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醒苦悶的表情,兩眼發直的看著棚頂默默說道:“也不知現在的陛下如何了?時隔多日,能否再見麵也是個未知數…..。”


    此時同感而發的還有歲涯,在遙遠歲國的皇城內,歲涯近日也有些疲倦,歲醒的被困,十一月的到來,讓他倍感急躁。


    歲醒身邊還有個百裏葉華,可他在禦書房內,卻無人談心。


    “報!”


    “進!”


    “大都督安敏之求見!”


    “讓他進來吧。”


    安敏之進了禦書房後叩拜行禮並穿著胄甲,讓歲涯看著有些奇怪,將手中毛筆放下,側身看了看。


    “敏之?你這是?”


    安敏之起身後,看了看周邊,上前幾步道:“陛下,最近馬上就要入冬,太子還在吐蕃,臣請命,自己獨身去往吐蕃,救出太子。”


    安敏之突然這麽說,倒也不稀奇,因為他始終認為自己的哥哥還在吐蕃,也是想去再看看。


    歲涯聽他這麽說有些擔憂,坐在椅子上,看著麵前的字畫。


    “敏之過來看看,朕寫的可好?”


    安敏之彎身低頭瞧了瞧,就隻是一個“等”字,心中一時不解。


    緊皺眉頭再道:“陛下的字超凡脫俗,臣看著很好,隻不過這個字是何意?臣有些不明白,還請陛下明示。”


    歲涯繞過書案,來到安敏之的身前,看了眼笑道:“嗬嗬,朕知道你想急於將太子救出來,但想沒想過救出來之後該如何?”


    歲涯的話讓安敏之更不明白了,他歪頭想了半天還是想不通。


    “陛下此話何意?救出來當然立即送回皇城!”


    歲涯,擺了擺手,對他嚴肅的說道:“你將太子救回,荒蕪會怎麽想?”


    “荒蕪?”


    “不錯,荒蕪。現在全天下不管是在歲國,還是在吐蕃或者荒蕪,都有各自的眼線暗探,你的出城營救,就算吐蕃不知,那荒蕪也不知?”


    “你將太子救出,這一路送回,難道荒蕪還不知?”


    “你救不出,有性命之憂,你救出來,就你一人,荒蕪自會認為吐蕃好欺負,十一月一到,荒蕪冰閃電般將吐蕃拿下,又該如何?”


    安敏之聽到這,腦中如被雷劈了一般。


    “這?”


    “難道不救了?難道就讓太子待在吐蕃嗎?”


    安敏之有些不解,救出一個太子,為何會牽動這麽多事。


    歲涯背著手,在禦書房裏來回踱步。


    “如果想救出歲醒,朕早就派你去了,隻是歲醒現在在吐蕃王城的王宮內,如果救出來,就代表吐蕃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從前,還想著連縱,此事被荒蕪王之道,換做是我,定當會奮力擊殺,一舉攻破吐蕃,這樣一來,反而是壞了朕的大計!”


    安敏之聽後,才發覺是有些不對,所有王宮都重兵把守,一旦把太子救出,自當是王宮內輕易可進,那麽對於外界人來說,吐蕃豈不是很容易突破。


    “陛下言之有理,是臣錯了!還請陛下降罪!”


    安敏之說罷,單膝下跪,雙手抱拳。


    歲涯緊接著將他扶起並語重心長的說道:“你這是何必?你也是為了想早日救出太子,何罪之有,隻是現在的時機還未到,而你來的正好,朕有件事想請你去辦。”


    安敏之沒說什麽,隻是在等歲涯的交代。


    “朕想了很久,這個與吐蕃連縱的事情,還是可辦的,不如你就代表朕去吐蕃一次,談談連縱的事情。”


    安敏之聽罷,擰眉沉思了很久,滿心狐疑的問道:“陛下,上次不是去過了?為何這次還要協商此事?難道陛下真的考慮了連縱之事?”


    歲涯,看著桌麵上那個字,點了點頭,嘴角浮現一些詭異的笑容。


    “上次你和歲商去,無非就是朕想讓你們看看歲醒如何?沒想到那個歲商太讓朕失望了。”


    “而這次,朕讓你獨自前去,其目的是真正讓你去了解一下吐蕃的近況,如果真的不堪一擊,看看是否一舉擊殺,攻破吐蕃,拿下吐蕃的掌管權,這樣一來,歲醒就不用救,自然而然也就安然無事了。”


    安敏之覺得這麽做有些唐突,連忙下跪叩拜道:“陛下此計不可,如果強行攻打吐蕃,吐蕃王楚祀定會將其斬殺,這樣反倒會讓太子限於危險的境地,萬萬不可!”


    歲涯擺了擺手,讓他起來,隨後言辭犀利的回答他:“你懂其一不懂其二,難道朕就這麽著急想害死朕的太子不成?你想事情莫要在江湖的範疇內想,一定要站在兩方勢力麵前想,你這一葉障目的本事不知是跟誰學的?”


