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虎看見是白鳳九,心裏很高興。剛想起身過去,身邊幾位正在喝酒的壯漢挺身站了起來。


    “敢直呼我們城主的名字,你這廝,好大的膽子。”說罷,就要以拳相向。


    王澤虎看著他們緊握拳頭的樣子微微一笑:“你們不要自討欺辱了,沒有武器你們跟我打什麽?”轉身便要朝著白鳳九走去。


    而此時,白鳳九提氣騰空躍起就是一掌,雖然相隔數十米遠,但掌風的力道十足,幸好王澤虎躲得及時,要不然非死即殘。


    這一掌著實給王澤虎嚇得不輕,手握劍柄微微發顫。


    “你這是做什麽?剛見麵就要打一架?”


    白鳳九收力緩慢地走向他冷笑道:“是誰告訴你,沒有武器就打不了架的?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敢在這裏大言不慚,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王澤虎被他這麽一弄,有點莫名其妙,提劍就要走。


    走到白鳳九身邊時,他小聲說道:“這裏不方便,去萬籟客棧等我。”


    王澤虎這才明白其中緣由,笑了笑走了出去。


    出去後,白鳳九看著酒館內的人笑道:“你們吃你們的,本城主的事,不需要你們多管,不要到處喧嘩,嗬嗬。”


    “既然城主不讓我們插手,我們便不管,但是此人來曆不明,還是希望城主小心為妙。”一個壯漢說道。


    “當然,當然,父老鄉親們,你們接著喝,嗬嗬,接著喝。”


    王澤虎按照白鳳九的指示,不一會就找到了萬籟客棧,這客棧很大,牌匾也很醒目,很容易找到,抬頭看了看,還挺闊氣,於是走了進去。


    剛要進門,被兩人伸手攔住。


    “來者何人?來客棧有何事?”兩個攔路人問的好生奇怪,他問道:“難道這裏不是住宿的?我來這裏當然是為了住宿,哪有那麽多事!”


    說罷,提劍就要往裏走,攔路人死活不放手並說道:“清秀城不允許攜帶任何兵器。”


    王澤虎很奇怪,剛剛酒館內說清秀城不能習武,現在又聽見這客棧不讓攜帶兵器,這些規矩都是哪來的,為何如此特殊?


    王澤虎正在思索時,後麵的白鳳九跟了上來,並對攔路人說道:“這是我的朋友,讓他進去吧。”


    攔路人深深的鞠了躬,很客氣的讓他進去了,進去後才發現,白鳳九穿的一身道服,手裏居然還拿這跟拂塵,噗嗤笑出了聲。


    “原來你還真的道士,剛剛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這身行頭在這坐城裏,每個人都看我不順眼?”王澤虎想快些知道這是為什麽?兩眼直勾勾的看著白鳳九。


    而白鳳九卻慢條斯理的說道:“還是先坐下來再說吧。”


    於是他們開了個房間,在房間內,王澤虎不得消停的來回踱步。


    “這裏是清秀城,難道你不知道?你身為歲國的細作,究竟不知道歲國的多少事?為何感覺你什麽都不知道?此次來歲國又有何事?”白鳳九首先問個不停,讓王澤虎有些難堪。


    “我就是走錯了路而已,本想著去皇城,沒想到來到清秀城,更沒想到的是,你們還對習武者如此不瞞,這究竟是為什麽?”


    白鳳九將桌子上的茶泡了泡說道:“此城叫清秀城,顧名思義它是一座清秀,而又美麗的城池,在歲國開國皇帝那代起,這座城就被封為禁武城,也是道院最多的城池,之所以不讓習武,那是開國皇帝為了減少殺戮而開創的,這裏的城主是道家世世代代傳下來的,所以你要習武或者帶兵器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才好。”


    白鳳九說完,王澤虎可算明白了,然後小心翼翼的與他說:“那如今怎麽辦?”


