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家家主倉惶逃回鶴宅地窖,妻兒老小眼巴巴看著空手而歸鶴家家主,失落大於擔憂。


    鶴家家主將自己在外的遭遇告知家人,家人聽罷表麵驚駭莫名,實則將信將疑,一家再度深陷絕望。


    小兒子終究沒能挨過去,沒幾天就病逝了,連吃了幾天醃鹹菜的鶴家家主,如今連鹹菜都沒得吃了,極度的饑餓感不斷侵蝕著他的意識。


    趁著幾人熟睡之時,鶴家家主去了囤放屍體的茅房,當他將小兒子吃的隻剩下半個身子的時候方才驚醒,捶胸頓足,一個勁地抽打謾罵自己。


    茅房裏的動靜驚醒了其他人,除了癡傻臥床不起的鶴家老祖,紛紛拖著羸弱的身軀前去查看情況,都被滿嘴鮮血狀若瘋魔的鶴家家主給嚇壞了,再一看隻剩下半個身子的小家夥,登時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鶴家祖母一口氣沒吊上來當時就駕鶴西去了,家主夫人哭嚎著上前與鶴家家主拚命,鶴家家主先是任由妻子打罵,妻子那怨毒誅心的話語再次令其發狂,手無縛雞之力的家主夫人哪裏會是其對手,三兩下便被其扼住喉嚨。


    大女兒早已嚇得六神無主癱軟在地,呆楞良久方才鼓起勇氣上前救母,隻是為時已晚,家主夫人已然斷了氣,鶴家家主腥紅的雙目死死盯著走過來大女兒,躲過大女兒砸來的瓦罐,飛身撲向大女兒將其絞殺。最後就連臥床不起的癡傻的老父親也沒能躲過一劫。


    冷靜下來之後,鶴家家主自知罪孽深重,卻又沒有勇氣自縊,罪惡的種子已經在其心中生根,餓到極致便喪心病狂的奔向茅房茹毛飲血一番。


    藺川看得毛骨悚然,心說虎毒還不食子呢,這個鶴家家主當真是個泯滅人性道德淪喪的畜生。


    書冊越往後,筆力越弱,想是鶴家家主已然沒了氣力,最後隻是懇求來人看在匣中寶物的份上,為其一家找個風水寶地立個衣冠塚,以慰妻兒老小在天之靈。


    藺川取出匣中袖珍木盒,此物應當便是鶴家主所述的寶物。


    打開木匣,裏麵躺著一護腕樣式的事物,藺川將其捏起,剛到麵前仔細打量,此物確是個護腕,外表瑩白似玉,觸手溫熱軟彈,敲擊時又若金鐵般堅硬,寬不過兩寸,剛好能護住手腕。


    藺川輕鬆的將其套在左腕之上,右手翻出金簪猛地戳向護腕,“鏗”地一聲將金簪彈開,左腕隻是微微發麻,受到的力量被護腕泄去不少,護腕之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鶴形銘文,銘文消失之後,表麵光滑如初,半點兒痕跡都沒有。


    藺川眼珠一轉,將金簪的尖頭緩緩地貼近護腕,一點點紮下去,果真護腕被其紮的深陷下去,藺川吃痛之下方才停手,就見護腕上鶴形符文流轉,被紮的位置緩緩隆起,片刻之間恢複原狀。


    好家夥!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寶貝!看其泛起的微光估計至少是件中品靈器,等待自己晉階到了玄境之後方能測出它的品級,藺川心一喜,給它賜名鶴腕。


    藺川將墊在匣子裏的布帕取出,布帕由五塊碎布拚接而成,碎布顏色材質各異,當是從一家人身上衣物裁剪而來的,唯獨沒有鶴家家主身上衣物。


    縫合處蹩腳的針線活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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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自鶴家主之手,藺川心下說不上來是何滋味,隻道是生不逢時造化弄人罷了,遂將布帕收入袖囊之中。


    環顧四周再無它物可尋,藺川便打算上去,行至地道下方,仰頭卻不見一絲亮光,藺川覺得不應該,莫非封印外的月亮被烏雲遮蔽了?他輕聲喚了一聲蘭隱兒,卻沒有得到半分回應。


    無奈之下,藺川隻得向上攀爬,好不容易攀到頂端,卻發現上方出口被堵上了,藺川心下一凜,莫非上麵出了什麽變故。


    藺川摸了摸封口,輕輕敲了敲,心下一鬆,好在不是那厚重的岩板,隻是木櫃而已,為了以防萬一,藺川正欲將耳朵貼在櫃子底部聽聽上麵有無異動,哪知耳朵剛貼上去,就聽“砰”一聲。


    木櫃被一股大力轟地支離破碎,碎裂的木屑飛濺藺川一臉。


    藺川被驚地險些跌落下去,雙腳分開撐著兩壁,眯著眼睛打量著上方。


    少頃一個黑乎乎的腦袋出現在藺川的視野中,藺川手腕一抖金簪射向來人。


    來人猝不及防,被金簪紮中麵門,藺川見一擊得手,腳下用力一蹬,躥出地道,“噌”地一聲飲血長刀出鞘,伴隨著一聲低沉的龍吟。


    剛剛沒瞧仔細,眼下仔細一瞅,心中難免一驚,這是個什麽東西?!