    “陛下,這?”


    “你這次前往吐蕃,大概了解下整個吐蕃的地理位置,雖然又輿圖,但也不能全方位了解,如果他們真的脆弱不堪,那麽你會認為咱麽攻打吐蕃時,他楚祀還敢擅自殺死歲醒嗎?難道他不想活著,以圖報複?”


    歲涯的言辭,還是說服不了安敏之。


    “陛下這是拿太子的生命在賭,一旦楚祀那個家夥發起狂來,將太子殺了,又該如何?”


    “還請陛下三思,莫要衝動,讓臣去吐蕃了解情況可以,讓臣不救太子也可以,但萬萬不能因為吐蕃破敗不堪而衝動拿下,這樣終究會害了自己,還一同害了太子!”


    “害了自己?是何意?”


    “陛下,眾所周知,荒蕪擅冬季出兵,如果你這時派兵前往吐蕃絞殺,荒蕪趁機從側麵攻來,如何是好?到時如果吐蕃沒有拿下,咱們又會遭到荒蕪的擊殺,這樣腹背受敵的感覺,臣想陛下是不想見到的吧!”


    安敏之一席話,讓門外的一人聽後,連續稱讚。


    “不錯,不錯,沒想到身為武將出身的大都督,也有這般智慧,真是讓臣刮目相看啊!”


    “誰在外麵!”


    “陛下,文太師求見!”


    “文太師?讓他進來吧!”


    “看來今日朕的禦書房內,還挺熱鬧,兩大重臣一起覲見!”


    “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太師這一行禮,險些把歲涯嚇到。


    “趕快起來吧,這是


    禦書房,又不是皇殿,你們這是作甚?有話就說,繁縟禮節甚是惹人煩!看著文太師的樣子,似乎有什麽著急的事?”


    歲涯發現文太師衣冠不整就進來了。


    文太師發現後,立即整理了下衣冠,隨後拱手行禮道:“還請陛下恕罪,來時有些匆忙,並沒有在意自己的衣著!”


    “剛剛聽大都督如此慷慨激昂的說了那麽多,臣倒是還真有些佩服大都督的。”


    安敏之相繼行了個禮,便是感謝。


    歲涯焦急的問道:“文太師可有什麽急事要事?趕快說與朕聽。”


    文太師縮了縮脖子,那動作好像烏龜剛剛睡醒般,動作十分怪異。


    歲涯眉頭緊皺看著他,已經很久了,沒見過文太師還如此緊張。


    “陛下,這件事很棘手,陛下可曾記得羅益此人?”


    文太師說出這句話來,似乎沒什麽波動,歲涯慢慢回憶著,隨後笑了笑:“哦,你是說那個異性王羅益啊,他就是異性家奴,哪裏對他好,他便會去哪裏做個異姓王,怎麽了?”


    文太師輕聲說道:“現在聽暗探告之,他如今已經加入了吐蕃內,而且已經成功做成了吐蕃異姓王,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老臣特此過來與陛下協商此事,不知陛下是何意思!”


    “哼,有什麽非同小可的,文太師,你莫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他羅益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當初就是為了一己私欲而被判,現在呢?”


    歲涯似乎對此人甚是厭惡,聽到此人,更是有些氣不過。


    文太師已然看出歲涯的神情,但還是要說:“陛下,此人據說培養上千名士兵,各個都是江湖傳聞天玄境一層高手,這樣一群人加入吐蕃麾下,陛下還覺得無關緊要嗎?”


    安敏之聽罷,嗤笑道:“區區天玄境又有何妨?難道文太師沒聽說過天玄境之外的境界嗎?”


    “文太師說的那麽厲害,我安敏之倒是想去看看有什麽厲害的。”


    安敏之渾身發癢,恨不得現在就要打一架。


    歲涯看罷笑道:“文太師,你看看人家大都督,都不再怕的,你又怕什麽?羅益根本掀不起什麽風浪來,重要的還是要看荒蕪的動作!”


    文太師聽到荒蕪,想了想又說道:“陛下,荒蕪的事情,臣也有所耳聞。”


    安敏之好奇的豎起耳朵聽著。


    文太師餘光一撇,對岸敏之厲聲說著:“大都督不是應該回避下嗎?”


    “回避?文太師這句話為何對我說,臣在荒蕪邊境守衛多年,對荒蕪再熟悉不過,為何是我回避,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歲涯歎了口氣,有些生氣的走到禦書房門口,雙手向外擺去。


    “你們想吵,就去外麵吵!朕的這裏是禦書房,是讀書的地方,莫要再辭喧嘩!”


    歲涯說罷,安敏之與文太師便都閉嘴不說話了。


    “不說了?好!現在就陪著朕去皇殿,在皇殿上,你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身為歲國重臣,這點規矩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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