    王澤虎此時此刻想著急離開此地。


    白鳳九嬉笑道:“我知道你要幹什麽?不用這麽急,清秀城距離皇城也就不到三個時辰的時間,不如我帶你在城內轉悠轉悠。


    可王澤虎並沒有這個心情,他埋頭悶悶不樂看著白鳳九問道:“你還沒說,為何你是這裏的城主?”


    白鳳九知道他想分心聊一些別的,於是笑了笑:“剛剛我說過,在清秀城,所有城主都是世襲罔替的,所以我就自然而然的當上了城主。”


    “原來你那日說過,想找你的時候就能找到,果然如此,那麽你的城池整日無戰事,豈不是很好,再多的麻煩煩都找不到你們。”


    白鳳九深歎了一口氣說道:“這裏雖說無戰事,但同時也被當今的歲國看不起,還不是因為清秀城內沒有習武者,根本無法輸送給皇城內上好士兵壯士。”


    “那麽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告退退了,還是盡早道皇城內比較好。”說罷,王澤虎就要出門離去,可沒想到的是,門突然在外麵被鎖住了,讓白鳳九與王澤虎瞬間感覺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王澤虎皺著眉頭問道:“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好好的被人鎖在了屋內?你這個城主


    身邊連個侍衛都沒有嗎?”王澤虎越想越奇葩,感覺這個城中的所有人都是怪人。


    話音沒落多久,從門外就射進了幾隻箭。


    白鳳九一愣大聲怒斥:“是誰在清秀城亂用兵器,還敢對城主動手!”


    王澤虎擺開了迎戰駕駛,白鳳九以為喊了一聲就可以了,沒想到門外又射進幾隻箭,白鳳九氣急敗壞的將大門踹開,外麵站著一排弓弩手,用手中的箭弩直勾勾的對著他們二人。


    白鳳九上下打量了番,身穿鎧甲,手拿歲弓弩,一瞧便是歲國人,有點無法理解。


    問道:“你們是誰派來的,清秀城內並沒有鎧甲裝束。”


    王澤虎自言自語道:“還跟他們廢什麽話,這些人很明顯就是要殺了咱們倆。”


    隨後,從弓弩手身後走出來一個人。


    “陛下就是要清除你們清秀城這些道士的,占用國家資源,不為國家出力,不該殺嗎?”王澤虎看見此人一襲紅衣,娘裏娘氣,好生厭煩。


    “歲國何時出現了你這種不男不女的人,白鳳九咱們殺出去!”王澤虎惱羞成怒,可白鳳九依然不想動手。


    他張開手臂將王澤虎攔在了身後,對這個紅衣問道:“陛下真的要除掉我們道院所有人?我們道院在清秀城多年,數百年都沒發生過任何戰事,乃是歲國中最為安詳的土地,究竟為什麽要突然鏟除我們?”


    紅衣人又逼近了幾步說道:“說得好,在之前,也許是對的,可是如今三分天下,這天底下還哪來的淨土,你們清秀城就應該識時務者,多加操練兵馬為國效力,可是你們道院處處為難陛下的旨意,你們說你們該不該殺!”


    王澤虎聽他說的話簡直忍無可忍,厲聲罵道:“你們幾個雜碎,休想玷汙清秀城半點,歲國的列祖列宗當年創建這座城池,應該就是為了避開這世間煩擾,可你到好,居然說出那種話,你有何臉麵麵對歲國的祖先!”說罷,就要挺劍而出。


    紅衣人仰天大笑:“哈哈,笑話。自古以來弱肉強食,根本就沒有以和為貴,也根本沒有避世的場所,清秀城也不例外。”說罷,從腰間拿出了聖旨。


    王澤虎與白鳳九一瞧是聖旨,連忙下跪。


    “聖旨道:清秀城乃是一國之隅,如今三分天下,歲國上下每人應該手持刀兵,奮力殲敵,萬萬不可貪圖一時之榮辱,一時之平靜。從今起,清秀城全城操練兵馬,清秀城城主以身試險,理應斬九族,朕念你曾為百姓謀平安,謀太平。這次隻殺你一人,以儆效尤,欽此!


