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趙老先生還特別委托九垚散人在東玄學宮舉辦一次地靈境大比,中洲人士皆可參與,趙老先生自掏腰包,籌品都些價值不菲的靈器與丹藥。」


    「哦?竟有此事,你二人可有報名參與?」藺川開口問道。


    「自是報了名,我二人的實力不過相當於地靈境初期的豢靈師,報名也是為了磨練一番,名次什麽的就別想了。你也知道我們修習冥術之人,實力受天時影響,比鬥都是在白日裏進行,方發揮一半就不錯了……」


    鍾萊說罷有些沮喪,要是能在夜間比鬥,以他和妹子的手段,自信可以和那些頂級地靈境豢靈師鬥上一鬥。


    「嗯,確實對你們不利,否則以你二人的實力,絕對可以名列前茅!」藺川見二人笑而不語,當下轉移話題道:「這兩位老人家為何費心力做這戰力排行,有何意義所在?」


    「你有所不知,濛界的天靈境大能數量已不及萬年前的三分之一,再這般下去,如若鴻界魔族再次入侵,即便多了些洪爐神器,也是難能抵禦的。」


    鍾萊頓了頓繼續道:「二老大概是想以此激勵豢靈師,告訴世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吧。」


    藺川聞言沉默不語,這二老境界之高已超脫凡人,心下佩服不已。


    「你對那個女鬼皇了解多少?」藺川問道。


    鍾萊思忖片刻方才開口:「那個女鬼皇昔日頗為悲慘,恰逢曾祖入鬼疆伏鬼,被其所救。起初曾祖嫌棄她太弱,沒有收其為鬼仆,後來她好像是崛起成了鬼疆之主,為了報曾祖當年之恩,委身跟在曾祖身邊做了鬼仆。」


    「曾祖去世之後,她便回了鬼疆……」鍾萊說著此次眼中隱隱生出一團怒火,眼前浮現出那個半人半骷髏的仇家,骷髏閻羅——殷渙。


    藺川見狀,拍了拍鍾萊的肩膀,心說看來他的心底也埋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


    日上三竿。


    日耀穀,七星穀的最南端,此穀白日裏所得陽光較其它幾穀多上許多。


    此時正值暑夏,豔陽入穀,打在人身上,頗有幾分火辣之感。


    即便如此,比肩接踵的穀民亦不願離開此穀,樂此不疲地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因為他們知道,隻有這裏是最安全的。


    穀主府,府外亦是人山人海,府門前的侍衛以人牆擋在門前,任憑那些人如何攀交情、塞靈漿都不肯讓開。


    藺川看到一個想要翻牆而入之人,生生被牆上的禁製彈飛了去,不禁搖了搖頭心說,真要是被邪祟破了穀外大陣,躲進這穀主府內也是難逃一死,何必白費力氣。


    進穀之後,藺川便與鍾氏兄妹拉開距離,恍若不認識的樣子,藺川見鍾氏兄妹進入穀主府之後,等了片刻他也走了上去。


    藺川擠到侍衛麵前,臉上堆笑開口道:「這位大哥,我叫蓋三,是九溪穀穀主的朋友,能否幫忙通傳一下……」


    「去去去!管你蓋三,誰的關係也好使!這裏隻認令牌不認人!」侍衛卻是不客氣,嘴上不耐煩地嚷嚷道。


    「剛剛那兩人怎麽進去了,也沒見他們出示令牌啊!」周圍有人不滿道,他說得便是鍾氏兄妹。


    「你眼瞎呀!認不得東玄學宮的服飾嗎!那就是令牌!滾一邊去!別在這煩老子!」另一個侍衛脾氣更是暴躁。


    暴躁侍衛的一番話登時激起了眾怒。


    「我就是問問,幹嘛罵人嘛!」


    「就是!會不會好好說話!」


    「看門狗而已,莫要與之一般見識!」


    「呸!」


    暴躁侍衛氣都快將肺子給頂炸了,他是日耀穀穀主的小舅子,平日裏豪橫慣了,哪裏受過此等窩囊氣。


    霍然抽出腰刀,指著那衝其吐口水的穀民暴喝一聲:「呔!你再給老子吐一口試試,看看老子今天敢不敢將你那口條斬了去!」


    那名穀民一怔,下意識向後縮了縮,周圍人也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忽然人群中之中傳出一個聲音,「你就吐一口,看他敢不敢,這麽多父老鄉親看著呢!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


    一聲起,立馬就有人附和。


    「日耀穀的侍衛都那麽跋扈的嗎!」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咱們今日定要找穀主理論一番!」


    「找穀主!」「找穀主」……


    眼看眾人齊聲起哄,再次向前擁擠,暴躁侍衛卻是有些慌了神,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半步。


