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用喊的,想讓他們停手的確不太現實,那兩人正打得難分難舍。


    吳楚由於自己長時間奈何不得這個“邪魔”而加焦躁,攻勢越為發淩厲;刑撼天也因招架殺招有些心煩,逐漸加以反擊。雙方都不願率先停手,誰先停手,就代表著要受傷,或者死。


    見他二人都沒有停手的意思,關山月放出威壓來。跨越兩個大境界的威壓讓兩些人瞬間不能動彈。


    停手前發出的劍氣與刀芒被關山月一一擋下,


    “先別打了。”關山月站在他二人中間。威壓已經收回,他不太喜歡以勢壓人。


    “前輩!”吳楚拱手作揖,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不知前輩因何阻我!此人及是同天盟的邪修啊!”


    “什麽勞什子同天盟!老子從未聽說過!你們作甚硬要把那名號冠在老子頭上?”刑撼天聽此人說辭與陳皮的說法相似,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老子親眼見到那賊人進了你們宗門!莫不是你們劍宗包庇濫殺無辜之人吧!”


    關山月心中知曉同天盟並不是個魔門邪教,不過此時也無法直接反駁。畢竟玄隱靈山發出的玄賞令還沒撤掉呢,他若去反駁那劍修,不就是打自己宗門的臉嗎?


    不過這也讓他記了起來,殺了陳皮之後,回到宗門,該勸他師傅下令撤掉清剿令了。同天盟中是有敗類,但正道中不也有陳皮這樣的害蟲嗎?


    “這位劍修,你且聽我一言。”關山月如今要勸,也隻能利用他們對“前輩”的尊重了。“你想必是被剛才那個形容醜陋的修士蒙蔽了。這位刀修,並不是什麽同天盟中人,相比之下若是邪修,剛才進去的那位才更像個邪修。”


    “那位可是我們李釗師兄的至交好友!你又是誰?我不信他難道信你嗎?”吳楚下意識反駁。


    人,都是嘴硬的,大都不願意輕易承認自己的錯誤。


    關山月有點無奈,還是要先介紹一下自己,“我是玄隱靈山的淩月,你們應該聽說過我。”


    玄隱靈山,淩月真人的名號一出,吳楚即刻就變得恭敬起來。先前隻是對於高階修士的麵子上、禮貌性的尊重,這會兒就成了發自內心的崇敬了。


    “竟然是淩月真人!久仰大名!”吳楚理了理衣袍,畢恭畢敬地給關月深施一禮,連連致歉,“都怪我,我有眼不識泰山了!”


    刑撼天也聽說過淩月真人的名頭,不過反應不像吳楚那樣大,也就隻是拱了拱手。


    關山月連連擺手,示意他不要拘禮,接著解釋,“剛才你放入劍宗的那位修士,名叫陳皮。他是個殺人不眨眼,連嬰兒都不放過的極惡之人。這位使刀的壯漢,是追殺陳皮而來,與同天盟並無什麽關係。”


    “原來如此!都怪我識人不清,原來陳皮才是壞人!”吳楚很是自責,“我怎麽如此粗心大意!竟在戒嚴的緊要關頭將如比人放入劍宗山行門去!都說相由心生,那人長得賊眉鼠眼,我早該想到他不是什麽好人!”


    “你也不必對自己太過柯責,那陳皮巧舌如簧,能言善辯,極為狡猾,你被他蒙騙也實屬正常。”關山月拍拍吳楚的肩,稍加寬慰。


    “我這就去把這個陳皮揪出來!”


    “先別,容易打草驚蛇。這樣吧,可勞煩你與貴宗長老通傳一聲?就說淩月來訪,我冒然前來,也未來得及知會一聲。”


    關山月給吳楚提了建議之後,吳楚亮起了星星眼來,一副“你講得都對”的姿態,隨後就回了宗門去。


    唉,這就是為什麽關山月不願意一早就亮出身份來的緣由,不知道為什麽,每當他亮出身份,其他人總會對他有些“盲從”,那種不問緣由的信任,讓關山月有點心理壓力。


    總覺得若是自己有哪處做得不好,就會辜負這份無條件的信任。


    好了,這會兒人是打發走了,該和這個失手殺死關明的刀修算個賬了。


    “這一位……”關山月還不知他名姓。


    刑撼天見狀,主動介紹起自己來,“前輩,鄙人刑撼天。”


    關山月略一點頭,表示知曉,可下一句話就要開始算帳了。


    “關明的屍身,可是你埋的?”


    關明是誰?刑撼天頗為疑惑,絞盡腦汁,卻沒回憶起關於這個名字一星半點的東西。


    見他疑惑,關山月補充道:“關明,就是你幾個時辰前殺死的那個少年人。”


    關山月的語速不快,語氣也很平和,卻讓刑撼天驚出了一身冷汗。


    淩月真人,為什麽會知道他殺死了一個少年郎?


    此時也不好避而不答,隻得硬著頭皮回答,“是,的確是我埋的。”


    “那你也太粗心了。埋的時候怎麽還把他腳露在了外麵?害我還要將他挖出來,重新再埋一遍。”


    刑撼天已經汗流浹背了,他剛才有一瞬間確確實實感受到了殺意!如果淩月真人要殺自己,自己能逃得掉嗎?


    死也要死得明白一些。


    頂著龐大的壓力,刑撼天還是毅然開口詢問:“真人您是如何知曉我殺死那個叫關明的少年的事的?你與他……是什麽關係?”


    關山月先是沉默,過了片刻,才回答。


    “關明……是我的徒弟。”


    原來如此。刑撼天心想,看來此次自己是必死無疑了。隻是,他還沒能替他娘親報仇呢。


    仔細一考慮,刑撼天長鞠一躬,深躬到地,對關山月開口請求:“淩月真人!大丈夫敢做敢當!我雖是無心為之,卻也確實殺死了您徒兒!我以命抵命便是!隻是,能否讓我在報了母之仇後再死?”


    關山月點點頭,此人還算是有些血性。“我知你是無心為之,也知罪魁禍首是那個陳皮。我可以不殺你,不過——”


    “其一,殺死陳皮,我親自動手,也算是替你報殺母之仇了。其二嘛,雖說你是無心,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在陳皮死後,你自斷一臂,以作懲戒吧。”


    自斷一臂,刑撼天可以接受,畢竟隻要突破到元嬰,就能夠重塑身體,而且也有不少靈藥可以使斷肢重生。隻是,不能親手報仇這一點,讓他頗有些為難。


    他知曉淩月真人對他已經格外開恩了,最後還是同意了


    隻是,又問了一個問題:“那……陳皮死的時候,我能再一旁看著嗎?”


    稍一思慮,關山月拒絕了,“我不想讓他死得太容易,他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的。讓你時時跟著,也不太方便。”


    刑撼天剛要再問,卻被一陣喧嘩打斷。


    一眾劍修從劍宗中禦劍而出,人未到聲先至。


    “淩月真人!大駕光臨,蓬碧生輝,有失遠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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