    隨後,紅衣人將聖旨遞給了白鳳九的手上,白鳳九仔細看了看,的確是陛下的筆跡。


    看過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麵如土色,萬念俱灰,他跪著看著聖旨上的那一段段話,內心宛如刀割。


    “我堂堂歲國人,居然.......”


    紅衣人不想等他說完,從身後拿出一個士兵的腰刀,就要砍向他的人頭,而此時,王澤虎挺身就是一劍,將紅衣人擋了回去。


    紅衣人笑道:“你這是要造反不成?難道你想看到清秀城滿城人因為你而死嗎?”


    王澤虎生平就不怕被威脅,被他這麽一說,更要與之拚殺,卻死死的被白鳳九攔住。


    “王澤虎,你都一把歲數了,就不要硬逞能了,你不是她的對手。”王澤虎聽到白鳳九如此說,氣不打一處來。


    問道:“什麽叫我不是他的對手?怎麽,你認識他?”王澤虎越來越生氣,手中的劍不停的發抖。


    “他就是當今歲國最有名的將軍鶴軒!此人功夫了得,就算咱倆加一塊恐怕都不是他的的對手,就算能打過,他乃是當今皇帝身邊的人紅人,更是二皇子的老師,萬萬不能動手。”


    王澤虎不想眼睜睜的看著白鳳九就這麽死了,於是掏出了那塊令牌,這塊令牌隻能救一次,而且一個人隻能用一次。


    “你怎麽會有這塊令牌?你到底是什麽人?你可知道這塊令牌隻能救一人用一次?”此人正是鶴軒。


    “能用到正地方,也是這塊令牌的價值所在了。”王澤虎兩眼發直的看著地麵,他心裏知道,這次令牌用過之後,踏入歲國則困難重重。。


    “你的穿著?明顯就不是歲國人,你到底是何人?還用劍?歲國人一般都用的刀。”


    王澤虎時至今日也不怕都說出來了,他抬頭說道:“我實乃是歲國的細作,常年居住在十裏長鎮,也就是荒蕪的地界,每年都會給你們送情報,情報的接頭人應該還是那個人,現在還不能說是誰,反正我死也就死了,也沒什麽好遺憾的了。”


    “隻是可憐了我的女兒和夫人。”說罷,鶴軒連忙將此人拽到了跟前問道:“你就是那個王澤虎?我聽過有人講,我們歲國的細作安插在了各個區域,其中包括了歲國境內,吐蕃境內,還有荒蕪境內。”


    “按理說荒蕪境內應該還有個細作,


    不應該隻有你一人啊?”鶴軒讓身後的士兵暫且退下。


    “的確還有一人,但他不是細作,他是細作聯絡人,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會來歲國,如今他去幫我解救家人去了,此時應該到了歲國皇城內。”


    王澤虎想起此事還是放心不下。


    鶴軒看了看他的麵孔,的確不太像荒蕪人的那般粗糙,說話語氣也不像荒蕪人的那種土腥味。


    側身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鳳九說道:“還好他救了你一命,但此事還不算完,你速速回府內,草擬檄文,說陛下要征用這座城池,所有男丁,對武功向往的,對兵器向往的都可以遷去皇城內,硬要留下來的,這座城池再也不會受歲國鎖庇佑。”


    白鳳九聽後癱坐在地上,兩眼發呆的看著門外嘴裏碎碎念叨:“清秀城算是完了,百年基業毀於我手,這世間再也沒有太平可言。”


    王澤虎將他扶起安慰道:“如今戰事連綿,就算陛下不來清秀城,其他部落遲早也會殺來,你又能維持多久,不如就將所有人遷移清秀城,或許留下來的老弱病殘,陛下還會照顧,還會庇佑。”


    鶴軒點了點頭說道:“他說的不錯,這城池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陛下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但是如果你和你的道院執迷不悟,那也不要怪陛下痛下決心。”


    “我想你懂的,咱麽歲國是馬背上的國家,更是兩個部落始終最怕的惡狼,如果惡狼的範圍內還有一隅之地是平和之所,那你說會給這頭惡狼帶來什麽?”