    先前被其辱罵的那個漢子雙目赤紅,顯然為剛才之事耿耿於懷,此刻趁著人群擁擠,對著暴躁侍衛猛啐了一口。


    一口濃痰直接打在了他的鼻梁上,順著鼻尖滑下,滴掛在鼻尖,伸手抹了一把,登時氣得臉色發青,瞪圓了雙眼在人群中尋找那偷襲之人。


    暴躁侍衛居高臨下,很快便找到了那個漢子,那人已退回到人群後方,正咧著嘴朝他笑呢,顯然剛剛那口痰頗為解恨。


    「老子活剮了你!」暴躁侍衛運轉靈力,猛地一躍而起,揮刀砍向那條漢子。


    藺川亦在人群之中,距離很近,清晰地感知到暴躁侍衛的修為,應當在黃靈七境,這一刀用盡了全力,若是劈中那人,必是一刀兩半的結局。


    電光火石之間,半空中的暴躁侍衛身子一歪,直挺挺地落到了地上。


    暴躁侍衛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剛剛感覺好像有人在空中撞了自己一下,卻也沒有看到是何人出手。


    尷尬地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舉刀回旋一周,口中怒道:「剛剛是哪個偷襲老子!是個待把兒的就給老子站出來!」


    藺川一驚,他正欲出手阻止之時,竟有人提起出手了,就連他也沒有看到出手之人是誰。


    是蘭隱兒?!藺川使勁吸了吸鼻子,確實沒有聞到蘭花的香味,心下不禁有些黯然,看來並非是她。


    正當藺川失神之際,周圍人都退離了此處,刀劍無眼,誰知道這個暴躁侍衛會不會突然發狂,向著眾人揮刀。


    藺川抬頭與暴躁侍衛對視一眼,但見其眼神凶光畢現,心說這廝不會以為是我偷襲的吧!


    「誤…」「會」字還未講出口,就見其一刀砍向藺川。


    「我殺了你……」暴躁侍衛一刀刀砍向藺川,藺川越是躲閃,身手越是矯健,就越是證明他就是那個偷襲之人。


    「你冷靜一下!」藺川抬頭躲過一刀,接著又道:「我並沒有出手傷你!」


    藺川再次後跳躲開刀鋒,心頭火氣:「你若還不收手,我便要還手了!」


    暴躁侍衛充耳不聞,依舊怪叫著衝向藺川,藺川心說這是你自找的,以腳尖為軸,瞬間轉身避開暴躁侍衛刺來的一刀,轉身的同時曲臂成肘,一手肘撞擊在其後背之上。


    這一套貼身打法便是跟吳怐學得,挨了吳怐一頓打可沒有白挨,藺川心下苦笑。


    暴躁侍衛摔了個狗吃屎,起身後哇得吐出了一口鮮血,藺川看得心驚膽戰,自己那點肘子沒用多大力氣啊,怎會傷得如此嚴重,這廝該不會在碰瓷吧。


    「還不快去叫穀主!你們想看著老子被打死不成!」暴躁侍衛噴出一口血後,竟然清醒了許多,扭頭看向藺川,生怕藺川跑路了。


    幾個侍衛見狀也慌了神,聽罷一個侍衛立馬進了府。


    不消片刻,一大群人自穀主府內衝了出來,為首的竟然真是日耀穀主。


    日耀穀主身著道袍,道袍前襟寫著「日耀」二字,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似的。


    除了土曜之外,日耀穀主是七星中年歲最小得一位,不過花甲之年,這在高階豢靈師中算得上是年輕的。


    須發花白,老態畢現,腳步虛浮,完全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狀態。


    再看其身後跟著一位濃妝豔抹的婦人,婦人身段婀娜,跑動間不忘誇張地扭著胯。


    藺川方才明白過來,難怪這老家夥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模樣。


    除此之外,藺川還看到了包括鍾氏兄妹在內的東玄學宮幾人,還有其他穀主的家眷都跑來湊熱鬧。


    藺川沒有看到蓋姑姑與魏穀主,心說他二人興許在忙吧,穀內傷兵頗多,都需要有人照顧,但他看到了木溪,木溪僅朝著他這邊看了一眼便急匆匆離開了。


    藺川無語,這丫頭到底看沒看到自己呀


    「幺弟,誰人將你傷成這幅模樣!?告訴姐姐,姐姐為你做主!」豔妝婦人一把挽住暴躁侍衛的胳膊,聲音裏帶著哭腔。


    暴躁侍衛竟然也跟著哭了起來,他從未受過這般委屈,伸手一指藺川:「是他!就是他將我打成這樣子的!」


    豔妝婦人順著暴躁侍衛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呆住了,這小郎君生得好英俊,不知道是誰家之人,若是能將其招到府內做個貼身侍衛,卻也是極好的。


    一聲「姐姐!」將豔妝婦人迅速從癡呆狀態中扯了回來,咧開鮮紅欲滴的嘴巴,衝著日耀穀主尖聲嚷道:「老爺,你還在等什麽!」


    「七夫人莫慌,待我為內弟報仇解恨!」日耀穀主說罷,手上戒芒一閃,一柄模樣奇特的短劍出現在手中。


    此劍長約二尺,其上刻滿了符文,劍擋之處似是一個羅盤,靈力加之下,羅盤開始竟然飛速旋轉。


    「畫地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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