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退出王殿後,躬身對殿外的人說道:“不好意思,王上有些....”


    “無妨,那我改日再來便是!”說話的是一位年輕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麵容高貴而不失禮貌,身高八尺有二,身形矯健。


    此人正是這天下都不曾其聞的楚雲逍之子,楚祀。


    在二十餘年前,楚雲逍與甄福蘇生下一子,但是當時的楚雲逍地位不是太穩,又因為他是經過上代吐蕃王禪位而坐上的王座,所以他為了避免將來遇到什麽難事連累到孩子,無奈把兒子放到了彷徨山下,希望有朝一日能學成而歸,雖然不知道會不會被彷徨山上的能者收留,但是也好過在吐蕃內等死的好。


    這二十年來從無書信往來,隻是由楚雲逍的死士暗中通信,包括荒蕪與歲國的探子都無法得知楚雲霄其實還有個兒子,並且彷徨山歸來,武功可想而知。


    這次突然回來,也不知為何,剛要進王殿父子團圓,誰知又碰到楚雲逍心灰意冷之際,隻好先去見娘親了。


    因為吐蕃的王宮及其簡約,王宮總體分為王殿與後宮,王殿內分為眾多宮殿,在吐蕃先期隻是歲國的一個附屬城郡,因為在極南之側,對於其沒有多加管製導致了獨立稱霸的局麵,導致第一任吐蕃王草草建立了部落,而王宮也設立的簡約而質樸。


    楚祀走下王殿台階,便由王殿奴仆帶著來到了後宮之所,來到甄福蘇的寢殿門前他思緒再三,還是先敲了敲門。


    而此時的甄福蘇還在傷心之中,她始終不明白為何自己的謀劃被臣子得知便不能用,難道女子真的不能涉政?


    開門的是一個丫鬟,看著楚祀這陌生的麵孔有些不解,怪裏怪氣的問道:“敢問公子是誰?為何敢敲王後的門?”


    楚祀毫不避諱的說道:“這位小姐姐,可是我娘的貼身丫鬟?請問我娘在裏麵嗎?”


    楚祀的問話,讓丫鬟不知所措,厲聲怒斥:“哪來的野小子,竟敢謊稱自己是王後的兒子,王後多年未育,哪來的兒子?”


    楚祀知道其中緣由,全天下都不知道楚雲逍有個兒子,更何況一個丫鬟,他不緊不慢的說著:“這位小姐姐,你讓王後出來,一切便知。”


    可這個丫鬟卻依依不饒的說道:“為何還不快走,在不離開我可要叫人了。王後現在心情不好,我還是勸你趕快離開。”


    楚祀也有些不耐煩,將眉頭豎起大聲喊道:“母親!楚祀回來了!母親!”


    “你莫要大聲喊叫,耽誤了王後的休息。”丫鬟很生氣的罵道。


    而在寢殿裏的甄福蘇聽見有人喊母親,隻言片語的聽到了楚祀二字,噌的一聲從床上起身,鞋子都沒有穿直接跑了出來,將丫鬟推至一旁,看見門前的這個年輕人,眼眶瞬間濕潤起來,嘴唇抖動不止的說道:“你說你是誰?”


    楚祀剛出生就被送到彷徨山下,具體母親的樣子他也記不得,如果不是常年楚雲逍讓畫師描畫父母的樣貌,此時此刻的楚祀恐怕也認不出母親的樣子。


    他連忙雙膝下跪道:“我是楚祀,娘和畫像上的一模一樣,你果真是我娘!”楚祀跪在地上眼淚瞬間湧出,哽咽的說道:“娘!孩兒日夜盼望能與您和爹團聚,這回真的實現了。這些年過的可還好?”


    甄福蘇看見自己的兒子長得這麽大,這麽壯,這麽英俊,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緊忙將其扶起,兩手搭在楚祀的肩膀上,一把拽到了懷中。


    “你娘過的很好,你呢?在彷徨山可是學到了真本事?”


    楚祀,滿臉掛著驕傲的表情,津津樂道的說著:“當然,我在彷徨山拜了無名師父,他教會了我很多功夫,甚至還有一些做人的道理,前幾日師父歸於虛空,我才能回來與你們團聚。”


    甄福蘇有些疑惑的問道:“什麽叫歸於虛空?”


    楚祀扶著她的手來到寢殿內的桌椅旁,讓她坐了下來說道:“在彷徨山上,所謂虛空就是死了,我師父年事已高,是壽終正寢。”


    甄福蘇看他說起師父死的時候並沒有難過的表情,於是她也不用故作悲傷,於是說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先去看看你的父王?”


