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川心底忽然生出這樣一個聲音,聲音介於剛柔之間,宛如一朵綻放的金蓮,金色的光芒瞬間淨化了藺川心中的浮躁。


    靈肎的薄壁出現一道細微的裂痕,緊接著出現第二道,第三道……頃刻間縱橫交錯的裂痕布滿薄壁。


    “此時不破,更待何時。”


    聲音再度響起,藺川意念跟隨一動,靈肎的薄壁悄然碎裂,融入靈肎之中,靈肎霍然增大一圈,足有黃豆般大小,沒有了靈壁的束縛,靈肎吐納靈氣的幅度更大,靈活多變地如同荷葉上翻滾的水珠。


    靈肎隨著藺川的意念肆意變化著形狀,一呼一吸間,靈肎轉化出的靈力暴增了三倍不止,意念對於靈力的把控更為絲滑。


    “這便是玄靈境嗎……”


    藺川來不及細細體悟,因為他看到胡鈳橫掃而來的槊刃。


    這一下若是不能躲開,蘭隱兒定會被攔腰斬斷。


    蘭隱兒卻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依舊護在藺川身前,揮舞著為數不多的蘭葉對抗著四位玄靈境高手。


    電光火石之間,蘭隱兒碗口粗的妖身忽然被被一隻黑手繞過,白皙的手腕貼著翠綠的妖身將其向後一拉,堪堪躲過如斧般一樣的槊刃。


    蘭隱兒驚訝之餘,心頭一喜,因為她感受到了身後之人的靈力波動,這股波動雖然在壓抑著,卻遠超黃靈境,他成功破境了。


    “呀啊!”


    便隨著一聲嘶喝,天搖地動,飲血長刀吞吐著耀眼地腥光,如一道血鏈斬向胡鈳。


    胡鈳瞳孔驟然收縮,來不及收回長槊去格擋,意念一動,貼身戰甲散發出幽光,緊接著整個倒飛出去,落地之時單膝跪地滑行丈許。


    “怎…怎麽可能!好快…好強…”


    胡鈳拄著槊,艱難地站起身來,戰甲上出現一道深深裂縫,自肩膀到腰腹足有兩尺之長,縫隙之中血如泉湧。


    胡鈳額頭之上浮現出細密的汗珠,看清了事實之後,眼中盡是驚恐,嘴唇哆哆嗦嗦,欲言又止,忽而心口一陣翻湧,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藺川出入玄靈境的一刀,傾盡靈力斬出的一刀——靈撞,直接劈開了胡鈳的中品靈器戰甲,刨開了胡鈳的胸腹。


    胡鈳的生機在飛速流逝,眼神迷離地看著手中的乾坤戒,腦海中湧現出諸多畫麵……


    五歲開了靈肎那年,胡鈳興奮跑去告訴兄長,胡鐸隻是冷冷一笑:“哼,五歲開了靈肎就興奮成這般模樣,注定是一事無成的廢物!”


    事後他才從母親口中得知,兄長在五歲之時已經渡過了黃靈境中劫。


    “注定一事無成的廢物!”胡鈳被胡鐸這句話罵了十四年。他每日修煉不輟,衝在沙場的最前沿,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為的便是能獲得兄長的認可。


    這次入城亦是他懇求兄長為其搏來的名額,為此沒日沒夜地研習陣法禁製,所幸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獨自開了三爐丹藥,取了近兩百枚破境丹,加上從尹雲飛那分得而來的四十枚,論個人成績當屬最佳。


    心裏想著出城之後,萬分崇拜的胡鐸兄長是不是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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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看自己一眼,以後對自己會不會親切一點。