    “陛下就要除掉這塊心腹之患,達到歲國的共榮,歲國的開主盛世已經過去,如今正是三方焦灼時刻,我也希望城主你不要讓我為難。”


    經過他們兩人的勸說,最終還是勸動了白鳳九,他連忙回去讓家仆草擬了文章,並交由百達通到處散落。


    時隔數日,滿城從老至少,都知道了這個消息,瞬間平靜安詳的城內如同煮沸的熱水般,大街小巷雜亂無章,


    白鳳九坐在道院門口,左手拿著拂塵,念道:“上順天時,下養萬物,草木昆蟲不失其所,獺未祭魚不施網罟,豺未祭獸不修田獵,鷹隼未擊不張蔚羅,霜露未沾不伐草木!”


    說罷,一陣涼風拂過,白鳳九發絲略略飄動。


    王澤虎從道院中出來,說好的要與白鳳九一起回皇城請命。


    誰曾想,他來到白鳳九身邊,卻紋絲不動。


    “罷了,既然你不想動,那就不要動好了,好好看看你的百姓最後一眼吧。”說罷,從台階上緩慢且沉重的走了下去,在台階下的鶴軒看見隻有王澤虎一人下來,問道:“白鳳九他?”


    王澤虎回頭看了看白鳳九說道:“他已經死了,寧可站著死,不肯跪著生,道家的風範一直如此,走吧!”


    隨後,鶴軒一邊騎著馬一邊回頭看,白鳳九就站在那台階上,一動不動,好像在為他們送行。


    不由的,鶴軒將馬停住,下馬後,走到台階上,深深的鞠了躬,說道:“你的百姓,陛下會為你守住,你的城池有我鶴軒在一天,也會幫你守住,你的太平,將來統一,世人會為你守住,至於你的姓名,這蒼天會為你守住,安息吧!”


    隨後,他從道院裏喊來了人,看見白鳳九的死,他的師兄弟痛苦欲絕,鶴軒將他的雙眼慢慢閉攏,並且小心翼翼的將他的屍體放平在台階之上,隨後也緩慢的下了台階。


    在鶴軒心裏,也不想輕易的去殺他?那日在客棧也隻是想嚇嚇,像白鳳九這種人,死了可惜,活著又太遭罪。但還是讓鶴軒終生難忘。


    他疾步跑了過來,對馬背上的王澤虎說道:“聽說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妨先給他下葬吧,遲早要走,不急於這一時。”


    王澤虎看著鶴軒的雙眼笑道:“將軍其實也是個多情漢子,相處沒幾日,你居然也會被白鳳九所感動。想必你家中應該也有老人。”


    鶴軒一怔,反問道:“你是怎麽知道得的?”


    王澤虎看他濕潤的眼眶說道:“將士百戰死,馬革裹屍還,哪有掉淚的,像白鳳九這樣的人,如果家中無老人,又怎能體會他內心的感受?”


    王澤虎的一席話,讓鶴軒有些感慨,他也回了句:“是啊,家中老母,還在老家中,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還沒回去看看她,想想還真是想家了。”


    鶴軒的感慨,讓王澤虎笑了笑,他指著白鳳九的屍體道:“他就是這個意思,他一開始保護這座城池,保護這裏的和平,就是為了讓在外的清秀城百姓有個安穩祥和的家。當年開國皇帝為什麽要創建一個這樣的城池,終究還是希望有一個地方像家一般,祥和而又平靜。”


    此事過後,鶴軒與王澤虎便快馬加鞭的往皇城趕去。


    “鶴軒將軍,如果這幾日不遇到你,我都怕我再走錯路。”王澤虎笑道。


    鶴軒也笑了笑:“皇城這麽近,不會再走錯了,跟好!”


    你是天才,一秒記住:紅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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