    甄福蘇有些納悶的看著他。


    楚祀笑道:“剛剛我是先去了王殿,可惜父王似乎很生氣的樣子,我也不知道為何就被趕出來了,連麵都沒有見到。”


    甄福蘇看見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瞥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孩子,你爹在生氣,你居然還在笑,真是親生父子,永遠都是這樣。”


    “走吧,我帶你去見你父王,他見到你或許就不那麽生氣了。”


    甄福蘇想馬上帶他找楚雲逍,可是楚祀卻不想,他一把拽住甄福蘇的手臂說道:“今日回來我首先見到父王不高興,而且暴跳如雷,娘也是如此,剛剛聽聞丫說你正在傷心之中。難道我回來的不是時候?”


    甄福蘇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丫鬟,隨後對楚祀笑了笑:“沒有事,都是一些國事,你也不懂,不需要理會,走吧!”


    楚祀依然不想這麽快就去見父王,他想把事情弄清楚,他急忙問道:“如果娘不把事情說清楚,我今天哪也不去。”


    甄福蘇看見他如此執拗,於是坐了下來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當真要知道事情的緣由?那我問你,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麽?是短暫的重逢,還是想一直在我和你爹身邊?”


    楚祀毫不猶豫的說道:“娘真會說笑,當然是一直在你們身邊,我師父現在已故,在彷徨山已經沒了什麽牽掛,當然在餘下的時間裏,在你們身邊,這還用問。”


    甄福蘇想了片刻嚴肅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跟你說了吧,事情是這樣的.....”


    於是,甄福蘇把今日的事情和以往的事情都說給了楚祀聽,這一說就說了好幾個時辰,眼看就要到傍晚了。


    楚祀聽後,久久沒有說話,看著甄福蘇的麵頰不由的又再次哭了起來,甄福蘇看他如此,也不禁淚流滿麵。


    “傻小子,你哭什麽?”甄福蘇用手帕擦了


    擦他的眼睛。


    “原來娘和爹這些年過的如此困難,這次兒子回來了,必當會為你們解憂!”楚祀斬釘截鐵的說辭,讓甄福蘇聽上去很欣慰。


    隨後她站起身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當下的事情,那你快些找你父王去吧。”


    楚祀很有禮貌對甄福蘇行了個禮之後,便馬上跑去了王殿,楚祀的腦子很靈光,剛剛隻走過一次路,就知道了整條路的路線,他很快的跑到了王殿前,看見王殿門前的侍衛和藹可親的問道:“請問兩位大哥,王上在裏麵嗎?”


    侍衛看他如此陌生,雙手緩慢地向腰間摸去,楚祀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麽,於是提前說道:“二位大哥,我是王上的兒子楚祀,不要大動幹戈。”


    侍衛聽他的回應,和上午那個丫鬟的表情是一模一樣的,說辭也是如出一轍。


    “兒子?我們吐蕃王從來就沒有什麽兒子,不要瞎攀親戚,再如此,小心對你不客氣。”


    楚祀忍無可忍,右手攤開,隻見手掌中有一朵綠色會發光的小蔓藤,沒等反應過來,殿外兩名侍衛已經紛紛被打翻到了王殿內。


    楚雲逍還在悲慟的坐在台階上,突然看見兩名侍衛被打翻躺了進來,急忙一躲,抬頭一瞧謾罵道:“你們幾個侍衛,也看本王好欺負不成,故意找茬,想要本王活刮了你們!”


    楚雲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似乎驚醒了,瞬間站了起來,麵朝兩名侍衛問道:“何事!”


    兩名侍衛分別用手指指著楚雲逍的身後結巴的說道:“是他,就是他!”


    楚雲逍緩慢轉過身看向身後,兩眼恰巧落在了楚祀身上,滿臉疑惑的問道:“你又是誰?為何闖入本王的王殿?”


    楚祀生平還是第一次看見父親,雖然沒有像剛剛見到母親那般熱淚盈眶,但內心已然激動不已,看著楚雲逍滄桑的麵龐感慨萬千。


    楚雲逍怒目橫眉的看著麵前的這位少年,眼神犀利而又疑惑的打量了一番,看衣著並不是吐蕃的打扮。


    緩緩的上前想仔細看清楚,身後躺在王座階梯前的兩名侍衛驚呼:“王上小心!”


    楚雲逍毫不在乎的往前又走了兩步,雙方距離不到半米,他微微笑道:“有什麽小心的,隻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而已。”


    隨後楚雲逍又背著手向後走了數步,猛回頭雙目似劍的問道:“本王再問你一遍,到底何人?敢擅闖王殿,看你穿著難道是刺客?你以為就憑你的本事能殺的了本王?”


    楚祀剛要說出自己的身份,殿外圍上了數十名王殿侍衛。


    將其團團圍住。


    由於剛剛的殿外守衛被冒犯,其他侍衛也就趕了過來。


    麵對這種局勢,楚祀根本無法解釋自己的身份,他環顧四周,本不想動手,可這些侍衛卻徐徐逼近,楚祀不得不擺開架勢。


    正在千鈞一發之際,甄福蘇闖了進來。


    對著楚雲逍大聲斥責道:“王上!難道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要撲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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