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板出手闊綽,我徐聽風隻取應得的一部分,打殺非我之長,撤掉百布屏,幻術隻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女掌櫃言至此處,轉身看向一處。


    藺川心頭一驚,百布屏!可是排在第十二的洪爐神器,原來在她手裏。


    徐聽風,凜冬的聽風堂主,藺川努力回憶起在布坊喝茶時的場景,端茶倒水,徐聽風的手上都戴著薄紗手套,原來她在掩飾那枚雪花刺青。


    難怪自己沒能察覺到她的修為境界,天靈境的大能若想隱藏修為,怕是地靈境的豢靈師也難能察覺到。


    順著她的目光瞧去,許是篝火映襯,卻隻是看到漆黑片。


    徐聽風右手平攤,黑暗之處飛來一束七彩光,落入她手之後化作一枚拳頭大小的布團,布團之上七彩流螢,更似一枚小巧繡球。


    暗處顯現出一個巨大的布團虛影,如夢幻如幻,朦朧不清,布團表層數以百計的布屏飛舞環繞,密不透風。


    透過朦朧的布屏,藺川看到一道綠衣倩影,踉蹌的身形,猶在衝撞布屏。


    尖嘴猴腮的雷老板,嘴角掛著一抹邪笑,道了聲:「明白了!」


    隨後帶著身後三人朝著布團虛影奔去。


    「友情提醒,那女妖有隱身之能。」徐聽風不動聲色地提醒道。


    「呃,徐堂主這條可不能加錢啊!」雷老板身形一頓,繼而開口。


    「送你的。」徐聽風的聲音如沐春風。


    「哈哈哈,下次有生意還找你們聽風堂。」


    徐聽風手上繡球一轉,布團虛影隨之出現一個缺口,雷老板連同三名同夥瞬間沒入其中。


    繡球反向一轉,缺口消失不見,徐聽風饒有興致地看著幾人遁入幻陣,心頭冷哼,小小玄徒也敢大放厥詞,若非你背後之人委托於我,我豈會正眼瞧你。


    「蘭姑娘,我亦是受命於人,你隻能自求多福了。」徐聽風喃喃自語,言罷瞥了一眼藺川所在的位置,之後整個人卻似憑空消失了。


    藺川早已火燒眉毛,眼見徐聽風離場,三步並作兩步衝至布團虛影前,蓄靈於血刀之上,一刀斬出。


    「呯!」


    藺川被反震出數丈,腹中一陣氣血翻湧,心下懊惱:這百布屏,確實擺不平。


    虛影內尖嘴雷老板已經與蘭隱兒動起手來。


    雷老板手上寒光一閃,一柄雙尖叉憑空出現,柄長甚至比他本人還要高出寸許,雙手握持之下恍若傳說中的蝦兵。


    其餘三人亦從腰間抽出兵刃,隨著雷老板一同圍向蘭隱兒。


    蘭隱兒的實力,藺川還是有所了解,除了隱身之外還能隱靈,五年前就已經摸到玄妖門檻,此刻應當早已突破。


    借助隱身異能,除掉三名黃靈境豢靈師當是手到擒來,至於那個雷老板卻不是有幾成勝算。


    隻要隱兒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等到此間幻術自行消散,藺川自信可以將那雷老板留下。


