不了,就算再好的前程,也是徒勞。”


    若夢神情突然緊張起來,她著急的問道:“具體什麽事,讓先生如此恐慌,又如此不舍?”


    時宇看著遠處的林子說道:“不瞞大家,我是很想跟你一同前去的,但是我的後母在林子中,他曾經讓我發誓,不會再出一計給任何一人,任何一國,否則定會遭到天譴。”


    “後母?你還有親人?”玄寶驚訝的問道。


    時宇向前方用手指指了指說道:“最裏麵那片竹林就是時家村的原址,當時父母將我塞進一口地窖裏的同時,一位老婦人也在地窖中,等歲國皇帝撤軍後,我們便走了出來,這些年都是她照顧我,我伺候她,相依為命。”


    “但是,她的親人孩子都被殺了,這些都是那個大臣給害的,如果他不作歲國的大臣,不給歲國出謀劃策,歲國就不知道他的厲害,就不會去查他,不查也就不會知道時家村一事。所以我的後母就讓我發誓,今生不能再出一計。”


    範中閑聽後頗有感慨,他歎了口氣問道:“所以,你要去找你後母商量,是否同意你出山?”


    時宇點了點頭,無奈的想走。


    若夢一把手拉住他的袖子說道:“既然,我們要用你,要讓你出山,就要對你的事負責,我們會一同陪你去,一同去求你後母,我相信把道理說通,你後母定會理解你的選擇。”


    說罷,範中閑與玄寶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隨後,他們便於時宇一同往竹林中而去。


    在路上,玄寶問道:“先生?那你為何身上這麽香?聞起來特別像女孩子,甚至有時候突然一聞,比女孩子還要香。”


    範中閑也想問:“還有就是,你們或許不知道,也沒聞到,先生的香氣是有變化的,這也是我更好奇的地方。”


    時宇看向他們回應道:“這點都被你發現了,果然安素身邊全是能人,這個香氣我們時家村出生便有,具體為什麽我們也不知道,但是氣味的不同,是根據當時我們的心裏動向而變化的。”


    “我們生氣,高興,驚嚇,死亡都有不同的氣味,在很早的時候我記得我娘曾經跟我說過,時家村的人外出為了避免遭來橫禍,每次有人出村,都要帶著這個銀棒來控製氣味,隻有這樣才能保持我們身上的香氣始終保持一種。”


    “但是銀棒從懷中拿出來時,便不會有這個作用了。”


    範中閑突然明白了:“哦....怪不得你席地而坐,將銀棒拿了出來,原來是因為這個。”


    若夢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想到了,不如以後就叫他為香帥時宇如何?”


    “香帥?”玄寶嘀咕著。


    “這名字不錯啊,仙歲香帥時宇,這名字有點意思。”範中閑很是讚同,但他不解的是,他會不會武呢


    所以,範中閑趁他不備,從後背直接想打一掌,沒曾想,手掌還沒等碰到他的後背,自己卻被崩飛數米遠。


    這倒是給玄寶他們幾人著實嚇了一跳。


    “我大哥的功夫可是了得,他可是會沈的扇的,你居然一震就能將他崩飛。”


    “沈的扇?你們和沈家也有來往?”時宇很驚訝。


    “啊,此事不說也罷,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先說說你,你為何就連武功都這麽厲害,難道你們時家村真的是神仙村?”範中閑不可思議。


    時宇搖了搖頭:“我剛剛已經解釋過了,我們隻是普通的村子,並不是什麽神仙村,至於武功都是我後天學的,時家村打我記事起,就無人會武。”


    “後天自己學的?”範中閑兩眼發直,更不可思議了。


    “嗯,天下武功出少林,我曾經在少林呆了十年,武當呆了十年,彷徨山呆了三十年,差不多一共自學了有百年時間。”


    玄寶和範中閑聽後,瞠目結舌。


    何若夢看他們的樣子感覺十分,怪異。


    “怎麽?就我不知道嗎?”


    玄寶衝著何若夢說道:“他說的什麽少林,武當,都還可以,最後說的那個彷徨山,那可是一般人沒法去的,我相信二哥也沒去過。”


    範中閑接話說:“是啊,彷徨山,隻在書中見過,江湖中流傳過,根本沒人見過,聽說那時武功大修為者才能達到的山,凡人是無法登上去的。”


    說罷,他們雙雙看著時宇的眼睛問道:“難道你去過?”


    時宇不足為奇的,眉毛一挑說道:“這座山就在荒蕪,而且並不像你們二位所說,據我所知,聖斧司徒宦登上過,楚雲逍登上過,陳玉白登上過,還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人都登上過,彷徨山隻是山陡,沒有攀爬的任何道路,而且還是禿山,峭壁之上沒有任何綠植供你攀爬。”


    “所以說,彷徨山一般人登不上去,無非就是靠內力驅使而已,你們都可以,安素應該更是輕而易舉。”


    時宇剛剛闡述的時候,若夢突然聽到司徒宦的名字,猛然間有些想家了。


    於是她問道:“還有多遠。”


    時宇用下巴往前頂了頂道:“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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