    黑黢黢人影模糊到隻能看清輪廓,一隻手正在往外拔著金簪,另一隻手上拎著把鬼頭大刀,刀刃上吞吐著刀芒,當是件品級不低的靈器。


    藺川倒吸一口涼氣,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鬼煞?!竟還能用靈器!隨即警惕的看著眼前的鬼煞。


    鬼煞將金簪拔出丟擲藺川腳下,藺川瞪大眼睛,心說這是何意,一下不過癮還想再來一下?還有這種要求?!


    “小心身後!”


    藺川聞言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前翻滾,順勢將地上金簪拾起,“當啷”一聲,藺川扭頭看去,剛剛所處的地麵,岩板被一柄巨斧劈做兩半。


    若是剛剛沒有蘭隱兒的那聲提醒,被劈成兩半的怕就是自己了,藺川心有餘悸,脊背生寒,還好剛剛沒有彎腰去撿簪,不然就中計了。


    巨斧的主人也是一個模糊的人影,這些人影竟然沒有半分靈力波動,速度和力量卻有著玄靈境的實力,著實詭異十分,藺川看向蘭隱兒的位置,空無一人,五六隻鬼煞對著空氣瘋狂的揮砍著。


    藺川看的揪心,但見地上沒有半分血漬,心下稍安,想來蘭隱兒已經脫身了,可是自己這邊又來了一個鬼煞,藺川叫苦不迭,這些家夥有著一定的靈智,相互之間咿咿呀呀地交流著,竟然在縮小戰場,將自己向牆角逼退。


    藺川吞了口唾沫虛晃一刀,將身側的鬼煞嚇退,繼而趁機往窗邊挪了挪,三個鬼煞似是看出藺川的意圖,登時飛撲上前,雙刀一斧同時劈向藺川。


    窗外的五個鬼煞也被藺川吸引,瘋狂地朝著藺川襲來,藺川噌地翻到窗外,不退反進,迎向那五個鬼煞。


    藺川飛身躍起,身形旋轉,刀隨人動,仿佛一個血色陀螺絞向五鬼煞,這是他在沙場上常用的一招,用這招破開人數眾多軍陣,無往而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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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鬼煞躲閃的同時,揮起兵刃砍向藺川,兵刃被旋轉的血刀一一彈開,藺川落地未做停留縱身躍上屋頂,一個回馬刀將身後飛起的鬼煞擊落,轉身就跑。


    騰挪跳躍間,不但沒能甩開身後的鬼煞,反倒吸引了更多的鬼煞,放眼望去足有百隻之多。


    前麵便是城牆根,藺川回頭瞥了一眼烏泱泱的鬼煞大軍,心說來的時候沒有見到一隻,怎麽這個時候跟捅了馬蜂窩似的,前頭無路,後有追兵,看來隻有殊死一搏了,搞不好今日就交待這裏了。


    “隱兒,千萬莫要來救我!角都,藺川敬你是條漢子!今日便陪你長眠於此!”藺川放聲說道。


    殊不知在丹爐爆炸的一瞬間,丹熏城內沉睡的鬼煞便被驚醒,數以百計的鬼煞飄向內城,內城有著特殊的禁製,鬼煞忌憚內城的禁製,隻敢在附近飄蕩,等不到內城裏麵的人出不來,就開始四處遊蕩。


    藺川打開鶴府機關之時,驚動了在附近遊蕩的鬼煞,得虧蘭隱兒將地窖入口封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藺川腳下一點沿著封印內壁向上奔走,腳下的附著力在逐漸減弱,再有幾步自己便要滑下去,腳下鬼煞竟也跟著飄浮而來,雖然沒有在地下飄的快,但是人家不用借力,是真的可以飛在空中。


    腳下猛地一蹬,藺川在空中翻滾一周,準備俯衝而下,紮入鬼煞群中,拚死一搏,右手的繃帶絲絲滑落,現出鬼手。


    空翻的過程當中藺川突然嗅到淡淡的蘭花香味,緊接著揮刀的手腕被一一隻柔軟的小手握住,身形閃動的幾下,便憑空消失了。


    封印外的數萬圍觀者連同城牆上四皇都看傻了眼,都以為那小子要葬身鬼煞群中,不料卻突然消失了。


    八荒豪客又開始議論紛紛。


    “那銀發小子的小表弟當真是條漢子,被那麽多鬼煞追殺竟然還有膽殺入重圍!”


    “屁話!被逼到絕境不放手一搏還能坐以待斃不成!”


    “換做是他表哥,怕是早就嚇得尿褲子了吧!”


    “那小子最後是被那個姑娘救了嗎?”


    “不是那姑娘還能是誰啊?!先前見其戲鬥八隻鬼煞都遊刃有餘呢,哎……那小子當真是拖了人家的後腿!”


    “也不好說,說不定他真能以一敵百呢!”附近一個年紀不大的錦衣少年不忿道,從藺川與鬼煞交上手,到藺川欲翻身入百煞,錦衣少年看得熱血沸騰,所以才出言力挺藺川。


    話音剛落周遭就響起一陣嗤笑聲,嗤笑錦衣少年江湖閱曆淺薄,看不出對方實力深淺。


    藺川剛剛有驚無險的一幕就在南皇申屠修的眼前,待申屠修看到藺川雙眼的那一刹那,申屠修的瞳孔驟然收縮,心頭咯噔一下,這雙眼睛他太熟悉了,和藺川的母妃一摸一樣,眼神之中卻多了他從未見過的堅毅與決絕。


    申屠川!孤的嫡長子……竟還活著!震驚過後的申屠修百感交集。


    察覺到殷渙投來的目光,南皇瞬間收斂心神側首回望,殷渙當即低下頭不敢再有逾越之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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