    哪料到那雷老板似是早有準備,先手隻是佯攻,袖中突然迸射出一團白煙。


    其他三位亦是同時出手,揮起袖子迸發出一團團白煙。


    白煙瞬間將蘭隱兒籠罩,蘭隱兒避之不及,身上被煙塵浸染,煙塵呈現出瑩白之光。


    蘭隱兒急退的同時隱去身形,可是身上的熒光卻是難以遮掩,隱身術形同虛設。


    眼見無從遁形,隻得操縱發間綠葉回擊對方,數道蘭葉如利劍一樣戳向四人,四人的一觸即分,各自手中突然多出一把袖珍弩。


    弩箭激射出的弩箭如針一般大小,閃著藍光,明顯喂有毒液,蘭隱兒揮動蘭葉抽打的同時,難免不被剮蹭,蘭葉與之同根連理,其上的毒液沿著


    蘭葉流入她的體內。


    蘭隱兒頓覺不妙,瞬間封住周身經脈,隻是為時已晚,她的意識開始恍惚,腳步虛浮,想要現出本命妖體,四人卻根本不給她現形機會。


    蘭隱兒隻得硬著頭皮殺向四人,四人配合的天衣無縫,顯然有過算計,此番便是針對她有備而來。


    「卑鄙!隱兒,你且堅持片刻!莫要與之拚命!這幻術維持不了多久!」藺川衝著虛影內大聲吼道。


    「你喊破喉嚨也是沒用的,百布屏可是洪爐神器,隨隨便便施展出的幻術都要比我高明,她聽不到,亦看不到。」慕容朧月不知何時出現在藺川身側。


    其實藺川早就察覺到慕容朧月尾隨其後,否則他也不會冒險跟隨雷老板。


    「你可有辦法讓我進去?」藺川的嗓音有些沙啞,睜著血紅的眼睛盯向慕容朧月。


    慕容朧月被他這幅模樣嚇了一跳,心下腹誹:你倆隻定不是什麽摯友,否則豈會急成這幅德性。


    「破解想必不成,我可以嚐試施加瘴氣與之容和,隻是……」


    「別廢話,快動手!」藺川打斷慕容朧月,催促道。


    慕容朧月咂了咂嘴,攤出右手,模樣竟與徐聽風類似,右掌心上生出一股紫色氣旋,紫色氣旋逐漸濃鬱。


    慕容朧月托著紫色氣旋,飄身至布團虛影前,將氣旋推向虛影,虛影竟然真的融入其中。


    慕容朧月剛要扭頭邀功,倏然眉頭緊蹙。


    「如何?」藺川見其表情不對,急忙問道。


    「這……並非融合,而是…單方麵將我的瘴氣吞噬了!」慕容朧月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那可是她凝練的數十年的瘴氣,一下子就給吞噬了小半,心疼地直欲滴血。


    看著慕容朧月蒼白的臉色,藺川張了張嘴,最終未言片語,重新將目光放在蘭隱兒身上。


    蘭隱兒狼狽不堪,臉上呈現出詭異的橘紅色,四人如貓戲老鼠一般,你退我進,配合的好不默契。


    藺川心急如焚,蘭隱兒怕是中毒不淺,一身妖力估摸著也所剩無多,在這般下去,根本支撐不到虛影破碎。


    「公子你冷靜些,他們似乎並非要取她性命,隻是想生擒之,否則第一合拋灑之物便可要命。」慕容朧月出言寬慰。


    藺川方才驚醒,這些他本該第一時間察覺到,隻是過於擔心蘭隱兒,方才忽略了這些。


    「你說得沒錯,他們意在生擒,咱們在此蹲守,以黃雀之勢突襲。」冷靜下來的藺川看向慕容朧月,眼神裏多了幾許讚賞。


    「那個蝦兵太過狡詐,我擔心瘴氣過於紮眼,被其發現再令其逃跑了。」


    慕容朧月所言非虛,她的瘴氣確是紫色,許是是受那玄陰之氣的影響,若是單純的魘蘆妖,氣息當是無色無味。


    鬼妖看似得兩族之利,既有妖族的強橫肉身,又得鬼族的飄渺身法,兩族之術皆可休,實則有得必有失,這紫色瘴氣便是一失。


    「蝦兵?」藺川眉頭一皺。


    「哦,就是那個尖嘴猴腮手持叉子的家夥。」


    麵對慕容朧月的解釋,藺川有些忍俊不禁,但是他還是給忍住了,二人商定好,一人出手擊殺蝦兵,一人出手救人,那三個小嘍囉根本不夠二人看的。


    擊殺任務隻能交給慕容朧月,因為藺川的血刀,已經徹底進入厭欺,無法再斬出強有力的一刀。.五


    布團虛影開始渙散,蘭隱兒看到了希望,卻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支配,雷老板一指頭戳在蘭隱兒的眉心之上。


    蘭隱兒失聲慘哼,眼前一黑昏死過去,雷老板這一指直接強行封住了蘭隱兒的意識。


    看著蘭隱兒光潔的額頭上的血花,藺川的心


    底一陣悸動,眼中金光一閃即逝,腳邊***的樹根,足有手腕粗細,被其生生捏碎。


    藏身在樹上的慕容朧月茫然地看了藺川一眼,剛剛對藺川好似有一種想要膜拜的衝動,就很突然,這種感覺剛生出來,彈指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呼!這娘們還挺難纏,若非早有準備,今日不定誰栽呢!」尖嘴雷老板重重呼了口氣,取出一瓶靈漿昂首灌了一口。


    「老大,雷爺那裏說要她何用了嗎?」一個獐頭鼠目,模樣比雷老板還要醜上三分的漢子問道。


    「除了要活的,好像也沒多做交代……你問這做甚?」雷老板斜楞著眼看向獐頭漢子。


    「嘿嘿,這妞形化的水靈,兄弟們都還沒嚐過女妖的滋味,個個都饞得不行,您看看……」獐頭漢子目露邪光,麵露期待的看向雷老板。


    「瞧你那點兒出息!擦擦你的口水,動作快些,別耽擱了時辰!」雷老板笑罵一聲,揮了揮手。


    獐頭漢子得了許可,推開另兩位漢子,瞬間脫得精光,甩去兩隻靴子,跳著腳撲向躺在地上的蘭隱兒。


    獐頭漢子剛要伸手去解蘭隱兒的腰帶,忽然覺得腳踝一陣刺痛,一條白骨小蛇正支棱著腦袋怒視著他。


    獐頭漢子慘嚎一聲,翻身而起,踉蹌後退兩步一頭紮入泥地裏,一動不動。


    雷老板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正要將叉子紮向小骨頭,忽感頭頂生風,撤回叉子雙手上舉。


    硬生生接下了慕容朧月的下墜膝擊,這一擊勢大力沉,砸得雷老板險些跪倒在地,若非他反應快,怕不是要被慕容朧月一膝蓋將腦袋懟進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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