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劍塚開宗大典。


    劍島之上,萬仙來朝。


    先遣部隊尚為一批洪荒的無名小卒,不值得貴為人間劍主的姬青靈,和劍塚未來的大師兄九尾狐妖出麵。


    隻是打發給從天庭調來的丫鬟接待。


    受姬青靈所命,在這些生靈進入劍塚前,丫鬟們都會把他們領到劍塚外的墨玉石碑旁,觀摩寧凡的偉業。


    最初有些生靈還不情願。


    寧凡再強也沒見他現過身,誰知道他是不是死了?


    他們是來拜會劍主的。


    領他們看個“縮頭烏龜”,是什麽意思嘛?


    但隨著百族生靈看到玉碑上的內容後…


    【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公子與紅妝。】


    【世上最難忘,唯有紅妝女子,修魔公子,以及…】


    【劍出塵萬骨枯!】


    三行情話,寫的是歲歲年年的相思情。


    百族生靈心頭一震,怨氣頓消。


    洪荒不存在情比金堅的愛情,可這三行情書,卻激發了他們對愛情的幻想:我認為最美好的事,便是一位紅衣女子,一位魔修公子,和他們手裏那柄代表道理的劍。


    “似一場夢…”


    一生靈呢喃道。


    “若是場夢,我寧願長醉不複醒。”


    “大夢千秋,何須醒夢?”


    “這便是夢寐以求的滋味啊!”


    陣陣感慨後,百族如饑似渴般接著往下看去。


    【君且記,龍鳳量劫期,有凡蝶至洪荒,入魔道,卻不信魔祖,不供道君,隻修心中執念,稱之執魔。】


    【那一紀元,龍鳳麒麟三族戰,我主入江湖,那隻才入江湖的蝶,焚翅殘軀,於煌煌亂世殺出了一個不朽。】


    【它與三族老祖論道,與魔祖羅睺稱友。】


    【君且記,龍鳳量劫末,有凡蝶問道洪荒,不斬七情六欲,不斷貪嗔恨癡,隻念心中溫暖,佑愛永恒。】


    【那一紀元,龍鳳麒麟三族滅,我主出江湖,那隻名滿江湖的蝶,親入歲月,於時光長河為魔祖抬棺送葬。】


    【道友已逝,老友已故,蒼天終負我主。】


    【君且記,巫妖量劫始,紅衣遇白衣,依稀記得,那天的祖山之巔,烏雲之下,白衣黑雪,笑若流年。】


    【君且記,巫妖量劫中,凡蝶逆塵醒夢,紅衣葬太陽天闕,朝花夕拾,相愛兩全,盼百萬載,享天年。】


    …


    字字如金,末了,以一句【紅顏似水流不返,可憐公子不思凡】結尾,劍塚之外,掌聲雷動:


    “好一個可憐公子不思凡。”


    “寧凡寧凡,思凡不得凡,夕載流年,嗚呼悲哉。”


    “那位寧尊閣下,一生都是傳奇啊。”


    “若有緣見一見這位寧尊,死而無憾了啊!”


    洪荒百族慶幸沒有跟寧凡身於同一時代,因為他會讓你體會到,哪怕給你億萬載,都追趕不上其腳步的絕望。


    但同樣,他們也很遺憾:


    如此人物,以前隻有寧凡一個。


    以後,也許也很難有第二個了。


    他們再不可能親眼見到字碑中描繪的風華絕代,再不可能明白什麽叫意氣風發,再不可能以身鑒證無數天之驕子同代共爭的璀璨盛世,那是一種永遠無法彌補的悲哀。


    不見神,不知神。


    何其不幸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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