    當他聽到“藺川”這個名字時,瞬間便想到兄長所說的改姓之人,那個因亡母與南皇決裂的大皇子——申屠川。


    兄長遍地撒網瘋狂搜捕了一年有餘的大皇子就在胡鈳眼前,若是他能將此子誅殺,兄長定會對他刮目相看吧。


    不成想自己卻被這個消失了一年多的大皇子一刀斷了生機,胡鈳心有不甘,他想大聲嘶吼,張了張嘴巴卻沒能發出半點兒聲音。


    他一直想問問兄長,為何對自己這般冷酷,為何不能對自己溫和一點,就像普通的兄弟一樣。


    最終他還是沒有膽量發問,生怕兄長又會罵出那句話來。


    現在他好像明白了兄長的用意,兄長了解自己的一切,兄長在用他的方法激勵自己,好讓自己變成如他一般強大的存在。


    胡鈳咧開嘴角笑得像個孩子,自己可不就是兄長口中的廢物,他還想繼續作其口中的廢物,隻是已經晚了……


    大殿猶在震顫,修為境界最低的細雪悄無聲息地退到前殿門口,驚駭莫名,那人竟然一刀斬殺了胡鈳。


    他當真是那個消失的大皇子嗎!實力竟然恐怖如斯。


    細雪本是宮中之人,自然識得申屠川,隻是眼前之人已然麵目全非,確實難辨真偽。


    自拜入殷渙門下之後,方才開了眼界,殷渙除了南國相國的身份之外,另有一個隱秘的身份——凜冬之主,一個刺客組織的頭目。


    凜冬這個組織頗為完備,有負責接單的,有負責收集情報的,信息整合好後才會將要列入刺殺榜單。


    不同等級的刺客隻能在所在等級範圍內選擇刺殺任務。


    一旦接單,必須在凜冬來臨之前殺掉單上之人,否則刺客自己便會被納入刺殺榜單之內。


    藺川便位列在刺殺榜單的第三位,價值十瓶極品靈漿。


    她雖然修為低,卻也踏入了玄靈境,而且進階的速度比藺川還快。


    穗兒自從換了細雪這個身份之後,殷渙對這個冥靈雙修的弟子不可謂不用心,除了悉心指導其修行之外,靈漿丹藥任其使用。


    細雪在凜冬之中的身份頗為特殊,殷渙對其過度寵溺,已然引得組織中的那些核心人物頗為不滿。


    不過細雪倒也頗為爭氣,不到一年便晉升到了玄靈境,冥術也小有成就,以其一人之力對付三個同等境界的豢靈師不落下風,殷渙欣慰之餘尚有隱憂。


    原因就是細雪的性子太過優柔,遇事不夠果斷,與人拚鬥之時不夠狠辣。


    因此殷渙才讓細雪進入丹熏城曆練一番,也好讓細雨找一找與同級翹楚之間的差距,識一識人心的險惡。


    細雪聽到“藺川”之名時,當即就想殺了這個位列刺殺榜三的大皇子,屆時有了這番成績,定能在凜冬之中力排眾議,再不讓師尊為難。


    眼見藺川如此生猛,細雪的殺心瞬間退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憚,索性躲到一旁冷眼旁觀,且看若水和吳怐二人如何選擇。


    悍匪吳怐也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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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川這霸氣凜然的一刀震懾住了,竟然一時僵在原地。


    大殿不再震顫,又恢複了平靜。


    待感知到藺川身上迅速消退的靈力波動之時,方才驚醒,腳下一點突進至藺川身前,一記直拳打向藺川麵門。


    這一拳沒有留手,拳上的六錐指虎閃閃發亮,這一拳若是打結實了,藺川的頭顱怕不得直接爆開。


    藺川裏內的靈力所剩無多,剛剛那一刀為的便是震懾住幾人,那個模樣似穗兒的女子確是被自己所震懾,若水和尚自不用說,藺川看得出來他一直在演戲。


    藺川唯一擔心的便是吳怐,這個家夥可不是一般人,結果吳怐當真是沒有放棄對自己的殺念。


    飲血長刀反手削向吳怐的手臂,這次藺川的速度跟上了,對賭的拚法,藺川冒著被爆頭的風險,也要換掉吳怐一臂。


    他自信吳怐不會如此衝動,他倆又沒有血海深仇,果真如藺川所料,吳怐收拳躲過藺川一刀,另一手卻抓住機會打向藺川小腹。


    藺川森然一笑,伸出漆黑如墨的右掌擋在小腹前,吳怐心下一驚,這一拳勢在必得,出拳迅即如風,此刻若是再收勢,定然會露出破綻。


    吳怐拚著挨上一記強行收了拳勢,身形已經貼至藺川身前,他自信距離如此之近,藺川對他所做出的傷害不會高到哪去,甚至說藺川未必反應的過來。


    藺川右手改被動為主動,伸手抓向吳怐的拳頭,吳怐收拳躲開,反手捶擊鬼手的手腕。


    隻是拳頭還未打到藺川的手腕,額頭上卻挨了藺川一頭錘。


    吳怐立馬後跳躲開,揉了揉紅腫的額頭,眼冒金星,心說光顧著那隻臭哄哄的鬼手了,卻不想遭此一擊。


    藺川這一下用來頗猛,一撞之下,自己頭腦都有些懵。


    吳怐眨了眨眼睛,搖了搖腦袋,顯然受創更為嚴重,正欲再次撲向藺川,卻被若水和尚攔了下來。


    “施主稍作歇息,且讓貧僧會上一會。”若水和尚說罷衝向藺川。


    藺川看到若水衝自己使了個眼色,當即明白其中用意,立馬後退至蘭隱兒身旁,低聲囑咐道:“跟緊我!”


    說罷瞥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小骨頭,藺川的眼神讓小骨頭心裏頗不是滋味,有鄙視,有歎息,更多的是疑惑。


    藺川心裏確實疑惑不解,據說蠍尾赤鏈都凶得很,比其高大百倍的巨獸都敢襲擊,為何這條活了六百年的蠍尾赤鏈如此怯懦,當真是白活了那麽些年。


    若水和尚到了藺川近前竟然直接使用了佛門絕學——不動梵體,俗稱金身。


    僧袍之下,乃至光禿禿的頭頂都浮現密密麻麻的金色梵文,煥發出耀眼的金光,若水揮動金光包裹著的拳頭打向藺川。


    藺川先前還有些猶豫,但見若水一拳打在血刀刀刃之上,發出“鏗”地金屬撞擊之聲,拳頭竟然毫發未傷,頓時放下心來。


    一邊飛退向後殿門方向,一邊不停地揮刀與若如拚鬥。


    自藺川引得天地震顫,殿外就沒了尹雲飛和謝梓伊的身影,二人不知道躲藏到哪裏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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